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给刘养飞投以鄙视的眼光,兴王也略带不满,不过也不好出言,对张信道:“张信,可有下联。”袁宗皋解释说道:“张信,妙联难求,下联想不出也不要紧。”
张信微微一笑,故意说道:“原来我也是对不出的,还要谢谢刘先生刚才的提醒,才勉强想出答案来。”
“哦,真的此事,刘先生给你什么提点了?”兴王颇感兴趣问道。
“刚才刘先生说起明月,点醒了我想到中秋,我对的下联是: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张信轻笑道,朝着刘养飞拱手道。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天上的月亮当然是圆的,而在人间,却是八月十五,十五就是一个有的一半,所以是月月月圆逢月半。
“昨夜年尾,今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好联,对仗工整,妙不可言啊。”袁宗皋赞扬道。
“幸亏刘先生提点,不然也不会有此联。”张信一句话让刘养飞差点吐血,压着心中的怒气,刘养飞强笑了笑,说道:“小道终归是小道,偶尔玩玩无伤大雅,不可较真,有空还是多读些经典古书,陶冶品性为佳。”
众人更加鄙视,张信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招手,吩咐一名仆人帮他拿笔墨纸砚过来,仆人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按张信的吩咐做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信反摊开宣纸,执笔染墨,一挥而下,写完后搁笔说道:“刘先生归期将近,学生特赠一联以示相送之情,微微薄礼,还请先生不要见笑,礼轻情义重。”
刘养飞惊讶,没有想到张信会这样做,不过当他接过仆人递给他的礼物,看到张信书写的内容后,脸色不由变为铁青色。
兴王等人惊奇,不明白张信写了什么,袁宗皋上前一看,发现是一道对联,轻声念道:“对非小道,情真意切,可讽可歌,媲美诗词、曲赋、文章,恰似明珠映宝玉;联本大观,源远流长,亦庄亦趣,增辉堂室、山川、人物,犹如老树灿新花。”
张信哈哈一笑,起身告辞,兴王也不阻拦,放行而去。
袁宗皋像是看不见刘养飞涨得发青的脸,径直说道:“好句啊,上下联一字连成对联一词,道尽对联之义,可谓是二语工丽,天然奇偶啊。”
宴会散,刘养飞顾不上什么再次询问兴王了,灰溜溜的走人,此次出行可谓功亏一篑,没有得到兴王的明确答复,不过时不我待,离宁王大计之是不远,也要回去为宁王好好谋划一番了,至于张信,哼,伶牙俐齿之辈,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不值一提。
刘养飞走后,张信在自家的小院中练字,练字贵在坚持,如果没有毅力可是练不出一笔好字来的,在古代讲究字如其人,由字可观人的观念可是深入人心,如果没有字体不端正,会被人耻笑的。
“先生可是讨厌那个刘养飞?”朱厚熜捧着一本论语,低头不语看着,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希望张信解惑。
“何出此言?”
“先生总是针对他,而且没给他好脸色看,怎么说他也是宁王叔的使者,如果先生不是讨厌他,应该会给个面子王叔的。”朱厚熜说道。
“我为什么要给宁王面子?”张信漫不经心道。
朱厚熜一楞,张信与宁王素昧平生,互不相识,张信理所当然不用顾虑太多,但是朱厚熜总是感觉不对,张口欲言,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张信轻轻一笑,说道:“世子可是想说宁王地位尊贵,岂是我一个小秀才所能比拟的,我应该努力的讨他的欢心才是,为何处处与他使者为难,对吧。”
朱厚熜闻言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默认了,随后低声吟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虽然小声,但张信还是听到了,明白朱厚熜是误会了,不过也不点破,保留自己光辉的形象是有好处的。嘿嘿,现在宁王正忙着自己的大计,哪有空管自己,能他有空的时候,也该完玩了。
“先生大可放心,宁王叔宅心仁厚,不会怪罪于先生的。”朱厚熜自认为了解宁王,对张信说道,可惜事实往往是残酷的。张信也不分辨,笑了,执笔顺势写了一首白居易的诗,放下笔后,对朱厚熜说道:“世子看我写的字如何。”
朱厚熜一看,张信的字端正自如,但是很普通,谈不上出众,不过他还是奉承道:“先生字风大气,笔锋架构鲜明,真是好字啊。”张信哈哈大笑,说道:“既然你说好,那就送给你了。”说完留下疑惑的朱厚熜回书房看书去了。
“刘养飞真的走了吗?”王府书房内,兴王像是随意问道。
“是的王爷,卑职亲眼所见,跟着他走出了安陆境外才回来,而且还派人继续盯着,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汇报。”书房角落,一人恭敬对兴王说道。
“看来宁王真的准备起事了,不然刘养飞不会这么急就赶回去了。”兴王说道,语气很平淡,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角落的那人沉默不语,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沉默了一会儿,兴王才说道:“查出宁王的探子了?”
