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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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满楼-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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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若问:“贵多少?”

    老板道:“不多不少五两银子。”

    方若点点头,老板将东西包好又道,“这福瑞祥的线细,普通针不得用,我在里面包了一盒新的,姑娘拿回去用吧。”

    方若手微顿,道了谢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匆忙。

    夜色终于已笼罩大地。

    没有灯,没有烛,没有火,只有黑暗。宫九睁开眼,身边却一片温热的,暖暖的令人心安。

    宫九靠过去,他一动身边的人也醒过来,微微动了几下密长的黑睫,声音中明显带着刚刚醒来后的慵然意味:“怎麽不多睡会?”

    宫九不语,只是沉默的窝在他的身边。叶孤城缓缓扣上他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两人的掌心都微凉,贴在一切却火热。

    叶孤城迟疑道:“当年……当年的事,你为何不亲自问一问王爷?”

    宫九惨笑,抬起头望着他:“我不想也不敢。”

    生父弑母,对宫九来说那简直就是一辈子噩梦。记忆中那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哪个会摸着他的头夸奖他的女人就那样倒在血泊里,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一直盯着他,盯着他……

    “如果另有隐情呢?”叶孤城道:“那时你又如何自处?”

    宫九挣扎,死死地咬住牙关:“我不知道。”

    叶孤城伸手怜惜的摩挲着他的唇,手指毫不犹豫的探进去,撑开,果然里面已经被咬破了皮。他皱起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探身噙住宫九的唇,细心的舔舐着里面的伤口,然后不满的厮磨着。

    宫九的眼睛亮的出奇,他喘息着,轻笑:“你真的还是那个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

    山的白云城主?”

    叶孤城微笑,道:“阿九,别让自己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

    宫九怔住,良久,才迟疑的缓缓点下头。

 第六十五章

    夜;小楼;万籁俱寂。

    岛上只听得到海风的呼啸和海浪的喧嚣。疏星刚升起;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风中还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飘出小楼;展动身形正要离开。却忽然转过身;手中飞出一溜闪着银光的飞针。一双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堪堪卷住轻轻一带,尽数落在一旁的树干上。

    花满楼静默的站在那里,平静的望着王怜花;不语;眼中却划过一丝叹息。月光下,王怜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怎麽?七童也要出门吗?”

    花满楼道:“你去哪里?”

    王怜花笑的眉眼弯弯:“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花满楼道:“一定要去。”

    王怜花突然叹息:“非去不可。”

    “那好。”花满楼点点头,“你去吧。”

    王怜花反而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花满楼眼中渐渐冷了下来,他低垂着头掩饰住一闪而过的阴鸷,透出一份孩童般的踌躇和无措,嗫喏道:“七童,你生气了吗?你不想我去?那……那我不去好不好?”

    花满楼叹息:“为什麽骗我呢?你不是非去不可吗?”

    王怜花丝毫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反而委屈道:“可我并不想惹七童不快!”

    花满楼苦笑:“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王怜花依旧笑得灿烂,静静的的等着他说下去。

    花满楼忽然露出一丝微笑,眼中涌动着柔和的光芒:“我一直在想,妄图用一根绳子去束缚住一匹狼,我,是不是很可笑?”

    王怜花眼中微动,却并没有回答他。而花满楼也已经得到答案,自顾自说下去:“我想了很久,很久……太久了,久到连自己都快忘却了。无论你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怎样的生活……我都不曾参与过,所以更加无权置喙。天下只有一个花满楼,也只有一个王怜花,王怜花做不了花满楼,花满楼也成不了王怜花,我又为什麽总是要为难你呢?”

    “七童……”王怜花颤声唤道,百般滋味在心头一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满楼定定地望着他,走到他跟前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轻声道:“去吧,我等你回来。”

    王怜花眼睫微颤,竟几乎要落下泪来,花满楼的怀抱既温暖又宽厚,似乎可以包容下所有的一切。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愿意在原地等候他,那些人似乎总是不断在他的生命中匆匆而过,留下或轻或重的一笔,然后逃之夭夭,仿佛他是一个天生的怪物或者魔头。

    王怜花总是在想,凭什么呢?别人就可以有温暖的家庭,慈祥和气的母亲,肝胆相照的兄弟,生死相随的恋人,为什麽他没有?他若瞧见别人幸福快乐,自己就会痛苦的受不住。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更不会承认他心底充满了自卑!他在心里阴暗的诅咒每一个比他幸福快乐的人,使出百般手段折磨他们,却仍按奈不住心底那一丝真切的渴望与期盼,如果,如果有一个人也可以为他……所以当花满楼一次又一次的信任他,王怜花还是忍不住一再试探,他等了太久了,几乎忘记了如何去信任。

