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预知;原本的因缘也不是轻易就能剪断的。
“姐夫!姐夫!”凌寒絮轻声的叫着段云棠;段云棠看得太入迷了;眼睛里只有戏台上的人。 “姐夫;我去一下隔壁的包箱!”凌寒絮就当他听见了;起身离开;来到隔壁的包箱。 “So beautiful!”查理赞叹着;“ China Opera!” “昆曲!”凌寒絮在他的身旁坐下;他张了张嘴学着凌寒絮的口型说: “昆—曲!” “Very good!”听到凌寒絮的表扬;查理得意了起来: “昆曲! 昆曲! She is an angel!” “He!”陈霖海纠正。 查理不解“He!”他指了指台上那个美丽的女子; “She!”陈霖海看了看查理再次说了句: “He!”查理求助的看着凌寒絮;凌寒絮只是笑了笑。 “嘘!”陈瑶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查理捂上自己的嘴;歉意的笑了笑。
秦罗衣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退场了。回到化妆间;银奴帮着他卸妆。美丽佳人变回了俊美少年。听到有人敲门声;他说了声: “请进!”印碧儿推门走了进来。秦罗衣一看是她;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怎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今天你会来!”印碧儿笑了笑说: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碧美人说笑了吧!”秦罗衣佯装着生气;印碧儿被他的巧模样给惹的情不自禁的用手捏着他的双颊。查理看着眼前的一幕;指着秦罗衣说: “You are men; not women!你是刚才台上的那个angel吗?”他的洋文加中国话;让秦罗衣和印碧儿听的一头露水。 更让他们惊讶得是他的金发碧眼。“他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刚才戏台上的那个美人!”凌寒絮走了进来替查理解释说。秦罗衣一看见是凌寒絮: “你今天也来了!”凌寒絮指了指身后;“还有呢?”“罗衣哥哥!”陈瑶儿和陈霖海也跟了进来。 陈瑶儿看见了秦罗衣和印碧儿牵着手;嘴不自觉的嘟了起来。 “陈氏兄妹!”陈霖海说。看见了印碧儿;连忙打招呼: “碧大美人也来了!你在几号包箱;下回来叫上我一起啊!”印碧儿笑了笑说: “不敢劳驾二公子!” “Are you a man?”查理还在研究着秦罗衣。 “I have also doubted。But really!”陈霖海说; “men? Women? I like! ”陈霖海和凌寒絮听到查理的最后一句话;张着嘴看着查理;查理强调着:“I like he!我喜欢他!女人?男人?我喜欢他!”这下让这屋子里的人都张着嘴看着他了。
段云棠来到后台;找寻着秦罗衣的化妆间;一个身影与他擦肩而过;他回过头来叫道: “疏影!”海疏影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站立了一会儿;拾步离开。段云棠跟了过去;散场的人群涌动;渐渐地海疏影消失于人流中。段云堂呆呆的站着; 原本的因缘是剪不断的。
海疏影站立在街头;街上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归路;只有自己是个找不到归路的人。这条街还是当年的那条街;街头旁买馄饨的人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只是额头多了些白发。景在人已非……
第十一章 云 起
胭脂胡同 芙蓉阁
印碧儿回到芙蓉阁;回到香尘;看着香尘里的一却;突然感觉这一却那么的不真实。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小戒;你认识她吗?”站在印碧儿身后的小戒看了看镜子中的她;没有说话。印碧儿继续说道: “印碧儿好看还是树娃好看?”她停了一下; “还是小丫好看?” “小丫!”小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印碧儿转过头来;看着小戒。小戒想起了小丫温暖的笑容;印碧儿也想起了; “你记不记的;那家伙偷喝妈妈的酒。”小戒点了点头在印碧儿的身旁坐了下来说: “然后往里面灌水。有一次灌水后的酒被妈妈喝到了;妈妈以为是酒佬卖假酒;把酒佬给骂的狗血喷头。” “那家伙真幸运;就那么一次让妈妈给碰上了;还让别人当了替死鬼。”印碧儿靠在了小戒的身上说。 “可惜她的好运;那么快就用完了。”小戒幽幽的说。 “如果她再投胎;你说她会是什么样?”印碧儿问着。 “投胎?!”小戒没法想象;因为他只记得十岁的小丫。印碧儿闭上眼睛依着小戒;渐渐的睡着了。
这一觉无梦睡到了大晌午;印碧儿好久没有睡的如此香甜了。她起身;慵懒的伸着腰;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一碟爱窝窝;马上变得眉开眼笑。她拿了个点了红点的;咬上一口澄沙馅。看见春梅问道: “他人呢?”春梅给印碧儿打了盆水说: “看见小姐你还在睡;放下东西就走了;说等您醒着的时候再来。”印碧儿有些失望;她挑了几个没带点的;用另一个盘子装上;递给春梅: “把这些给小戒吧!”春梅嘟着嘴说: “姐姐真偏心!” “偏心?!你这没良心的;柳公子送的上等丝绸;全都送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啊!”印碧儿边梳洗边说。春梅给印碧儿插上了头攒说: “那是您瞧不上的。”印碧儿转过身来;冲春梅伸出手说: “那还给我;我送给门口的老乞婆去!她还会记住我的好。” “都送人了;还怎么还啊?”春梅的嘴撅的越来越高了。 “再撅高点;油瓶都能挂俩了!”春梅吐了吐舌头。印碧儿摇了摇头: “到底谁是小姐啊!”春梅端着那碟爱窝窝冲印碧儿扮了个鬼脸离开了。
