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右手切开左手手腕的动脉,然后用嘴咬着小刀,准确地切开右手的腕脉。
艳红的血流出来时,他甚至好奇地伸舌去舔了一下:微腥、微甜、微热。
和记忆中的一样。
记忆?
……什么记忆?
他略略皱了皱眉,然后习惯性地放弃思考——反正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于是他在小床上躺下来,用牙齿咬着被子盖住自己,因为他感觉有点冷。
鲜血在手腕上流淌,渗入墨蓝色的被褥里。他觉得头晕,无力,恶心、干渴。
这是正常的反应,他想。
然后他歪头在柔软的枕头上蹭蹭,伸出开始发软无力的双臂抱住了柔软的小熊布偶。
好冷。
还有九十七秒。
好冷。
冷。
在心底数过九十七秒后,他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他的意识仍然清醒。
他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仿似绝对零度的冰寒。
旧人格渐渐沉睡,而新生的人格从旧人格的束缚中脱离出来。
佐助开始恐惧。
他拼命地想要挣扎,想要呼喊,想要把这片寒冰地狱打破。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佐助的意识之火渐渐地微弱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最后的感觉,依旧是冷。
在最后的最后,佐助模糊地感觉到了令人愉悦的温暖。
可是他的记忆是如此模糊,以至于他无法确认那是否只是一场大脑模拟出来的,用来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安慰自己的幻觉。
但他醒来之时,的确是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鼬用力地抱着他,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发现弟弟醒来的瞬间,鼬乌黑的瞳眸猛然变得鲜红!
鼬用力抱紧佐助,开心地大喊大叫,眼泪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渴。
佐助想。
鼬的眼泪刚好落在他的嘴角,于是他本能地伸舌舔进了嘴里。
微咸的泪水一下子将他因失血过多造成的干渴完全引爆出来,他觉得自己干渴得要裂开了。
他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鼬惊喜地低头,用力亲吻弟弟的脸颊。一向冷静的他早已失去了平时的章法和条理,胡乱地亲遍了弟弟的每一寸脸蛋。
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有死!
他怀中的孩子却全没有接收到哥哥的狂喜情绪,事实上,佐助现在根本就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他已经虚弱得只剩本能。
强大的求生本能。于是他本能地张开嘴,伸出舌头追逐着落在他唇边的那些泪水。
那是他能够触碰得到的,唯一能够缓解干渴的水源。
眼泪这种东西,即使流得再多,用来缓解一个失血到濒死程度的人的口渴也是完全不够的。
佐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得到更多。
给我水!
但他的意识并没有清醒到足以说出清晰的句子的程度。
他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以为自己在高声嘶喊,但其实他的声音深深地压在喉咙里,根本就连风声都不如。而且他喊出的那一声耗费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闭上双眼,理智与意识彻底模糊起来。
很冷,彻骨的冰寒。死后的世界是这样寒冷的世界吗?
濒死之中,他产生了幻觉。他感觉自己身周明明温暖,但寒冷的冰凌却从他的心脏中生长出来,贯穿整个身体。他感觉到潋滟的水波就在他的颌下荡漾,但他却一动都不能动,连一滴水都喝不到嘴里。
谁……谁来……
没有人来。
于是他像只困兽似的拼命挣扎,拼命撕咬着周围的一切。
他撕开了什么,温暖的液体涌进了他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求留言~~
为毛这都是“不道德内容”啊……
3
3、自杀专业户 。。。
作者有话要说:说删除文件什么的,我重新编辑一下看看能不能出现。
濒死的孩子的挣扎不过是轻轻的蹬踹而已,他的最后一搏也不过刚好咬破了鼬的唇。
当时鼬因为发现佐助没有死去而狂喜地亲吻弟弟,佐助在最后的濒死挣扎中偶然接触到了哥哥的唇,困兽一般的孩子撕裂了他所接触到的东西。
鲜血流了出来,这是温暖而湿润的液体。
能缓解他的寒冷,也能缓解令人发狂的干渴的东西。
于是全凭本能支配身体的孩子用尽最后的力量吸吮这能给他注入生命的液体,贪婪得像初识捕猎的小兽。单凭唇上的伤口流出的那点血液当然不够,他开始追寻另外的水源。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意识不到他的动作多么的奇怪,他只知道他就要死去,而这是唯一能让他逃离寒冷与干渴地狱的方法。
他拼命抬起头,追逐着那点温暖和湿润。
好冷,好渴。
