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吊桥进入城池,灰羽翼人列在我们左边,照估计有两千人以上,比起逆风所说的三几百人足足多了十倍。我靠,事实又再一次证明,做情报生意的滑头都不可信。右边则有一百矮人族战士,带头的是断金和青龙这堆高矮父子,反而朱雀不见踪影,很大可能是带了部下,离开皇城追捕梅菲士,至于我家的老头子不知跑到哪里去。
我曾经金口许诺,只要灰羽族人愿意帮忙,我亦会为他们做一点事。此刻我率先下马,把逆风和背后过百灰羽平民带过来,一同跪下道:“草民逆风,参见国王陛下,女皇陛下。”
梵沁的马车沉静了好半晌,车门才被推开,这位绝色丽人盈盈下车来。这批迎接的居民都是凑热闹居多,但此刻却不禁发出哗然,被尊为翼人族最美丽的女人,翼人女皇梵沁现身在众人眼前。
对于皇室的女成员来说,等闲化妆两个钟头很平常,就算是雅男这类同性恋,听说也会化妆几个钟头。故此梵沁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以她平常的妆束已经够看头,那头棕色带着金光的特长头发束了起来,穿过左肩的布条,在胸口绕了一个圈,重新穿过右肩的布条回到背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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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等人显然亦是第一次晋见梵沁,他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连矮人族和黑龙骑士们都是眼也不眨,更别说一般的小市民。梵沁趋前扶起逆风,小丹唇吐出温婉的说话:“在我等落难之际,众位同胞愿意不计前嫌站在我们一方,梵沁代表风铃山脉的族人向各位道谢。”
雅男和洛玛忍不住走上来,跟梵沁一起慰问其他灰羽翼人。灰色羽毛一向被视为不祥,翼人族规定灰羽者不得玷污圣地,因此会流放长着灰羽的族人,雅男和洛玛就是因这个理由从小流浪。
逆风道:“我们虽然离开祖家,但心内从不敢忘记故乡,只要风铃山脉需要我们,所有灰羽灰翼人全都愿意捐躯。”
在灰羽族人中忽然走出一个萝莉,把一束稀疏的黄花送给梵沁,这萝莉没有穿鞋,身上只有一套粗布衣,体形瘦削娇小,可见她们的生活何其艰苦,在她的背后有一对很鲜明,手掌般大小的灰色小翅膀,梵沁讶异地问道:“她的翅膀……”
逆风黯然说:“她是被赶离圣地的孤儿,因为羽毛颜色不祥,所以从不敢展示两翼于人前,辗转间经过了数年……唉……她的翅膀已经退化,一声都不可以拥抱天空。”
想不到逆风有此一着,梵沁不禁浑身剧震,已经进城的翼人战士亦听得明白,凡听到的莫不面露伤感,甚至有部分的平民亦听得落泪。好一个情报贩子逆风,我上次出使迪矣里时已经邀请他加入智囊团,可惜他一心只想保护灰羽族人而婉拒了,招不到这人才实在可惜。
谁都知道翼人族以翱翔天际为荣,这个翅膀退化的孩子一生都没有机会飞,就等如是人类一出生就没有双脚,或者是小鸡鸡一次都没用过就当了太监,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
可是我不认为这孩子穷,因为这个萝莉不是别人,她就是破岳的女儿,名字叫做银环。暗暗回首,破岳仍是一副冷峻表情,可是那双锐利的虎目早已染红,他亦是因为灰羽族规,而被逼带着女儿投靠我的。
有外表没脑筋的梵沁果然受骗,她纡尊降贵在银环身前单膝跪下,将银环用力报到怀内道:“对不起,孩子,请原谅我这个没用的女皇。”
此话一出,包括了破岳在内,全部翼人战士纷纷跪下。这出戏正演到高潮,爱珊娜才徐徐步出马车,让百姓们同时欣赏到大地上两位有名的美女。爱珊娜说:“请恕爱珊娜多事,但针对灰羽族人的族规本来就不公平,我相信尊贵的梵沁女皇一定会有合适的处理。”
我用脚踢一踢雅男屁股,压低声音说:“起床啊,蠢材。”
雅男瞪我一眼,起身展开了背后的翅膀,向翼人族战士道:“各位同胞已经看见,即使女皇落难灰羽的族人仍然不离不弃,比起投靠叛逆的乱党更为高尚。我亦是灰色羽毛的族人,只想问各位一句,我是否是各位的战友?”
曾跟雅男一起作战的翼人士兵没有犹豫,此起彼落的高呼道:“雅男储君万岁!”
时机真是恰到好处,灰羽族人的不公平族规,最大支持者其实是族内的保守派系,当中以慧卿和静韵为核心。现在逆风让梵沁及过万战士亲眼目睹此族规的残酷,先打动梵沁和迪矣里的老百姓,加上雅男明将投降的贵族摆上柜,将灰色羽毛由不祥比喻成忠义,将来平定风铃山脉后还有谁敢说半句话?
雅男取出霸王弓举起,说:“好,雅男承诺带各位回到风铃山脉去,希望各位不要忘记今日的答复!”
当然不会忘记,打赢了仗,跟在皇储身边立功的战士再蠢也会支持,换了是我岂只叫一句万岁,肯定连烟花也放几把。走眼,走眼,原来雅男这么工于心计,这么阴险狡猾的吗?
