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叙叙惊讶:“怎么,你和赵宁俩好上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赵宁就是最开始给胖女生取外号的男生,当年把人家弄哭了好几次,高中时代这俩人就是一对冤家
“你不知道啊?他们俩上了大学就好上了,一直瞒着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吴瑜拍拍她的肩膀。
钟叙叙实在意外:“原来你们是暗度陈仓,哈哈,该罚!”
她一说,旁边人纷纷响应:“赵宁,赵宁!过来罚酒!”
赵宁是一个黑炭头,当年班级篮球队的主力,一双小眼睛眯着,很可爱。
他跑过来也不说什么,拿过酒杯仰头就是一口干:“得了,顺便通知大家,我们下半年结婚,大家都来喝喜酒啊!”
钟叙叙突然觉得心酸。
别人的爱情,别人的婚姻,怎么都那么喜气洋洋,跟她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呢? ^
赵宁喝完酒,大家又起哄:“钟叙叙,你结婚了也不通知大家,罚酒罚酒!”
钟叙叙看着杯子里晶莹的啤酒,有些犹豫。
医生跟她说过,要忌烟酒。
她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啤酒苦苦的,喝下去又涨肚,并不好受。
但是当她看到小小杯子里面漂亮的金黄色液体时,她猛地回忆起她还没和湛墨青办婚礼时,她同大学寝室的姐妹聚会的那一天,湛墨青帮她挡酒的情景如在目前。
她记得当时湛墨青说她是胆小鬼,她埋怨他毁了自己清白,他说,钟叙叙小姐,你的清白早被我毁了。
她为这句话心中悸动了很久。 她又想起,待会儿湛墨青要来接她
不喝一点酒,她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她怕自己开不了口。
。 “好啊,我认罚。”她仰头一干而尽。
这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当下大家便纷纷加入酒局,玩骰子、划拳……一片热闹。
有两个高中时代就十分活泼的女生点了一首《爱情买卖》,唱得拿腔拿调十分恶搞,当下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叙叙。”吴瑜坐到她身旁:“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她略略惊讶:“没有啊,怎么了?”
吴瑜笑笑:“我总觉得你和上次见面时不一样,看你的眼睛,好像很悲伤。” 钟叙叙眯了眯眼:“是么?最近看了几部悲情韩剧,伤感透了,掉了好几升眼泪。”
吴瑜端起酒杯:“是我多想了,来,喝酒。” ‘
钟叙叙只想到了很小资的一句话:我的悲伤无所遁形。
她觉得自己快要醉的时候,湛墨青来了。
来时,她正与一个男同学玩“两只小蜜蜂”,又输了,举起杯子正要喝,发现身边的沙发一沉,原来湛墨青坐到了旁边。
“我喝醉了,帮我喝一杯。”她把杯子递过去。 湛墨青接过酒,皱眉:“怎么喝酒了?” “高兴么,喝了一点。”她觉得头有些沉,便软软地靠在软垫上。
“湛总你好!”吴瑜同湛墨青在婚礼上曾经见过面,放下话筒走过来与他打招呼:“来接叙叙么?呵呵真体贴!” 湛墨青笑了笑。
钟叙叙眼角扫到不少女同学一脸花痴样盯着他或者一脸羡慕地盯着她,她微微叹了口气。
按理说,在这种纷乱吵闹的场合,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但是湛墨青就不一样。 她知道湛墨青气场很强,她知道湛墨青长得很帅,她知道,湛墨青的形象代表了女孩子心目中梦想的那个男人。 但是 梦想总归是梦想,不是么?
当梦想破灭,现实会更加荒凉凄冷。
钟叙叙转了转脑袋,发觉头有些疼:“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湛墨青:“现在不早了。”
“噢,是么。”她软绵绵地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上面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全是湛墨青的:“是不早了。”
“要不要回去?”湛墨青扶起她,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
“不要,再玩一会儿。”她坐直身体,朝先前划拳的男同学点头:“继续?”
与同学告别完毕,她拉着湛墨青:“墨青,陪我走走。”
她一向是连名带姓唤他,很少这么亲热地叫他墨青。
这让湛墨青心里有种柔柔的感觉。
所以当她说:“墨青,我们离婚吧。”
湛墨青很意外,意外到身体都僵硬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她的手在被他握在掌心,天上繁星点点,地上树叶摇曳,路灯下,好像他们俩的身影也在晃动摇摆。 时不时有跑得飞快的小车呼啸而过,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十分响亮,不远处的大厦上,金碧辉煌的灯光闪耀着人的眼睛。
她试了试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没有成功,也便放弃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名,明天会让快递寄给你。”
湛墨青好像轻颤了一下,死水般的眉尖终于划过一丝微澜:“下次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她略微诧异,继续问:“你说是寄到你的公司好还是寄到你的家里好?”
