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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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嫡-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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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屋子里前儿是不是有个管打扫被打发了?”原因是手脚不干净,顾氏最容忍不了的罪过。领了板子,叫了老子娘亲自领出去,一家人哭的很悲惨。

    姚倾当日是亲眼目睹的。顾氏还教育姚倾,“对待犯错的下人绝对不能手软,倘若你心善得过且过饶了他们,日后他们便会荒唐的叫你无从管教。”

    姚倾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犯错的下人,远远的扔出去再不叫出现在身边便也就罢了,何必动辄打骂,都是爹生娘养的,他们也有人心疼。

    见流萤点了头,姚倾又道。“把春苗送到太太院子里吧,只说是我孝敬的。”

    刚刚入府,便因为嫡小姐的一句话,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主屋子里的粗使丫头,多少人求之不得。流萤不禁有些瞠目,姚倾竟是这般抬举春芽,将她的妹妹送去给太太用?心里有些失落,口上很快应承下来,便去着手办了这件事。

    因姚倾被老太太禁足,总不好出去闲逛。得了这个消息后的顾氏,也按住性子没来探望。只简单的问了流萤几句姚倾近况如何,便叫人去把春苗领进来。

    是个圆脸俏皮的丫头,嘴巴很甜,不怕生,也很能干。

    “七小姐荐来的丫头,伶俐能干,看着是个好的。”甄妈妈给半靠在临窗大炕上的顾氏,捶腿。小心翼翼,又动作轻柔。

    顾氏半半眯着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睁开。起身轻拉了甄妈妈的手,“你坐下吧,我们说说话。”

    甄妈妈依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一旁铺了南洋大红织锦毯子的脚踏上坐下,态度并没有十分拘谨,反倒是很随意。

    顾氏理了理发髻,道,“日后,你要上心看着那丫头。”

    春苗的姐姐是老太太放在姚倾屋子里的,犯了什么事儿也动不得。如今姚倾既是将她的妹子送到顾氏跟前,自然是要让顾氏将这春苗捏紧了的。春芽到时候做事情,岂不是束缚了手脚

    这里面的道理,甄妈妈自然是懂的。很郑重的点头,“太太放心,奴婢都晓得。”

    顾氏唇边便荡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素日里喜欢板着脸,笑起来倒也明媚动人。

    甄妈妈看着她这张十分动人却并不惊艳的脸,想起了永宁侯先前对她的体贴,和现下的冷漠,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越发临近了皇后娘娘省亲的日子。永宁侯府上下,在井然有序的表象之下,是一片忙乱。

    顾氏管家是一把好手,可她的女儿被禁足,有可能皇后省亲的时候都不能出来,索性她就把双手一摊,称病不理府上的事情。虽老太太领着她信任的四太太折腾,她只日日里听着因忙乱而出的笑话,算是解闷。

    姚倾每天就是不停歇的抄佛经,休息的时候便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院子里悄然绽放的秋海棠,缀满枝丫的白色,洁白纯净,悄无声息。并不耀眼,却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总觉得碧萝就像一株海棠,安静而骄傲的绽放,从不骄纵。可有时候她又很疑惑,是不是自己被记忆骗了。或者是因前世她是自己唯一的好姊妹,所以自己不停的在心中美化她。所以在如今重生的时候,自己记起的都是她的好处。又或者,那个讨厌的姚碧芳,爱耍心机的姚碧芸,还有那个害得她频频流产的外来户远远没有记忆中那么惹人憎恨。

    姚倾迷茫的托着下巴,外面秋风习习,满树海棠摇曳。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重。

    姚倾侧头,正看见流苏端了碧萝送来的那个瓷罐子,额头都大汗珠滚落,脸色绯红。

    “怎么慌慌张张的?”姚倾挑眉,看了那罐子一眼,心里掩不住的烦躁。

    流苏摸了一把额头,将罐子重重的放在姚倾面前的炕几上,不等气喘匀了,便道,“七小姐,二表少爷说,这药不能吃。那太医怎么这般的黑心肠,苦了三小姐的一番心意。”

    太医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姚倾苦笑,安抚流苏道,“生什么气,不知便是了,横竖他害不成我。二表哥还说什么了?”

    流苏摇头,“只说不叫小姐吃,旁的什么也没说。只追问了几句,是谁有这么精妙的手法,包了这么好的糖衣。奴婢便说,府上除了三小姐,再没有这么花心思疼小姐的姑娘啦。”

    姚倾默然,一旁的流萤心中叹气,有些怜悯的看了姚倾一眼,低头将那罐子拿走了。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39章 探望 上

    很多时候,你笃定的情感背后都有不可触碰的真相。姚倾有点黯然,但却很快就释然了。

    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还有什么感情不能释怀?

    只是她未免觉得有些凄凉,是否眼前所有疼爱自己的人,到最后都是将她推向灭亡的罪魁祸首。

    因为没有血缘的暗中牵连,所以她们之间的情谊,很容易就在利益面前崩塌吗?

