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红着眼怒道:“那你为何偏偏不能放过我?!”
宫九摇摇头道:“是你;不放过你自己。你本已经得到了一个可爱的情人,一份温暖的感情。你以为你很爱陆小凤,但你更爱你自己。我本是要成全你的,死,和你的爱人永远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呢?”
沙曼哈哈笑起来,她的笑容自然很美犹如百花盛开,春回大地,声音也柔柔的令人怜惜:“死,我怎麽舍得死?为了活着我付出了那麽多,贞洁,尊严,单纯,像条狗一样对别人摇尾乞怜………………我好恨!”
上官雪儿怒道:“可你做了那麽多坏事却还活着,陆小凤已经死啦,他岂不是比你更加可怜!”
沙曼笑容一顿,叹道:“那也是他的命罢了。”上官雪儿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走吧。”宫九突然道:“我说过会放你一条生路绝不食言。”
上官雪儿瞧见沙曼又惊又喜的模样,冷笑道:“我瞧着陆小凤的人缘还算好,也不知有没有人要为他报仇了。”
沙曼脸色一变却不理论,只迫不及待的向外跑,脚步又快又急转眼便消失在黑洞洞的拐角没了踪影。
宫九望着她的背影,低头,腕上是两股念在一起红绳,当中串着一枚硕大圆润的黑珍珠,却是南海白云城的特产,他微微一笑,神思慢慢飘远,目光是几许温柔。
花满楼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自然也已经醒了,三人虽恢复了些许力气,但要想逃出升天却是痴人说梦。
司空摘星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嗤笑道:“这些人倒真舍得本钱,百炼精钢铸成的铁链镣铐,净重二三百斤,就算有削铁如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何况我们早被摸得一干二净,连根针也不剩。”
西门吹雪的心情显然差极了,他已经听闻了陆小凤的死讯,即使心中再不肯相信的,也难免气闷,当下冷冷道:“那自然是因为有你偷王之王在这里。”
司空摘星是个偷儿,还是个大偷儿,所以他自然很擅长开锁也很会开锁。试问有谁会为敌人准备逃生的工具?自然不会有这样蠢笨的人的。
司空摘星懒洋洋的一笑,也不多争辩,只静静靠在墙壁上打起盹了。身子不知不觉得向下滑,不一会儿,花满楼只觉得腿上一沉,对方竟是枕在了他的膝头。
花满楼瞬间红了脸,这样亲密的动作显然是非常不合礼数的。见西门吹雪闭着眼还在打坐,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花满楼好歹松了一口气不敢声张只用力摇了摇司空摘星肩,妄图把他推醒。司空摘星哼唧了两声,却纹丝未动。
花满楼几乎要急出汗来,最后咬咬牙用汗湿的手将司空摘星的头小心的挪到地上,司空摘星方一触地便缩成了一团,牢里阴冷潮湿,花满楼心下又羞又愧,有如乱麻。
这时忽听外面竟传来女人柔媚多情的笑声,伴着男人的调笑格外刺耳,却又多了几分熟悉——沙曼!几乎一瞬间,花满楼就轻易辨认出了那女人的身份,深深皱起了眉。西门吹雪也睁开眼死死盯着石门。司空摘星一咕噜爬起来,眼睛晶晶亮,哪里还有一份渴睡的模样,到叫花满楼不知如何面对他,只刻意不去瞧他。
门外淫声浪语越发的嚣张,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衣服的摩擦声,丝丝缕缕的传进来,足以令人面红耳赤。可那是陆小凤的女人,只要想到这一点,牢里的三人就再生不出一丝遐思,只留下满腔的愤怒。
突然声音停了,静得可怕。石门被开了一条缝隙,沙曼缓缓走进来,衣衫凌乱,云鬓松散,脸上的红潮还未曾消退,充满□诱惑的味道,是极致的妩媚,足以让每一个男人血脉喷张。
西门吹雪他们自然也是男人,所以他们并不敢直视她,也因而错过了沙曼眼中转瞬即逝的狠辣神色。
沙曼跌坐在地上,哭道:“陆小凤死了,真的死了,我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害死他。我本也不想再活着的,可我答应过他要救你们出去,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直到死他还惦记着你们!”
这样情真意切的话,令人无法不动容,更何况他们和陆小凤本就有着那样深厚的感情。
西门吹雪只死死地盯着沙曼,缓缓问道:“他,陆小凤是怎麽死的?”
沙曼心中一颤,深知谎话须得七分真三分假方能奏效,不敢移开目光,只满眼含泪道:“被他们用石头活活砸下了悬崖,都是我连累了他!”当下把悬崖上的一段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只隐去了自己害死陆小凤之事具推在上官雪儿的头上,“那小姑娘责骂他对不起她姐姐,让他扔我下去便绕了他,可陆小凤偏不肯,只把我扔上去自己却…………”
西门吹雪僵硬的勾起唇角,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花满楼虽心中有疑虑,此时却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们还要靠沙曼出去。他不相信陆小凤居然会这样死了,他总要去亲眼瞧一瞧。
司空摘星道:“这麽说,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沙曼点点头,“自然。”
司空摘星道:“我们浑身酸软无力都中毒啦,你可有解药?可偷到了链拷的钥匙?”
