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簿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示王爷。”黄锦知道张信在兴王心中的地位,也没拿架子客气几句,轻手推门进去汇报了,过了片刻,黄锦就回来说道:“王爷有请,张典簿请随小的来。”
“谢谢了黄锦,有空请你喝茶。”张信轻微一揖算是表示感谢,几百年的历史经验告诉张信,权贵身边的太监最不好惹,对他们客气点,可能没好处,但准没坏处。
“张典簿还是这般客气,小的可担待不起。”黄锦有些受宠若惊道,现在的黄锦不过是兴王府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虽然服侍兴王世子,但还算不上兴王身边的亲信,黄锦聪明的认识到这点,平日里都是低调行事,不敢张扬。
更何况现在的张信在兴王心中的地位,可是仅次于袁宗皋及陆松,在王府仆役眼中张信可谓大人级别的人物了,现在对一个小太监礼遇有加,不愧是王爷时常称赞的君子,黄锦在心中暗暗想到。
“张信见过王爷。”张信行礼道,稍微观察下兴王的表情,嗯,气色还可以,面带红光的说明这会兴王的心情不错。
“子诚来的正好,孤正准备找你呢。”兴王笑道,最近这两天他都在练习张信传给他的体操,也就是那不知底细的导引之术,可能是因为久不在室内静坐的原因,加上天天运动,兴王的身体好多了,他自然把功劳归于张信了,也因此萌生了一个想法。
“子诚,你那导引之术的服气之法可是真的失传了?”兴王也不等张信说话,径直询问道,先确认这个先,不然自己的想法可就白费了,张信眨了眨眼睛,随即醒悟兴王问的是体操,看来兴王果真修持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连张信来找他的原因也顾不上问了。
“王爷,确实失传了。”张信也不费话,反正体操在这个时候就自己会,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人也不知道。
“真是可惜之极。”兴王惋惜,随即兴奋起来说道:“子诚,自从学会你传予孤的导引之术后,孤觉得精神许多,这证明这无名导引之术具有奇效,孤决定为这个导引之术添上行气之法,子诚觉得意下如何?”
虽然张信不理解兴王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看到他兴致高昂的样子,张信决定赞成兴王的决定,反正没听说过因为研究体操会出问题的,研究这个总比待在屋里服食丹药强,张信毫无迟疑说道:“既然王爷有此意,我当然支持。”
“好,太好了,子诚……”兴王越发兴奋了,“只要孤本成功的将这无名导引之术添上服气行气之法,到时就可以为这秘法命名,那时广收门徒,把这秘法传授下去,孤与子诚也可算得上一代宗师了。”
你到是好计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怕别人找你麻烦,张信知道这种事情很不现实,但是看兴王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决定不打击他的积极了,反正体操动作这么多,全部添上那什么行气之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王爷一定会成功的,到那时就可以名垂青史了。”张信奉承道。
“名垂青史孤就不奢望了,如能与张神仙一样,在百姓心中留下映像便好。”兴王的话让张信目瞪口呆,还说不奢望,张三丰在后世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兴王这野心也太大了。
“子诚,这次找孤所为何事?”兴王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了正事。
“王爷请看。”张信也不想多解释,直接把村中的来信递给兴王。
“祭祖拜宗,修缮祠堂,子诚回去一躺也是人之常情,孤没有不许之理,早去早回便可。”兴王看完信后通情达理道。
“谢王爷,如果不是王爷援手之恩,溪山村也不会有如此光景。”张信借这个机会正式向兴王表达自己的谢意道,张信知道如果不是兴王的帮助,村里还要为还债苦恼呢,哪还有心情把祠堂修缮一新。
“些许小事,不足一提,孤一向赏罚分明。”兴王淡淡摆手道:“只要子诚尽心尽力为孤办事,孤不会亏待于你的。”
“张信决不辜负王爷之情。”张信知道这是表忠心的时候了,誓言旦旦道:“忠心耿耿为王爷、世子效力。”
“子诚忠义之心,孤深有体会,不必如此。”兴王露出笑意,只要你记得本王对你的好,那就好办了,太祖皇帝传下的皇明祖训早就明言了,人心是可以收买的,就看你能不能看出他心中可收买的软肋,张信的软肋就是放不下对溪山村人的感情。
兴王对张信的软肋很欣赏,因为兴王本身就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对家人对朋友对朝廷无不是深怀柔情,所以对无情无义之人很厌恶,喜欢有情有义的人。
“子诚,时候也不早了,孤也该休息了,你且去吧。”兴王有午休的习惯,一般都是先看一下书,然后就休息了,张信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所以才会在兴王没有睡之前找他,不然就要等下午了。
