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兴的。”
青衣笑,血从口中涌出,落在她的胸口,青衣抬手捂住,朝夙思嫣一笑,“小姐……红衣姐姐……”
那目光看着夙思嫣,却又分明在看着另外一个地方。
夙思嫣一笑,执着酒壶又倒了一杯,忠勤候夫人尖叫一声,“嫣儿!”
上去就要拦,被夙思嫣轻轻躲开,“娘,这是圣旨,违抗圣旨,是要满门抄斩的!”
忠勤候夫人立刻僵住了身子,泪水不停的落,“娘知道错了,娘知道错了!娘不该心生怨怼,不该贪慕虚荣,娘错了!娘错了!娘什么都不想要了!娘只要你和你二哥都能活着,娘只要你大哥健健康康,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娘什么都可以不要!”
夙思嫣就笑,“娘,一切都太晚了。”
说罢,一口喝下杯中鹤顶红,人在下一刻便软倒在地。
忠勤候夫人一把抱住女儿,声音震天,“嫣儿!”
“娘,你们要好好的……”她伸手攥了青衣的手,目光落在半开的窗户上,那里,她曾经无数次与她心爱之人相见。
如今,再也见不得了。
皇宫内,五皇子一下巴的胡渣,眼窝深陷,一头长发凌乱不堪,一身锦服满是褶皱,口中喃喃,“父皇要赐死嫣儿!”
忽地,心口一震,莫名的疼痛似要撕裂他一般,疼的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手抓着胸口,无法忍受,眼前一阵黑白交错,他一口咬住舌头,保持清醒,一字一句道,“公公,求您,我要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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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好难受,可恶的老皇帝~
明天或许有加更,嘿嘿~
☆、173 帝王心(一更)
连生同情的叹了一声,上去扶住五皇子,“五殿下,非是老奴不帮您,实是皇上这会儿并不想见您。”
“公公,求您,您去跟皇上说,就说小五知错了,小五有话对父皇说。”胸口的悸动慢慢平复,五皇子抹去一头的汗,长发贴在脸上,顶着两只黑眼圈,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连生被求的无奈,又是心生不忍,唉了两声,“五殿下快坐下,老奴去走一趟。”
五皇子连连点头,就着连生的手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一个时辰后,连生匆匆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连生悄声道,“五殿下快些沐浴更衣,皇上这会儿心情好,您好好说上几句好话,服个软,父子没有隔夜仇,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多谢公公。”五皇子起身道谢,连生忙道不敢。
五皇子由着小太监伺候梳洗,重新换了干净的衣物,面色虽因几日没有吃好休息好而有些憔悴,一双黑深的眸子却很好的藏起所有情绪,衬着一袭褐红色的圆领皇子服,整个人反而给人一种内敛而沉稳的气息。
他目视铜镜中的自己,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沉声,“走吧。”
立刻有小太监跑过去打开了宫门,连生和芳嫔的贴身伺候女官名叫宛如的并几个小太监、小宫女等在外面。
见五皇子出来,连生与宛如忙上前行礼,“五皇子。”
五皇子淡淡点了头,先对宛如道,“劳烦姑姑,替我转告母妃一声,我已无大碍,让她且放宽心,安心养病。”
“五皇子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芳嫔娘娘的。”宛如屈身行礼。
五皇子点了点头。才对一旁的连生道,“公公,咱们走吧。”
连生应了一声,与宛如点头致意,先走两步,在前面带路。
目送两人走远,宛如才轻叹一声,与随行的小宫女道,“咱们也回去,免得娘娘担心。夙二小姐的事,谁也不许往外乱说,也不可在宫内议论,更不可到娘娘跟前嚼舌根,若叫我知道了,直接打死了事,可听清楚了?”
几个小宫女目露惊惧,垂头应是。
宛如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走吧。”
几个小宫女乖顺的跟在身后,几人小碎步却极快的朝与初生的太阳相反的方向走去。
东升的太阳,喷发着蓬勃的朝气,晕染了半边天的红霞,那样耀眼夺目,却不过片刻功夫,乌云涌来,将那光芒掩盖,天恢复太阳未升起前的死气沉沉。
五皇子一路走的很快,连生险些要跟不上,待到了顺平帝的上书房,连生已出了一头薄汗,身上也黏黏糊糊的,不由抹了把汗,瞧了眼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心道,幸好这是早上,赶中午那会儿,自己还不得给热晕过去。
到得廊下,五皇子顿住脚步,回身看向连生,“公公,还请通传一声,小五求见父皇。”
连生笑笑,狠喘了两口气,又正了正衣裳,弯腰道,“五皇子稍候,老奴去通禀。”
五皇子颔首。
守在门口的太监忙掀了帘子,连生快步走了进去,片刻,只听屋内传出顺平帝的声音,“老五吗?进来。”
太监打帘,五皇子顺了顺衣裳,沉了沉心,压住心底的焦躁和恐慌,面上浮出一抹浅浅的笑,走了进去。
顺平帝正在欣赏一幅画,画的一角有着几个人影一样的黑色点点,画中却是大雪落地,空荡中只有一棵寒梅迎风绽放,寒梅枝头的梅花一半被雪覆盖,一般被风吹的花瓣往外裂开,却依然不服输的发出幽香,引了文人墨客前来观赞!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道,“老五,来,瞧瞧这幅画如何?”