    王怜花突然笑起来,涎着脸“吧嗒——”一声亲在花满楼的脸上。花满楼怔住,愣愣的瞧着他,只听身后突兀的传来一声脆响,无奈的摇摇头。

    王怜花朝他眨眨眼,身法却是轻灵巧快无比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花满楼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臂搭在那里,陆小凤摸着胡子挤眉弄眼道:“我都要被你感动了。”

    花满楼抬手给了他一拐子,转头往回走。

    陆小凤慢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如果我说想跟在他后面去瞧一瞧,你觉得如何?”

    花满楼顿住脚步,斜睨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陆小凤摊开手,耸耸肩,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小楼的灯重新点起来,门没有关,花满楼独自坐在厅堂,静静的望着门外,神思悠远,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并州,双驼峰。

    战火已经点燃一天一夜,两方人马具是杀红了眼,血气冲天!峡谷里横七竖八的填满了尸体,人还在不断的互博,绞杀,好似一不知疲倦,麻木的挥舞着刀剑。

    三里外的主帐里,太平王宛若一头困兽,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皮破血流,双目赤红,目眦尽裂,浑身都在发抖,恨意滔天连声道:“赵王,秦王,你们好,好,好得很!”

    对于秦王,赵王的突然反水,太平王虽然不至于全无准备却也被困在了这里,几乎成为笼中之鸟。如今也只能期待宫九能快速领兵赶过来,否则……

    “王爷!世子到了!”帐外传来人激动得惊呼声。

    太平王冲到账门口,帐帘一挑,果然走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见到太平王狼狈不堪的样子,宫九目光复杂。太平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眼中重新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颤声唤道:“九儿!九儿啊!”

    不待宫九回话,便急匆匆的把他拽到地图前:“为父想了很久,我们还没输,我们还有机会!你看这里。”他指着地图上一处特别的标记:“如果,如果我们可以从这里绕道,上洛水坝,炸掉坝口……那麽我们还能赢!一定可以赢!九儿,九儿,你相信父王,你相信父王。你带了多少兵?驻扎在那里?九儿?”

    宫九缓缓伸出手,在太平王错愕的眼神中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拨开,好整以暇,微微笑道:“当然能赢,不过,不是我们,是我!”

    “你……你这是什麽意思?”太平王满眼不可置信,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宫九淡淡道:“父王英明神武,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你想杀我?”太平王徒然拔高声音,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双手死死的握住拳,良久,似乎才勉强镇定下来,哑声问道:“为什麽?你……居然想杀我?我是你的父亲啊,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想没想过!”

    宫九哈哈笑起来,眼中冰冷一片,他死死地瞪着太平王,活像一条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鸷的笑道:“那父王杀死母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太平王如遭雷击,瞪大了眼,茫然而空洞:“你,你怎麽会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不可能……”

    “为什莫不可能?”宫九步步紧逼,俯□轻声道:“父王不知道吧,那天我就在那里,亲眼瞧着你将那把匕首插|进母亲的胸膛!”

    太平王开始瑟瑟发抖,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再没有一丝光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场梦魇浑浑噩噩几乎软倒下去。

    宫九眼中也渐渐泛起一丝异样的绯红,轻笑:“母亲好疼,好疼,浑身都是血,倒在地上一直在发抖,眼泪一直流啊流啊,怎麽也止不住……可她还在笑,笑的好漂亮,父王怎麽都没瞧上一瞧呢……真是……可惜了。”

    “不要再说了。”太平王喃喃道;痛苦的抱住头,惊声尖叫:“不要再说了!”

    宫九抓住他的手臂:“为什麽不说?难不成父王怕了?!哈,可笑,杀人的时候都不怕,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你这个逆子!”太平王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宫九脸上。

    宫九的瞳孔骤然紧缩,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疼痛却也是最好的刺激让他整个人更加兴奋,连呼吸都粗中起来。“怎麽,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把我一起杀了?否则,你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成了一条丧家犬,被人喊打喊杀……”

    太平王猛地抬起头,“这一切都是你设的陷阱?”

    宫九冷冷道:“如今才瞧出来,你又能如何?”

    太平王露出惨笑:“你就这样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宫九不语。

    太平王扬起头朗声笑起来,许久,他止住笑声,整个人似乎都平静下来,望向宫九的目光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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