择视而不见。
那个男子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透过黑暗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用细小肩膀撑着他的娇小身躯,眼中的戒备在缓慢的移动着悄然消失。随之转变成若有所思的神情。
任凭他见多识广,也无法解释之前还是他手中人质的舞清歌为何在得知他受伤之后,转变居然会如此之大。
从畏惧到了然,再到眼下这副明显打算救他的举动。他怎么也猜不透她的用意,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的思考。
第1卷古怪的面具男②
反正今日误闯琴灵山庄本就是为了避难,若是有个地方养伤倒不是件坏事。至于,臂弯下此时正撑着他的小人儿救他的目的,反倒是令他有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会是认出他的身份想要讨取好处,又或是……
男子微微偏着头望着舞清歌,眼神中几不可查的闪过一抹危险的神色。
回到自己住所的舞清歌将那人搀扶到自己房间唯一的椅子上,伸手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房中的油灯,揪着微弱的火光方才看清自己带回来的人的模样。
却见这个人身形略显消瘦,脸上戴着一张仅仅露出一双眼眸的黑色的面具,此时的他那双眼眸正透过面具望着她,那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
舞清歌望着那张黑色的面具,仅有片刻的愣怔,随即恢复了正常。
“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金创药,你将衣服撩起,我为你上药。”
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瓷瓶,舞清歌走到男子的跟前望着他伤口处已然染红的纱布,淡淡的说道。
“我是一个男人。”那人望着她,出口的话语带着一丝玩味。
舞清歌眉梢微微一挑,配上那一副稚嫩的容貌,透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成熟感的双眸凝视着那人,反倒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道:“怎么,还担心在我毁了你的名声?”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那人轻笑着说道,缓缓解开了腰带,掀起来塞入裤内地衣摆,露出左腰处一只长的伤口,望着舞清歌,似乎想看她会不会如同自己说得那般洒脱。
舞清歌自然不会因此而胆怯,直接揭开瓶盖,用湿布将他伤口清洗一番之后方才上药包扎。待到将染有血渍的纱布与水处理妥当,刚回到自己房间的舞清歌却见那人竟然占据了她的床榻,闭上眼眸发出轻微而平顺的呼吸声,明显是睡着了。
“真是的,一点礼貌都没有的家伙。”望着已然被人鸠占鹊巢的床榻,舞清歌也只能咕哝一声,吹熄了烛火,爬到窗内躺下。
第1卷爷爷,司徒宗①
从回来之后都一直忙碌着不曾休息过的舞清歌,再也忍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片刻之后便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那本该早已睡着的男人突然睁开了那双紧闭的双眸,望着已然朝他怀中钻的舞清歌,露出一抹淡淡的温柔,伸手在她的脊背处缓缓催动着内劲为她驱寒。
一夜无梦到天明,当舞清歌醒来之时,却意外地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反倒是身旁的床板上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温热,显然刚离开不久。
砰砰砰……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舞清歌忙起身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捂着鼻子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
“你是……”望着这个陌生的少女,舞清歌带着一丝疑惑的望着她。
“你就是汐颜?”少女上下打量着舞清歌,望着她身上的略显粗糙的衣裳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是汐颜。你又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叫慕华,是太二爷身边伺候的丫鬟,既然你就是汐颜,就跟我走一趟,太二爷要见你。”慕华略显不耐烦的说道。
“太二爷?”舞清歌颇感讶异的轻喃道,怎么也猜想不到她这位本该在宫中的爷爷这会怎会回来,而且回来之后,居然还请随身伺候的丫鬟来找她过去。
舞清歌猜不透司徒宗的用意,只能开口问道:“慕华姐姐可知道爷爷他找我有何事?”
