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都干了些什么!”斯内普的愤怒出乎寻常,小天狼星注意到对方左手微微颤抖着,那是只有被召唤的剧烈疼痛时才会有的反应。
“我只是想……”
“没错,然后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黑魔王立刻就会抵达这里,而纳西莎和德拉科还在庄园里,为了一个你根本找不到的孩子你可能搭上几个人的性命!”
“我们可以离开。”
“难道只有你知道那几条密道吗?黑魔王和卢修斯的父亲称得上是密友。”斯内普恼火地说,回头看了眼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小天狼星这才发现魔药大师不是一个人来的,而那两个人实在令格兰芬多大跌眼镜。
亚尔曼和费恩?!这两个他想不通能一起出现在这里的人。
“嗨,小天狼星,你应该抽空把西弗勒斯的头发剪剪了。”费恩撩开额前的头发,洁白的脸上透着一股伪装的天真和收敛的恣意。
“他已经来了!”斯内普脸色苍白地捂住胳膊,仿佛手臂已经疼得要炸开一样,竭力的忍耐让他眼睛里充满血丝,小天狼星冲上去抱着魔药大师,就像之前发生过的几次那样,虽然这样并不能真正减轻那种蚀骨的疼痛。
“亲爱的,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叫做伏地魔的家伙。”费恩凑在亚尔曼耳朵旁边轻轻吐息着,“我们和他打个招呼怎么样?”
“想都别想。”亚尔曼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着斯内普的状况,得到对方还能坚持下去的回应之后,德国巫师深深呼吸了一下,贴着地牢里湿乎乎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
他们距离刚刚小天狼星混战的大厅只有几十英尺,那里现在已经汇聚了好几个食死徒,他们正骂骂咧咧地,随后杂乱的脚步声四散开去,好吧,追兵就快到了。
寂静的地牢,每一次胸膛因为呼吸而扩张的声音都显得如此明显,小天狼星贴在斯内普后面,固执地不肯让斯内普断后,虽然事实上他确实没有魔药大师适合这个位置。费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因为这个年轻人已经很久没有沾染过这种氛围了,他渴望神经紧张,渴望命悬一线,当然,那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正常。
“就在那儿……就在那儿……”费恩喃喃地说着,举着魔杖指着他们正前方的一扇大门。
强烈的咒语从杖尖迸发出来,甚至没有人听见费恩念了什么,刺眼的光线直直地击打上那扇门,红木门板像是泡沫一样被击碎,隐约之间,一个黑色的影子仿佛被撕裂了。
不管过了多久,小天狼星仍旧无法忍受费恩在某些时候爆发出来的纯粹的嗜血和对杀戮的渴望,尽管他知道那是因为圣徒残酷的教育还有他童年的时候感情上的缺失造成的。不过此刻,他无心去顾及那个倒霉的食死徒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家伙绝对去见梅林了。
走廊上遍地的血迹,他们没时间去顾及这些,食死徒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似乎只隔着一条走廊,或者更短。斯内普的手臂在疼,并且越来越剧烈,伏地魔已经来了!
“他在外面,草坪上……召唤食死徒。”斯内普沉重地喘息着,没有见到黑魔王,他的烙印就会一直灼烧。
“该死的!难道就没有办法绕过他!”小天狼星抓着头发,恼火地原地转了一圈。
“不是没有。”费恩舔舔嘴唇,“我可以。”
格兰芬多的胃缩了一下,然后自动排除了费恩的方案。
地牢的走廊逐渐变得狭窄,厨房的暗门已经近在眼前,没有关严实的门因为地牢里横贯的冷风摇摆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挪开的柜子透出光线来,在阴暗的走廊地上照射出笔直的一条线来。
很安静,也很诡异。
“出去?”小天狼星问。
“出去。”斯内普说。
厨房里和小天狼星来的时候一样整洁,时令水果上还有刚刚喷上去的水,一个个亮闪闪的很好看,家养小精灵仍旧不见踪影,只有时不时的脚步声和胡乱的咒语击打到墙壁上的撞击声证明着马尔福庄园正在承受着一群食死徒的折辱。
“你得确定你能找到他,西弗勒斯。”亚尔曼拉住魔药大师袍子的袖口,确认了一遍。
“你不必在这种事情上对我不放心。”
他们给自己施上幻身咒,虽然这个咒语没板房让他们真的隐形,但是至少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不过对于一个经验老道的巫师来说,幻身咒和周围环境融合的那半秒钟甚至更短时间内的线条差距仍旧是可以察觉到的。
距离主楼的大厅越近,他们的呼吸越轻,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们最危险的地方就在那里,伏地魔当然知道那个神秘的被保护的会议室就在大厅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红木大门背后,整个庄园里被允许外传的能够幻影移形的地方也就只有一楼的会议室和门口的玄关,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知道你们就在这里,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我忠心的仆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伏地魔嘶嘶地吐出字眼来,他坐在大厅里的高背扶手椅上,那里是马尔福族长在召开家族会议的时候才会坐的地方。
