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只是背影看去,却仿佛老了很多。
中军帅帐遥遥在望,二度换了主人
2010…11…09 19:43…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304楼
阎魔旱魃蓝着一张大脸,坐在帅案之后,不怒自威。身边副将狂龙一声笑额角新肿起一个大包,却仍旧带着不羁狂笑,看着来人。两旁站立,左边乃是天荒峡谷魔部将领,右边则是以华颜无道为首的朱武与弃天的旧将。
那夜,阎魔旱魃立马火焰城门,王旗舒卷之瞬,螣邪郎与赦生童子所领魔部兵马立时听命倒戈,将两人擒下,螣邪郎还要反抗,却叫阎魔旱魃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顿时倒地不起。与此同时,狂龙一声笑则带着自天荒山而出的军马,奇袭大营,华颜无道自知不敌,为保重伤的黑羽恨长风平安,也便献营归降了,其余兵马,本不愿同室操戈,魔部又来得气势汹汹,倒是有惊无险,双方都没什么太多伤亡。
“朱武。”阎魔旱魃微微张开双目,虽然已是花甲之年,却是威风不减,倒是额外又多了几成深沉。
银鍠朱武在帐口停了一停,缓缓走入,略有犹豫,最终还是单膝跪地,道:“晚辈银鍠朱武,见过老王。”因为弃天关系,他与阎魔旱魃虽有亲戚,却无法称呼,便也省略客套了。
“退去休息,等弃天到来再说。”
“……”
“还有何事?”冷冷一瞥。
“两名逆子,请老王爷宽赦,由朱武带回管教。”
“你教子无方,吾替你教训,自有分寸。”
“……是,……那……”
“嗯,还有何事?”
“朱武想去探视三弟伤势。”
“黑羽伤势无碍,不必去了。”
“是,朱武告退。”
“吾已将你的营帐迁往左营,狂龙,你领他前去。”
……
“小魃魃……”安置了银鍠朱武,狂龙一声笑回到中军,却见阎魔旱魃已经散帐,他问明卫兵,便向着设在中军之后的一顶舒适暖帐而来,刚刚掀开帐帘,便见阎魔旱魃立身榻前三尺,微微欠身,皱眉观视榻上伤者,旁边戒神老者小心也在侍候。
听见脚步,阎魔旱魃已知是狂龙来到,急忙转身,却也来不及阻止那洪钟一般的一声叫嚷,不由皱了皱眉头。
“哈……”狂龙一声笑知他心思,也不再高声叫嚷,放轻了脚步,亦来到榻边,伸着脖子看看,轻轻说道:“这便是你那宝贝外孙儿最重视之人?”
“啧。”阎魔旱魃只觉得有些刺耳,然而弦首之名,纵使他偏居一隅,亦有耳闻,也实在是无从否认。
“哈……小弃眼光不差,只是……吾不喜欢。”
“哼。”不再理会狂龙一声笑胡说,阎魔旱魃凝神看着苍的惨白脸庞,道:“军医怎么说?”
“……便是小龙龙我胸前这么来一下,也要在床上躺个半月,何况这只弱不禁风,单薄成这样……幸亏白狼王毛皮厚实坚韧,便是换做寻常皮裘,被斩风月这么一划,开膛破肚啊。”说着,他轻轻一拉阎魔旱魃手臂,道:“走啦,刚才路过伙房,厨子做了羊杂汤……”
“唉,戒神,你好好照顾。”阎魔旱魃摇摇头,由着狂龙拉扯,走出了暖帐。
三日之后,清晨起来只听号鼓声响,魔侯回营。
2010…11…09 19: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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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305楼
第三十八章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吾没有将那解药让给你,结果又会如何?”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然而这营内的一切却是不愿相信的陌生。默默立在暖帐之内,垂首看着榻上瞑目不醒的苍,弃天帝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念头到处,竟是一阵寒战,方才知道何谓后怕。
“小弃,别摆一副死了老婆的鳏夫脸。这小美人失血虽多,暂时没事。只是伤口太大,若是清醒只怕反倒是要疼死了,这才叫军医配了些凝神药让他呼呼了……”帐内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起来,虽然狂龙一声笑的语气分外轻松,然而说到一半,却被阎魔旱魃一把捂了嘴,另一只胳膊将脖颈一圈,直接拖出了帐篷。
“伏婴,进去劝劝。”阎魔旱魃向帐外魔相使个眼色,自从五日前天荒峡谷初见,阎魔旱魃眼中,这脸色苍白的青年便成了不容忽视的存在。
……
“陛下。”虽然奉命,静静等了片刻,眼前如山一般的背影似乎渐渐透出些许温暖之时,伏婴师方才迈动已经在雪地中立得有些僵硬的双腿,靠近了床榻。
“……”虽然盯着那消瘦睡颜,一刻也不想移开眼神,然而中指上传来的魔侯玺戒的硬度,时刻提醒:自己,不只是苍的弃,也是天下的弃天帝,“嗯。”低低的应了一声。
“老王爷将要升帐,请陛下亲自前去处置银鍠朱武等人。”
“还需处置么?”手腕脚踝被镣铐磨破的创口还在渗血刺痛,弃天手指轻轻拂过苍惨白干裂的嘴唇,“直接砍了!”
