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继续驳回毛尚书的提议,让廷臣再议。”张信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帮大臣还真是迂腐顽固之极,皇帝多次驳回他们的意见,难道他们还没有领会皇帝的意思啊。
“朕也是如此做的,张侍读可有彻底解决之道。”朱厚期待的说道,心里非常庆幸当时坚持让张信跟随自己进京,不然自己连找个人来商议的机会都没有,袁宗皋整天在朝中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现在只有张信能为自己分忧了。
“难道满朝文武百官都赞成毛尚书之意,没有一人有所异议?”张信询问起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这才有可能与以杨廷和为首的护礼派抗争。
“确实如此,难道真的是朕错了。”朱厚喃喃自语,神色伤感。
“皇上仁孝,何错之有。”只有笨蛋才会说皇帝做错了,张信连忙劝慰道:“其实百官之中肯定有赞成皇上之意的,但碍于……位高权重,这才不敢出言支持皇上。”
虽然张信说到人名是含糊不清,但朱厚还是听清楚了,知道张信的顾虑,暗自生气之余也无可奈何起来。
“请皇上暂且忍耐,朝政大事一切依旧,三五个月之后,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张信微笑的说道,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此话当真?”朱厚激动的说道,声音也有些颤抖,没有经历过谁也无法体会朱厚身上的压力,数百位高官权贵联名上奏,请他尽快同意礼部制定意见,特别是廷议的时候。朝中重臣纷纷上前施压,如果朱厚的心性坚定,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开口答应了。
“皇上不可大喜过望。虽然到时候会有人站出来替皇上说话,但内阁的各位学士肯定不会同意,解决之道还落在皇太后身上。”张信冷静地分析道:“只要皇上有太后的懿旨,再加上朝中有人推波助澜,相信皇上一定可以如愿以偿的。”
“太后地旨意及臣子的支持。”想起皇太后那冷漠的模样以及朝中百官一片附和毛澄的情形,朱厚自己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皇上,王琼已经被贬。兵部尚书之位空缺。皇上可有人选?”看出朱厚脸上的迟疑,张信继续为其出谋划策起来。
“廷臣经过议论。尚未有适合人选。”王琼经过上疏自辩,被免去一死,现在如今已经被发配到绥德,现在兵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朱厚疑惑地看向张信。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臣认为,平定宁王之乱地南京都佥御史王守仁可补兵部尚书之缺。”张信微笑道,只要王守仁到京城,凭他的人脉及本事,肯定有能力与杨廷和抗衡地。
“王守仁?”朱厚眨眼,醒悟过来道:“张侍读言之有理,王守仁有功于朝廷,而且军事才能出众,任兵部尚书正好合适。”
有空缺正好是提拔心腹的时候。朱厚虽然没有见过王守仁。但是也明白只要把王守仁从南京召到北京接任兵部尚书,这样的恩情不怕王守仁不臣服自己。朱厚也明白自己在朝中的羽翼尚未丰满,正是培养自己亲信的时候,破格提拔王守仁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朝中官员变动之事轮不到张信插手,张信只好告别皇帝,自己返回翰林院继续上班了,虽然不用负责什么事情,但是张信自己也没有闲着,拿起翰林院里有一些朝廷档案资格仔细阅读起来。
在朝中为官,并不像在王府任职那么简单,不然袁宗皋也不会要花几天时间熟悉自己地工作程序,既然那么清闲,张信索性利用这个机会,翻阅资料之余也在观摩其他同僚的工作情况,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向翟銮、李时他们请教,转眼之间几天过去,张信又在众人的羡慕之中被皇帝召见。
“吾皇万岁。”起身之后张信发现朱厚脸上表情似怒似喜,十分复杂,张信知道这几天朱厚正忙着与大臣周旋关于任命王守仁为兵部尚书之事,这些天张信忙于学习,也没有留心朝中发生的事情,现在看皇帝的表情,难道事情又有变故。
“皇上,您虽身为国君,要以事国为重,但也要注意保重龙体啊。”张信叹气劝慰道,以前朝气蓬勃的朱厚,现在脸上居然浮现出憔悴之色来。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朱厚听到张信劝慰之言,微微一楞旋即心中一暖,满朝文武百官加上宫中数千近侍宫女,也只有张信真诚实意的关心自己,其他人要不是在逼迫自己,要么就是讨好奉承自己,想让自己为他们升官进爵。
“朕知道了。”朱厚轻轻呼吸,平息心中地起伏。
“到底发生何事皇上如此忧心,虽然臣位卑力微,但也能为皇上分忧。”其实朱厚并没有露出忧虑地表情来,张信只不过是在找个借口给朱厚把事情说出来而已。
“经过廷臣商讨,认为如今国哀未毕,不宜举宴行赏,且京师的兵部尚书已有人选,论功之下可拜王守仁为南京兵部尚书。”朱厚面无表情地说道,朝中大臣们又再一次驳自己的旨意,这让朱厚如何能接受得了。
