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仪式,饮酒礼,我在仆人的安排下,完成了一堆反复的仪式,可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我的视线始终游离在我的新娘意外,我时不时地偷偷留意着人群,想确定海燕是不是还在,可惜反复搜索了几遍我也没有再看见他,我的心反而一松,也罢他平平静静地离开总比大吵大闹好上万倍,可是在我的心底深处却还是不甘,或许我是希望他会找我大打一架才好,有时候他和我像极了,在很多事上我们都极力隐忍,真是做贵族的重要品格,可是海燕,你不是说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吗。
仪式结束后的家宴,也是在极度沉闷的气氛下进行的,虽然婚礼理应这般的庄重,但怎么看都有点太过了。
好不容易等到家宴结束,送走所有的亲友后,我才发现更令我尴尬的事,今夜要和绯真同眠吗?
“白哉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了。”绯真恭敬地跪坐在被褥前问我。
“啊,不,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先睡吧。”我急忙站起身,疾步向屋外走去。
“晚上外面很冷,请您带上这件衣服吧。”在我推门之前,绯真的声音再度传入我耳中,我停下推门的动作,觉得心头很苦涩。
“恩,我知道。”我转身,去接她递来的衣服,然后她揭开被子,躺了进去,翻过身背对着我,不再理睬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衣服,推门走出房间,然后再轻轻关上房门。
初秋的夜晚有一点微凉,晚风拂过,我一阵战栗,披上绯真给我的衣服,我穿过庭院,向大门走去,现在的我,只想去一个地方。
我走出静灵庭,顺着空无一人的流魂街慢慢地走着,西区并不远,可这夜,我却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走完这段路,久到我到达志波家时,天空依然露出了一点白色。
然后我又在志波家门口徘徊了很久,思索着要怎么进去,进去之后又要做什么,等到天空已经由深黑变为深紫红色,我才最终决定翻墙进去再说。
我攀上志波家墙外的一株大树,准备进到志波家的院子里,刚要准备跳下树去,却忽然发现一个人正靠在前厅的廊下,天色尚没有全亮,所以我还看不清他的模样。
可是不用猜我也知道他是谁,他还能是谁?
我静静地躲在树上,观察着海燕的动静,可他却像是没了灵魂似的一动不动,但我却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他已经睡着了吧。
黎明其实只是一瞬之间的变化,天空由深紫红变成浅白的几秒内,我彻底看清了海燕的神情。
他在哭泣,我看见泪水淌在他的面颊上,还不强烈的日光照在他脸上,泛着浅浅的光辉,人们都说黎明给人无尚的希望,可现在他明明沐浴在晨光却全然一副绝望至极的神情。
我第一次看到一直面带微笑的海燕,那个给我温暖如春笑容的海燕如今泪流满面的样子让我不知所措,心头的苦涩全部变成了自责。
我的眼睛一痛,泪水便也泛了出来,我伸手去抹,泪却依旧失控了一般的涌出来,我从来没有先现在这般难过过,即使是当初海燕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离开的原因,而大病一场时那么痛,也没有目睹爷爷的突然离世时那般的痛。
现在我知道了自责的痛,远比仇恨的痛来的痛苦万倍。
我不敢再去看海燕的脸,我从树上下来,夺路而逃,这是天色已经全亮,我像个疯子一般的在流魂街上奔跑。
也许我早就疯了,那场大病始终没有痊愈,留给了我永世的顽疾。
二十四 入侵
我从志波家回来后,没有回朽木本宅,而是直接去了六番队队舍。
我不想回去面对绯真。
我到达六番队队舍的时候还很早,只有七点多一些,安静的庭院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刚伸手想去打开队长室的门,便被一个声音停打断了。
“朽木队长您真勤奋啊,新婚第二日便这么早来工作了吗?”
这声音不是我所熟识的,我皱眉转头去寻这声音的主人。
一个穿着队长服的男人站在离我两三米的地方,他戴着眼镜,因为背光而立,所以我看不大清楚他的面容。
十三番队的队长中何时有这号人物。
“您最近一直忙于六番队的事务,所以没有留意吧。”他向我走近了几步,“我是五番队的新队长蓝染惣右介”。
蓝染惣右介,我忽然想起来,前些时候十三番队的几个队长副队长无故退队后,总队长重新任命了几位实力突出的副队长担任了队长一职,面前这个蓝染惣右介便是五番队平子真子的副队长。自我担任六番队队长以来,所有的队长副队长中蓝染大概是最低调的一个,平时并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实力上似乎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你好,蓝染队长。”我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回了他一句,“这么早过来六番队,有什么事吗?”
