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接触过的人都让他们在自己家里带上半个月再来,吩咐去寻两个太医,轮着给瑚哥儿看病,不到十二天便不要让他们走。”
李氏应了一声,而后给甄舍请了个安,便出去了。
甄舍知道这是老太太有事要跟自己讲,只是他做惯了媳妇跟母亲之间夹板的,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媳妇不聪明,有些时候会觉得老太太有些苛刻,又一想孙氏原本就不是自己生母,能做到这等地步已经是不错了,有时又想明明不是亲生母亲,如何要管这些事,不过想起甄府跟自己府邸的情况,他又淡定了,他的兄弟哪个都没自己过的奢侈。
孙氏只看一眼就知道甄舍在想什么,偏偏她今个就是要把张氏踩老实了,新媳妇进门这些年,她委实对的太好,如今倒是有些收不住了。
“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只觉得你们夫妻,若是我操多了心总让你举得不自在,你原本也是爷们了,只是这后宅的事情……哎……如今你媳妇又有身孕了,我实在太过担心,若是她日后对着瑚哥儿不好,你且将瑚哥儿送到我膝下,我自然像当初照顾你一样的对着瑚哥儿,等着日后成才你若是想带回去,我自然也是不阻止的,我老了也不求个什么,只是瑚哥儿,哎!但凡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实在对不起你啊。”
甄舍被老太太的两个哎给听得心中一阵,他看了一眼,原本满是人的屋子此刻就剩他们两了,甄舍搭在孙氏身上的手一紧……
“那年你媳妇连着四五年没孩子,便去庙里求了菩萨,让送她一个,等着回来你们便有了瑚哥儿,我自然是开心的,只觉得不管是儿是女,不管是先开花还是先结果,总是你的孩子,平日里我也不愿让她不开心,只想着若是对她好些,自然是对你好些的,你看这满城的婆婆,哪个不是拿着媳妇磨砺的,早晚请安,吃饭的时候站着伺候,我记挂你媳妇的身子,连着生病都没让她来,你也是应该晓得的。”要说孙氏的厉害,自然是她十年如一日的对着一个人好,甄舍便是如此,在他心中凡是甄应嘉有的,他也绝对有,只不过是甄应嘉的父亲争气,自己父亲不争气,这才导致自己官路不顺罢了。
“老太太如此一说,倒是让儿子倍感羞愧了,只是这事跟着瑚哥儿有什么关系,怎么说那瑚哥儿都是从张氏肚皮里出来的。”甄舍性子有些急,他开口便粗糙了,只是又想起这是孙氏面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在他那些狗肉朋友那边,别说是等了,直接就拍着桌子喊着烦烦烦了。
孙氏把甄舍的胃口钓了起来,而后就看着甄舍道:“当初瑚哥儿一落地,太医便说你太太伤着了身子,原是因着骨子太弱,便是瑚哥儿也是难得,谁知道你媳妇一味的怨着瑚哥儿,平日对他是多有放纵,如今她又有了身子,生个姑娘还好,若是个哥儿,只怕瑚哥儿受苦,到了那时,你且把瑚哥儿养到我这处,虽说迁怒是人之常情,只是你这个媳妇,确实有些心狠。”
甄舍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忽然想起刚刚张氏说因为自己有了身孕所以对着瑚哥儿的管理就松了,这哪里是松了,她肯定是觉得瑚哥儿不好呆在自己身边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这一胎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她就如此轻慢自己的嫡长子,真真是个偏心的妇人。
“还有一事,我不知道该管不该管。”孙氏一脚踩完,又准备踩第二脚,甄舍有些吃不住,一把握住了孙氏的手:“老太太有什么便说吧,都是儿子不孝,娶了这样的媳妇。”
要说张氏到底是谁主张娶的,现在甄舍已经说不清楚了,似乎是孙氏牵的线,可是当时做媒的却是自己生母那边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有书香门第的人嫁给自己呢。
“你那个媳妇是好妒的,昨个听着消息,说是你院子里的那个姨娘,硬是在她身边伺候了一天,临了夜就见了红,好在大夫请的早,孩子没事,我原本今天是想跟她说这些,谁知道瑚哥儿就见了喜了。”这做娘的做了孽,报应到儿子身上了。孙氏自己是没这么想,不过到底是让甄舍这么想了。
“这样一个毒妇,这样一个毒妇。”甄舍念叨了两句,到底是跪在了孙氏面前,“只求老太太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饶她一次,我必与她较真,且看她日后是否改正,可好?”甄舍问的很心虚,他低着头。只觉得好在如今这些事都是自己院子里的,还能帮着张氏一二。
孙氏双眼一眯,果然养出了个白眼狼,连自己的子嗣都不关心,好在自己还有应哥儿,可惜养了这些年啊。孙氏懒懒的往矮榻一靠,难为自己这把年纪还要唱这出戏,算自己活该,出了宫就忘记了这人心险恶了。
“你去……”孙氏正准备让甄舍走,结果甄应嘉就一脸怒容的进来了,见着甄舍正跪在孙氏面前,便开口:“正好大哥在,今日便请大哥给弟弟一个说法吧!”
甄舍回头就见着出息的甄应嘉满身气势的一撩袍子,而后抱拳给孙氏请了个安,之后看了甄舍一会,回头就吩咐:“同福,把人给我带上来!”
