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万事兴,人心是靠人心来换的。
能有这么善解人意,明晓事理,善待她们的婆婆,何尝不是她们上辈子积的德?!
妯娌两个趁着天未黑,去了夏家大房一趟,送了东西和银两,方氏与夏家大老太太都没推辞,家里实在是捉襟见肘。
李叔去见了夏承业,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
临走,李叔笑对夏承业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你开口。”
夏承业也豪爽的笑,“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一定找你帮忙。”
……
第二日,九里亭大肆宴请宾客,村里老少几乎都来了。
有的拎着十个鸡蛋,有的抓着一把韭菜,有的捏着一块半大的布,权当贺礼,寻了个位便坐下海吃。
有厚脸皮的吃了上桌吃下桌,连吃三桌。
人家鄙夷,他就不要脸的道,“怕啥,人家现在是县丞老爷,有的是银子,还在乎这两口饭!”
说的很有道理,倒让一群人无言以对。
夏承和问起夏承安,夏承乐一拍脑袋,“哎呀,我就说什么事儿给忘了,忘记通知二哥一声了。”
夏承安已多日不归家,吃喝住都在东家那里,没日没夜的干活,就是想赶完活好育苗插秧。
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看两兄弟不顺眼,两兄弟也不往两人跟前凑。
夏承和闭了口,与夏承祥专心招待起宾客。
罗氏与李氏则在最外面与李婶和小黄氏说着话,不时与村里过来的妇人说上两句,招呼她们吃好喝好。
十一娘与八娘担心爹娘被欺负,执意跟了来,把小十二放到了李家,过来监督。
“李书文,你啥时候学的功夫,这么高的树,你居然一下就爬上来了?!”八娘站在两个树叉中间,皱着眉看李书文。
李书文半靠在八娘一旁的一根树枝上,淡淡斜了八娘一眼,“等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绣个荷包出来,我就告诉你。”
八娘呸了一声,“你想的美!我连我爹都没给绣过荷包,你想要就得给你绣啊?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示意娘站在更高一些的地方,垂首看着两人吵闹,
两人吵闹,就有些忍不住笑。
李书武则大人模样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你们这对冤家……”
八娘就与李书文默契的瞪李书武,不同的是八娘真的是瞪,李书文则是淡淡的轻瞥,两人异口同声道,“谁跟她是冤家……”
李书武耸肩摊手,挑眉大笑,“还说不是……”
八娘便去掐李书文,“谁让你跟我说一样的话?”
李书文也不躲,任她揪住胳膊上一块肉拧了几拧,面部表情都不带动一下,八娘觉得无趣,便哼一声,拍手道,“我大人有大量,饶了你这一次。”
李书文就眉眼清俊的朝八娘一笑,“一个小孩子充什么大人……”
得,一句话,又把八姑娘给惹了。
只见八娘叉腰瞪眼,“姑奶奶我再是小孩子也比、你、大!”
李书文就淡淡的瞥她一眼,从上到小的瞥,“你哪里比我大了?”
哪里比他大?
“姑奶奶哪都比你大,比你强!姑奶奶身高……学武……”
八娘看了看身高,比不过了;想了想识文断字,更没得比;最拿手的学武天赋,在见识过李书文不过几月就能飞身直上树的本事,只能认输!
她想了想,除了头发长,她居然哪都比不过他?!
冷不丁的,底下传来一阵孩子的哭闹,有人笑道,“饿了,该喂奶了。”
十一娘就看着八娘把胸一挺,得意的冲李书文笑,“姑奶奶这里比你大!”
十一娘呻吟一声,抬手扶住了额头。
李书武张大了嘴巴,险些跌下树去!
李书文的视线在八娘脸上滑过,落在她傲然挺起的胸脯上,深邃的眸子带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漩涡,盘起一股肉眼可见的风暴,似要将眼前得意非凡的女子吞吃入腹!
十一娘松开手,恰好看到李书文那深沉的志在必得的眼神,不由为自家八姐哀叹一声,完了,八姐这辈子被李书文吃定了!
