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位于浙江东部地区,与上虞县相邻,张信一行人只花了几个时辰就达到余姚县的县城中,在县城之中也得到余姚县城官员乡绅们的热情接待,虽然还不知道张信此行地目的。可是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反正从浙江省府传下来的消息,证实张信是朝廷的使臣,而且还有皇差在身,确认这些就行了,其他不用理会,而因为赶路劳累不堪,张信等人也没有急于办正事,而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余姚官绅的接待来。
“刘知县。你可知道我为何而来?”待接风宴罢,到驿站客厅之后,张信问道。
“下官不知,听说大人身负皇命,似乎要经过余姚。”刘知县猜测说道,其实张信一行人前进地方向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经过研究讨论后,大家都猜测他地目的地应该是宁波,可能是想从市舶司那里采购一些海外奇珍为皇上大婚增添光彩吧。
“身负皇命是没错。而且目地地正是余姚。”张信微笑说道。待明天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终于可以返回杭州城。不用再继续奔波了。
“不知道皇上有何旨意,还请大人明示。”刘知县心中一惊,连忙拱手说道“事情与你无关。”张信微笑说道:“刘知县,向你打听个人。”
“大人请说,只要下官知道的,肯定直言以告。”刘知县惊疑说道,心中不停的盘算起来,不知道张信要打听谁,不过隐隐约约之中,刘知县心里也想到一个人来。
“丁忧在家地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张信说道:“刘知县可知道?”
“大名鼎鼎的阳明先生,下官怎么可能不知。”见事情真的与自己没有关系,刘知县心里稍安,微笑说道。
“那就麻烦刘知县先告知王大人一声,明日我前去宣读皇上圣旨。”张信说道,当众宣旨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说是到地方了,直接跑到人家门口,让接旨人跪下听旨就可,还要提前打个招呼,让人家有个准备,好让他淋浴更衣摆香案之类的。
“下官马上就去。”刘知县拱手说道,告退匆匆离去,不是他心里不好奇,只是谁都明白,皇帝的圣旨不是谁都可以过问的,他自然不会刻意打听。
“大人,你这次来找的是王大人,那个刘知县却说是什么阳明先生,他没有弄错人吧”马七小心翼翼说道,显然是没有听说过王守仁的名声,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身为市井之徒地马七,怎么可能有心思打听上层人物的事情。
“马七,这路上辛苦你了。”张信没有回答,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微微笑道,说完之后带着绿绮回房休息了。
“陆兄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干脆利落的将碎银收好,马七似乎明白些什么,有些惴惴的问道。
“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王杰冷冷说道,到地方了,而且也知道怎么回去,还要向导做什么。
“那小人就告辞了。”马七紧缩脑袋,先是后退几步,然后一溜烟的跑出驿站,跑到一个拐角处之后。摸着腰间的钱袋,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些赏银够自己花销数月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理会王守仁或者王阳明啊。
余姚城龙泉山北麓瑞云楼中,一身素衣的王守仁正在和几个学生讲解良知之道。
“先生,大喜。”一个作儒生打扮地人匆匆忙忙奔了进来说道。
“心是无所不包的。物、事、理、义、善、学等都不在吾心之外,良知是心之本体,知是不待虑而知,不待学而能的本然,淳德凝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于天地之间,视听八远之外……。”王守仁没有理会来人地打断,继续为学生们解说自己致诚之道来。
来人见状。自知失仪,立即屏气凝神侍立在一旁,安静聆听起来,不久之后,王守仁停下讲学,让学生们认真体会,然后认真回复学生们的疑问。
“叔贤,刚才为何事这般慌乱。”待学生们再没有困惑后,王守仁这才淡淡问道。
“先生。刚才刘县令来报,朝廷使节到来余姚,让先生准备恭迎皇上圣旨。”方献夫,字叔贤,是王守仁座下门生,平时为王守仁处理一些迎来送往之事。
“皇上圣旨?”王守仁也有几分疑惑之色,自从自己回乡省亲守丧之后,虽然自己上过几道疏折为手下请功,可是朝廷一直不闻不问的。怎么突然之间派来使节。
“是的先生,可能是皇上准备起复先生了。”方献夫喜道,真心为王守仁而高兴。
“叔贤,先生正在守孝,皇上怎么可能下旨夺情。”在旁聆听的一位学生说道。
“子实言之有理。”王守仁点头赞许说道。
“大人,听说皇上给您下圣旨了。”这时曹岳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说道,自从跟随王守仁回乡省亲之后,见到朝廷没有动静,他都替王守仁感到着急。现在终于有点消息了。他自然兴奋非常。
“先生平乱有功,朝廷自然不会忘记地。”方献夫微笑说道:“可能圣旨之中也有曹游击地封赏。”