斯内普也才终于看见了复活之后的黑魔王,惨白的皮肤,深深凹陷下去的血红色的眼睛,变形的脸,尖利得如同野兽的牙齿,枯枝干叶一样消瘦嶙峋的身体被罩在宽大的漆黑长袍里……
恶心……
斯内普头一回在看见从前自己效忠的人时是这样的心理反应,他曾经崇拜过,追捧过,恼火过,惧怕过,可是现在,除了憎恶和恶心,他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出来。”伏地魔命令,他周围的食死徒一个个拿起魔杖,指着他们的主人看着的方向,即便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人。
“西弗勒斯,我一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伏地魔的声音轻细却刺耳,“就算你现在选择了背叛你的主人也不能改变这一点,但是,我非常失望,西弗勒斯,非常失望。”
魔药大师的左臂瞬间疼痛得更加厉害,斯内普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伏地魔的目光立刻集中到这里来,蛇脸扭曲着一个古怪的笑容。
“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西弗勒斯。”
贝拉特里克斯开始尖叫,就像这个女人在其他任何时候的尖叫一样,令人从心里升腾出一种极端的厌恶。
“纳吉尼……”伏地魔低声嘶嘶地叫了一声,白色的大蛇在地面上扭动着前进。
没有人比小天狼星更加熟悉这条蛇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曾经杀死斯内普的那条巨蛇,那血液飞溅怎么也止不住的场面,那种撕心裂肺却无力挽救的痛苦!
我要杀了它!小天狼星在心底里怒吼着。
白色的巨蛇很快爬到他们前面不远,吐着紫黑色的信子,抬起半个蛇身,一副立刻就要咬上来的样子。
不……不能让它杀死任何人!不行!
“神锋无影!”
亚尔曼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白色的光击打向巨蛇,尖锐的无形的刀刃将纳吉尼横切成两截,乌黑的血液染满了他们面前的地毯,凄厉的尖叫般的声音让几个人背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伏地魔怒吼起来,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
斯内普左臂的疼痛几乎已经麻木了,在黑魔王愈加的愤怒中简直不像是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纳吉尼在咒语下扭动了两下,在一滩黑色的血水里挣扎着,接着仿佛被硫酸泼过一样溶解掉了。
“走!”魔药大师凭借着感觉抓住幻身咒下的小天狼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无法掩饰的哒哒的脚步声让大批食死徒追了上来,费恩和亚尔曼留在了后面,他们没有惧怕那群小喽啰的必要,即便是碰上五个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女人他们也不会感到任何胆寒。
奔上二楼,马尔福家的卧室只有四间,食死徒显然已经把这四间卧室翻得底朝天了,德拉科的卧室里到处都是被切割咒肆虐过的床铺中飞散出来的棉絮和鹅毛。
“给邓布利多传信!”斯内普蹲在德拉科的床旁边,冲着小天狼星大声说。
格兰芬多没有看清斯内普究竟触动了什么地方,床板整个的弹了起来,露出一个虽然狭小但是五脏具寻的小房间来,大约在六英尺之下的地方,德拉科扬着小脑袋,脸绷得紧紧地,苍白的脸蛋上全是惊惧:“你教我的第一种魔药是什么,先生。”德拉科戒备地问。
“生死水,德拉科。”斯内普沿着通往地下的扶梯爬下去,德拉科几乎立刻就扑上来哭了出来。
“他们把爸爸抓走了……妈妈今天早上让我躲进来就没见到她了……教父……”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把德拉科抱到胸口上,他几乎没有这么抱过自己的教子,除了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被卢修斯逼着以交流感情的名义有过类似的亲密接触之后便是现在。
小天狼星在上面看着,心里酸酸的,酸里泛着疼。
楼下仍旧处于混战之中,亚尔曼和费恩和七八个率先赶来的食死徒对峙丝毫没有落下风,伏地魔并没有出手,他向来喜欢折磨猎物,而前提是,猎物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
或许这一切就是梅林注定的,斯内普在昨天晚上和亚尔曼拟定了计划之后就给纳西莎通了一封信,让她把德拉科藏在那里,因为他们将会去庄园,如果出了纰漏,至少能保他一时安全,而小天狼星也好死不死地‘趁火打劫’。魔药大师抱着教子,抽出几秒钟看了一脸紧张的小天狼星一会,在心里默默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谁也不甘心,呻吟、流汗拖着这残生,可是对死后又感觉到恐惧,又从来没有任何人从死亡的国土里回来,因此动摇了,宁愿忍受着目前的苦难 而不愿投奔向另一种苦难。
摘自《哈姆莱特》
“烈焰熊熊!”
地牢的走廊里火光四射,从整个英国汇聚而来的食死徒叫嚣着各种咒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