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半泽花一捂肚子,坐在地上哭道:
“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大了个肚子去哪里啊!你们这是要杀人啊!”
喊了一会儿对方也不搭理,她抹去眼泪,心中慌乱。
想想看,目前联系直树才是要紧。
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她不甘心又拨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终于,她坚持不懈地打了十个电话后,对方接通了,她开口就大声道:“你居然这么狠心!要把大阪的东西都卖掉,你难道要看着我和我孩子饿死在路边吗!”
谁知话落,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粗哑的女人的声音。
“你神经病啊,找错人了吧?”
这话落下,半泽花傻眼了。
她意识到直树换了手机号码。
这是彻底的惩罚吗?连号码都换了!
他再也不愿意见到她了吗?
半泽花彻底慌了,她不甘心,坐上地铁便朝着直树和忍的家而去。
然而到了家门口,却见房门紧锁,怎么敲也无人应答。
“这里的人呢?”
半泽花抓着一个路过的邻居紧忙问,对方道:“这屋子主人前几天就带着行李外出了。”
半泽花急了,她立刻问:“去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晓得呢?你问问他家里的人呀。”
一句话提醒了半泽花,她即刻和直树的母亲联系起来。
电话接通,小花将大概说了一遍,之后只是哭,可电话那头直树的母亲安静了好几秒后,道:
“妈妈被暴力团劫走放回来后这么久,你也才给我这一通电话。”
“对不起,前阵子太忙,都在找直树呢。”
真理子叹口气,道:“本来我也劝儿子和你在一起的,可如今把他们两个搞成这样,这件事我没法插手了。”
“可他是隆博的爸爸。隆博要的是妈妈和爸爸。”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直树不喜欢就别缠着他了。我已经无法帮助你了,小花。”
小花听见真理子都这样说,心都冷了,她心一横道:“好,我不缠着他,我只是想要他给我最后的解释。请告诉我他的下落。”
真理子摇头道:“他没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想这就是为了躲着你。算了吧,小花,直树这样不愿意见你,你也放弃了吧。”
话到这里,小花明白自己被直树彻底地嫌弃了。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都怪她,以为自己还能够和过去那样操控直树,所以才任性地去狠狠地打击了渡真利。她一直认为直树找到渡真利忍不过是一种受到自己情伤的疗伤,谁知道直树认真了。
坐在楼梯口,半泽花哭了。可悔恨的泪水已经不能挽回什么。
她想想,又给近藤打了电话,这是她唯一能够联系的直树身边的人了。
可惜给出的答复也是,不知直树所踪。
“没想到,小花都没能留住直树呢。”
近藤的声音比以前要显得微妙。
听不出怜悯和悲伤。之前他对小花不是这样。
那时的他,简直是小花唯一的左膀右臂。而如今的冷漠,加深了小花心中的几分忐忑。
“我想找到他,你帮帮我。之前你不是我要什么直树的情报都能给我吗?”
原来如此,提供消息的直接人是近藤。
然而近藤一反常态,用事不关己的口吻道:
“对不起,直树不答应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呢。”
这话语依旧有几分抱歉意味,可听不出诚意。
小花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没计较。她只是问近藤,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我也不晓得呢。看天意吧。”
近藤的这句话终于让小花忍不住。
她道:“你为何好像根本不想帮我的样子?之前不是无微不至地帮着我吗?”
近藤笑道:“是呀,可现在渡真利变成了这样,我受到良心的谴责,实在不好继续了。请你原谅。”
话落,他挂掉了电话,唯独留下半泽花一人发呆,随后痛哭。
***
“她给我电话问了你下落,但是我没告诉她。”
才结束了上一场电话交谈后,大约半小时后,另一场电话很快地打了起来。
近藤和直树之间的。
“是吗,多谢了。”
“不用。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好好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医生说他能好吗?”
近藤直弼,这个男人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很沉重,而这也确实制造了这样的效果。
“好不好,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这意味着渡真利忍的病况没有进展。
近藤听见,眼里露出微妙之色,轻轻地道:“原来如此,真可惜。那么,你还怪小花吗?仔细想想,小花也未必是故意的。毕竟她现在始终还是带着半泽花的记忆。”
其实他才不在意小花的事,可这种话题还是交流之中不可或缺的调剂品。谁想直树听见小花的名字,突然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
“话虽如此,我无法原谅她。我的人生怎么被她摧毁我都无所谓,可她将伤害的手伸向了忍。如今忍变成这样,我已经被逼到绝路,无法容忍了。”
“是吗……”
近藤安静下来。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画面。那是在他们大学附近最好的一所教堂,西普卡大教堂。在这里,他亲眼看着直树穿着新郎装迎娶了穿着婚纱的半泽花。
那时,近藤内心就有魔鬼在蠢动。
他盯着半泽花脸上的笑容,一丝一丝地诉说着幸福,内心也一丝一丝地浸透黑暗如墨汁的憎意。而如今,半泽花已然彻底地失去了往日的风光,他与其说怜悯不如说大吐一口气。
“因果报应吧。”
低不可闻的嗓音徐徐地传达出这样诡秘的话语,直树一愣。
“你说什么?”
