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能轻晰地照进来。
外面似乎有风吹过树稍的声音,然后是一颗石子在我们头顶上轻轻滚动,我心中一惊,这是有人在轻轻往前摸进,我不敢声张,推推枕着我大腿的四姑娘,她嗯了一声,还没等我提醒大家,外面突然怦地一声发出耀眼地火花。
外面有人发出一声惨叫,显然是中了埋伏,能听见凤青龙低声说道:“老七,你照顾四姑娘,小唐,你照顾德国佬,我和柳生先生照顾两个小喇嘛,大家不要恋战,沿着山谷跑,到德荣昭化寺集合。”
他的话音未落,听到外面的有人轻微地响动,柳生突然喝道:“大家卧倒,贴紧地面。”多年来在生死边缘的来回奔波,让人的神经高度紧张,反应格外灵敏,我本能地抱起四姑娘贴紧在地面,枪声响了,如狂风暴雨一般,打的碎屑枯枝乱飞,有两个弹头落在地面,反弹到我的身上,烫的我呲牙咧嘴。
密集的子弹扫射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我已经听出了,这是QBZO3式突击步枪的声音,这种制式武器只有少数精锐部队才配备,一般标配三十发的弹匣,枪声暂停时正是换弹匣的时候,我正要提醒大家准备冲出去。
有几个东西扔了进来,我本能地大喊:“闭上眼,闭上眼,不要看。”这很可能是强光爆音手雷,虽然不致命,但那瞬间的光亮和巨大的声音会让你失明,让你头晕,任人宰割。
就在我的喊的一瞬间,唐然和凤青龙如闪电般地跃起,两人手脚并用把那几个东西又掷了出去,有一个就在我的身旁,我一把抓起来也扔到了外面。
我的胸口重重一击,象有人在我胸口砸了一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棚子外面瞬间亮如白昼,一股巨大的音浪传来。
这声音震得我两耳轰鸣,似乎有人同时在我的耳边敲了上百面大锣,身体在一瞬间失去平衡,四肢发软。我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一股熟悉的香味,我的心跳加剧,我的身子在颤抖,我身上的鲜血在沸腾。
我熟悉的情景又要出现,我突然想起那个老太婆的一句话,我早晚会入魔,难道我会真的入魔吗?魔,多么可怕的字眼,多么让我深恶痛绝的字眼,有人冲了进来,我听到枪声,搏斗声。
我紧咬牙关,想控制自己,我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我,一旦入魔,将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不管是象蓝月谷人躲在偏僻的山谷里不与外人交往,还是象俞海一样疯狂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灭亡。
枪声,厮杀声,我似乎听到了四姑娘的喊声,有人重重踢了我一脚,有人拉着我的胳膊拼命地想把我拉起来,我整个人仿佛被火焰包围,身体热得发烫,只有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才能感觉舒畅一些。
耳朵里的轰鸣声渐渐小了下来,有人把我背到肩上,我们在林间奔跑,跑没几步,身子一顿,我的身体失去了依靠,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的头似乎撞在树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脑子里渐渐清醒了下来。
又有人扶起我,走了没几步,便又一次摔倒在地,我能听见我后面的枪声,也听见身旁边哪个人粗重的喘气声,我能感觉出来,是四姑娘。
没走多远,我们再次滚落,四姑娘把我压在身下,我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膛,我能闻到她的呼吸,我睁开眼睛,朦胧的月光下,四姑娘趴在我身上,正警惕地望着四方,她柔软的身躯正压在我的身上。
树林并不密,月光洒下来,高原上的月光竟然是如此的明媚,如此地温柔,少女熟悉的气味传到我的鼻孔,少女柔软的身躯刺激着我的荷尔蒙,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揽着了少女的腰。
我能感觉到,四姑娘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僵硬,但她并没有挣扎,我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气,我似乎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剧烈地抖动,我抬起头,想去亲吻她的嘴唇,四姑娘只是稍微偏了一下头,我已经再次把嘴凑了上去。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不远处林间的狗吠声,然后是枪响,四姑娘身子一惊,一把推开我的胳膊,翻身滚到一旁:“老七,别胡闹,对方没有走远,凤三叔,唐哥还有柳生先生他们生死不明,我们先逃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都没说话,但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枪声只想了几声,便静了下来,从枪声判断,对方在我们西南方,离我们大概有五百米左右,我们此时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往东北走,离他们越远越好。
第五章 灭门
