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讲来!”
“是,乃九江春绝笔书信,告发伏婴师在家中密室之内,行那厌胜诅咒之术,欲害弦首性命。”
“……”瞳孔收缩,脸上震惊之色,绝不似作伪,“……为何如此麻烦,伏婴要杀老师,机会比比皆是啊。”
“启禀陛下,根据九江春信中所言,只因弦首浩淼居搬迁之时,表弟发现弦首已然身中双杀之咒,而另一名被咒杀之人,几经验证乃是奇首……”
“俟~~”又是倒吸一口冷气,“难道便是那次老师受惊,奇首遇刺之时?”
“正是。”朱闻苍日说话渐渐流畅,“此咒若解,除非施咒与中咒者鲜血,否则,唯有将中咒一人抢先杀死,另一人自然脱困。”说到此处,朱闻苍日从袖内取出一封布帛书信,双手奉上,具体事件,九江春信内写得清楚,陛下一看便知。”
沉静片刻,颤颤巍巍将布帛接过,正要打开,突然又是一声断喝:“大胆!九江春处死已有数月,为何你此时方才出首此事,分明是伪造托词!”
“陛下赎罪,此信这两日才辗转落在臣侄之手,各种经过,连臣侄亦知之不详,当时读过,尚有疑虑,唯恐有心人陷害表弟,然而暗中留心,窥见种种端倪,今日又听说弦首亦会出席表弟寿宴,信中所写,年内不解此咒,则两人皆亡,本来依照咒术效应,弦首早该命绝,但是只因陛下弦首朝夕相处,龙气护佑,以致咒术失败……”
“所以他便要铤而走险了!”弃天帝拳头重重敲在桌案之上,将手中布帛丢下,强压怒气,向着补剑缺道:“速去相府传令,只要老师平安,孤王便留他伏婴一命!”刚刚说完,突然又是起身,道:“罢了,孤王亲自前去,苍日你也相随!”
……
不眠之夜渐渐过去,晨曦微露,等在街口的弃天与银鍠朱武众人,才终于看见追兵捧回的一套熟悉的衣帽。
“……”弃天脸上却不知是愤怒、颓丧还是终于松了口气,“……伏婴逃了?”
“想来昨日看见人影乃是有人乔装改扮,引开众人注意,”银鍠朱武却是满脸懊丧,“表弟……伏婴师应当是乔装而走了。”
弃天轻轻阖上泛起血丝的双目,“孤王已经答应饶你一命,难道竟不愿当面解释么?”
“陛下……回宫吧。黑羽三弟已经在各个城门布下人手,遇到表弟,定将他请回便是。”银鍠朱武轻声劝道。
“挽月呢?”看着两名兵卒将封条贴上丞相府门,弃天帝难得想起这宅邸的女主人来,昨夜银鍠朱武冲入,若不是挽月挺身阻拦,拼死不让长兄入内,自己赶到之时,只怕所见便只是几具尸体了。
“月妹由华颜将军照顾,方才二弟已经陪她回到自己府上了。”
“……好好照顾,将来孩子生下来,孤王必待之如己出。”弃天说完,却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胯下玄貘竟是不需主人催动,自行迈开四条长腿,向着天魔宫方向而去,魔侯身后卫队,也缓缓催动了起来。
2010…11…09 18:10…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83楼
虽然经此变故,然而国事不能荒废,冬猎还是要如期举行了。
出发前夕,吞佛童子缓缓策马行在火焰城大街之上,若有所思穿过万家灯火炊烟时,一眼瞥见一条巷内酒肆之前松松垮垮拴着一匹熟悉的战马,低垂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二世子……”下马走入酒肆,只见前面连掌柜都已不见,三张桌子,唯有最里面那张,一人独酌,不等那人招呼,已经迈步跨过满地狼籍酒瓮,坐在银鍠黥武对面,“二世子有此雅兴,怎不叫上末将啊?”
“……”醉眼乜斜看着对方,银鍠黥武也不说话,顺手拎起一只酒瓮,当的一声放在桌上。
“谢。”吞佛童子捧起酒瓮,吞了一口,再次望定对方。
“表叔要杀弦首,父亲要杀表叔……挽月姑姑太可怜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还要答应她嫁给表叔?难道不是……”嘴长了半天,却突然忘了要说什么,最后竟是一把将吞佛童子手中的酒瓮抢过,倒了满脸,才又道:“究竟哪句话才是真的?二叔嫁挽月是假,表叔娶姑姑也是假,弦首对陛下也是假的吧?陛下他……哈哈,难道也是假的?”
“二世子……”吞佛童子原本低沉的声音,此时越发苦涩,轻轻夺下对方手中酒瓮,“末将……”
“你想说你是真吧?”脸上突然浮起了笑容,“哈,那我问你:剑灵是不是你的儿子?”
“……”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蒙住,心机将军几乎是首次露出错愕神情,不过转眼之间就变成淡淡嗤笑,回答道:“是。”
晃晃头看着对方,银鍠黥武显然还不想放过他,继续问道:“娘是谁?”
“哈,记不清了。”吞佛童子突然觉得那目光格外刺眼,不由得将头偏过。
“……你究竟有过多少情人?”