“不不,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也不容易呀。和小花那么久的感情,今天结束了呢。”
与其说是叹气,不如说是庆幸,可直树没有察觉。
近藤未免嫌疑,忽而转移话题一般轻松地道:
“这样,你忙得过来吗?不行的话我来帮个手照顾他。”
“不了。”直树很快地道:“陌生人会吓到他。”
“是吗,真遗憾。可直树。”近藤继续道:“一个人变成了这样,恐怕已经无法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了。你的这一生还很长,你想要放任自己的人生这样下去吗?”
直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近藤停了几秒,低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直树,可这样陪伴他下去,你的工作生活都会彻底受到影响。”
近藤用一贯憨厚老实的嗓音说着自己的担心,听着也的确是为对方好的话。
他试探着直树。
然而,直树没有被牵引着走。他安静几秒,坚定地犹如被敲入土地的木桩子,认真道:
“这一切我都预见到了。但是我已经把性命捆缚在了他的身上。忍如果好了,我们一起偕老。万一他的病情继续恶化,发生了生命危险,我会和他一起共赴黄泉。我没有给自己其他选择。”
同日赴黄泉,好个坚定深情的誓言。
近藤的嘴唇抿得紧紧地,彻底说不出话来。
“你难道想一辈子这样下去?”
“是的。”
“直树,你为何这么爱他?在我看来,他……”
也不过就是个能说会道爱博眼球的大花瓶而已。
直树轻轻地道:“他给了我所有的爱,曾经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不会忘记他。就这么简单。”
这番话说得近藤的心中酸苦非常。
“渡真利真幸运啊。”
这话落下,只听直树苦楚的回答。
“不,爱上我才是他最大的不幸。我不是个合格的恋人,害苦了他。”
近藤沉默了。
他的手,如果直树能看见,会发现在剧烈地颤抖,那被握着的听筒一直在摇摆。
“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的下落的。”
“多谢。”
话落,一阵寒暄之后,电话挂掉了。
近藤站了许久,感觉到了自己彻底的失败。落魄的他,觉得自己唯一能够抓住的,让自己安心的只有直树和自己紧密无间的感情,可谁想筹划那么久,一切依旧付诸流水。
他的心情不比半泽花好到哪里去。
想了许久,他伸手再去掏手机,翻到了一条短信。
【听说你最近很想回银行对吧?我们见个面吃个饭,谈谈这件事吧。当然,有人想要半泽现在的位置,我想你知道的。——浅野匡。】
看着这条短信,近藤发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名状之色。
一个声音低声道:“够了,不要再去作孽了。你已经将半泽花推入深渊,达到报复她的目的了。渡真利忍不过是个疯子,直树厌倦了就会离开他。不要让自己陷入太深无法回头。”
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立刻反驳道:“开什么玩笑,半泽花只是计划之中的一个棋子。这么放弃了岂不是给渡真利做嫁衣。况且这个机会能够让你回到银行,再也不要因为犯过的错而永无翻身之日。”
两种思想的激烈斗争下,近藤直弼点击短信,选择了回复。
***
放下电话,直树安静了许久。
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他即刻进入厨房,紧忙做饭。
捣腾一阵后,对着卧室呼唤起来。
“小忍,可以吃午饭了。”
可他的呼唤没有叫来人,他即刻走向卧室。
推开门,却见一个人蒙头缩在被窝里头一语不发,他走到了他面前,叉着腰道:
“这是谁躲在这里呀?”
对方一言不发,缩得更紧了。
直树突然连着被窝一起将他抱住,这时被窝里头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直树连连道:“抓住了,抓住了一个大宝贝,快出来给我亲一个。”
被窝里开始挣扎,直树将它掀开,露出了躲藏之人的笑脸,他趁机抓住被窝,不给他再躲起来的机会,随后便是用自己最近有点带着胡子渣的脸,狠狠地亲吻并磨蹭被窝里头人的脸。被窝里的人被扎得生疼,却也笑得更开心了。
闹得动情时,直树格外想要做更亲密的举动,幸而记得忍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停止了下来。
“好了,不闹了,吃饭去。”
说完,直树将赖床的忍拽出被窝,给他穿好睡衣,拉到了厨房来。忍自从精神有些怪异后,整个人的行为和小孩子一样。唯一优点就是听话。午饭吃完,乖乖地跟着直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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