中央的兵部尚书与南京的兵部尚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一个是手掌实权的朝中大员,一个是养老闲职,廷臣们的意见摆明是不想让王守仁进京供职,张信暗暗猜测起来,看来这王守仁肯定是得罪朝中哪位大臣了,不然也不会如此。
其实张信的猜测并没有错误,王守仁平定宁王之乱后,居然把功劳都归于王琼的身上,这样做把杨廷和给惹火了,而且其他大臣也有自己的心思。这王守仁的功劳也太大了,而且才学出众,门生遍地。如果让他得势了,那以后岂不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所以纷纷赞成杨廷和地意见,把王守仁送到南京任职养老。
“不知廷臣推选哪位为兵部尚书?”看朱厚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已定,没有挽回的余地,张信也没有问为什么,转而询问其他事情来。
“御史杨秉中请召彭泽。朕也同意了。”朱厚也看过彭泽地履历。在群臣的坚持之下,朱厚也没有继续自己的意见。朱厚也不愿意为了一个王守仁,弄得君臣不和,况且内阁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昨日,内阁大学士梁储告老还乡,上疏请求致仕。”未等张信发表自己的看法。朱厚忍不住开口说道,脸上却露出难得的笑容。
张信还在想彭泽是谁的时候,听到朱厚这话,顿时感到迷惑不解,梁储告老还乡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杨首辅提议,让袁宗皋补梁学士地缺。”朱厚微笑道,看来这位杨首辅还是深体上意地,而张信却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朱厚脸上虽然有怒气。但却非常的淡。原来是袁宗皋准备成为内阁大学士了。
“其他几位大学士也没有异议,认同杨首辅地提议。准备在朝会的时候向百官宣布。”朱厚喜悦的说道,只要袁宗皋一进内阁,那岂不是为自己多增一个助力。
但张信却不这么认为,原来张信还在为朱厚与袁宗皋高兴的时候,忽然转念一想,以袁宗皋的性子,怎么可能与杨廷和等人相抗,现在朝中百官,还有内阁地几位阁臣,都是以杨廷和为首是瞻,袁宗皋势单力薄的,说的话根本没有多少人会支持。
看着笑容满面的朱厚,张信只能在心里暗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前揭开其中的奥秘,以后朱厚自然会明白,到时候他应该更加成熟起来,不经历这些手段伎俩,以后怎么驾御群臣,君临天下。
论起政治经验来,朱厚与杨廷和相比,肯定显得稚嫩一些,但朱厚也有优势,那就是朱厚年轻,而且人也聪明知道学习,一时的挫折并不代表什么,只要有机会朱厚肯定有胜利的那天,而杨廷和却是输不起。
“过两天朕在太和殿举行殿试,你记得过来参加。”兴奋之中的朱厚没有留意张信的表情,忽然想起一事来,连忙吩咐说道。
“臣不已经是进士了吗?怎么还要参加殿试?”张信听到朱厚之话,把满腹心思都抛诸脑后,急忙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让你负责监考贡生,不是让你参加殿试。”朱厚被张信着急地模样逗乐了,微笑解释起来。
“在兴王府时忙着经营商铺久未读书,臣对四书五经之义早已生疏,现在再让臣参加科举,恐怕连秀才也考不上了。”张信自嘲说道,也只有他敢这样对皇帝说。
“朕知道你地辛苦,若不是为了王府,你也不会拒绝上京城参加会试,要不然你也在殿试名单之列。”想起当时越发昌盛的兴王府,朱厚也露出温馨之意,虽然离开王府还没够一个月,但朱厚却感觉似乎已经好久。
“皇上过誉了,臣自知才疏学浅,如何能与天下英才相争,能考上三甲贡生臣就心满意足,赞叹乃是天之庇护。”张信微笑道出实情。
“张侍读不要妄自菲薄,在朕眼中你永远是天下知识最为渊博之人。”朱厚语气肯定地说道,朱厚在张信初到兴王府之时就开始萌生这样的想法,经过两年时间的接触,朱厚越发认定这个事实,无视张信对许多儒家典籍著作毫不清楚。
“皇上之誉,让臣惶恐不安。”张信微微笑道,有明一代能称得上知识最渊博的人屈指可数,但肯定不会是自己,据张信所知,现在翰林院就有一个,那就是杨廷和之子杨慎。
“朕以前以为只要熟读诗书即可解决天下之事,现在终于明白过来,这不过是空想而已。”朱厚叹气说道:“当初你对朕说要学以致用的时候,朕还不以为然,现在总算清楚其中的道理了。”
也怪不得朱厚这么感慨,坐上皇帝之位,处理国事的时候,朱厚这才发现,什么论语、孟子四书五经,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还不如自己在处理王府琐事学到的经验有用,加上张信经常传授的道理,朱厚才可以应付过来。
“国家大事并非一朝一夕就可通晓自如,皇上还须多向几位阁臣请教啊。”张信微笑进言道,几个大学士虽然顽固,但不可否认在处理朝政问题上面,他们的非常经验丰富,知道应该怎么把事情最巧妙的解决。
“朕明白,朕每日都要听由诸位学士主持的经筵,还有翰林院讲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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