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暂且宽心,袁先生还没有确定,可能是吉兆也说不定。”黄锦轻轻的在朱厚身旁安慰说道,但是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异样,心里已经相信大半了。
“袁先生,关于世子梦之情形,我却有不同的看法。”看着几个表情凝重的样子。张信决定打消他们的疑虑。
“子诚有何见解。”其实袁宗皋也在后悔自己不假思索之言。为主上解梦当然是报吉不报凶啊,特别是看到朱厚脸色异常的时候,所以刚才马上改口说自己不确定,现在张信出来解围,袁宗皋心里感到非常高兴。
“世子,乌发皓首若是放在他人身上,那可能是不吉之兆,但您却是不同地。”张信也在犹豫,装神弄鬼会不会被雷霹啊。
“请张先生指点迷津。”相比之下,朱厚还是愿意相信张信地话。一人说凶一人说吉,只要心里没病的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世子可还记得王不出头谁做主的典故?”张信微微笑道,想想也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吧,当年永乐帝还是燕王的时候,与身边的谋士曾戏对,谋士心知永乐当时的心理。故说出这句王不出头谁做主的下联,张信的意思很清楚,朱厚做的梦应该也是这个解法,王上加白就是一个皇字。
“子诚。此等大逆不道之论怎么能在这里胡言乱语。”醒悟明白的袁宗皋突然勃然大怒骂道:“我看你是枉读多年圣贤书了,根本没有半点忠君谦恭之念,……”
袁宗皋洋洋洒洒一顿怒斥。把张信从头到脚训斥一遍,最后总结说道:“若是不看在你年幼无知地份上,我肯定把你交由安陆衙门处置,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袁先生,我错了。”张信乖乖的认错说道,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随意显摆,幸好知情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事情也不像袁宗皋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毕竟……
“此次子诚所言。绝不能外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袁宗皋严肃的警告道,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为小辈们操心。袁宗皋心里也感到非常的苦恼。
自从明白张信说地意思后,朱厚就沉默不语起来,这可开不得玩笑,若是让人知道再向朝廷参奏,那么兴王府恐怕就要遭殃了,但在他却没有对张信产生怨念,心里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憧憬、彷徨、兴奋……
“黄锦,我知道你是个机灵之人,对世子也是忠心耿耿,希望你明白该怎么做。”袁宗皋温和的说道,语气中却带有一股寒意,袁宗皋对兴王府已经有感情了,不希望因为张信无意之中的一句话,给兴王府带来麻烦。
“小地对世子一片忠心,绝对不会背离王府的。”黄锦脸色苍白的跪下说道,心里已经明白,如果自己接下来地日子有什么异动的话,下场恐怕非常惨。
“可以了,都怪孤不好,不该做什么梦。”朱厚无奈笑道:“让诸位为孤操心了,孤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情真意切的一席话让几人感动得当场拜服,张信更是在心里赞叹朱厚已经深得兴王真传,笼络人心的时候,无论语气与动作都捏拿得十分精确,正当张信准备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公布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来汇报。
“禀世子,朝廷急报。”敲门声传来,黄锦开门后,房门仆役进来行礼说道,朱厚与袁宗皋感到很奇怪,朝廷从来都是发放到各级衙门的,这次怎么传到兴王府来了,虽然不明其意,但朝廷急报不可不接,袁宗皋指示道:“请信使到会客厅等候。”
“两位与孤一同前去,看看朝廷有何要事。”朱厚心里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不会与刚才的事情有关吧,几人也不敢怠慢,快步向客厅走去,张信却隐隐约约的猜测出几分来,应该与自己所获得地情报有关。
“卑职参见兴王世子殿下。”一行人到客厅后,一位锦衣卫打扮模样地人毕恭毕敬的行大礼说道。
“免礼。”朱厚虚引挥手后,沉稳地说道:“不知朝廷有何旨意予孤?”
