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死了热死了。”一向在外人面前不会失色、保持良好形象的陆夕这次直接双手扇着风,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恨不得直接将整个人泡到冰水里面去。
小圆赶紧撑着一把遮阳伞就挡在了陆夕头上的太阳。纪琮左手递过去一条冰毛巾,右手稳稳地拿着小电风扇往陆夕的脸上吹风,脖子上还挂着一只卡通水壶。
陆夕手里捏着冰毛巾,用请求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边的化妆师。
化妆师知道了陆夕的意思,笑着摆摆手道,“陆老师,你的妆本来就花了,你擦吧擦吧。等下给你重新化个妆就好了,花不了多长时间。”
“那谢谢了。”陆夕双手合十感谢道,然后很没有形象地将冰毛巾就往脸上一抹,几乎忍不住舒爽地叹息。
纪琮接过陆夕手中已经脏了的毛巾,递给她卡通水壶,“早上小圆熬得,一直放在小冰箱里面冰着。”
“恩!小圆、纪琮,为何你们如此贴心。”陆夕的眼睛闪闪发光,做西子捧心状惹得小圆和纪琮都忍俊不禁。
陆夕拧开盖子,一阵冷气扑面而来,陆夕感动的都要哭了。仰着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一股冰爽从嘴里传到五脏六腑、四肢脾脏。
“陆姐,味道如何。”小圆接过陆夕手中的水壶,笑眯眯地看着她,脸颊上漾起两个小巧的酒窝。
自从小圆正式成为陆夕的助理后,她对陆夕的称呼也跟着纪琮叫‘陆姐’了,虽然她很想叫‘男神’来着。
陆夕笑着竖起大拇指,嘴角的笑容堪比春花灿烂,“味道棒极了。”
纪琮无奈地摇头,又递给陆夕一条新毛巾。
陆夕微微仰头,将毛巾完全地覆盖在脸上,这一刻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
“陆夕,干什么呢?”陆夕忽闻两道男声传来,她淡定从容地将毛巾取下来,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
陆夕抬眼看不其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两个影帝虽然长相各有千秋,却都是一等一的迷人魅力。但此时两个人都被晒得面色通红,汗水连连,眉目间虽然尽量想表现的平常淡定一些,却仍能窥见几分被盛夏荼毒的无奈。
陆夕嘴角勾起笑容,“谢影帝、钟影帝,你们准备下场戏?”
钟致炎点点头,“恩,下场戏我们三个人都要上场的……我们就是来问问陆夕你有没有藿香正气水和驱蚊水。”
一旁的谢远迟冷峻的表情有了一丝松散,同样附和着点头。他这几天赶戏,四天只睡了10个小时,再加上天气炎热,俨然有中暑的预兆。他早上就已经灌了好几瓶藿香正气水,把助理买的囤货都用完了。
钟致炎卷起宽松的衣袖,手臂上满是红肿的小包,俨然是某种虫子咬的。
“有的。”陆夕看向小圆。
小圆则手脚麻利地取□后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几瓶藿香正气水和一瓶驱蚊水。
“我就知道你这里什么都有,来找你准没错。”钟致炎笑着接过驱蚊水,就着伤口涂抹起来。
“谢谢。”谢远迟朝陆夕点头,连表达谢意,表情都显得非常内敛。
“不客气。”陆夕摇摇头。
临下场戏开拍前还有半小时,化妆师就拿着她的小型化妆工具箱,在树荫下给陆夕补起妆容来。这场戏陆夕饰演的公孙绿袄依旧是景和帝身边的女官,妆容并不需要太过正式,化妆师几下子就搞定了。
御花园中场景,置景部门已经完工。饰演太监、宫女、守门侍卫的群众演员一切到位,一切就绪,各就各位。
陆夕穿着特别定制浅绿色女官服,在剧中这身特别的颜色装束表示着公孙绿袄在景和帝心目中不同寻常的地位。
陆夕走位走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差错。她一抬头就看见钟致炎与谢远迟也往这边走,她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两人也朝她点点头,然后坐在花园亭子中的石凳上。
陆夕接过道具组递过来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两杯茶水,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
场记板落下“Action!”
***
公孙绿袄稳稳当当,双手托举着精致的托盘,小步地向湖心亭走去。她脚步轻盈,嘴角带笑。
一边走过去的宫女太监向她问好,“姑娘,安。”
公孙绿袄一一点头应和,神情动作间不卑不亢。临湖心亭还有几步路程,她隐约间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脚步一顿。细眉轻蹙,却没有再迟疑,依旧脚步从容地走了进去。
景和帝执黑子,沈岳执白子,两人围着一盘棋杀的难解难分。
公孙绿袄不敢打扰,只动利落地将两杯茶分别放在两人手侧。她正想轻声退下,却被一声威严冷冽的男声叫住,“绿袄,你先别走。”
“是,陛下。”公孙绿袄朝景和帝福身,又转过身朝沈岳点头,“沈将军。”
沈岳见到公孙绿袄的那一刻,神色又是恍惚、又是激动。执白子的右手一颤,几乎不稳,他专注地凝视着公孙绿袄,好像眼中只能看见她一个人似的。嘴唇嚅动,没有发声,仔细分辨,却是‘绿袄’的口型。
这也是公孙绿袄在抄家后第一次见到沈岳,那些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回忆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第一次公孙绿袄的脸上也露出了微不可见的感触和怀念。
“绿袄!”
