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费恩那么大方地把魔杖给我?这家伙!”
“听上去你和他关系不错。”
“难道你吃醋了?”
“你的脑子也没有在这一个半月里变好一点。”斯内普往里面缩了缩,风太大了,吹扬起的雪沫扫到了小天狼星的背上。
“费恩他喜欢亚尔曼你知道么。”小天狼星神神秘秘地说。
斯内普没觉得这句话多令他震惊,但是下一句,斯内普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亚尔曼是他父亲。”
“我从来没有听疯话的习惯,小天狼星。”斯内普握着对方肩膀是手紧了紧。
“我看上去那么像在说谎?”格兰芬多反问道,“想听听他的事情吗,费恩自己告诉我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
“说。”斯内普干脆地命令。
“费恩在六岁之前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一直被寄养在亚尔曼的姑姑家里,直到那对麻瓜夫妻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亚尔曼才把他领到自己身边,但是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因为亚尔曼长期住在圣徒‘礼拜’的小村镇,那里未经认可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他母亲呢?”
“他母亲地位很低贱,生下他之后找亚尔曼要了一大笔钱就走了,费恩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小天狼星没把话说得太透,低贱,也就是说费恩的母亲干的是皮肉营生,一朝欢愉怀上了他,不带任何感情得为了得到钱生下他,总之,他的诞生实在称不上被谁期待。
“一直到他八岁多,亚尔曼才和他过了一个圣诞节,把他带到纽蒙迦德监狱里去看望格林德沃,后来持续了三年,每年圣诞节亚尔曼都会带他去那里,格林德沃只是抽出一点点时间教导费恩魔法,或许不是魔法,但是就当是格林德沃无欲无求的状态来说,这已经称得上是器重了。”
“你还没有说道重点,小天狼星。”
“我怎么会知道费恩怎么喜欢上他爸爸的,但是被亚尔曼拒绝之后他就离开了,圣徒差一点就要拉他入伙了,一直到现在,过了将近十年了。”小天狼星往斯内普身上靠了靠,魔药大师把斗篷拉得更紧,“他挺可怜的。”
“泛滥的同情心。”
“如果你这么长大的话,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小天狼星带着些许地好奇问。
“也许你该认为我的经历并不比他好多少。”魔药大师微微仰着头,凝视着一团漆黑,看不到星星的夜空,“想听?”
“你没必要这样的,西弗勒斯,这很伤人。”小天狼星慌张地解释。
“我假设你对这些事情还是有点基本的猎奇心理。”斯内普在黑暗中挑动着眉毛,声音微微干涩,却带着点调笑戏弄的轻松。
“我母亲是个巫师,普林斯家族,也许你听说过,就是那个以魔药闻名于世的家族,不过自从半多个世纪以前就没落了。”斯内普的声音缓缓划过冰冷的空气,像天鹅绒一样抚在小天狼星的背脊上,“她嫁给了一个麻瓜,一个平庸无能嗜赌成性酗酒无度的男人,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会委屈自己到那个地步,至少,在普林斯家族中,她能分到一套相当起眼的房产。
“在我五岁以前日子,且称它们算得上美满,因为我母亲一直没有施魔法,而我也没有魔力暴动,一切就像麻瓜家庭一样正常。”魔药大师闭上眼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后来他失业了,噩梦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搬到狭小的房子,然后巫师的身份曝光。我认为你明白很多麻瓜不能接受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东西,比如魔力,有些人选择忽视,然而我父亲选择用暴力的手段发泄他的愤怒,知道为什么在国王十字车站我和你的第一次交谈那么糟糕吗?”
“……”
“因为我不懂交谈。”斯内普伸出手揉了揉小天狼星后脑勺的软发,“我很少和巫师聊天,不,是几乎没有,甚至是我母亲,为了避免那个男人在我身上发泄赌博输掉的怒火,也不和我过多交流。
“我母亲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去世,那一天距离我上一次和她通信已经有八个月,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是被那个男人拿酒瓶的玻璃块戳死的。”斯内普不说话了。
小天狼星也不希望他再说,他紧紧地抱着斯内普,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那个身体里,用自己这一腔热血冲洗掉那个男人内心冰霜般寒冷的角落。
这一刻,斯内普觉得自己还算不错,至少他比费恩好,他有一只蠢狗陪在身边。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我并不愿意你受的苦比我受的还大,希斯克利夫。我只愿我们永远不分离:如果我有一句话使你今后难过,想想我在地下也感到一样的难过,看在我自己的份上,饶恕我吧!
