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扫视了一圈笑得格外开心的“同学们”,最终将目光停在了中间座位的一个男孩身上。
漆黑如同子夜般的柔顺发丝,墨色渲染的瞳仁,白皙过分的皮肤,漂亮的唇形勾起了一个略带嘲弄的弧度……总的来说,长得可爱不是你的错!笑得这么欠揍就是你的不对了!
因为不满那种讨厌的笑容,又或是被众人嘲笑的不满,鸣人咬了咬牙,用眼神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这倒是让男孩感到了另一种程度上的“受宠若惊”,他眼神微敛,挑了挑眉,不服输地瞪了回去,于是你来我往,竟瞪出了胶着状态。
臭小子!笑什么笑!怎么看怎么不爽!鸣人咬牙切齿地想着,完全未注意到暴跳如雷的伊鲁卡,反倒是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冲上去给那小子一拳,而后者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眉眼里溢满了讽刺。
男孩微微偏头,歪着脑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一字一顿,故意要让鸣人看明白似的。
“就——凭——你?——大——白——痴!”
鸣人的脸气得通红,他不想管周围嘲笑他的人,也不想管发飙中的伊鲁卡,只想狠狠揍扁对面的那个死黑毛,让那个小混蛋知道——再落魄他好歹也是主角!还没到被龙套欺负的地步!
可当鸣人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旁睡觉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到腰侧遭到了一下不轻的肘击。顿时鸣人脸色一变,捂着腰跌坐回了座位。
对面那男孩见鸣人吃痛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将身子转了回去,而伊鲁卡则是快步走了过来,冲着上课睡觉的两个人一整炮轰。
鸣人憋屈地听完了伊鲁卡的教训,等一切都平静了一会儿后,瞪了身旁依旧没有精神的男孩一眼,他要为刚才那一下讨说法!
其实鸣人长得挺不错的,轮廓像他母亲,玖辛奈是个美人,从基因学的角度来讲,他长得真的不差,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和头发像他父亲,而四代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皮相不要太好的那种。
综上所述,这小子其实长得不错,如果非得挑点刺,就是动作太夸张缺乏气质,大大咧咧地不懂装深沉,所以给不了人宇智波家的那种惊艳感,只是耐看。
而他右边的那男孩显然是被有些委屈的湛蓝大眼睛瞪得不自在,眼神有点漂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耐烦地解释道:“麻烦死了,刚才那种情况,你要是冲上去和宇智波佐助打起来,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还想抱怨几句的鸣人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惊讶地张大了嘴,颤声道:“你说……他是谁?!”
男孩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地回答道:“刚开始不是点过名了吗而且那个家伙毕竟是宇智波宗家的少爷,来上学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掀起点轰动。”
那小子不但不是龙套,居然还是宇智波佐助?!鸣人惊悚地望向了男孩的背影,赫然发现他的忍者服的背后绣着团扇样的家徽。
这不是专门来克他的吗?!想到这里,鸣人瞬间纠结了,再看看那臭小子,才明白为什么开始看他不爽了……这丫周围前后左右都坐满了女孩子!
见鸣人纠结了起来,男孩也不说话,继续托着下巴无聊地透过窗子看云,鸣人自认为云没啥好看的,又考虑到刚才对方也是为了帮他,就不生气了,灿烂一笑,说道:“我叫漩涡鸣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扯了扯眼角,回道:“奈良鹿丸。”
面对这个回答,鸣人眨了眨眼睛,也就没有再多的惊讶了。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刚才宇智波佐助已经花了他大部分用来惊讶的细胞,第二个,其实从刚才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
鸣人就这么和鹿丸有的没的侃了老半天,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鸣人才知道什么叫纠结。
孩子们的父母来接自己家孩子了,还不忘用奥特曼围观小怪兽的眼光扫视了他一圈。鸣人“切”地一声扭开了头,就当没看到,却还是有点不舒服。
家长各接各的孩子,就连鹿丸也跟着他暴力的老妈回了家,面对鸣人纠结的表情,鹿丸走前叹了口气,回了一个“安了,没事”的眼神。
看着新交的朋友也跟着家长回家了,鸣人不发一语地坐到了秋千上,摇啊摇,等啊等,明明知道不会有人来,但是他还是想等人来接。
“什么啊,我是小孩子吗?家长那种东西没有不是更好?都上高中的人了……”鸣人有些犯嘀咕,刚想从秋千上下来,抬头一看,周围人却走了个干干净净。似乎起风了,叶子“哗哗”响着,有些讨厌。
真是的……四代还是玖辛奈……给我出现吧!就算是鬼也没关系,鸣人自暴自弃地心道。
而又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猛地瞥见了一个人!