“……”
“……”轻轻闭了眼,一呼一吸分外清晰,“孤王失态了,请宰相按魔国律例定罪论罚吧。”
“陛下,依照魔国律例,谋反叛逆,当诛九族……”
“那便照此办理,还有何疑问?”
“故而臣请陛下亲自量刑。”
“……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重的处罚了。”
“陛下,三位殿下,乃是陛下至亲……”
“是又如何?”弃天帝终于将半分注意转移到了身后的宰相身上,微微侧头,一只眼睛的余光穿过还有些凌乱的发丝,看着躬身的伏婴师。
“臣斗胆,请陛下法外施仁,从轻发落!”
“大殿下请。”被软禁在营中三日,今晨听到鼓声,银鍠朱武反倒坦然得多了,面对前来相请的军卒,不紧不慢将面前几案之上最后一斗烈酒一饮而尽,才起身,亦不用人带领,直奔重新升起王旗的金顶大帐而去。
走入大帐,只见帅案后魔侯弃天帝扶案端坐,指上玺戒在火把光芒照耀下,熠熠生辉。案边上首,阎魔旱魃坐在一张马扎之上,沉着一张靛色面孔,不怒自威,自他而下,乃是以元祸天荒与别剑狂华为首自天荒山而出的文武;下首,宰相伏婴师终于立在了首班,以下依次乃是吞佛童子、暴风残道、算天河等人。看到立在帐口,转身面对自己的最后一人,银鍠朱武嘴角一翘,缓缓点头,随即把脸转过,再不斜视。
“父亲……”银鍠黥武被那饱含种种深意的眼神看过一眼,只觉得芒刺在背,喉间一梗,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银鍠朱武将头扭过之后,再不留心两旁之人,冷冷目光与弃天直接对视。
“哐啷啷”几声刺耳的金属向撞声音响过,弃天将几副镣铐与铁索丢在银鍠朱武脚边,道:“朱武侄兄,可认得这是何物?”
“看来这铁链还是太细太轻……”眉峰一抬,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大乱。
“弃天,有种就一刀杀了大爷!大爷早就看你和那玄朝瞎子不顺眼,要是给大爷得了活命,一定再杀你一次!”几名军士推推搡搡,将依旧五花大绑的螣邪郎带入金顶帐,一旁赦生童子倒是手脚早得自由,默默跟了进来,看看帐内情势,哑着嗓子低低叫了一声:“父亲……”
“啊,父亲……”螣邪郎骂得兴起,听见赦生童子声音才看见银鍠朱武,积威日久,螣邪郎情不自禁将蛮愣怒气收敛几分,然而甩脸见到弃天正在冷冷看着自己,又是怒上眉梢,吼道:“我就知道那玄朝瞎子不可信!”话未说完,银鍠朱武已经跨步上前,一掌括了过去。
“谁准你对弦首不敬!弦首与为父结盟,下毒是真,后来拔剑相杀,乃是为父先违了誓约,岂又怪得了他人!”说着又一转身,面不改色向着冷眼而观的弃天道:“成王败寇,银鍠朱武无话可说。只是,王叔,侄儿因何反你,只怕你也是心中有数,侄儿只求王叔你接回九祸骨骸,将我全家葬在一处。”
“哈,好啊。”弃天冷笑,已经捻起一只令箭,“待我将朱闻苍日抓获,定也将他葬在你的坟墓之旁。”
“陛下!”令箭还未离手,帐脚边已经跪倒一人,“请陛下……”银鍠黥武情急之下,竟是失语,索性叩首在地,再不起来。
“银鍠黥武!”未等弃天帝开口,伏婴师冷冷说道,“朱武所犯,乃是诛灭九族之罪,家姓银鍠者,皆难逃一死,黥武你亦在其内,又有何资格求情?”
“这……”银鍠黥武一愣,再次叩首,道:“既如此,臣请同死!”
“……”伏婴师看向举令欲掷的弃天帝,“陛下,银鍠黥武救驾有功……”
“如此,单单赦免他一人便可。”弃天脸上颜色不变。
“陛下!”银鍠黥武向前跪爬几步,“臣请陛下赐臣一死!”
“……魔侯。”阎魔旱魃微微转身,道:“先王曾有托付,请本王护佑其后,如今,你杀尽银鍠后人,自己又无后人,银鍠家血脉就此断绝,本王愧对兄弟,也只好自尽谢罪了。”趁弃天双目微微阖上之时,阎魔旱魃又转身向着银鍠朱武道:“朱武,倘若魔侯允诺尔等性命,你又以何报答?”
“……”看看左右两边的爱子,想想亡妻,银鍠朱武长叹一声,终于单膝跪倒,俯首道:“朱武后人,自此效忠魔侯,再无二心,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亦无怨尤。”
缓缓将手中令箭平放桌上,弃天闭上双眼道:“孤王在位一日,此令便不落地。”话未说完,手掌已经攥成了拳头。
“口说无凭,便依照族规,滴血为誓,来人啊!”阎魔旱魃听出双方承诺皆有保留,然而心知此仇和解不易,如今略有转机,更难点破,只得命手下兵卒取来烈酒祭品,让双方当众立誓,以为约束。
金顶大帐之外,王旗之下,桌上摆放祭品香蜡以及一大碗烈酒,阎魔旱魃为首,弃天与银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