“已经查明,随时可以拿人,不知道王爷想什么时候解决他们?。”
兴王呵呵一笑,说道:“不急,过段时间再说,可能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随即语锋一转,说道:“陆松啊,你说本王是否该应承宁王的提议?”
“王爷决定即可,卑职自当从命。”
兴王很满意陆松的回答,虽然不否认陆松对自己是忠心耿耿,不过兴王不能容忍下属有自己有思想,对自己惟命是从才是兴王最希望看到的,忽然看到陆松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说道:“还有何事?”
“王爷,张信知道您与宁王相往来,恐怕会泄密啊,要不要卑职派人?”陆松冷若冰霜地说道,随意比划一下灭口的手势。
兴王皱眉,说道:“这倒是不用,你派人继续派人监视就好,有什么动静再来汇报,注意,不可私自行动。”
“是,王爷。”陆松答应,正准备告退之时兴王说道:“熜儿也不小了,身为我朱家子弟,怎能不谙武艺,陆松,过几天你让炳儿辛苦一下,去教世子弓马骑射之术。”陆松脸上划过一丝激动的神色,恭声道:“王爷,那是犬儿的荣幸,何苦之有。”
兴王点头,挥手让陆松退下,随手拿出一样东西出来,正是张信送给朱厚熜的那幅字,喃喃自语道:“熜儿啊,张信不是叫你看字,而是想让你看诗啊。”
诗云: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第十九章 演武
第十九章演武
兴王府后院,这里的场地非常的宽敞,积雪早已被王府的仆人扫除,显得更加空旷。醉Ω露Ω网兴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决定让朱厚熜健身,决不会拖泥带水,春节刚过不久,就安排时间让朱厚熜学习了。
“世子,我们先练扎马步如何?马步武术的根基功夫,强身壮体的入门。站马步桩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练腿力,二是练意力。”一个约十五岁,身高面红的少年对朱厚熜说道,语气很是尊重。
“马步怎么扎啊。”朱厚熜穿着章衣,冻得真颤抖,不过还是强忍着寒意说道,对于兴王的命令,他一向是认真对待的。
“世子,请先把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离三个脚掌的长度,然后下蹲,脚尖平行向前,不要外撇,两膝向外撑,含胸拔背,两手可环抱胸前,如抱球状,对了正是如此。”少年认真的教导朱厚熜,在一旁时时纠正朱厚熜的动作。
“这很简单嘛。”朱厚熜面呈得意之色,少年也不反驳他,只是说道:“确实如此,马步非常简单,所以请世子坚持一柱香时间。”
“没问题。”朱厚熜满不在乎应道,一边的张信坐着太师椅,正悠然自得的看着论语,闻言不由叹息,可怜的孩子。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朱厚熜马步扎了不过十几分钟,马上就觉得脚麻了,酸痛之极,不过却强忍住。
一柱香不过烧完三分之一,朱厚熜的腿已经抖动得更厉害了,脸上的汗珠哗哗的往下流,张信暗暗佩服,不愧当皇帝的料,坚忍无双啊。
后院亭中,兴王夫妇正一旁观看,蒋妃看到朱厚熜辛苦的模样,心疼的对兴王说道:“王爷,熜儿尚且年幼,过几年再练吧。”
“妇人之言,须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没等兴王说完蒋妃就打断道:“不要和妾身说什么大道理,妾身只是个小妇人,熜儿是妾身的孩子,作母亲的不忍心看他受苦,有什么错吗。”语气幽咽,表情哀怨。又来了,兴王苦笑摇头,无可奈何,安慰道:“好了别哭,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一番磨砺,熜儿以后怎么撑管兴王府啊,这是为了他好。”
“那也不该受这般苦啊。”蒋妃拿着手绢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哀声说道。毕竟是十几年夫妻了,兴王哪不知道蒋妃心理已经同意他的观点了,连忙哄上几句,不一会儿蒋妃马上破涕为笑。
“转眼间熜儿已经这么大了!”蒋妃伤感道,兴王嘴角绽出温柔的笑容,捉住蒋妃的柔荑,和声道:“是啊,熜儿大了,本王也老了。”
“胡说,王爷正值壮年,还是那么风度潇洒,怎么能说老呢。妾身才是人老珠黄了,王爷看不顺眼了。”蒋妃笑吟吟说道,略微带一丝紧张,兴王心中暗笑,女人果然最在意青春了,马上奉上甜言蜜语,逗得蒋妃娇笑不已。
且不说两人在这打情骂俏,一柱香才过一半,朱厚熜的身体摇摇欲坠,像随时随地会倒地的样子,张信不由起了怜悯之心,实在是忍不住说道:“陆炳,武学之道讲究循序渐进,不急不燥,现在世子已经快撑不住了,应该缓缓了。”
那少年,也就是陆炳闻言也觉得张信说的有道理,毕竟朱厚熜不像自己一样,从小就练习武艺,不能把他给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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