伊鲁卡站在大门口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站在那围观已经有一会儿了。
“鸣人……”伊鲁卡皱起了眉头,他下定决心一般向鸣人走来,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怎么不回家?如果肚子饿的话,要不要老师请你吃拉面?老师认识一家不错的店哦。”
望着逐渐走来的伊鲁卡,那柔和的声音,善意的微笑,无不令人安心。面对这样友善的接近,鸣人本该是回以灿烂的微笑的,但是他没有。
他像家里那只炸了毛的猫咪般死死盯着伊鲁卡,仿佛警告他不要再靠近一步。伊鲁卡愣了一下,却还是继续靠了过来,用哄孩子的腔调说道:“鸣人,来老师这里,老师请你吃拉面。”
不对劲……不要再靠过来了!鸣人咬了咬牙,紧盯着伊鲁卡的脚尖,直到对方和他的距离只剩下一米不到时,他从秋千上一跃而下,撒腿就跑。
伊鲁卡望了望那仓皇而逃的背影,一种相似的苦涩涌上心头。
鸣人在跑出学校范围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伊鲁卡是个好老师,也是第一个认同鸣人的人,为什么要拒绝这份善意?果然……这些日子被木叶村的混蛋们弄得有点神经衰弱,浑身上下的中二细胞都泛滥了吧。
回到家后,打开橱柜拿了几块面包填饱肚子,喂完了拉雅,就带着它去森林散步,打着盹的猫咪疑惑地“喵呜~”了一声,任鸣人抱入怀中。
小家伙先是在溪边跑了一会儿,然后一溜烟地窜进了灌木丛中。鸣人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依旧惬意地躺在溪边欣赏着天空,不得不说,木叶的天空很漂亮,湛蓝中透着些渺茫,仿佛仔细凝望便会看见歌唱的神祇一般。
可是惬意还没多久,鸣人就觉得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是那种灵魂撕裂般的疼痛足够惊得他一身冷汗了。
窒息感环绕着他的全身,一切来得突如其然,却又已经成了定局。
☆、4所谓基友
魂契在剥裂……拉雅出事了!
鸣人将牙齿磨得咯咯响,他顺着若有若无的疼痛感找寻着,踏过了灌木丛,却又在面对葱绿挺拔的树海深处时,迟疑了一下。
拉雅出事了,不去不行,但是进去了,或许就出不来了……
想到拉雅与自己的灵魂契约,鸣人硬着头皮挤了进去,本是若有若无的疼痛感随着他的逐步深入越来越清晰,就在鸣人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疼痛死掉的时候,感觉一下子被切断般的消失了,继而,传入鼻尖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鸣人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最好做好最坏的准备,然后他抬起了头。
他觉得这样的场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面容清秀的男孩伫立在树丛下,阳光透过枝叶将细碎的剪影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乌黑的长发被风调皮地向侧边拂去,银白的眼眸里映着灰色的光亮与少许错愕,他就站在那里,像是树丛间迷路而彷徨的精灵。
脚边躺着的白□咪,安静地晕开了血花朵朵。
眩晕……好像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鸣人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倒地身亡。
但是他做不到,他甚至连晕倒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慢慢地走到了对方身边,弯下腰抱起了拉雅,探了探气息,无疑,已经断了气。鸣人却也不生气,只是不发一语地将猫咪腹部插着的苦无猛地拔出,任鲜血溅了他半边脸颊。
他只是抱着它,挪动着步伐,想要往家走。
这本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还没来得及走上两步,鸣人只觉得腿部一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站得起来。尔后,放弃了一般,他蜷缩成了一团,将猫咪抱在了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直往草地上掉,好像这样下去奇迹就会发生一般。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拉雅没有活过来,一旁伫着的孩子背脊更加僵硬了。
鸣人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哭过了,先是闷着声哭,随后颤抖了肩膀,直到最后,竟嚎啕大哭了起来。并不是单单因为拉雅的死,更是哭这几个月的日子,哭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倒霉,前阵子明明还是被老妈照顾得好好的高中生,女朋友都没来得及找,现在却落魄到走哪都被鄙视,唯一的朋友也给日向家的小鬼捅死了的地步。
“……我,不知道它忽然窜出来……”身旁的男孩有些生涩地开口,声音柔柔的,应该是很好听的,但是鸣人却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只是哭着,宣泄着自己这些天的委屈,“……对不起。”
鸣人咬了咬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面色有些难看的男孩,一句对不起能说明什么,现在开始,他真的是一个人了!
男孩本是被瞪得不自在的,但是看他哭得这么伤心,再冷漠孤僻终究也是个孩子,自知理亏一般,在口袋里翻了翻。
鸣人依旧瞪大眼睛哭着,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心道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掏出条手帕吧,这样的话会狗血死的。
不过鸣人很显然多虑了,这年头哪有人用手帕。只见男孩从口袋里掏了一阵,愣是什么都没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