一声微带怒气的威严男声传来,尽管艳阳高照,这一刻公孙绿袄的心却仿佛掉进了冰窟中一般。景和帝在她面前一向是内敛冷肃,却不曾发过一次脾气。公孙绿袄以为景和帝是不同的,却忘记他的身份一直是个帝王,帝王之怒尸横遍野。她不该如此放肆的。
公孙绿袄向后退了一小步,立马跪在地上,眉眼低垂,“是奴婢放肆了,请陛下恕罪。”
气氛一时静默,就在公孙绿袄以为景和帝会让侍卫将自己拉下去时候,一双略带剥茧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直接将她拉起来。
景和帝的眼色深沉,黑幽幽的不见底,里面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绿袄。”他喊道公孙绿袄名字的时候仿佛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什么不同。景和帝在公孙绿袄的眼中捕捉到一抹退缩和恐惧,只感觉到内心一阵钝痛,他尽量缓和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我不是曾说过免了你的跪拜礼吗?”
“是,陛下。”公孙绿袄依旧不敢和景和帝眼神直视,却微微抿起嘴角似乎都带着倔强。
“随你。”见公孙绿袄这般,景和帝刹那间眉眼舒展开来,他轻笑道,“替朕扇扇子。”话毕他坐回了位置上,重新执起了一枚黑子。
公孙绿袄接过景和帝身后宫女的扇子,眼角扫了对面的沈岳一眼后边立即低垂着眉眼,轻轻地扇风。
“怎么了,爱卿?”景和帝看了一眼沈岳,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出声提醒道。
“陛下,一月前我和您提的事,不知您考虑的如何。”沈岳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念想,说着他的目光放在了景和帝身后的公孙绿袄,带着暖意和欣喜。
“沈岳。”景和帝放下了棋子,眼眸幽深地望着沈岳,连称呼都变了,“有些事和人已经不是你能念想的了。”
沈岳执白字的手一顿,他的眼中立即被深沉的悲怆所覆盖,出口的话仿佛有千斤重,“是,微臣记得了。”
……
***
夜晚。
陆夕回到绿景酒店,洗了一个澡后,连浴袍都没穿,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陆姐,药膏准备好了。”小圆立马凑了过来。
陆夕将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被子中,房间中的空调调到最大的力度,开得轰轰作响。
陆夕雪白如玉、完美无瑕的脊背上布满了红红的疹子和疙瘩,看起来十分骇人。看的小圆拿着药膏的手都忍不住一颤,语气中满是心疼,“陆姐,要不明天休息吧。衣服太厚了,这样捂着也不是一回事。”
“没事,你先涂吧。”陆夕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有些闷闷的,“别耽误了剧组的进度!”
小圆只能硬着头皮上,将白色的软膏急了一点在陆夕的背上,然后手指晕开。动作极其轻柔地开始涂抹。
陆夕瞬间只感觉背后的疼辣感被一阵冰凉的舒爽感替代,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容。
小圆正在认真地涂药的过程中,听到陆夕语气中略带任性的味道,说“大不了以后夏天不接古装戏了。”
小圆噗嗤一笑——男神,你肿么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QAQ,前几天正处于这篇文的倦怠期,又加上写文写崩了……简直欲哭无泪!
还好,现在已经情绪有所好转,希望一切都好吧!~(≧▽≦)/~啦啦啦
☆、第六十五章
今天早上,姚思博看陆夕的眼光特别奇怪,带着点打趣和揶揄,跟他严肃古板的模样半点不搭。
陆夕被他看的毛毛的,后背发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开始陆夕还能在姚思博的目光下淡定自容,游刃有余地干自己的事情。可是由于那目光太具有穿透性和威慑力,陆夕一时没有抗住,终于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姚导,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姚思博一本正经地摇摇头,神秘兮兮地问道,“小陆,你知道下午有场亲密戏?”
陆夕举着小型卡通电扇的手一顿,嘴角挂着的笑容有些僵硬,“一早余助理就拿今天的拍摄通告单给我,我知道下午有这场戏的。”
一旁的纪琮和撑伞的小圆都一副瞪大眼睛受惊了的表情。
姚思博望着陆夕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打量,“那你害怕不害怕?”
陆夕一听姚思博的话,顿时一乐,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姚导,你说笑了。什么害怕不害怕,这是专业演员的素养问题。”
姚思博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怕你心里有负担吗?如果不行的话,得提前找个裸替啊……但这样毕竟效果打了折扣。”
陆夕见阳光有些刺眼,往遮阳伞里又躲了躲,笑着开口道“我对姚导把关的尺度很有信心。”
姚思博不带表情的脸终于带起一抹笑,摆摆手道,“我追求的是若隐若现的含蓄美,跟那些拍色|情片的导演当然不一样……到时候拍摄清场,你在我指导下露半个背和肩膀,再做些动作就行了!”
纪琮和小圆听姚思博这么说,都松了口气。陆夕看他们挤眉弄眼的神情动作,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
陆夕对姚思博点头,感谢道,“那姚导,多谢你了。”
“恩,不用。”姚思博摇摇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