告别了兴王再去袁宗皋那里汇报一下,然后坐着马车走了,途中路过繁华小镇时,采购了一番,准备给村里小孩买点学习用品和玩具小吃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家常用品,什么油盐酱醋之类的,最后还买了几匹布,幸好马车空间足够大,不然也放不下去了,随着张信囊中银两告尽,采购也随之结束,马车也朝着溪山村方向前进了。
第五十六章 朝议
这时京师紫禁城内的皇宫大殿上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自从费宏给内阁大臣写信后,朝中的风向极速变了,经过磋商内阁大臣们决定与江彬合作,一起为扳钱宁下台而努力,反正政治这是这样,利益决定一切,今天大家和平共处,明天反目成仇是常有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正德皇帝在众人的进谏下,渐渐的对钱宁产生了怀疑,毕竟众口铄金这个词不是白得来的,而且正德皇帝只不过是个性张扬了点而已,但也不是个笨蛋,明白这么多人上下一心说一个人的坏话,那说明那人肯定做什么不得人心的事情了。
而且正德也在心中嘀咕,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是在说宁王的坏话,而你钱宁去总是在说宁王如何的孝顺和勤谨,难道其中真有什么问题不成,虽然御史频频给皇帝关于宁王谋反的报告都被钱宁给截取了,但是百密一疏,经过江彬等人的努力,正德皇帝终于看到了御史萧淮呈上来的奏折,皇帝生气了,决定在上朝的时候弄清楚这件事情。
“各位卿家,关于宁王叔涉及谋反一事,到底是真是假,请各位卿家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正德皇帝感到很无聊,但事情总归要解决的,就像江彬说的,早点解决就可以封住大臣们的嘴,自由去玩了。
殿下群臣面面相觑暗暗揣测皇帝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能混到这地位的都不是傻子,木秀于林的典故众人心里都明白,虽然早肯定宁王之事,但是没有人敢第一时间出来指证,谁都知道皇帝喜怒无常,站错队就不好办了。
当然也有些一心为国或者借机上位的臣子觉得这是次好机会,沉默片刻后纷纷上前禀奏皇帝道:“皇上,宁王目无法纪,营私聚众,蓄养亡命之徒,此大逆不道之举,无一表明宁王早有谋逆之心,还请皇上明鉴啊。”
“不然,宁王平日对君王恭敬有加,待治下百姓如子女一般,有贤王之称,怎么会有此等大不敬之心,分明是有小人污蔑,皇上切不可听信谗言,陷忠良于不利之地啊。”早被宁王买通的官员怕事发后受到牵连,连忙反驳道。
除了几个品佚高的大臣默不作声外,其他官员顿时分成两派吵成一团,难得皇帝上朝,不好好表现一番怎么行,如果能上皇帝注意到自己的才华,赏识有加随便提拔一下自己,那不是赚大了,有些人报着这样的心里,也不管反宁还是倒宁,只要哪方面占上风,就马上调转枪头对准另一方,场面更显得混乱起来。
正德好像已经习惯了,也不理会殿下群臣相争,早练就在吵闹的声音中安稳入睡的本事,反正事后给个答案自己就行了,管你们怎么吵,越热闹越好,免得上下一心反对自己出游,正德皇帝心里暗暗诅咒,最好把嗓子都吵哑去,以后朕就清静了。
大学士梁储重重的咳嗽一声,把群臣震住了,谁不知道梁学士位高权重,而且以正直无私,敢于直谏名闻天下,如今他有话说,哪个敢在他面前吱声,纷纷把嘴巴给闭上了,吵闹的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启奏皇上,按萧淮所说宁王谋反,锦衣卫用事钱大人乃是同谋,可传钱大人上殿对质,听钱大人有何辩解之言,再做决定也不迟。”梁储启禀道,随手把钱宁给拉下水了。
“准奏。”正德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他生平最恨人欺骗,太监刘瑾就是因为欺瞒于他,所以才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如果钱宁真是宁王同谋,那他的下场可以想像。
“臣钱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钱宁上殿行礼,恨恨的看了梁储,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宫殿发生什么事情了,暗恨之余也有些惊慌失措,深怕东窗事发的后果,庆幸皇帝对这件事情还有些迟疑不决,希望有挽回的余地。
“钱宁,对御史所奏之事,你可有自辩之言?”正德心里也顾不上这个皇庶子了,如果你真的牵扯在其中,那休怪朕不讲昔日情面了。
“皇上,萧淮所奏纯属一派胡言,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怎么会宁王有所勾结,虽臣往日与宁王有所来往,那只不过是公务之故罢了,绝无半点徇私之处。”钱宁诚惶诚恐说道:“皇上对臣恩宠有加,臣怎会背弃皇上,请皇上明查,还臣清白。”
正德也有些迟疑了,确认平时朕对钱宁无有不簿之处,他应该感激涕零,怎么会为了一个藩王背叛自己呢,难道真的是小人污蔑之言。
“皇上,钱大人言之有理,切不可听信谗言啊。”钱宁的党羽见正德默不作声,知道事情有所转机,急忙上前附和道,而这话又引起了部分臣子的反攻,场面又纷乱起来,正德有些晕了,习惯性的把事情丢给内阁臣子道:“杨卿家,你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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