“我只负责传话,你去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换身体面点衣服,免得惹太二爷生气。”对于舞清歌刻意的讨好,慕华只是冷笑道。
“是。”舞清歌怎会听不出慕华话中的嘲讽,奈何她的身份本就卑微,这一句爷爷也是因为她拥有着司徒家的血脉。
回到房间内的舞清歌,将衣柜中唯一一件半新的衣裳罩在如今的粗布衣外,将头发微微打理一番,便随着慕华离开了这处下人的宅院朝着隔着一面墙的另一头雕梁画栋的庭园走去。
第1卷爷爷,司徒宗②
匀斋主屋大厅之内,年近七十的司徒宗双鬓花白,一袭青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若非脸上那始终严肃的神情,令人望而生畏,反倒是位令人忍不住亲近的老人。
只见此时的司徒宗一脸威严的落座在主位之上,端着手中的香茶慢慢品茗着,右手边的位置坐着略微发福显得有些拘谨的司徒雳。大厅两排太师椅上皆着司徒雳的四位妾侍与七位女儿,以及还在襁褓中刚满月的儿子,司徒凌钦。
诺大的大厅中显得有些沉闷,谁也不敢随意开口,唯有不时朝着厅中唯一空置的椅子上,眼神中闪动着厌恶的神情。
“太二爷,六小姐到了。”慕华踏入大厅朝司徒宗行礼道。
“让她进来。”一直沉默的司徒宗放下手中的茶杯,沙哑的声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进来吧。”慕华朝门口望去,轻声唤道,随即走向司徒宗,立在他身后等待着差遣。
方才踏入大厅的舞清歌还未看清司徒宗的模样便感觉到数道冷厉的视线扫向自己,夹带着一丝丝寒意,让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微微抬起的眼眸不经意扫过右手位置一身白衣,显得清冷脱俗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顿,最终定格在大厅中唯一陌生的老者身上,上前行礼轻声说道:“汐颜给爷爷请安,愿爷爷万福。”
司徒宗望着立在大厅内的舞清歌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去一旁坐着。”
“是。”舞清歌依言落座,却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两位姐妹微微皱了皱眉头,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之色,微微将身子朝一旁挪了挪。
面对两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姐妹如此行径,舞清歌心中也只能苦笑一声,装作不知,等待着这明显是必须将自己唤来此地的家庭会议。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先说件事情。在说之前,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我不管你们以前到底如何。但是,在接下来的一年内,若是给我惹事生非,就别怪我无情。”
第1卷幸灾乐祸①
司徒宗说着将目光扫向在座的儿媳孙女,眼中的意思清楚明白,明摆着是让她们好自为之。
“汐颜,前不久听说你已经过了审核,可以学琴,对吗?”司徒宗将目光落向舞清歌淡淡的问道。
“是的,爷爷。”舞清歌忙起身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也是时候该学习咱们司徒家的玄英诀。慕华,将口诀给她。”司徒宗话音方落,却见慕华走到舞清歌的跟前,掏出一条帕子,却见三头写着近百个蝇头小字,最是醒目处,落款着玄英诀三字。
“这是前三重的玄英诀,等哪时你快突破之时,自行到琴园监测一番后,北骆姮自会给你三到六重的玄英诀,至于七重以上……”司徒宗话语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差距的轻视扫了舞清歌一眼,接着说道:“若你天赋如此了得,就来找我,我会将剩余的三重给你。”
“汐颜明白。”舞清歌眼帘微垂,心中对司徒宗这明显的轻视又怎会看不出,即便如此,她依旧要装作乖巧的模样,悄然退回来自己的位置,聆听着司徒宗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下个月又是七月初八,三年一度的祭琴台较艺也即将开始,届时各房直系子弟,除了外嫁女之外,全部都要参加祭琴仪式。若是谁人丢了司徒家的脸……”司徒宗的视线扫过厅内的八女,冷着嗓音说道:“司徒家没有丢人现眼的子孙。”
司徒宗说着朝身旁的慕华投去一个视线,却见慕华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走到舞清歌的跟前,将手帕递给她道:“这是玄英诀前三重功法。”
接过那条纯白的手帕,舞清歌并未刻意去看那上头写着的文字,反倒是摸着帕子的质量,眉梢微微颤抖一下,便将帕子收好,丝毫不去在意那些因为司徒宗反复说出滚出司徒家的话语,引来的诸多双带着幸灾乐祸的视线,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端坐着。
一直落座在主位上的司徒宗微微垂下的眼帘下,那双依旧清明的老眼不由闪过一丝意外。
第1卷幸灾乐祸②
没想到这位孙女在半个月之前被人挑断了中食指的手筋,早已无望在琴上有所成就的孙女,居然还能够有如此淡定的表现。难道她听不出自己句句中暗示着要将她踢出司徒家的打算吗?还是早已成竹在胸,根本不在意一月后的祭琴台较艺。
“没事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司徒宗缓缓起身,在慕华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厅。
“哎呀,没想到三年时间那么快就到了,这次老太爷居然下令全部直系子孙都要参加。呵呵,这下子某些下贱的东西也应该没有理由继续赖着不走了。”二娘柳玉琴香帕虚掩唇角,刻意将声音拔高几分,生怕舞清歌听不见她的弦外之音。
“是呀,早该将清理那些没用的东西了,留在庄中只会污了地方。”三娘莫六月咯咯轻笑着附和道。
“我累了,先回房。”刚产下司徒雳独子的四娘叶久玲对于二娘和三娘话中的挖苦颇感不耐烦,借着累了的借口离开了大厅,经过舞清歌身旁之时,微微顿了下脚步说道:“汐颜,我房里有些东西需要/炫/书/网/整理,你过来下。”
“是,四娘。”舞清歌点了点头答道,却见大姐司徒月皪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走过,带起一阵清淡的香气。
舞清歌随在四娘的身后,离开大厅,一双眼眸不由望向另一头已然渐渐消逝的白色身影,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去问问她。
问她明明已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