“卑职只是负责传达秘函,其余事情一概不知。”信使恭敬说道。
“把信函呈上来。”朱厚心里稍安,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就知道不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然朝廷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使信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快速拆开把信函取出来,递给过来拿信的黄锦。黄锦不敢多看。快步回去准备把信转交给朱厚,却被张信给拦截下来。
“把信函给我。”张信伸手说道,黄锦为难的看了下朱厚,发现朱厚稍微点头,忙恭敬的把信呈上,而袁宗皋与信使却没有发表任何议论,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检查书信是件非常必要地程序。
张信接过信函后,翻来覆去地打量检查一遍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请示过朱厚后,小心翼翼的掀开信封口,把信纸摊开仔细阅读起来,片刻之后张信把信折叠好,也不给朱厚,反而淡淡的吩咐说道:“来人。带上差到帐房领二百两赏银。”
“谢殿下赏赐。”信使不知道信中是什么内容,但听说有赏连忙拜谢起来,笑容满面的跟随仆役退出客厅。
“世子,大喜。”待信使一走。不等朱厚与袁宗皋询问,张信快速的跪到朱厚身前,恭敬的把信函奉上。
“张先生。快快请起。”朱厚接过信函之后,并没有急着观看,反而是伸手想把张信搀扶起来,但发现张信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无可奈何之下,带着无比的好奇,认真阅读信函来,当得知其中内容后,朱厚双手一抖。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朱厚如此模样。袁宗皋心痒难耐,也不好意思从朱厚手中抢过信函。只能询问张信道:“子诚,朝廷到底有何旨意?”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欣喜若狂之余,张信脑子突然感到无比的清醒,听到袁宗皋的询问,张信心念急转,脸上忽然变成悲伤之色,借磕头地时候悄悄的用力捏了下朱厚的脚背,然后用悲怆的声音哭道:“皇上驾崩了。”
“果真如此。”袁宗皋震惊的站了起来,眼睛望向朱厚,希望能证实这个消息,经张信的提醒,朱厚清醒过来,强忍心中地激动拂袖掩脸,片刻之后语气悲伤道:“两日之前,皇上驾龙归天。”
“皇上。”袁宗皋跪倒在地,朝着北方连连磕头痛哭流泪起来。
客厅中这么大的动静,王府仆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连忙到暖春阁通知蒋妃,蒋妃听到自己儿子在客厅与袁宗皋、张信抱头哭泣,当然忧心忡忡的赶赴现场,片刻之后,王府中能说得上地话的人都在客厅汇聚了。
“儿,到底发生何事,竟然如此悲伤?”蒋妃赶到客厅,立刻发现自己的儿子正拂袖哭泣,连忙上前搂抱住他心痛地问道,朱厚正克制心中的狂喜,听到蒋妃的问话不敢回答,害怕一下子笑场,只是含糊不清的嘟喃几句。
“娘娘,朝廷急报说,皇上驾崩了。”见世子不说话而袁宗皋正忙着哭,张信只好自己回复蒋妃的疑问,可能是因为心中喜悦的原因,回答时的语气不够悲伤。
蒋妃搂住朱厚时候,也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无太多悲伤之意,正在奇怪的时候听到张信地回复,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身子顺势一倒,也跟着朱厚一起流泪起来,仆役们见状哪里不会知道该如何做,纷纷跪下悲泣痛哭嚎叫,怎么说皇帝也是天下百姓地君父,听闻他去世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别管你伤心不伤心,样子还是要做的。
悲痛欲绝不久,袁宗皋火候应该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说上几句场面话,劝慰一下王府众人,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想起张信刚才那句世子大喜,还有朝廷莫明其妙地来信,心里泛起了嘀咕,越想越觉得可疑。
“娘娘,您莫要伤心了,当心身体啊。”袁宗皋抽泣几声后,对蒋妃说道:“请世子、娘娘节哀。”
“听闻皇上御龙归天,我这里堵得荒,怎么能不伤心流泪。”蒋妃眼泪盈眶,悲切之意尽显无疑,衣袖轻拭的动作比朱厚高明多了。
袁宗皋继续劝导几句,然后语锋一转说道:“子诚,在此举国皆哀之时,朝廷来信除了提及皇上驾崩之事外。还有什么吩咐?”
只要是人就有好奇心。无论是蒋妃、陆松,还是王府仆役,听到袁宗皋的问话,一边哭丧着脸的同时,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留意聆听,而朱厚却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信函,心里砰然而动,恨不得再打开来只字阅读一遍。
“皇上遗旨,召世子进京继承大统,迎驾礼官不日即到。让王府做好准备。”张信虽然一脸悲意,但吐字非常清晰响亮,听闻此言,客厅中的哭泣声扼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向张信,希望他再重复刚才所说地话。
静。客厅非常的安静,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已经忘记悲伤流泪,在这个时候朱厚轻轻的把信递给蒋妃。蒋妃带着激动的心情仔细默念起来,再三确认之后,浑身轻轻颤动。把信交给袁宗皋,忽然紧紧的抱住朱厚,口中不停的呼唤道:“
自从朝廷来信确认后,王府上下的情绪非常激动,王府的世子要上京城里当皇上了,那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能服侍皇上那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特别是几天之后,湖广大小官员权贵。纷纷上门前来呈上厚礼求见世子。更打消王府上下最后的一点疑虑,但也使王府陷入为难之中。
“子诚。布政使、提刑司、指挥使、各府各县官员们地礼物如何处置,还有王府门外围集的那帮权贵名士又该如何对待?”袁宗皋现在非常的兴奋,但也觉得有些苦恼。
“娘娘与世子怎么说。”张信微微知道,趋炎附势乃是人之常情,如果那些人没来才是件奇怪的事情呢。
“说让我们斟酌处理。”袁宗皋笑道,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两人谁还有心情理会这些琐事,肯定在暖春阁憧憬以后美好的生活。
“那袁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不是袁宗皋硬拉着来,张信根本没有兴趣管这些事情,准备去找朱厚联络感情呢。
“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地,礼物可以收下,把人劝退即可。”袁宗皋沉吟之后说道,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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