“啊,有一份文件要交给六番队,我是五番队最早到的,所以便拿过来了,没想到朽木队长也是六番队来的最早的人。”蓝染惣右介笑着递过一份文件。
我伸手接过一看,是六番队经费开支的审核书。
“这些普通文件没必要蓝染队长亲自送过来。”我觉得蓝染勤奋地有点过头了,“随便派个队员送来就可以了。”
“没什么,只是顺便而已,而且我也习惯了,以前这些事一直是由我来做的。”蓝染扶了扶眼镜,“忽然从副队长变成了队长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总要给队员做些榜样吧。”
“你太谦虚了。”我一边说一边去开门,“进来坐会吗?”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蓝染道,“另外最您新婚愉快,告辞了。”
“那好,你慢走。”我也不想留他,便这么对他说道,他听了便连连告辞。
等他走远,我才进了队长室,坐到桌前,把那份经费审核书随便地丢到了桌上。
文件掉到桌上时,散落在桌子上的那盆铃兰掉落的叶片也随之轻轻震动了一下。我伸手去触碰这棵有些枯黄的植物,近来忙于一些琐事,一直没有好好照顾过它,以至于它几近枯萎了。
我起身想去取些水来浇灌它,才站起身,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桌上的东西摆放的有些让我不舒服,可一时却说不出来。
我取来水,用小勺小心翼翼地给它浇上一些,看着渐渐湿润的泥土,我舒了口气,竟连一棵植物也照顾不好。
给铃兰浇完水,我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总觉有什么让我不习惯,我再次伸手去碰那株铃兰,以前想问题的时候常常无意识的这么做,而正是这个动作,让我知道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记得我一直都是把那盆铃兰放在右手边,所以思考问题的时候会很自然的用右手去碰碰它,上一次我在队长室办公时,有人送来一份文件,那时我刚准备看却忽然被山本总队长叫了去,所以顺手把那份文件放在了桌上,因为文件很薄,怕它被风吹动所以便随手拿了那盆铃兰来压住它。
而那之后,我便请了假筹办婚礼,再没有回过队长室。
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正是眼前这株铃兰散了一桌子的枯叶。
它显然被搬动过,否则它的叶子只会掉在桌子的中间,可现在却连右手边的桌面上也有叶子散落,正是我刚刚扔下文件时,被吹动起来的那些。
有人搬动过这盆铃兰,那便意味着有人进过我的队长室,他翻阅了被压在这盆铃兰下面的文件
我拿起那份文件,除去外面的套子看见首页上面写着《关于平子真子等诸位队长叛逃的调查》几个字。
迅速浏览了一下文件的内容,我得知了这件事的原因似乎是与十三番队内部人员有关,但并没有更加详细的说明。
这并不是一份十分重要的文件,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现在的问题是有人闯入了我的队长室,并且试图偷看我的文件,这才让人感到吃惊的。
是谁,又会是出于什么目的?
忽然想起刚才遇到蓝染惣右介事出蹊跷,便不自觉地联想到他,然后我又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这份文件是每位队长人手一份的,他既然已经继任队长便没有必要来我这里偷看了。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我陷入了沉思,突然发生的这个事件,一时转移了我的伤痛,可是当我看到那盆铃兰时,我又陷入了另一种痛苦,爷爷临终时的痛苦表情再次浮现在我面前,我至今无法查出他的病因,以及他指着铃兰想要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
从那天开始,我便一直没回过朽木本宅,我想避开绯真,也想好好得待着队舍,试图查出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我没有告诉别人我的发现,只是暗中观察,六番队的情况,六番队忽然自爷爷去世之后,有纪律涣散的趋势,但不管怎样我想外人想要闯入六番队还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决定先从内部入手,看看这件事是不是内部人所为。
二十五 心意
我在六番队队舍住了两个月都不曾过回家,一直在查找上次入侵事件的真相。
令我颇感费解的是,我谎称队长室有机密文件丢失之后,六番队队内似乎并没有人表现出异常的举动,虽然我深信这事应该和几位队长副队长出逃的事有关,甚至和爷爷的病故也有关,但一时又理不出头绪,只是直觉上认为这些事情都有内在的联系。
一日我正在队长室中翻阅文件,外面的侍从报告说五番队的副队长请求觐见,我答应了一声,便看见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朽木队长你好,我是五番队的副队长雏森桃。”面前的女孩子有点拘谨,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想消除一点她的紧张,我便试着温和地说道:“我听说你在真央学院很出色,恭喜你晋升五番队的副队长雏森。”
听我这么说着,她立刻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紧张,抬起头,冲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用双手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