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遵命。”王一鸣仍旧低着头恭敬应允,心里到这刻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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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透明的魂魄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是视线始终无法焦于一点,眼前模糊一片,而耳边也有些吵闹,分不清是什么声音,只觉得乱哄哄的,但是她晓得这不再是那个困住她魂魄的漆黑空间了,因为这有光有声,可她现在又在那里?
只觉脑袋一片眩晕,浑浑噩噩,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集中心神,听不清也看不见……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晓雪似乎能听到轻微的声音,像极了那个熟悉的呼唤,晓雪激动了起来,这真的是来自他的召唤吗?晓雪不知此刻自己是否幻听,但口中无意识地念出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禛……”
就在这刹,一道强光射在了晓雪的身上,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她再有感觉,她朝思暮想的人已经将她拥入了怀里,晓雪不知这是不是梦,只是有些不能相信地抚着他的脸,望着他眼角生出的那些细纹,看着这思念了千万回的面容,不禁湿了双眼……
就这样傻傻地凝视着他许久,晓雪才意识到这儿已不是她原先的屋子,陈设用器虽然都有些陌生,灯光昏黄也一时辨不清是在哪里,可被面上用的薰香,自己身上的淡淡花香以及他身上那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依旧熟悉……
“禛……”晓雪轻喃着他的名字,带泪的脸庞轻轻扬起笑容。
才刚苏醒,晓雪其实也没什么气力动弹,虽然很想唤醒他,与他说说话,可是看他睡得这样熟不忍心叫他,遂只是乖乖地躺回他的手臂,柔顺地靠着他的胸膛,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声……
晓雪一直勉力自己睁开眼保持清醒,起码要等他醒来与他说上几句再睡去,可不知不觉中晓雪又失去了意识……
待晓雪再度有意识,就觉察到自己的额头,接着是鼻子,然后是嘴唇,一一被那熟悉的大手轻轻地拂过,这样眷恋珍惜又小心翼翼地碰触,让晓雪的心顿时涌起了许多的心酸和不舍,下意识地坐起身子伸出手紧紧抱着这个万分爱怜自己的人,胤禛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好怕这是自己的错觉,这一刹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怕自己轻轻一个动弹方才感受到的便不是真的,至到望见她一直紧闭的双眼里此时盈满着的是他熟悉的爱恋,他才开始感到了欣喜,可他还是好怕这一刻不是真的。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双眼同她一样含着激动的湿润,这一刻他们没有说话却都明白了这不是梦,但这是比梦更让他们期待的事!
他们紧紧相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梦想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了!
胤禛牢牢抱紧她,紧得晓雪难以喘气,可是她明白他是在害怕,这一刻因为太激动所以他们都难以成言,只有这样,也只要这样,他们就满足了。
不知过了多久,晓雪才轻轻和胤禛言道:“禛,我饿了……”
听着她娇软的语调,撒娇似地轻诉,这梦回了无数次的熟悉音调,胤禛此刻心头滋味复杂,欣喜但不禁有些心酸,甜蜜又含着些忧伤,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了心绪,柔声问道:“想用些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有你陪着……”
胤禛搂着她,轻怜蜜爱,这一刻心中涌起的都是满足。
一会儿,他才轻轻说道:“先喝些薄粥,再让太医来给你号脉,看看用些什么最合适。”
晓雪嘟嘴,“还没吃饭就要想着吃药,我好可怜……”
“小傻瓜!你昏睡了这许久,身子羸弱,不好好调理怎么行?”
晓雪没有反驳,只是嘟着嘴赖在他的怀里叹气。
胤禛抚着她的背,轻轻哄道:“那些药膳,太医斟酌再三,味道也还可以,并不那么苦……”
“唔……”
胤禛知道她不乐意,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喚人上前。当值小太监上前恭敬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晓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睡真的许久了,现在胤禛已不再是雍亲王而是雍正皇帝了,不知现在是雍正几年?不知不觉间,她错过了好些时候,那些理应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都不在,想到这儿不由轻轻叹息。
这时小太监已经领了旨意躬身退下,胤禛这才望着晓雪轻轻问道:“好好地怎么又叹气了?真为了要喝那些药膳那么犯愁?”
晓雪望着他的眼,抚着他的脸轻轻摇头,慢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时光匆匆,我似乎错过了好些事情……不知不觉间,你已经不再是雍亲王了……”
“朕是皇上,你不高兴吗?”
晓雪再次轻轻摇首,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间,“不是的,只是觉得时光流逝得太快,遗憾那些日子没有能和你比肩而立为你卸去疲惫和忧愁……”
胤禛牵过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心口,“不,你一直在朕心间,始终与朕同在。不论失意还是欣喜,我总希望第一个与你分享,每每在夜里抱着你低低叙述,那会儿我总能觉着朕不是一个人,起码有你一直陪着……”
“禛……”几缕感动,几缕心酸都交织在了心间,滋味杂陈。晓雪只能紧紧抱着胤禛,平复着心中涌出的那许多不舍和心疼。
胤禛也紧紧搂着她,真挚道:“不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你是朕的皇后,是要陪朕一辈子的人……”
她明白。可他们的一辈子能有多长?雍正九年?雍正十三年?那样的历史记录该怎么应对?
