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久病,所以行事性格什么的,跟黄忠完全不一样,甚至是朝着儒雅淡然的方向发展了,从他出门至今,却是几句话把萧文心中的不快消于无形,甚至还隐隐的又给萧文留下了黄忠真本事好汉子的印象。
“贤弟哪里话,萧某自然知道黄将士的功绩,否则如何会大老远的从司州专程赶来!”萧文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冲动,就有些忍不住失笑,此刻对着黄叙自然不再摆什么架子。
二人当下又和和气气的说了几句话,等到萧文告辞了黄忠,带着典韦和王猛回返的时候,典韦在萧文身后忍不住嘀咕道,“山长,这汉子虽然好本事,但是就这性子,日后如何能够和大家相处的好?”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萧文自然会以为是刚才跟黄忠对拼输了阵,所以此时趁机诋毁黄忠,但是说话的是典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典韦性子憨直,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恶来你这就不知道了。”萧文冲着典韦摇摇头,“黄忠傲气,但是只要你给予他足够的尊敬,给他足够的权力地位,那么他就会完全的听从你的安排。当然了,估计还是受不了旁人的激将法什么的。不过却是不会给你找事!”
萧文心中有些哀叹关羽日后被刘备给捧得没边,那个时候的关羽,别说激将法了,就是稍稍有什么不顺心的,估计都能当场飚出来,到那时,关羽也就算是废了!
不过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情了,会不会继续发展到那一步都不好说,萧文摇摇头把这些杂念甩出头脑去,然后对着王猛说道,“王猛,回去之后换身好点的衣服,去司马府、黄府、庞府上都去投个帖子,明日我们一家家的去拜访!”
和刘表的“首脑峰会”是萧文此来荆州的第一件大事,裹挟上黄忠是第二件,这第三件,也就是最后一件,自然就是去给荆襄诸位名士才俊什么的留个好印象了,这个可是马虎不得。
王猛沉声应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萧文就打扮整齐,向着司马府上进发了!
此时初平元年,司马徽府上虽然已经有教导一些弟子了,但是却是没有几个出师的,也或者就算是出师了,以现在的局势,也轮不到萧文来“聘请”,早就被刘表挖走了,所以当萧文走近司马府上的时候,不过只看到三个老家伙在那里为了盘围棋争论的面红耳赤!
“我说水镜啊,我跟老庞在这里下棋,你围在边上激动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知不知道?”此刻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对着另一个着装甚恭的文士说道。而他对面的一个农夫打扮的老头子却是连连点头,表示很赞成他发威的样子。
“咳咳,我是说你棋好,好!”文士服的老者连忙安抚刚才说话的老头子。
“水镜!你说他的棋好,这就是说我的差了?”农夫装扮的另一个老者却是不愿意了。
“你的也好,好!”
“扑哧”此刻随着管家进来的萧文,听到文士老者的连声说好,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不修边幅的老者自然就是黄承彦了,除了这样性子的老头,谁还能在自家女儿什么的招婿之时,说出“发黄色黑”这样的评价!
而那文士服连声说好的老者,自然就是司马徽,也就是水镜先生了,人称好好先生是也。
最后这作农夫打扮的,不用说,就是那庞德公了。
此刻别看这三个老头没大没小一点都无名士风范的样子,这一来是当今的风气如此,但凡有些名气总喜欢高谈阔论独树一帜,所以这没大没小的行径虽然旁人不一定看的惯,但是说不定就是三人借以标榜自己的所在呢。
二来嘛,如今的襄阳城里就三人声望最高,也无人敢感对他们指手画脚,所以向来他们也不在意什么了吧。
其实三人中,以庞德公最为清散,或者是其哲学修养到了一定程度了吧,是真的想要隐居山林,并且以躬耕自诩的。司马本身什么都说好的性子,不适合官场,又甚爱丝竹,所以最多教导些弟子之类,却是不会出仕的。
唯有这黄承彦,和蔡瑁他们家颇有渊源。蔡瑁的姑姑嫁给了当初征召公孙瓒打西凉的太尉张温,蔡瑁的一个姐姐嫁给了刘表,他的大姐却是就嫁给了这黄承彦了。
如此三个人物,对于这官场的影响焉能小了!
不过萧文的失声发笑,正好处在了司马徽说庞德公棋好的时候,却是惹恼了黄承彦,当下只听黄承彦跳起来高叫道,“哪里来的后生,如此不知礼,难道我黄某的棋不好?”
萧文一下子愣住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空手而归,然兴尽!
这是什么节奏?疯狗乱咬人吗?
不过萧文可不敢怠慢了眼前这三位,当下只得躬身一行礼,“甚好甚好!”
“我的棋好你为什么发笑?”黄承彦老小孩脾气上来了,当下不依不饶道。请使用访问本站。
“甚好甚好!”
“你为什么要学水镜那老小子说话?”