温暖的水源就在前方,但他够不到,触碰不及。他本能地伸出舌,抱着全部的希望去试试能否触碰到救命的水源。
最初的一瞬间,鼬被佐助的动作惊得呆住了。
宇智波鼬完全知道把舌头伸进对方嘴巴这种事情,在正常的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但同时,他也知道,年纪小到连长一点的一句话都没办法清楚说出的弟弟不可能知道“舌吻”的含义。
那么……佐助……他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佐助在做什么,但……这总归是不对的……于是他试图把自己的舌头收回来。
佐助终于接触到了某个温暖、湿润而柔软的东西,他就像饥饿的小兽死死叼住最后一根骨头,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好渴。
不够。
还不够。
我需要更多……
他本能地把这个东西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但却怎么都吞不下去。最后他急了,再次开始凶狠地撕咬。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水。
事实是,他咬破了鼬的舌头。
幸好,佐助此时的力气不大,拼尽全力的一咬也只是咬出了一个伤口,没有造成惊悚的后果。
但是——
鼬的舌头流血了。
温暖的、湿润的,虽然带着点腥味,但却也带着点甜味的液体。
能够解渴的液体。
佐助咬着鼬的舌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大力吸吮起来。
就是在舌头被咬破,血液被弟弟大力吸走的一刻,鼬终于明白了佐助在做些什么。
大量失血的人会极度口渴,鼬当然知道这一点。
而佐助……
鼬看着弟弟苍白的小脸,眼中闪过无比的担心与心痛。
父亲还在警备楼中上班,母亲在出任务,还没有回村。能够救弟弟的就只有我了。他想。
他回忆着学习过的该如何给失血的人做紧急处理和治疗,依稀记得……除去输血之外,似乎给伤者喂食一些血液也是有效的。
究竟是不是呢?
鼬记不太清楚了。
但终归……试试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鼬低下头不再试图把舌头从佐助的口中收回,而是任由佐助咬着。他甚至还轻轻举高了垫着佐助脖颈的右臂,让佐助的上半身稍微竖立起来,以免躺着吞咽容易呛到气管里。
鼬的唇齿间满是自己鲜血的味道,舌稍微有些痛,头也有一点晕。
但是耳中听着佐助慢慢恢复了平稳规律的呼吸声,鼬开心得无法自制地轻轻抖了几下。
或许是稍微补充了一些水分——或者食物——或者血液——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佐助牙齿间的力量变大了起来。
鼬不得不腾出一只手轻轻捏着弟弟的下颚,否则他怀疑佐助的力道有可能会把他的舌头咬断。
或许这时佐助已经不需要继续补充血液了,但鼬无法放心,于是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怀里的佐助睁开双眼,眼中重新凝聚起理智的光芒。
恢复意识的佐助瞬间瞪大双眼,电速松开了哥哥的舌。
我……我在做什么?
舌吻……兄弟……不伦……
哦,不!
神啊,赐我道雷吧!
佐助的脸狂暴地红了起来。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决定必须立刻晕倒。
晕倒对佐助来说是件挺容易的事,毕竟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但他却把鼬吓了一跳。
仔细检查了一下弟弟的身体,按过佐助颈侧脉搏,又趴在弟弟胸口听了听心音之后,鼬总算把悬在半空中晃悠的心放了下来。
佐助的心跳比刚才有力得多,也平稳得多。
而且佐助的脸色也比刚才强,都有一点血色了。
鼬很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误解了弟弟脸上那点血色的成因。
他想了想,张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流血的伤口塞进佐助嘴里。
然后鼬一边用查克拉逼迫血液不停从伤口里流到佐助口中,一边奔向木叶医院的方向。
这是佐助的第一次自杀,侥幸得回一条命的佐助正常地过了一段时间,然后旧人格苏醒,没顶的虚幻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计划并实行了第二次自杀。
第一次自杀中,最后失去意识之时,他坚持觉得在最后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温暖和光明。
他认为那是死亡的国度,自由的国度。
他的第二次自杀在执行途中就被美琴制止了。紧接着他又计划并执行了第三次、第四次……
他的自杀行为没有任何一次取得像第一次的成功。他每次都能成功地实施第一步,但接下来的过程中就会被哥哥、母亲或者父亲制止。
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自杀的失败而失落难过:每次被救回来之后,他能立刻把情感调整回企图自杀前的正常状态:吃零食、玩耍、撒娇、修行。就像刚才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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