声音愉悦,兴致很是高昂的样子。
五皇子抬脚上前,目光落在画上,笑着赞,“寓意好,画工好,父皇的画技越发精湛了。”
“哦?你看出来是朕画的?”顺平帝很是开心,侧眸看了五皇子一眼。
待看到五皇子憔悴的脸色,脸上的喜悦瞬间打了折扣,“这是怎么的?还有人虐待了你不成?”
眼神一冷,立刻去看连生,连生忙哎哟一声,“皇上,五皇子可是在芳嫔娘娘的宫里,谁敢呢?”
说着,看了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笑着替连生解围,“父皇错怪连公公与母妃了。是儿臣自己的错!这两日一直在反省自己,为人臣子却让父皇为难生气,实在是儿臣的大不孝!”
一句话罢,撩袍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实在是个不合格的皇子,恳请父皇贬儿臣为庶民!儿臣愿常伴青灯,为父皇祈福!为大安祈福!只求父皇收回成命,饶夙二小姐一死!”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冷寂,落针可闻。
五皇子以头磕地,发出嘭嘭的沉闷声,“恳请父皇饶夙二小姐一死,儿臣愿常伴青灯,为父皇……”
“哈哈,好!朕的好儿子!”顺平帝突然大笑,声音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嘲讽,“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放弃皇子之尊,去甘愿当一个和尚,好,好,真是好!好的很!”
话罢,抓起桌上几只狼豪就朝五皇子砸去,“寺庙那么多和尚,朕想要谁祈福谁就祈福,要你干什么?你又算得了什么?!你反省这么些日子,就反省出这么个狗屁玩意儿?为了一个女人要抛弃父母,抛弃责任,遁入空门!呵呵……你怎么不干脆陪着她一块儿去死?!”
“皇上!”连生忙跪地求情,“五殿下……”
“你个老东西,这就是你说的五皇子醒悟了,觉得我是为他好了?放你的老臭屁!”顺平帝一脚将连生踹翻在地,连生连声疼都不敢叫,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膝行到五皇子身边,“哎哟,我的好殿下,你不是说你知错了,有话要对皇上讲吗?”
五皇子朝连生一笑,当着顺平帝的面却不敢说‘公公,你受累了’的话,只以眼神抱歉的点了点头,复看向顺平帝,眉眼浅笑,“父皇先前教训儿臣的对,忠勤候其心不善,其女确实不配为皇子妃,儿臣不娶她了!”
顺平帝一顿,低头看五皇子,“不娶了?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等了你很多年的?”
“嗯,不娶了!”五皇子点头,“青梅竹马的情谊固然可贵,可儿臣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忘却父皇的谆谆教诲,更何况忠勤候用心不良,想借女儿来保全自身,说不得会累了父皇!儿臣身受父皇生养之恩,怎能只顾自己而弃父皇于不顾!夙二小姐此人,儿臣不娶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以免因儿臣而给了某些人诟病父皇的借口,坏了父皇的一世英名!”
说罢,又是重重一个叩首,姿态谦卑,很是知错悔改的模样。
顺平帝静静的看着他,眉间神色变幻,似探究似审视似揣摩,唇边讥嘲一笑,“你可想好了,你先前为她跪着求我时可是连皇子之位都可以不要的,如今出尔反尔就不怕寒了人家姑娘的心?”
“儿臣想好了!这辈子宁愿常伴青灯,也不娶她了!”五皇子定定道。
顺平帝却不为所动,冷冷一笑,“你不是不想娶,而是不娶了!”
五皇子垂首,没有出声。
连生额头的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顺平帝在两人身边踱步,半响,又道,“你也不是突然有了孝心,觉得忠勤候用心不善对朕不利;也不是怕朕莫名的赐毒酒会被人诟病,坏了朕的一世英名。你是想借此让朕收回成命,饶了夙家那二丫头一命,朕说的可对?朕要是说,此刻怕那夙家二丫头已没了命,你又待如何?”
五皇子低头无语,身子却明显的晃动了一下,落在地上的手不见怎么动作,几条青筋却格外清晰。
顺平帝霍然大怒,一脚将五皇子踹翻在地,“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在朕的面前玩心眼儿?你还太嫩了点儿!朕告诉你,不管你娶不娶,夙思嫣都必须死!非死不可!”
五皇子浑身颤抖,面上竭力掩饰的平淡无波瞬间崩塌,爬将起来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下去,声音哀戚,“父皇……”只二字出口,已是泣不成声,却是咬着牙忍住哭腔再磕下去,从牙齿间蹦出两个字,“……求您!”
顺平帝却是理也不理,冷笑一声,甩袖唤人进来收拾东西,又作起画来。
连生跪在一旁静若寒蝉。
皇上最近的脾气越发的大,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