湛墨青从衣兜里掏出一只小盒子,上面的紫色缎带绑成了一个秀气的蝴蝶结,很漂亮:“我听说这种石榴石手链戴上了对女人身体很好,买了一条,给你戴上好不好?”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乌黑带紫的矿石手链,小小的圆石中带着晶莹的亮色,发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钟叙叙觉得心头有点烦躁,自动说下去:“那我还是寄到你家里好了。”
湛墨青突然很用力地拽紧她的手,站住不动,眼里含着万丈冰川:“你说错了,是我们的家。” 她愣住了。
湛墨青生怕她再开口似的,急急语无伦次道:“我给你带上手链,你不要动,叙叙不要动。”
他拿出手链,盒子啪地就掉到了地上,也没有去管,抓过她的手腕就把手链往她手上套。手链金属的小扣把他弄得很费力,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钟叙叙看到他低头专注的模样还有发白的手指,眼睛突然一阵发酸,连忙转过头去。
钟叙叙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嗯。” 她尽量让语气变得轻快:“就算是分手礼物。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给你准备。”
湛墨青的眼里有什么轰然崩塌,里面暗流汹涌,像是布满乌云的天空,随时随地要降下瓢泼大雨。 她撇过头,带着几分随意:“要不回头我买了,一起寄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天上的月牙儿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了,斜斜地挂在半空,让人想起一句很煽情的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只不过别人是约会,他们是谈离婚,恰好相反。
月华缕缕,凉风习习。她突然觉得有点冷:“好了,回去吧。”
〃 y湛墨青眼中光晕不定,握住她的手腕突然一个用力,她就落入了他的怀中,她的惊呼声只发出一半,就被他悉数吞下。
他的舌亟不可待地长驱直入,好像万马奔腾横扫千军,根本不给她一点点喘息的空间。
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她不住往后仰,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后脑,用尽全力攻城略地,这个吻夹杂着紧张,夹杂着许多她摸不透的情绪,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突突跳动的脉搏。
在她也即将窒息时,他终于微微松开她,转而在她的唇角细细吸吮研磨,随后辗转至耳旁:“叙叙,我不会答应同你离婚,绝对不会。”
湛墨青圈住她,在她耳边不疾不缓一字一句地说。
钟叙叙被他吻得气息紊乱,他的心脏怦怦在她耳边跳动,让她差点站不住。
深深喘了一口气,方才开口:“湛墨青,我真的要同你离婚。”
“我不同意。”湛墨青双手移到她的腰间稳稳扶住她,又说一遍:“我不同意。”
“你先放开我。”她用力去掰开他的手臂,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处于绝对弱势,她本来打算心平气和地同他摊牌,但是他的反应让她的有些手足无措。
湛墨青眼瞳泛着青光,将她抱得更紧,俩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他再次坚定强调:“我不会同意。”
这个举动有点无赖了。
“放开我湛墨青!”她扬高了声音,见他还是不松手,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这一下她下口很重,几乎可以闻到从毛衣下面透出的血腥味。
湛墨青被她咬醒一般,一点一点地松开手臂。 _
每当他的手臂离开她一点,他就觉得心中的惶恐更增一分,这种感觉好像头上垂着一把尖利的剑,随时随地会掉下来削掉他的脑袋。
“叙叙,我不会答应,你不要再说。”他不想再听到她说离婚,肩膀上的疼痛算不了什么,这两个字深深地刺进他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在他的身体里面划拉,血肉迷离。 钟叙叙后退一步。此时酒意渐渐消退,她觉得头疼得厉害:“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离婚了对大家都好。”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便对湛墨青笑笑:“你是怕我失去生育能力从此嫁不出去?这倒是不必,莫千南请来的老中医跟我说只要调养得好,用不了两年就可以恢复。”
她又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你送来的人参是个好东西,老中医都说我恢复得很快,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
湛墨青的心凉到了底。
她轻松的语气饱含着对他的疏离,让他身体里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这种陌生的慌乱似雾非雾般瞬间弥漫到他的全身。
反反覆覆,他只说得出这四个字:不会同意。
钟叙叙没有理会他,又接着说:“当年我爷爷为老爷子失去一条腿,老爷子心里内疚之余与我爷爷定下娃娃亲,谁知道我妈早早遇上钟老板,没有与你们湛家结成亲,老爷子就要你娶我作为对我们家的补偿,只是么,婚姻这个东西毕竟不适合拿来还人情,”钟叙叙顿了顿,自嘲笑笑:“你看我们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今你帮钟老板摆平生意上的麻烦,我们两家也算清帐,谁也不欠谁,我们离了婚,你还是一个王老 五,可以与真爱相聚,很好不是么?”
她想了想,嗓子有点发干:“你看我也还年轻,再陪你耗几年就真人老珠黄了。现在离婚不耽误你也不耽误我,时机正好,又何必继续在对方身上蹉跎年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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