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喜道:“就在桂香七岁的时候,你们的奸情终于败露。”
桂华心道:“可是你在发现我和乐园私通的时候,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悄退了出去,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战喜嘿嘿冷笑道:“我战喜的性格你应该明白,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当我那天无意中看到你们两人赤身裸体睡在一起,你左手轻抚着她,右手探入她大腿间游动,而那小贱人大声吼叫的时候,我就将你恨到了骨子里去,暗暗发誓要将你们这对狗男女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桂华心轻叹道:“可惜我和乐园都不知道……”
战喜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为人机警,不容易对付,一个不慎反会弄巧成拙,所以我等啊等,等了五个多月。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那天是中秋节。”
“不错,正是中秋节。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那天大概先和乐园一番激情一阵云雨,因此显得特别高兴,坐在后院中一边赏月,一边饮酒。”
“而你那晚也显得特别殷勤、柔媚,不时地甜言蜜语,不时地劝酒,我心头高兴,又没提防你要暗害我,所以连喝了二十七八杯烈酒,己飘飘然、熏熏然……”
战喜道:“开始酒中并没有毒,直到我看到你酒意上涌的时候,才悄悄将藏在指甲中的毒粉弹入杯中,你终于一饮而尽。”
桂华心苦笑道:“我喝下那杯酒后,只觉得头脑更晕,但是心里丝毫没疑心你已下了毒手,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喝得差不多了,喜喜,咱们回去休息吧。”‘“我见你饮下毒酒,心头一块石头放入了肚中,微微冷笑道:“桂华心,你是希望搂着我睡觉呢,还是搂着乐园睡觉?”
“我一听这话,就警觉事情有点不妙,强笑道:“喜喜,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怎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了”
战喜道:“我霍然起身,大喝道:‘姓桂的,你和那乐园的奸情还要欺瞒我到何时?’你面色大变,道:‘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桂华心道:“我当时想站起来,可是你突然在桌面上一拍,我的座椅中蓦地弹出两柄尖刃,刺人我的双肋。那时我才知道,你不仅在酒中下毒,令我反应迟钝,还早就将一张布满机关的座椅预备好让我坐。”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忽地露出一股惊惧之色,显见事过多年,他仍然犹有余悸。
他轻轻叹道:“我和乐园的噩运就从此开始了……”
战喜道:“我将你封住穴道,然后把乐园抓来,在你眼前,扒光她的衣服,令两个大汉凌辱她,又把她扔入一个大水缸里。”
桂华心道:“可是那个水缸中有很多很多水蛭,乐园刚进去,就尖叫起来,那些可恶的水蛭爬满她的全身,吸她的血,似乎不把鲜血吸光,它们绝不会罢手,更有一些水蛭还钻入她的下体他心痛如绞,无法说下去。
他已不敢回忆那可怕的往事。
战喜微笑道:“但是乐园身体太娇弱,经水蛭一阵折磨,已气息奄奄,再被放入沼泽地里看到大鳄鱼时,竟一下子吓得昏死过去,连自己怎么被鳄鱼吃掉的也不知道。”桂华心道:“在你折磨乐园的时候,虽然我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喜喜你可知道,我即使跟乐园在一起,喜欢她的肉体只是暂时的,只不过想体验一下在你身上得不到的东西,而对你的心却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从来没有想到要离开你,跟乐园生活在一起。
可惜你根本不听我解释,根本就不相信我。”
战喜道:“我能相信你吗?从那时起,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发誓不再嫁人!我就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方法折磨你,凌辱你……”
桂华心深深一叹,没有说话。
他也不敢回忆自己所受到的非人性的虐待,那已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乐园所受的痛苦、惊吓,跟他比较起来,那已是小巫见大巫了。
战喜道:“十几天过后,你终于支持不住,断了气息。我念在与你有一段感情的份上,便保留你一具全尸,吩咐人将你埋了。”
桂华心凄惨地一笑,道:“可是天不灭我,阎王爷也不喜欢我,将我一脚又踢了回来。我发现自己还有一口气时,便再也不敢回桃花教……”
战喜冷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将我恨之入骨,今日是找我报仇来了?“桂华心摇了摇头,道:“喜喜,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对你的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来愈深,可惜我变成这个样子,再也没有资格疼你、爱你、怜你,再也不敢奢望与你生活在一起。”
说着,他的眼中竟滴下了泪水。
难道人世间真有这样痴情之人?
战喜哪会相信他的话,笑道:“你不要再演戏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的话!”桂华心颤声道:“喜喜,你打我、骂我、怨恨我,都没有关系,我都坦然受之,可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战喜目光忽地一冷,道:“你真的能任我打骂?”