摘自《呼啸山庄》
两个人依偎着睡到天明,斯内普率先醒过来,他感到有些不对头,也许是间谍的敏感让他发觉了什么,他立刻弄醒小天狼星;警示结界没有被触动的迹象,但是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出离了正常的范围,昨天晚上一直刮着的大风也停下来,没有呼啸声也没有簌簌的雪声。
斯内普紧紧握着魔杖,背靠着岩石,盯着白茫茫的前方。
“早上好,西弗勒斯。”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费恩轻巧地从岩石上跳下来,一张脸邪魅地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费恩。”斯内普心底不由地生出敬畏的情绪,斯莱特林敬重强者,这不需要理由,和年龄国籍或者出身没有关系。
“让我猜猜,你们这是打算逃走吗。”
斯内普敏锐地发现在周围被布上了反幻影移行结界,他们逃不了。
“哈,你打算从我手上溜走?西弗勒斯,这不可能的,亚尔曼都不行,谁都不行。”费恩眨巴着眼睛,半长不短的头发带着水汽贴在额头上,“另外,别忘了你是被推荐来到塔纳尔的,小天狼星,如果没有我对你的庇护,你觉得大家都会怎么看你。”
“我假设你的分析能力还在,费恩。”斯内普开口,“我来到德国,就是为了带小天狼星离开那里。”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来投奔我们的。”费恩皱着眉毛,迅速举起魔杖,“速速禁锢!”
小天狼星一把推开斯内普,自己猫下腰来,咒语打在岩石上,削出不少岩块。
即使面对的是两个成年男巫,费恩也不显得吃力,他对黑魔法的运用还有结合高超得让人惊叹,切割咒和烈火咒的糅合以及斯内普都没有想象过的四次连发咒语……这是个天才,绝对的魔法天才!但是紧张的氛围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尖锐刁钻的咒语直射过来,差点被击中的魔药大师带心里涌现出陌生的后怕,如果刚刚被击中,他估计会像那堆冰凌一样粉身碎骨。
费恩似乎只是扭了扭手腕就挡住了小天狼星的一记咒语,同时回击了一个鞭笞咒,格兰芬多立刻被抽得一头栽进雪里。
斯内普抓住这个费恩防御的空隙扔了一个钻心咒,击中年轻人的小腿,但是费恩只是紧紧抿着唇,仍旧站立着,那有多疼斯内普完全清楚……这家伙……
魔药大师竭尽所能地攻击,但是费恩抵挡得很轻松,那是只有在巨大的魔力差别之下才会产生的轻松,轻轻挥动魔杖就能挡开一道神锋无影,然后回击,斯内普抵抗得很艰难。
激烈的火光碰撞着,在半空中炸开绚烂的颜色,但此刻没有观众欣赏,小天狼星捂着仿佛被鞭子劈开般疼痛的胸口站起来,惊险地躲开一道红光,背后的岩石裂开一个坑,碎屑砸上他的脑袋,他刚刚抬头就瞥见费恩的魔杖指向刚刚被击倒在地的斯内普,格兰芬多狼狈地扑了上去,激痛让小天狼星瞪大了眼睛,那股难耐的火焰一样热辣的疼痛穿透骨髓,击打出几乎能将他的脊椎打断的力道。
“走……走!”小天狼星眼神涣散,他颤颤巍巍地趴在斯内普身上指着前方,“费恩的结界……只能达到五十英尺……快走!”
斯莱特林被死命地推开,小天狼星爬起来,背后渗出的血液把一片皑皑白雪染成梅花一样的粉红,斯内普挪不开步子,他不能走……
“求你了,西弗勒斯,如果都留下……我们真的谁都走不了了。”小天狼星推搡着他,“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格兰芬多拦在斯内普身前,阻挡着费恩的咒语:“格林德沃和费恩有协定的,他会保我性命,快走!”
斯内普被推出结界,费恩似乎也没有追着他不放的意思,他拖拽着小天狼星的领子,不掉轻缓地往他的方向走,他可以幻影移行的,他可以去挪威海边的峡湾然后回到英国或者德国,他能去的地方太多,可是腿却抬不起来……他不能走……不能!
“走啊!走啊!!”小天狼星声嘶力竭地吼着,“混蛋!快走啊!”
“真是两个傻子。”费恩声音轻轻地,像是钢丝划在玻璃上那样刺耳。
回到德国,两个人被关押在不同的地牢里,两个冰冷的囚室只隔着一面墙,那面墙上有个一尺见方的被钢筋封成井字的裂口,斯内普能够看到对面,能听到声音。
他们太小看塔纳尔了,或许不止是魔杖,甚至是衣服或者他们自身身上都被布下了追踪咒,没有周密的计划就那样盲目地逃跑简直幼稚得可笑,但斯内普真的呆不下去了,当他看到塔纳尔是如何伤害无辜巫师的时候,那比食死徒更加残忍,如果说食死徒是为了某种莫须有的纯粹而憎恨麻瓜和混血,那么塔纳尔简直是在憎恨这个世界。
小天狼星被带回来就没有回到旁边的囚室,一直到大约晚上的光景,费恩才露面,柔和的阳光从墙壁顶上的通风口照进来,那是唯一能够和外面有所沟通的地方。
费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站着另外两个红党巫师,没有血色的袍子,但是斯内普也不会认错,这些面孔他估计几十年也忘不了。年轻人搬了一个板凳在魔药大师前面坐着,另外两个站在阴森的走道上,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