春梅端着那碟爱窝窝来到芙蓉阁的后院;小戒在劈着柴;额头上已经满头大汗;春梅掏出自己的锦帕;走上前递给小戒示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并把那碟爱窝窝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戒接过她的锦帕;擦了擦汗;放下了柴刀;在一个石礅上坐了下来。说: “他送过来的。”春梅点了点头说: “只有他知道姐姐爱吃这个!”小戒看了看那碟爱窝窝: “剩下的吧!”春梅噘了噘嘴: “你不吃啊?那我给门口的老乞婆送去!”小戒立马一把从春梅的手中抢过;拿了一个往嘴里塞;是糖馅的;他笑了笑。春梅瞥了他一眼说: “瞧你;吃剩下的还那么欢!”小戒没有搭理她;专心的吃着糖馅的爱窝窝。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他想起了什么问道: “怎么样?你娘喜欢吗?”春梅笑逐颜开的说: “嗯;喜欢;很喜欢。说要留着;留在最好的日子里穿。” “最好的日子?”小戒疑惑的问。春梅笑了笑: “不过得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了个不要钱的好师父;布料是上等的;也要有好手艺的才能做出那么漂亮的衣服。”小戒笑了笑;心里想着盈姐的手艺那还用得着说。 “春梅;你多大了?”他问。春梅嘟着嘴: “一点都不关心人!”小戒想了想: “十三了吧!” “十四!”春梅纠正道。 “还没过吧!”小戒勾着手指算了算。春梅一脸期待得看着小戒;等待着小戒说些什么。小戒擦了擦嘴;起身拿起柴刀继续劈他的柴。春梅失望的起身离去。小戒笑了笑抬起头看着春梅的背影;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无意听来的话:
“春梅马上满十四了吧!” “妈妈你想都别想;春梅是我的人。如果妈妈觉得芙蓉阁可以没有香尘。” “我只是说说!说说!” “女儿我还在芙蓉阁一天;妈妈最好不要说这种话。”
小戒狠狠的扬起柴刀劈了下去;仿佛那柴是他几宿仇敌。命运的转变却由不得自己作主!
白塔寺 庙会
白塔寺庙会形成于清末民初时期,当时政局不稳,寺内香火不旺,寺里的僧人开始出租部分寺产,由于租赁者行业五花八门,三百六十行会聚于此,使得白塔寺这块风水宝地逐渐成为了京城的闹市,庙会初期为旧历每月逢五、逢六开市。
而这天一大早,芙蓉阁的姑娘们早早的洗漱装扮;结伴而来。这不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小戒手上已经是大包小包一大落的。不过印碧儿没来。因为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小戒一边跟着姑娘们;一边自己也在四周的摊位上巡视着;姑娘们围在了一个卖首饰的摊位上;小戒跟了过去。在胭脂水粉中闻到了一股檀香;在白塔寺当然有檀香了;不过有些不同;小戒挤了进去;顺着那股檀香寻了过去;看见了一个似翡翠般的女子;手中正拿着一枚玉簪在仔细的端详着。那枚玉簪款式很简易;甚至有些普通;不过却与翡翠女子相配;倒显出了这玉簪的不同来。看着看着自己有些入神了。什么时候姑娘们已经离开了他都没发觉。那翡翠女子把玉簪插在了发间;转过头来对小戒说: “好看吗?”小戒点了点头说: “好看!”那翡翠女子嫣然一笑离开了。 “老板这是给你的钱!”跟随的丫头放下钱看了看小戒一眼也转身离开了。转眼就隐没在人流中。 “小哥;回魂了!”摊主对着小戒叫道。 “我也要刚才那姑娘买的那款玉簪;还有吗?”小戒说。摊主边笑边摇头边从摊下拿出新的那款玉簪;小戒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从口袋里翻出钱递给了摊主;把玉簪包好放在了自己怀里;然后提起东西寻着芙蓉阁的姑娘而去。
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可能少了陈霖海陈二少爷呢?查理真是开眼界了;怎么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新鲜东西;那么多能吃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只有一双眼睛真是不够用了。他打开他的速写本;拿着木碳条在速写本上画着这庙会中神情各异的人。他也引起了这庙会中人的围观。陈霖海不能走远;怕和查理走丢;只能在这周边转悠。远远的他看见了一个身影;一个曾看见过的身影;他想都没想追了过去;越来越近了;他已经闻到了那股檀香了。那身影伸手可触了;突然那身影转身;他连忙躲闪在一旁的摊位上;没想到那身影也来到他躲闪的摊位上;拿着摊位上的水烟壶端详着;仔细的挑选着;很是认真;看来要送的人很重要。是谁呢?父亲?叔父?教她的先生?陈霖海猜想着。最后挑了个精美又不失雅致的;让摊主包好;丫头付钱;飘然离开。陈霖海出神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Sea;你在看什么?”查理顺着陈霖海的视线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个涌动的人影。陈霖海摇了摇头说: “没什么?走吧;我带你去听书!” “什么叫听书?”查理问道。陈霖海解释: “Story!” “Long long time ago。 ”查理说;陈霖海笑了笑: “很久很久以前……”
初静走出白塔寺院门;一眼就看见了旁边茶摊上的银奴;她加快了脚步走上前;银奴听出了她的脚步;没有回头;初静坐到了银奴的对面;对老板说: “和他一样;来两碗!”初静示意让小叶坐下。银奴看着小叶手中的大小包用手语说: “都买什么了?”初静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十二章 树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