想到这儿,偎在胤禛怀里的晓雪随即问道:“禛,现在是你的年号多少年?”
“雍正三年。”
他们或许只有六年,或许只有十年的时间,亦或许这个身体并不能支撑到雍正九年又会再一次的……
听到她的叹息声,胤禛抬起她的小脸,见到晓雪脸上露出的凄苦神色,忙追问道:“怎么了?”
“我害怕,怕再一次不由自主地与你分离……”
“你放心,我绝不让你离开!朕说过要留下你,便说到做到!”
“可是……”
“你不用担心,那些事朕都会安排好的。”
“嗯。”晓雪虽然心中担忧,可这一刻只想依赖他,相信他能将一切料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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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粥,刚接过宫娥递上的帕子拭了嘴,便见胤禛示意让外面等候的张太医进来,隔着帘子张太医小心翼翼地诊脉,一会儿便见这老头瞪大了眼睛,似又不信地再搭着脉断了一回,此刻只见他眉头紧蹙,一副苦恼的样子。
雍正在旁看着,心里不由担忧起来,便沉声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回皇上,微臣觉得皇后娘娘现在的脉奇特之极。既不似之前有瘀阻之气阻滞,脉弱难探,清浅微至,又不似平常体健之人脉象强而有力,勃勃生气,如今娘娘的脉象时弱时强,时而似久弱之人时而又似强健之人,微臣实在是无法断言,还请皇上恕罪。”
雍正虽心知皇后这病蹊跷古怪,不是常人看得明的,但太医的话还是让他感到担忧不已,心中一沉,刚硬的脸颊又绷紧了几分,十分不悦太医这样含糊不明的诊断,于是冷声道:“朕看你分明是学艺不精,故胡言乱语的编排这番推脱搪塞之辞!”
张太医不知皇上的那般心思,只知自己已经惹怒了圣颜,苦着脸不知如何分解,只能赶忙跪下告罪道:“微臣确实所学不精,看不出皇后娘娘的病,还请皇上恕罪!但是这等脉象医书从未有过记载,方才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胡言乱语确实不曾,皇上若不信,要以此降罪于臣臣也无话可说。”
雍正还想发作,便听床上的女子开言温柔劝道:“皇上,臣妾的病本来就不好诊疗,张太医既对臣妾的病无法详解,不如就着他告退吧。”
雍正听爱妻为他求情,眉头仍未放开依然紧紧蹙着,但碍于妻子的求情还是开恩淡淡说道:“退下吧。”
张太医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暗叹自己时运不佳,本来往日他和李太医两人总要轮流为皇后诊脉。今日本该轮到李太医,可惜李太医正好了受凉拉肚子了遂他只好来了,来之前便听闻皇后娘娘已然醒来,想皇上应该是欢喜不已有所奖励才是,他还曾暗暗高兴今天自己有幸前来!没想到诊脉却探到的是这奇怪的脉象,方才皇上震怒的的样子他只要稍稍一想便觉得心有余悸,要不是皇后娘娘已然苏醒又一向心地仁厚宽和出言替他求情,怕今天他不能善终,带着几分感怀几分余悸张太医恭敬地跪安告退。
太医走后,胤禛来到晓雪身边,心中虽然担忧很甚,但还是力持镇定道:“你放心朕定会找到良医为你再诊脉,那个王道士看来有几分法力,朕即刻着他来为你诊治。”
晓雪拉过胤禛的手,缓缓说道:“禛,别为了我为难人。我的身体情况特殊,太医看不出来也不算稀奇,你别为我担心。”
炫胤禛别开眼,掩饰道:“朕只是厌恶他没有能耐!”
书晓雪轻笑着靠近他的怀里,调侃道:“做皇上可要心胸开阔,不能随便讨厌人的!”
网胤禛知道她是故意玩笑,可还是板起脸不悦道:“你是说朕小气?”
“你不小气,只是关心则乱!禛,我已然想开,上天能多给我一刻,我便多陪你一刻,即使我不在了,我的心也永远陪着你,一直一直……至到海枯石烂。”
听她这样说,胤禛并不觉得快慰反而更加担心害怕了起来,遂严厉道:“不许再说什么多一刻少一刻的话了!朕早就说过,要你好好地陪着朕一辈子,往后的岁月都要你康康健健的陪着朕!”
“好……”晓雪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努力地想要用这样的答允让他安心。虽然命运的安排她不知,但是只要多给她一刻,她便要多让他高兴一刻。
胤禛紧紧地揽着爱妻,有她在怀的这刻虽然能感到几分踏实,可方才那些窜上心头的担忧还是搅扰着他的心,没有多想胤禛便立刻派人去传王一鸣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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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鸣自从得知皇后苏醒便感到无比喜悦,他的法术如今真的灵验了!往后皇上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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