“你是问认识你之前还是之后?”对方有此一问,吞佛童子索性又坐得端正了。
“之前?”银鍠黥武似乎也有些清醒了,眼中竟露出单纯好奇神色。
“……记不清了。”
“之后呢?”
“……”吞佛童子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随后站起身来,欲扶对方,“二世子醉了……”
银鍠黥武几乎是抱住对方才能站起来,摇摇晃晃中突然一把抓着吞佛童子的衣领,将他的面孔拉近,直勾勾盯着,问道:“你为什么老缠着我!”
“……因为二世子和剑灵的娘亲很像。”微笑回答,领口一松,怀里却是一沉。
“原来……都是假的……”听到对方嘟囔了这一句,等到察觉出胸口衣衫被什么湿透之时,吞佛童子已经半拖半抱,带着银鍠黥武走出巷子百步了。
当夜,驻守北门的兵卒照例关了城门,正欲回转门楼时,却见两匹马一前一后,从空无一人黑魆魆的大道之上缓缓走来。
“什么人!”喝问一声,手中灯笼已经举起。
“是我。”灯笼照亮来人面孔之时,吞佛童子特有的声音已经震醒了昏昏欲睡的门军。
“吞佛将军!”两个门前小卒慌忙行礼,然而仍是仗着胆子问道:“将军,城门已关,您此时出城是为了何事啊?”
“黥武二世子饮醉了。”吞佛童子难得用温和的语调回答,两位门军这才看清吞佛将军怀中竟是醉到不省人事被一袭黑色翻毛披风裹的严实的二世子,“明日冬猎,城外点卯,我唯恐世子宿醉不醒,误了时辰,陛下责怪,想先带他出城,往外面营寨歇息,落得从容。请两位通融。”
“这……”两位门军对望一眼,看看吞佛一行,除了两名贵人之外,便是一个瘦弱马夫替银鍠黥武牵着战马,再度对望,点了点头道:“将军请。”
城门缓缓开启,三人两马缓缓走出了。
2010…11…09 18:11…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84楼
……
旷野荒郊,河汉高悬,初雪反射星光,倒是不觉得周遭黑暗,那名马夫翻身上马,几下加鞭,已经与吞佛童子并马而行。
“宰相大人已经出城,有何打算?”吞佛童子从马背上的包袱之内扯出一领皮裘,递给脸色已经冻得发青的伏婴师,却是丝毫不奇怪现在两人策马的方向,并非东面玄魔边界。
一面将皮裘穿上,一面看着吞佛童子怀中的银鍠黥武,“将军你的打算呢?此时分手,两不相干,又有侄儿作证,毫无破绽啊。”
“呵呵,伏婴大人不忘末将承诺,落难之时前来相投;末将此时,也是情愿一赌。”
“哦?吾赌的乃是将军的心机,却不知将军赌的又是什么?”
“陛下对宰相大人之信任,还有……陛下洪福。”
“哈。天荒峡谷!”说罢,策马扬鞭,两匹马向着西北而去。
2010…11…09 18:11…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85楼
第三十五章
刺目雪光射入眼中,银鍠黥武渐渐清醒过来,还未完全睁眼,便觉得头痛欲裂,不由自主“哼”了一声,略微挣动挣动,浑身上下便是说不出的难受,特别是一对手臂几乎毫无知觉。将面孔缓缓抬起几分,顿时一阵朔风扑面,到叫他宿醉之后更清醒了几分,眼角干涩得难受,想抬手抹抹,才发现双手已经不得自由,双臂环抱在一人腰间在前面捆着,整个人也趴在他的背上紧紧相贴,通红头发在眼前飞扬,即使不看面容身形,也立刻知道了此人身份。
“吞佛!”怒斥一声,才发觉嗓音仍然沙哑,“这是何意?!”发觉自己被迫抱着对方,坐在马鞍之后,胯下马匹快步小跑,银鍠黥武承认,当时第一个想法乃是:这是哪门子的恶作剧啊?
“……”吞佛童子似乎正在同旁人说话,感觉到背后之人有了动作,当即住口,垫肩回首,道:“二世子醒来了?”说着随手拽拽裹在两人身上的毛皮披风。
“放开我!”银鍠黥武一皱眉头,虽然已经察觉到身边还有一人,然而此时双手受制于人,对他来说还是自由更为重要。
吞佛童子微笑,一只手掌轻轻按在对方拼命挣扎的双手之上,“二世子不记得是如何落在末将手上的了么?”
银鍠黥武一愣,虽然努力回想,也只记得路过书房,听到父亲与二叔言语,震惊之余昏昏沉沉走出家宅,随便找了个酒店一头扎了进去而已,“谁知道你施了什么下三滥的伎俩!”骂了一声,继续挣扎。
“黥武,稍安勿躁。”一个声音静静响起。
“伏婴表叔,吞佛如此对我……啊!”一时恍惚,并未习惯发出这个声音之人全新的身份,“伏婴表叔!”赫然回头,看着刻意稍稍缓下马蹄,与自己面对面的伏婴师,“你……”
“得罪了,只有让贤侄暂时受些委屈。”伏婴师只说一句话,便将头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