“甚好甚好!”
“你就不能换句话吗?”
“甚好甚好!”
。。。。。。
萧文一时间哪里去找那急智去,当下只得满面含笑,对着黄承彦不住的“甚好甚好”。
黄承彦终于没有脾气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嘴里说着好、脸上含着笑,不论你怎么说他他都不还嘴的人呢!
“哈哈,黄老头你怎么跟个后生较起真来了!”庞德公眼见的黄承彦吃了瘪,当下就打趣他道。
“哼哼,我这是在小辈面前不好驳了水镜的面子!”黄承彦立时哼哼两句嘴硬道。
“小友昨日里投了帖子,我估计小友肯定会再去拜访你们两个的,所以就叫了你们一并过来!”司马徽当下不理会黄承彦的打趣,却是开口解释了一句。既像是在跟两个老头说明为什么三人小聚的时候会有其他人出现,又像是在跟萧文解释为什么会没有认真接待他。
“水镜先生客气了!”萧文连忙对着司马徽一礼,毕竟水镜的举动却是完全为了萧文着想的意思。
“哎,这小子太也木内,不好不好!”看着萧文毕恭毕敬的样子,却是完全对不上黄承彦的脾气,黄承彦当下里就使者性子把之前萧文那口口声声的“甚好甚好”给改成了“不好不好”!
“久闻水镜先生‘好好’之名,如今乍见之下,直令小子佩服佩服!这位想必就是庞德公庞先生了吧,小子给庞先生见礼!”萧文不去理会黄承彦,先赞了司马徽一句,又向庞德公一行礼,不等人介绍就认出了庞德公,自是夸赞庞德公声名显赫的意思,却是暗怕了庞德公的马匹!
“不好不好!”黄承彦继续厮混打闹着,口里仍旧“不好不好”的说着,“你小子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声吗!”
“小子向来听说荆襄诸多名士,最有德望的就是司马水镜先生和庞德公了,另外还有一个名号叫做黄承彦的也和他们齐名,说是此人厚德重礼,颇有古名士之风!”萧文知道这黄承彦是存了考校自己的意思了,当下就“恭敬”的回讽了一句过去!
萧文这一句明着是仰慕黄承彦的大名,实际上却是回敬黄承彦说他不够稳重了。这在往日,本是极为失礼的举动,但是此刻面对黄承彦,却是恰好跟黄承彦打了嘴仗,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果然黄承彦见萧文“回敬”了他,这才略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司马徽和庞德公,表示自己成功的挑起了萧文的愤怒,满意的不再闹腾。
“你小子不是在司州对抗董卓的吗?怎么有空来这荆州了?”黄承彦笑闹了半天,此刻终于想说点什么了。
结果黄承彦这话刚一出,就听庞德公“咳咳”两声,“这大好的天气非要说些什么打打杀杀的破坏气氛吗?听说小友昔日有做‘山光悦鸟性,谭影空人心’之句,却是不知今日尚有何佳句问世?”
一听庞德公的问话,萧文就知道这些人其实对于自己也不是全然一无所知的,当下只得思索了一下,“小子整日里做些战阵杀伐的事情,哪里会如诸位般有闲情逸致吟诗作对!不过近几日倒是偶得一首打油诗,正好向前辈们请教!”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躬身车马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萧文的一首诗吟完,但见司马徽笑呵呵的说道,“好!好诗啊!”然后扭头对着庞德公说道,“老庞你此番可是估计错了,小友已然尽知你我的心思了!”
庞德公哈哈一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此句大好!老黄啊,如今就你还非要在这泥潭中滚一滚了!”
从萧文一进门就表现的异常活跃的黄承彦,此刻却是情绪有些低落,“哎,其实我们身在这样的圈子里,又如何脱得出这牢笼!”
听到黄承彦的话,司马徽和庞德公都有些黯然了,不过仍旧是司马徽这好好先生略一整理情绪出声打了圆场道,“难得小友都有这‘半醉半醒花落花开’的见识,我等岂能又被这俗世所困?只管让他们笑我们疯癫去好了!”
“甚好甚好!”庞德公一听司马徽的话,也从刚才的情绪里转了出来,当场学着司马徽附和了一声,“你我‘但愿老死花酒间’就好,那管他人是如何的‘躬身车马前’了!”
此刻就只有黄承彦仍旧有些郁郁,不过转眼间这老头就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开眼笑起来,“怪不得他们说你这诗词不见得是出于自己之手,你小子一颗玲珑剔透心,总是猜测别人的心思,只怕这诗词也是专门为了我们几个家伙才想出来的吧!”
这手诗不论本身如何,此时被萧文吟咏出来,多少都带着刻意逢迎三人的心思,是以黄承彦才会有这样的打趣。
“见笑了!”萧文也不隐瞒,对着这些看透世事的老人,耍心眼什么的只会更跌了自己的份,所以当下就算是认了下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