    姚倾突然觉得,或许上辈子自己从未看清过姚碧萝。她比那时候的自己通透,所以早就看透了入宫并非是好结果,所以嫁给了贺伯卿,一声顺遂。

    倘若真是如此,那今生又如何这般费尽心机要进宫?姚倾心头陡然一凛,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没抓住,却留下了影子。

    姚碧萝是重生的,而贺伯卿大抵也不似自己想的那样寿终正寝,碧萝上辈子过的也并不好。她的目标也许不是太子贺?,而是最后称帝的贺?。

    可有了两个重生者,谁知道那个自称穿越的人会不会还出现,而这样的世界,上辈子的一切还会按部就班发生吗?

    突然变得神情有些萎顿,姚倾也起身进了暖阁。

    起初,她重生归来的时候,是有些恼怒的。她临死之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只知道一丁点,还有大部分的空白,叫她无法不好奇;而后眼睁睁的看着疼爱自己的丈夫因自己过世;还亲耳听见一直笃定情深的那个人是用什么样讽刺的口气送她上路。她的一生过的很难堪,最后也很绝望。

    最艰难的心路历程都走过了,凭什么要叫她重新来一次。

    开始她是消极的,带着一丝愤怒,没有半点求生的意识。

    后来顾氏和姚碧萝轮流守在她的病床前,盼着她快些醒过来。感受着她们给的温暖,她又觉得,重生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恩赐。既然上辈子做错了,那这辈子就纠正自己的道路。

    带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从容,好好守护自己的亲人,爱人,好好的走过这一生也不错。

    可当她发现自己要守护的人,原来也是重生党,瞧着这架势又要同自己为敌。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重生有什么了不得?命运还是无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唯一的优势,不过是带了前一世学会的许多东西,用更豁达的心绪面对着个世界。

    姚倾和衣躺在床上,想着该如何叫姚碧萝知道,她无心入宫,她还是希望跟碧萝像上辈子一样交好的。

    悉数她并不漫长的一生,知己寥寥无几,唯有碧萝一人而已。叫她舍弃碧萝,反目为敌,很难。姚倾想,自己该给她三次机会,倘若她害了自己三次以上,再作计较也不迟。

    她做了很大的退步,连梦里都希望碧萝能够幡然醒悟。

    连续抄佛经,又郁结情绪在心,难免叫她瘦了许多。

    顾家的二表哥顾缙来看受伤后早就已经活蹦乱跳的姚子瑜,拎着他一道来内宅给老太太请了安,便直奔姚倾的屋子里来。

    埋头抄佛经的姚倾抬头时,正瞧见顾缙挑了帘子进门。眼前跳跃的颜色,叫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缙总爱穿很花哨的衣服,比如今天身上的这件袍子,起码有五种颜色,里面的裤子又是很亮的翠绿色,脚踩粉底小朝靴。这样繁杂的颜色凑在一起,好似开了染坊,倘若是旁人穿上,难免会有些哗众取宠。可偏穿在她这位二表哥的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雅倜傥在里头。配着他那俊俏的脸庞,当真叫人挪不开眼。

    姚倾将手上的笔放下,唇边荡出笑容来,取笑道,“一点名医的风骨也没有,倒好似街上游手好闲的闲汉。”一面说着,一面往这边迎来,才刚要让他进门去坐,正瞧见紧随其后的那抹藏蓝色身影,脸上的笑容又凝住了。

    姚子瑜万年不变的刻板脸孔,每次见到她都会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叫姚倾自己瞧了,也觉得心里发堵,好似屋内的新鲜空气全叫人抽干了去,局促又有些不安。

    两人四目相对,姚子瑜的眸光一沉。他更讨厌姚倾看见自己时的疏离模样,从前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下意识的厌烦姚倾,姚倾也下意识的惧怕他的管教。不过,还好,他们从来也没起过什么冲突。

    顾缙知道姚子瑜管教姚倾很严,见她这样的神情。自然是要解围,伸手就捏她粉嫩鼻头,道,“名医有什么风骨?偏要什么一身白袍,飘逸如谪仙一般才好?倘若我是那样,岂不知多少小媳妇、大姑娘被迷的晕倒,我岂不是更加手忙脚乱的医治?”

    二表哥哪里都好,最叫人受不了的就是自恋。姚倾翻了一白眼,“好歹你也要像个正常人,免得叫瞧病的以为自己进了戏班子。”

    “行医者要的是医术和德行,旁的那么在意做什么?”顾缙不以为意,挑了挑眉毛看向一旁流苏,“你家小姐废话太多,说的我口干舌燥,快去给我沏茶。”

    流苏在一旁早就乐不可支,听到吩咐,又见顾缙一双迷人桃花眼望过来,竟是脸上一红,应声逃也似的去了。

    姚倾撇撇嘴,最懒得就是和顾缙唇枪舌战,况且今天她头脑有些晕涨的难受。此刻总觉得屋内浑浊,瞧不清人似的。

    索性也不去理顾缙,随他不拿自己当客人的坐在了主人的榻上,忙将姚子瑜让上了座位。

    姚子瑜却没去坐,而是走到了姚倾的桌案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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