“曹某也不在乎朝廷的封赏。只是希望朝廷记得阵亡地兄弟们。”曹岳咧嘴笑道。
“曹岳你放心,我已经上疏为你们请功,想必这次朝廷使节就是带来你们升迁晋级的旨意吧。”王守仁轻微笑道。
“兄弟们盼着这天已经好久了。”曹岳大笑说道。
翌日,在余姚刘知县的陪同下,张信带着百多名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前往瑞云楼,当地的官绅百姓也已经得到消息,纷纷跟随前后。
“大人,这个王守仁在余姚似乎很有威望啊。”看到这盛大的场面,王杰轻声说道。
“怎么说王守仁也是南京兵部尚书,在家乡一呼百应也是正常地。”张信不在意的说道,虽然知道王守仁的名声有多么地响亮,对后世影响有多么大,不过张信也没有因此而崇拜王守仁,对于一个生活在偶像极其容易破灭的时代,张信不会崇拜任何人,况且在京城之时就经常接触那些历史名人,哪怕现在面见王守仁,张信也实在是激动不起来。
“大人,前面就是阳明先生居住之处了。”走了不久,来到北麓瑞云楼前不远之处,刘知县立即下轿走到张信身边说道。
“下马前行。”张信翻身下马说道,怎么说王守仁也是值得尊敬的人,张信不会故意显示自己的高傲,这时瑞云楼旁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见到张信一行人到来之后,勉强退开几步,空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刘知县,将附近百姓都驱散开。”看到这个场景,王杰眉头一皱,人多杂乱,不仅阻碍大人办事,也容易出现意外情况,当下不客气的命令说道。
“王百户,百姓是来瞻仰朝廷使臣风范的,这样做不太好吧。”刘知县为难说道,近千人围在这里,自己也毫无办法啊。
“请大人稍候,卑职立即将这些人驱散。”王杰没有理会刘知县的话,向张信拱手说道,准备让随行地锦衣卫动手赶人。
“不要生事。”明白王杰的担忧,张信摆手说道:“百姓无非也是看个热闹而已。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正当王杰准备劝说的时候,瑞云楼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几个儒生,不知道对附近的百姓说了些什么,百姓们纷纷退开,门前顿时空出一大片地方来。
“大人。先生已经在院中摆案等候,请这边走。”一位儒生不亢不卑的上前抱手说道,然后转身向瑞云楼走去。
“大胆,无礼。”王杰怒喝道,一个白身儒生就这么傲气,分明是不把朝廷使节放在眼里,定要他点颜色睢瞧。
“刘知县,这人是谁啊?似乎不是普通儒生吧。”张信制止准备冲上前去地王杰,拧头询问起来。敢这样对待朝廷的使节,而且看模样也有些气度不凡,想必也有些来历。
“大人。这人叫桂萼,字子实,是阳明先生门下学生,如今在南京任刑部主事,闲暇时候经常上门求教阳明先生。”刘知县轻声说道。
“原来只是一个闲官而已。”王杰轻蔑说道。
“王杰,别说了,进去宣旨吧。”张信心里一动,随即平淡说道,桂萼还算年轻。却被调到南京去任职,有傲气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瑞云楼前院已经摆放好香案,待张信踏入院子时,鞭炮之声也随之响起,硝烟弥漫在院落之中,片刻之后烟雾散去,王守仁也出现在院中。
“王守仁接旨。”张信心中平静无波地从王杰手中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大喝一声之后将圣旨摊开。
“臣接旨。”王守仁轻轻跪下,脸色也十分恭谨平静。随后院子之中除了张信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
随意地瞄了周围一眼,张信也没有废话,直接照本宣科的将圣旨的内容念诵出来,赐封王守仁为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岁支禄米一千石,曾祖、祖、父三代并妻一体追封,给与诰券。子孙世世承袭等等。
与历史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朝廷给予的奖赏都是名副其实的,给与诰券。就是传说中地丹书铁券,也吩咐当地官府每年按此执行,无论朝臣们怎么诽谤王守仁,朱厚还是没有忘记他擒获宁王地功劳,这也是间接为兴王报了仇,朱厚自然铭记于
“臣磕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张信将圣旨宣读完毕之后,王守仁磕头谢恩道,然后双手接过张信递来的圣旨和诰券。
“恭喜新建伯。”张信拱手笑道,伸手将有些愕然地王守仁扶起。
“请大人到后堂一叙。”瞬息恢复平静的王守仁,将手中的圣旨和诰券递给喜上眉梢地方献夫,随后客气的对张信说道。
“王杰,你们在这里等候。”张信点头,转身吩咐说道,虽然不知道王守仁要和自己谈什么,不过张信也不会断然拒绝他的邀请。
瑞云楼客厅,王守仁和张信分主客坐下,待仆役奉上清茶之后,张信发现王守仁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似乎还在考虑些什么,既然王守仁都没有说话,张信自然不会率先开口,十分悠闲的抿了口茶,仔细品味起来。
“张侍读,你知道吗?老夫现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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