沙曼面露难色,“那帮贼人看得紧,我能逃出来已经不易,所以……”
司空摘星点点头:“你不用说了,你过来,离近一些。”
沙曼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分好,顺从的走到他面前,藏在款大衣袖下的手却握上了匕首。
司空摘星目光微闪,极快的向她的头出手,沙曼一惊转身挥刀,凌厉狠毒迅速退到门口。
司空摘星晃了晃手中珠钗嘲笑道:“沙曼姑娘好功夫啊…………”
沙曼柔柔一笑:“过奖,小女子人微力薄,就不拖累众位了,就此别过。只望陆小凤的大仇得报,总也不辜负你们相交一场。”
花满楼淡淡道:“自然不用姑娘费心。”
沙曼的目光在西门吹雪的身上一扫而过,飞快的消失在门口。
司空摘星用珠钗拨弄着镣铐,只听“叮——”的一声,链拷从腕上掉下来他嘻嘻笑道:“那女人总算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门外两个大汉已被搁下了四肢,头颅,砍得犹如肉泥一般。
第三十一章
好生松快了一下久困的四肢;司空摘星小心的把珠钗藏进怀里,看向西门吹雪和花满楼问道:“我们接下来怎麽办?”即使没了镣铐的束缚;可他们身中奇毒,浑身绵软难当内力滞涩 ,恐连个女子都打不过。
花满楼不假思索的道:“一动不如一静,现在出去委实太过冒险。”
西门吹雪却皱起眉:“恐怕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已经闻到血腥味了,就在门口,想是那个女人的做的。”
花满楼也皱起眉:“她的话,你们相信多少?”
司空摘星叹道:“起码陆小凤又吃了女人的亏这点不假;他若真的变成了鬼也只能是色鬼;他自己不是常念叨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们想离开这里;除非死”
“死……”西门吹雪眼睛一亮;缓缓的笑起来,“那我们就死好了。”
花满楼一怔,随即了然一笑,两人齐齐看向一头雾水的司空摘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
“哦,都死了?”宫九缓声道接着竟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兴味,跪在地上的人瑟缩了下,身子伏的更低几乎贴在地上,不住瑟瑟发抖,颤声道;“有人,有人仿佛看见沙曼姑娘去过那里……然后就发现西门吹雪,花满楼,司空摘星都,都……………”
宫九淡淡道:“这麽说是沙曼把人都杀掉了?尸体呢?”
那人回道:“虽然能勉强辨认出面目,可已被剁成肉泥啦!”似乎是想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满脸是汗,很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样子。
宫九不耐的挥了挥手,那人如蒙大赦一溜烟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宫九冷冷的瞧着他的背影,雪白的波斯毯上一路只留下极轻极浅的黑印,嘴角缓缓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越来越热闹了。看来,到了收尾的好时候了。”
沉重的黑暗中,只有一点惨碧的火光,飘飘荡荡,此外什么也瞧不见了,阴风阵阵吹过,吹得人直打寒噤。三四个女人缓步走在其中却丝毫不见惧怕,白衣白鞋,脸上还蒙着白色的面纱,说说笑笑笑倒是好不快活。
只听一人笑道:“九公子今天难得好心情没有发脾气,听说关着的那三个人竟都死啦!”
另一人道:“可是那司空摘星,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这般年轻就死了,倒真是可惜了。”
那少女咯咯笑道:“你到成了菩萨心肠,莫不是瞧上了他们中的谁?”
圆脸少女悠悠道:“都是风神俊秀的人物呢,尤其是那西门吹雪那才是个真正有男人气概的男人。”
那少女笑道:“只可惜他只喜欢自己的剑,就算你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不见得能让他多瞧上一眼。我到更喜欢花满楼,长得斯文又温柔,就连说话都和和气气,温文尔雅,便是十个西门吹雪也比不上。”
圆脸少女咯咯笑道:“幸好他们都死了,既轮不到我们去喜欢也不会白白便宜别人,倒是干净。”
突然有人叹息道:“女人的心肠果然都是狠的。”
少女都吃了一惊,只见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男人,他身板挺的笔直,眼睛发亮,嘴上的两撇胡须修的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乍一看去竟像长着四条眉毛,格外引人注意和讨人喜欢,让人忍不住多去瞧一瞧他。
那圆脸少女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他,失声惊叫道:“陆小凤?你没死?”
陆小凤苦笑道:“看来我的确很有名气,我本应该死的。可终究留恋这花花世界,更舍不得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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