……
夏老爷子不知道是因为夏承平成了县丞老爷高兴的很,还是因为分宗压了夏家大房一头正得意,还是为着即将到来的官老太爷的生活而兴奋,总之,他与乔老太太谁也没搭理三房与五房,连三房那些亲戚没来,夏老爷子都没喊夏承和过去训话,让两房人第一次顺顺利利一句骂也没挨平平安安的出了老宅门。
因天色晚,夏家三房与五房夏承祥夫妇依旧去了李家借宿。
夏承和兄弟与罗氏、李氏在白日已得了分宗的消息,两兄弟不是没想过去问问夏老爷子,但事情已成既定事实,他们再追究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更何况,自家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都清楚,也就绝了去问夏老爷子的心思。
到了李家门口,两兄弟与两妯娌停住脚步,罗氏道,“十一娘,你先跟八娘回去,我们去你大伯家一趟……”
这个大伯,八娘与十一娘都知道指的是夏承业。
两人白日里也隐隐约约知道了夏继忠受伤,夏家大老爷子中风的事,八娘看了十一娘一眼,道,“娘,我们跟你们一起去,我好久没见瑶娘姐了,我去找她说说话。”
十一娘附和点头。
罗氏去看夏承和,夏承和就笑,“那就一起去吧。”
两家人与李叔、李婶说了句,簇拥着去了夏承业家。
路上,罗氏与李氏嘀咕,“来的太急,也没带什么东西,咱们回去再张罗些什么送过来。”
李氏应和,“大郎膝盖受了伤,多买一些肉送回来,补身子。失血过多……再弄些红枣可以生血……”
两妯娌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乡间路上模模糊糊的回荡。
夏承和与夏承祥一起回头看两人,再回过头来,相视而笑。
兄弟三人说了不少时间的话,罗氏与李氏也安慰了方氏与夏家大老太太,十一娘与八娘去看了夏继忠,八娘拍着胸脯道,“等你腿好了去镇上找我,我教你练武功,一飞就能上树,谁敢来欺负你……”
她左右扫描着东西,发现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抓在手里嘿呀一声,木棍断成两段,夏继忠兄弟两个的眼睛就都亮了起来。
夏继忠不听点头,“好!等我好了就去跟你学武!我要变的很强很强!保护爷奶爹娘和姐姐弟弟!谁也不许欺负他们!”
八娘就笑,一巴掌趴在夏继忠肩头,“好小子!”
夏继义也眼羡,八娘就笑他,“想学就跟八姐说,八姐现在可厉害了!”
夏继义就点头,“八姐,我想学!”
“好,你明儿个就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先教你基本功。”八娘很是得意的挑眉。
夏继义点头如鸡捣米。
夏继忠有些着急,“我呢,我呢……”
十一娘就摇头笑。
八娘嘻嘻笑着在屋里教两人扎马步,夏继忠想起身被瑶娘摁住,“想学武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身子要紧!”
夏继忠伤的地方是膝盖,据说当时碎瓷片都碰到骨头了,瑶娘不敢冒险,只好劝弟弟。
夏继忠不情不愿的点头,羡慕的看着八娘教夏继义。
十一娘略动了心思。
她们家如今可算是不愁吃喝,但爹娘日日在家闲着无事,不如再把夏家小店开起来,让爹娘有事可以忙活,也给大伯家寻个生计。
先让夏继忠兄弟在小店里
弟在小店里锻炼锻炼,等到他们能独当一面,她再出钱置办上几个铺子交给他们打理或者她出钱以入股的形势与他们合作开铺子,大房一家也就能稳当当的站起来了。
大房在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扶持,也是该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十一娘想着,回头就让万福、万宝去张罗。
万福、万宝在城东距离洋槐胡同不远的一处热闹拐角,寻了一处两层楼的酒楼,酒楼先前被宋家与苏家压着,做不起生意,苏家灭门后,酒楼老板本想大干一场,独生儿子却害了病,他无奈只得卖掉酒楼给儿子治病。
十一娘去看了,觉得位置好,环境也不错,只不过……
“酒楼的后院,不卖吗?”
酒楼后面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约有七八间的宽敞大房,十一娘想一块儿买下来,这样,大房到时候来镇上也不会没地方住。
万宝摇头,“酒楼老板一家就在后院住……要不,小的再去问问?”
十一娘点头,“你再去问问,就说连后院一起卖的话,我多加一成银子。”
酒楼要价一千二百两,加一成是一百二十两,那么大的院子怎么也值上八百两,加一起就多出二百两。
万宝心里算了算,觉得成的可能性比较大,就又跑了一趟。
结果,那酒楼老板立刻就点了头,但要求他们多宽限几日,他找好房子搬过去再过户,十一娘自然没有意见。
两家达成协议,先签了文书,给了银子,只等酒楼老板搬了家,就去衙门过户。
夏继义整日想着来镇上跟八娘学武,夏承业与方氏被缠的无法,托李叔李婶带了瑶娘与夏继义来洋槐胡同。
夏继义跟着八娘学武,瑶娘跟着闲下来的木姑娘学刺绣,很快与灵儿、小十二混熟了。
小十二立刻就抛弃了十一娘与八娘,日日缠着瑶娘,瑶娘姐姐长,瑶娘姐姐短的,害八娘好吃了一通醋!
没两日,苍桐镇快马加鞭送了信儿到洋槐胡同。
罗氏笑道,“你三姐要回门了?”
十一娘看着信点头笑,“说信送来的时候已经动了身,坐的马车,日夜不停,估计七八日就到了。”
“怎么赶这么急?马车颠簸的很,她吃不吃的消?”罗氏就担心的蹙眉。
十一娘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姐夫要进京读书,赶着时间呢。”
罗氏就笑,“那倒是。”
笑罢,突然想起什么,脸上又盈满担心。
十一娘想着上次叮嘱田妈的事,没留意到罗氏脸上的神情,笑着装了信,回了自己屋。
罗氏扭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