离远的破岳向我点头道谢,我亦了却一件心事。
所有凯旋而归的士兵都回到军营休息,连三日没睡的基鲁尔也撑不下去,回到他那个被黎斯龙所封的官邸去睡。佐治和多度等有些年纪的也要休息,只有爱珊娜和露茜两个精力旺盛的女人仍在工作。守城的工作交由原来的护卫负责,只不过加入了黑龙军的监督罢了。
初步点算后,上由布政司或财政司,下至街道卫生官等合共二百零四名全数投降,原有的皇城护卫不足两千。比较庆幸的是我方已占领皇城,脱离黎斯龙投靠我们的骑兵超过五千,又从大牢里释放了数十名爱珊娜派系的旧臣,可以想象现在爱珊娜忙得要死。
梵沁、破岳、雅男和洛玛四大鸟人也不空闲,逆风是出色的参谋,他们正研究风铃山脉的形势,分析泰坦、静韵和雷音的情况。虽然佐治和多度可以招降泰坦,但静韵可是一个祸胎,失去她的踪迹谁也不能安寐。
而本少爷刚就任黑龙军新帅,好像应该跟各个将领逐一打招呼,不过暂时却有时间享受一刻悠闲。我身处迪矣里皇城最高之地,宫廷里爱珊娜的象牙白塔最上一层,鸟瞰逐渐入夜的皇城。
昨天仍在山顶跟黎斯龙生死斗,而今天这刻我已夺取皇城,这一幕夜景和晚风,不知用了多少鲜血人命换回来。
除了我之外老爸也在一起,我们二人同样赤裸着上身。可能让各位读者少少失望,但作为老少咸宜的益智刊物,我们的故事当然没有男同性恋,更没有乱仑这些Se情猥琐的成分,最多只有性虐待而已。
老爸的手指点在我臂上,他念着我从没听过的秘咒,原本围绕他手臂一圈,那个象征拉德尔家族最崇高地位的三角龙此情,像有生命般逐分逐分地移至我手臂。
这是一种比幻墨还高级的活性刺青,由类似亚米巴虫的古生物融入特制养分颜料内,以咒语控制激活或沉睡,每一点的颜料都是一颗微生物,故此才可以由一人的身体游至另一人身上。活性刺青是昂贵的物料,亦是相当保险的魔法技术,如果不是由前任家主传授咒语,根本无法夺走这个家主印记。而我更相信这些微生物经过特制,只会依附在拉德尔血缘的人类身上。
话说回来,我一直以为这个印记是随便刺上去,却原来运用这种秘术传承,真是高档。
经过长达三小时的施咒,我的左臂已多了一个黑龙环印,法特看似很疲倦,可是在疲倦之外却有一份很特别的东西,这是我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的,那是微仅能察的轻松笑容。
忽然间,心里有种不舒服。
法特的注意力留在我手臂上,但他并非被我的精壮肉体吸引,而是留意到我另一臂上的刺青,那是由八个三角形合成的黑太阳。法特将一条长巾披在身上,问道:“黑色的太阳,这是冥界的标记,原来海姆的冥府军团落在你手上,但昨夜你为何不使用它?”
我早知道无法隐瞒他,可是又奇怪他话比以前多,点头说:“先旨声明,召唤冥军需要很大代价的。”
大哥,一次要两千金币啊,这笔你付啊?
这句话在心里说一下就好,有些事我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幸好法特先是皱眉,但随即面容放松,说:“不用告诉我,已经跟我没关系。”
我不自觉压低声音,问道:“老头子,为什么突然传位给我?”
法特长身而起,站在露台外享受夜风,说:“你是炼金术士,应该一早察觉得到。”
我承认我不喜欢他,可是心里却一直不想相信。自从上次在帝中碰面,老爸的面皮和眼睛带着一份不自然的黄|色,这是末期肝病的特征,他的身体快要达到极限。法特倒没有忧色,笑说:“不要小看我,生死我从来没放在心里,应该要做的工作都已经做完,而你亦总算交出勉强合格的成绩。”
虽然我是一个懒人,但仍能体会他的感受,老爸的轻松是因为找到继承者,家族的重担已经交到我这可怜虫身上,他终于可以退休了。法特回头说:“还因为你妈的事而生气吗?”
我长长叹气,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同时将他的话在脑里重播,成绩只是勉强合格,即是他有信心比我更快攻陷皇城。法特回复一贯的平静,道:“天火焚城是无法避免的,可是龙骑士一役不应该陷入苦战,要是你多做点功课,跟威廉打探更多力克的事情就可以。”
此话几乎将我吓跌椅下,愕然问道:“你一早知道龙骑士的事?怎么不先告诉我?”
法特摇头说:“没出息的将领,怎配率领黑龙骑士团,行军打仗?谍报比粮草更先行,你要学懂使用各式的情报网。”
穿回衣服,站在法特旁边,问道:“你把整个拉德尔家族拉下来,是要我统一这片大陆?”
法特苦笑说:“换了一年前,我一定会要你带领家族统一大陆,亦深信你和爱珊娜有此能力,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现在有一件心事必须要了结。”
“金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