外头的同福应了一声,拎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夫人就进了屋,而后跪在角落:“污了老太太的眼,还请老太太赎罪。”
孙氏摆摆手:“无妨,这是?”她有些不认得这人,只觉得有些眼熟,因为那面容上尽是污垢,身上的衣着倒是像府里的下人,等等!“难道是张氏的奶娘?赵氏!不是说已经被火烧死了么!”
甄舍又听跟张氏有关,忽然觉得今天是不是府里的人一齐要对付自己老婆,结果这个念头还没转,就见着甄应嘉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道:“自从大哥进了我府里的门,代替我在母亲膝下孝敬,对着大哥我是万般敬重的,老太太就我一个儿子,平日里尚不知手足之情便进了宫里,见着人家的兄弟齐心协力,我便想着若是我也有个兄弟便好,等着到了金陵,知道有了哥哥,一笔写不出两个甄字,但凡是哥哥的事情,我无不用心,且问哥哥,如今到底是你还是张氏要害我父子性命!”
“什么叫害你父子性命,难道当初害甄珠的人查出来了?雍王告诉你了?”孙氏原本躺着的人,直接站了起来,起身到了甄应嘉面前服了自己儿子起来,想了想到吩咐甄应嘉去扶甄舍。
甄应嘉早就清楚这是张氏的主意,可是若是要说自己这个便宜大哥知道不知道,他就不清楚了,一个床榻上睡着的人,若是半点不清楚那是不可能,偏偏这人也没阻止,一斗米的恩,一升米的仇!
问题是甄舍真的不知道啊!他要知道早就去阻止张氏了!甄府能有今天据对是甄应嘉的功劳,若是他死了,甄家哪里还有未来,自己哪里还有清闲日子可过,况且甄应嘉才三十多,等着日后平步青云不是不可,但凡这个弟弟提拔自己一下,他如今都一辈子不愁吃喝,日后更是子孙后代的福气啊!
“那个短视的娘们,那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对毒妇!”刚孙氏骂张氏时,他还有些心疼媳妇,结果这会他倒是觉得孙氏骂的对!就是毒妇!要害死自己一家的毒妇!
“二弟,你且等着,我去抓了那毒妇过来,给你赔罪。”甄舍说着便跑出了门。
孙氏见着甄舍出门,又听着他的脚步远去,这才看着甄应嘉:“你且抓住把柄了,前后跟我说说,张氏不是个省油的灯,若不然也不会花费你一两个月才刚刚查出来,哪来的消息?”
甄应嘉便将同福出门之后到雍王别院接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雍王说的,底下跟张家人接头的也查出来的,拎出了一条的线,他们原是做惯了的,本想过年的时候拐了珠儿走卖了去,谁知道那么寸,正巧遇到事,也是珠儿福气大,幸得雍王救了一命,便是那凶手的尸体也找到了,处理尸体的正是那赵氏的儿子。”
说着甄应嘉就指了指门边疯疯癫癫的赵氏,又从身上掏出了五百两的银子:“这些就是当初买通人的银子,原本是过年的时候发给那些下人的银钱,皆是镏子,确实是咱们甄府今年吩咐人打的,原本这样的东西是做不得证据的,不过偏偏今年来的人是新手,还指给我们一家打过,上头皆有新器的刻痕。”
孙氏懊恼一巴掌要往自己脸上拍,甄应嘉忙抓住了母亲的手:“这是作何?”
“幸好你没出事,幸好你没出事,那毒妇哪里只会对付珠儿一人,你别瞒着我,我虽年纪大了,眼睛却没瞎。”孙氏扶着甄应嘉就哭了一通,喊着心啊肝的,“这是要挖我的肉啊,要挖我的肉啊。”
收养甄舍原本就是老太爷的主意,因为两人只有一个儿子,又以为日后必定是留京的,老太爷看着兄弟那边不成器,也就想着选个出息爱念书的养在膝下,日后也算是甄应嘉的帮衬,原本就是堂兄弟呢,跟着亲兄弟又有什么分别,孙氏却觉得不好,这宫里亲兄弟都能为着那个位置争的你死我活,甄府到底不是平常人家,只是她拽不过老太爷,因此对着甄舍是花费了大力气去拉拢的,除了二十几年也确实处处感情了。
甄应嘉扶着孙氏就上了矮榻休息,之后又是一阵的安慰,孙氏这才拿着帕子擦去了眼泪,只是两人等了一会不见甄舍回来,只得来一个下人汇报:“大太太见了红,如今正喊了大夫了,大老爷说他日后肯定会给老爷一个交代的。”那个小人是个面生的,原本就是在大房那处看院子的。
孙氏的双眼都瞪大了,双手颤了起来,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一瞬间就晕厥了。甄应嘉忙让那个小厮滚,而后吩咐同福去请了太医来,同福一出门的功夫,甄应嘉正掐着孙氏的人中,就见着孙氏一口气喘了上来,整个身子起伏了一下这才好些,孙氏一把抓住了甄应嘉的手腕:“留不得了,留不得了!”
“母亲放心,如今这人都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们翻出天去。”甄应嘉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倒是生气的,只是他在官场上经历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