我们两个走走停停,躲避着追兵,感谢陈世安曾经教过我的追踪术,我小心地清除我们留下的痕迹,这里有着丰富的山泉水,饮水不成问题,只是很难找到食物,只是在第二天下午,在一个小山沟里找到了一颗木薯,挖出了几个细如婴儿手臂的木薯根茎,我们两个也顾不得许多,吃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有水源,但这里的水多是雪山融化的水,寒冷刺骨,加上时间还只是初春,海拔又高,根本没有鱼虾的踪影,只能靠偶尔找到的一些植物块茎充饥,哪就如撞大运一般,根本无济于事。到第四天,我们终于看见了一个居民点,一个只有三户人家的居民点,我们两个需要食物,有居民就有食物,我们就能活下来。
我们两个悄悄地摸了过去,居民点里并没有动静,我感觉到有点奇怪,按说这些居民都会养有狗,而且往往一家都不止养一两只,可我怎么没听到狗叫,难道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可是门口上新载的树苗,还有刚彻好的一个排水沟,都显示这里一直有人居住。
空气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味道,香甜、血腥,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上。我向四姑娘打了个手势,要她小心一点,但不管里面如何,我们都要进去,错了这个村,我可不敢保证在我们饿死之前还有没有可能找到另一个居民点。
这里的居民院子都很大,足有一亩半地,院墙是有石头彻成,约有三米多高,院门铁制刷的是红漆,已经有破损,露出来的地方锈迹斑斑。大门半掩着,我蹑手蹑脚走到院门口,血腥味更浓,透过门缝我能看到这院里干干净净,一个人背对着大门,似乎正在往房子上挂东西。
这个人的服装是康巴藏族的传统服装,头戴金盏帽,无袖坎肩,只是坎肩上有些损破,她正忙忙忙碌碌,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外面有人,院子里干干净净,象是着意打扫过一样,没有农家院落常见的杂乱和肮脏。
我放下心来,看来是我紧张过度,也许他们家的狗白天跟着其它家庭成员外出了,血腥味是家里新宰杀了什么动物。我和四姑娘努力地互相整理整理衣服,咳嗽了一声。
对方吓了一跳,急忙扭过身,是个妇女,三十多岁的样子,两只眼睛很大,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一个腌的半干的羊腿,此时我们两个眼中只有这个羊腿,如果此时能炖上一锅羊肉,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四姑娘轻轻地捣了我一下,我立既明白过来,朝着这位藏族姑娘努力地咧嘴笑了起来,希望我的微笑能让她放松警惕,但后来四姑娘告诉我,她当时明明看到的是我泪流满面,一幅可怜相,但那自然是后话。
我告诉藏族姑娘,我们两个是旅行者,去梅里雪山,结果迷了路,食物衣服都丢在了半路上,现在又渴又饿,希望能找一些食物充饥,一定会给予回报的。
我使出全身解数,唾沫飞溅,连比带说,终于哪个妇女听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知道藏民家一般都有些易存放的食物,如糌粑、酥油,我再比划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实在顾不得许多,一把扯下那个羊腿,冲进了厨房,四姑娘也跟了过来。
厨房里的腥味更重了,估计是这里的人常年食用牛羊肉造成的,厚厚的砧板上似乎有一层灰,看来这个妇女也不是什么勤快人,砧板上有把刀,三尺长的砍刀,我顾不得什么,三下两下就把羊腿砍成几段。
四姑娘已经掀开锅,往里面添水,我也不冼,把大块的羊腿扔了进去,然后找到了柴禾,我们两个手忙脚乱,但总算把火点着了,看着火焰在炉灶里跳动,我们两个开心不已。
哪一个藏族妇女并没跟着进来,甚至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知道康巴人虽然强悍,但并不是不讲理,而且对外人十分豪爽大方,此时,已经饿了几天的我们,就算是打我们一顿,也要先吃饱了再说。更何况,就算饿的前心贴后心,就我们两个,来个十个八个普通人也奈何不了我们。
看着水在锅里沸腾,四姑娘仿佛想起什么,又转身出去,这里的居民都是用山泉水,用竹节直接引入水池,水冰凉彻骨。四姑娘招乎我冼把脸,我们两个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并且十分单薄,这两天不停地逃命,还好些,只是晚上冷得厉害,她想等哪个藏族妇女回来买两身衣服换一换。
此时我们两个,我身上只有一个所谓的龙符,四姑娘只有老喇嘛交给她的哪一个锦囊,估计最值钱的就是哪一个银锁,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两人身上的破衣服,我们两个连把兵器都没有,我已经想好了,走时要把砍刀也带走。
厨房里已经飘来羊肉的香味,藏族妇女还没有影踪,我渐渐感觉到不妙,难道她出去报警了。这里的居民点相隔很远,只有小路,根本不能通车,就算警察往这赶,也来不及,只是怕她遇到搜山的人,那事情就不妙了。
我突然感到不对,哪个女子虽然穿的是藏族的服饰,但她的眉眼间不象是藏族人,也没有和我们行藏族的礼节,而且突然闯进来两个我们这种装束的人,她显得没有过度惊讶,难道这又是一个假李逵。
我一把拉起四姑娘,一脚把房门踹开,房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我的心猛地紧张起来,这里的民居卧室和客厅之间没有门,而是一道布帘,我轻轻掀开布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卧室一角,横卧着三具人的尸体,还有两条大狗的尸体,我轻轻走上前去,三个人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大人是个三十多岁的藏族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