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快如急电,后发而先至。光影在少女身前落下,少年的右手扣在剑柄之上,生生阻住那一击的去势。他的双手修长而白皙,简直就如玉琢一般,那该是文人的手,但少女的剑柄却在这双手下化为无力,掉落在地。
晓雪不由拍拍心口,好在是有惊无险!
真没有想到,这一别三年,晖儿的个子与身手都有了如此大的变化!而这少女的攻势真是厉害得让她惊心!
好一会儿,少女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少女回过神的同时伴随着的是她不甘心一哼。少年不以为意,清浅一笑,有些不易察觉的宠溺其间。
一场打斗下来,少女满脸汗水,而少年依然是一身清雅,一脸温和。少女更加忿忿,赌气道:“我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再来!”
少年望着少女,只是笑,不语。
见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值得玩味,晓雪的嘴角不由上翘了起来,也未忙着呼唤儿子,只是看着他们。
倒是少女先眼尖地看见了来人,她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憋着气,于是口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何人?怎可擅自……”
少年随着少女的眼神望去,一看来人,立刻飞奔而至。
晓雪也快步走去,展开双臂将飞奔而来的儿子紧紧拥在怀里,轻轻唤着儿子的名字:“晖儿……”
弘晖靠着晓雪,激动难以自制,这一刻,三年来的所有思念尽数而出,他不能言语,只能紧紧搂着自己的母亲,像以前一样靠在母亲怀里吸 吮着母亲身上那令他怀念也令他感到安心的气味。
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好生奇怪这个平时一脸成熟稳重的少年,为何在见到这个端庄娴静的女子后便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撒娇之态。
看着那名女子看着他的眼神如此温柔,呼唤他的名字时那么宠溺,而他又如此依恋那名女子,还和那个女子如此亲昵,不知情的她,心中不由酸涩起来。她忿忿地一哼后,便赌气离去了。
弘晖丝毫没有留言少女的离开,但晓雪却将少女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她笑着问儿子:“晖儿,刚才那位姑娘是谁?”
弘晖这才想起身后之人,转过身子,刚想为母亲引荐,却发现身后一空,于是只好对着晓雪尴尬一笑,“她是宁儿,是我的同门师侄。额娘不要见她刚才剑使得凶,其实她心肠很好的。”
晓雪见儿子急着微少女挽回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不由笑了起来,“晖儿,你要不要找她解释一下?额娘怕她误会了。”
弘晖有些纳闷地看着晓雪,晓雪笑着解释道:“这个姑娘不知我的身份,怕是要乱吃飞醋了。”
“啊?”弘晖吃惊地望着晓雪。一会儿才搔搔脑袋,有些扭捏道:“额娘不要误会,我和她……其实……没什么的……”
晓雪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嘴角的笑狐更大,“额娘怎么想没关系,关键是晖儿怎么想。现在你还小,说这个是有些早。不过晖儿只要明白,凡是你喜欢的,额娘都会喜欢的。额娘总是尊重晖儿的意愿的。”
“额娘……”弘晖有些不好意思。
晓雪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认真道:“晖儿,不过你得记着一条,爱人切忌不可三心二意,要爱就得一心一意。”
见弘晖有些似懂非懂的点头,晓雪突然觉得这话题有些远了。便又温柔地问他道:“晖儿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弘晖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靠着晓雪撒娇道:“只是很想额娘和阿玛。”
晓雪听晖儿提起胤禛,笑容有些僵住,不过一瞬,她就又恢复过来,她拉着儿子的手,道:“走,陪额娘看看你住的地方吧,也带额娘去见见你师傅,额娘该好好谢谢他这些年对你的照顾。”
弘晖一面带晓雪去自己的住所,一面对晓雪道:“师傅去云游了,大概要三个月才能回来。我还是先带额娘去看我住的地方吧。”
不能见到白眉道人,晓雪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但见儿子兴奋地引自己去看住所,便不由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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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空,母子二人像以前一样一快儿看着星空,随意聊天。
“额娘还记得那个兔儿灯吗?儿子时常会想。”
“怎么不记得,那是晖儿最喜欢的东西。额娘一直替你留着,这次还带来了。虽然现在不是元宵,只要晖儿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玩。”
“额娘,你真好。”说着,弘晖靠着母亲,还像以前一样依偎着撒娇。晓雪只是笑,蹭蹭儿子的小脸,心中全是满足。
晖儿心中其实从见到晓雪就有一个疑问,此时气氛轻松,不由开口问道:“额娘,为什么只有你一人来,阿玛怎么没有来?”晓雪心头万千情绪涌上,不由一顿。怕儿子问起家中的一切,但儿子还是问了起来。但是她明白,毕竟三年不归,晖儿对家中的一切都多有惦记,尤其是胤禛。
见母亲迟疑不答,弘晖不由委屈起来,嘟着嘴问道:“额娘,阿玛是不是不想晖儿?”