“不错!能被你打、被你骂,是我桂华心的福份!有道是打是疼,骂是爱,你打我骂我,说明心里面还有我。可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动你一根毫毛!”“如果我叫你自尽,你会答应吗?“桂华心身子一震,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答道:“会!”
但他随即一叹,道:“可我这次来找你,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知道桂香的情况,希望在临死前,你能告诉我桂香怎么样了。至于第三,是想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战喜“哼”了一声,道:“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桂香早就死了,我也不想听你所说的什么重要之事。”
桂华心大声道:“桂香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战喜道:“她是你的孽种,那时我以为你死了,哪还会让她活在世上?“桂华心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喃喃自语道:“桂香,桂香……”
战喜道:“现在你可以自尽了!“桂华心咬了咬牙,道:“好!能死在喜喜跟前,乃是我毕生的心愿。但是我希望我死后,你务必要小心兄弟谷!”
话声刚落,他举起左掌,已直向自己天灵盖拍下。
战喜心念电转:“莫非他所说的重要之事跟兄弟谷有关?“眼看桂华心手掌就要触到脑门,她急忙叫道:“慢!”
桂华心硬生生凝劲不发,问道:“莫非你想亲手杀死我?那样我更高兴了。请!”
他闭目微笑,一副待死状。
战喜道:“我不要你死。”
桂华心骤睁双目,喜道:“你肯原谅我了?“战喜道:“没那么容易!我虽不要你死,却想留下你的右手。”
桂华心道:“右手?“战喜点头。
她想:“桂华心若有什么恶意,必想击杀了我!可是一个人苦练武功,其右手非常重要,他若肯自断右手,即使其心怀不轨之意,也无法施展了。”
桂华心惨然笑道:“只要我的右手,那真是太便宜我了!”
他猛挥左手,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如折脆竹,左手已将右掌齐腕击断。
桂华心痛得脸上汗珠子直滚,但是他嘴里却未哼一声,左手扭住右腕,竟活活将右手掌断折的皮肉骨头扭断,鲜血急喷。
他望着战喜,咬着牙道:“右掌给你!”
甩手将断掌掷向战喜。
战喜虽然脸上并未动容,但是心里已微微一震,心道:“难道他真是那种痴情如斯的男人?“她长袖微荡,一股袖风拂出,顿时将断掌送入相思崖下。
即使桂华心想找回断掌续接,也永远办不到了。
这时桂华心已撕下衣襟,将断腕裹好。
他昂然道:“喜喜,你还想要什么?“战喜道:“让我想想。”
“你最好要我的心。”
“为什么?““因为我的心是红的,特别鲜活,你见了,一定会明白我对你的真心。”战喜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暂且寄下,现在我不想要了。”
“我什么都听你的。”
桂华心又问道:“喜喜,请你告诉我,桂香到底是怎么死的?“战喜的心中忽地涌上一阵隐痛,无力地道:“她……她是病死的。”
桂华心道:“原来……如此。”
战喜道:“你刚才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桂华心沉声道:“这些年,我为了躲避你,一直隐居西藏,近日我探听到一个消息,兄弟谷两兄弟同时出马,意欲偷袭桃花教。”
战喜心道:“谷氏兄弟同时出谷,那可是少有的事情。若真是这样,桃花教可得小心在意了。”
她淡然一笑,道:“兄弟谷的人做事,一向绝秘至极,你是怎么知道的?“桂华心沉吟不语。
战喜也冷笑不语。
桂华心突然下了决心似的,道:“我不能跟你说。”
“哦?“这倒大大出乎战喜意料之外。
她以为桂华心会说出一个理由的。
即使为了圆谎,他也会编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桂华心悲伤地道:“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我也是。”
他凝注着战喜,道:“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的消息绝对准确,我宁愿欺骗任何人,也不会欺骗你的。”
他这么一说,战喜反而相信了。
因为桂华心不说出知道消息的来源,与常理不符。
如果他要想欺骗战喜,一定会编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原因。
可是他没有。
所以战喜反而相信了。
你对此也不感到奇怪。
因为这就是人性。
如果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喜欢你,天天缠着你,你也许不喜欢,反而会去追求一个长相一般、但偏偏对你不屑一顾的女孩子。
人有时候,确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
战喜道:“谷家兄弟准备怎么样对付桃花教?““不知道。”
“谢谢你。”
“不用谢。”
战喜道:“桂华心,我要走了。”
桂华心颤声道:“你要走了?“战喜冷冷地道:“你想看看我,想知道桂香的情况,想告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这三件事你都实现了,也可以回去了。”
“你不需要我帮忙?““我桃花教高手如云,不需要任何一个外人帮忙。”
“这……”
战喜忽然转过身宋,目光厉如寒电。
桂华心心头一震。
战喜厉声道:“姓桂的,你既已死过一次,我也不必再杀你,你走吧!”
“喜喜……”
“你立即离开云南,否则再让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