察觉到儿子的大眼睛里正闪失望和委屈的光芒,晓雪忙压下心头思绪,宽慰道:“晖儿,你阿玛其实也是很想你的,他只是……太忙,所以才不能来看你。”
弘晖没有错过母亲眼中的那丝黯然,心中不免觉得这只是额娘的安慰之言,但他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晓雪知道儿子并不信自己之言,轻叹了一声气,她心中对胤禛的所作所为虽然很失望,但她并不想让儿子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有所误会,于是打起精神对儿子认真道:“晖儿,你阿玛爱你之心不会比额娘少,额娘这说的不是安慰之词。只是出京需要你玛父的批准,你阿玛自有他许多事务,所以才走不开。”
弘晖惨淡一笑,“额娘不要安慰儿子,儿子心里明白。阿玛若真的如额娘所说一般想念我,又为什么三年来连一封信都没有写给我?”
晓雪不忍见晖儿如此伤心,她恳切道:“这不是你阿玛的错,是我的错。当年你离家来华山学武之事,只有额娘知道,你阿玛并不知道,他只是以为你已经不在世了,还为你伤心了很久。”
弘晖震惊地看着母亲,难以置信。
“晖儿,这其中说来话长。当初,我给你写了十分信并托付于你师傅,要他老人家在你每年生辰那日交给你。而那第十封信就有这件事的所有前因后果,还有额娘对你的嘱咐。那时你欲要如何,由得你自己选。”
弘晖望着晓雪,嘟囔道:“可儿子现在就想知道。”
“晖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未必能真的懂。你阿玛和玛父心中的担忧,额娘的苦心选择,都需要你慢慢体会。我本不欲现在就告诉你,但此次一见,再见不知何日。”轻叹一口气,晓雪才又道:“我想能由我亲口和你说,总比你自己看信得知来得更好些。当年,你病势垂危,额娘和你阿玛都束手无策。后来翻遍典籍,才得知天山雪莲加之气功调息方能救你性命。你阿玛与我商议之后,就去求了你玛父。你玛父重金悬赏,虽然得到了那百年才开一次的雪莲,但却始终等不到高人。我和你阿玛五内俱焚,就在此时,你师傅来了。他说他能救你。只是要你离家远走,随他来这华山苦修十年。我心知这是唯一救你之途,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随你师傅前来。可是你阿玛和玛父心中却有许多顾虑,你要晓得皇家血脉外流这是非常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之事,或许现在你还不能全懂,但长大你便懂他们内心的挣扎。所以万不得已,为了保全你,额娘愿意冒这欺君之罪,瞒着你的阿玛和玛父将你偷偷交给了你师傅。所以,此事当时只有我知道,你阿玛和玛父都以为你已经离世。也所以,晖儿,不要怪你阿玛不给你写信。其实就是额娘,这些年也丝毫不敢和你联系,一来怕你被人劫持利用,二来怕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对你阿玛不利。”
弘晖心下震惊不小,但听得额娘语气中的无奈,他能体会出额娘没有说出口的舍不得与心酸。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凝视着晓雪,紧张地问道:“额娘方才说,您不能和我联系,那额娘现在怎么来了?是不是儿子的那封信?儿子的那封信是不是给你们惹了许多祸事?”
晓雪心里对儿子的细密心思有些微的讶然,但晖儿一向聪慧,能立即想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她并不十分惊讶。晓雪只是很温柔地看着儿子,轻轻抚上儿子带着歉疚的脸庞,她柔声道:“额娘很高兴看到你的来信。那封信没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只要晖儿好好的,额娘的心里就会无比高兴。”
弘晖仔细地分辨着额娘眼中的神采,他想确定这是不是安慰之词。
晓雪望着晖儿谨慎探究的眼神,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爱新觉罗家的小孩就是早熟,真让她忍不住想要数落他几句。但是看着他眼中的那份真挚的关切和担忧,晓雪不由又放软声调道:“晖儿,真的没事。这份信来得虽突然,但也好,你阿玛和玛父他们都晓得了。从此,额娘就不担心这个秘密再被别人说出来了。其实这次就是你玛父特准我来看你的。”
弘晖并没有因此就释然,他有些悲伤地问道:“儿子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和你们联系,也不能回家了?”
望着儿子眼中的悲伤,晓雪深深心痛着,她抱着儿子,亏欠道:“是额娘对不住你。从此你只能是个平凡人,不能再得什么爵位了。”
弘晖懂事地为晓雪擦着泪,劝慰道:“不是额娘的错,我知道的!额娘,您别哭!”
虽然当时是一种不得不的选择,可是毕竟对晖儿来说,放弃身份放弃家庭总是一种难以弥补的遗憾,晓雪愧疚道:“孩子,额娘当时只有这个办法保住你的性命,所以只能替你选择这么一条路。这一选,便注定无法再给你机会,让你选择自己的人生了!你这一生注定只能平平凡凡的了!虽然想要你平安快乐地活着是我最深的希翼,可我知你一定会有遗憾。这点,是我对不起你。”
弘晖擦去晓雪眼角的泪,回视着晓雪眼中的关怀,坚定道:“额娘,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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