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是干笑了两声。
“云老板想是同意了我的提议。”
“好,不过在下要出一半的钱。”不愧是蜀地第一商贾,这么③üww。сōm快就知道要控股。
“好,云老板以后就是‘来庆’茶庄的大老板,我占五分之一,凤凰,你要不要也来凑一份?”我把头转向凤凰。
听到我称他“凤凰”,他怔忡不语,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犯了他的忌讳了。就在我心思纠结的当口,他温和地笑道:“好。”
我把头转向云梦德,云梦德还在盯着凤凰痴痴地看得出神。回眸一笑百媚生,肯定是凤凰刚才的笑容吸引了云梦德。
“原来是独孤四郎。”
被他认出来了,看来凤凰的名号还真是传开了。
“奴家也要凑一份。”一直坐在一旁的碧玉秀开口,声音里带着甜腻。
“好,我们得找地方喝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去酒庄,我请舒老板和独孤公子。今天能够有幸结识二位,是云某的荣幸,我们要不醉不归。”
到了酒庄,云梦德和凤凰在那拼酒,凤凰是北方人,酒量不低,云梦德酒量稍差些,最后被凤凰灌得快顶不住了,但他的酒品很好,身上透着一股蜀地人的豪气。
我坐在一边跟碧玉秀聊天。
碧玉秀长得美,这是没话说的。大凡美女身上都带着一股风尘气,碧玉秀在风月场上打滚这么年,坐着不说话时,身上却还透着一股闺秀之气。
“姑娘想来也是出自名门世家。”
碧玉秀笑笑:“奴家以前出生在什么样的人家,奴家已经不记得了,奴家小时候不听话,跟家人走失,然后被人贩子卖到‘沉香院’学些琴棋书画。”
以前听过扬州瘦马,专门培养名媛淑女,教给琴棋书画、刺绣女红,然后把她们嫁入豪门做小。这中间有着巨额的利润,不过也是一项长期的投资。估计这个“沉香院”也是培养“瘦马”的地方。
“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对人前乔做作娇模样,背地里泪千行。”
歌女的命运从来都是悲惨的,出身风尘,一辈子受人鄙视。碧玉秀淡然的口气让人听着有说不出的心酸。
不过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叹息而已。
“姑娘这身石榴红与姑娘很是相配,只不过这款式稍稍显得有些老气。”
“哦?舒老板还懂这个?”废话,我也是女人好不好。
“我也做丝绸的生意。”我随即给她画了副样子,是那种很显腰身的高腰稠服,看得碧玉秀很心动。女人爱美是天性,我又给碧玉秀介绍了几款面膜的做法。碧玉秀很兴奋,临分别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
而那边厢,云梦德也是依依不舍地拉着凤凰的手。
这什么跟什么。
不过碧玉秀跟我显示出的亲密是闺蜜间该有的,那云梦德跟凤凰之间的亲密怎么都让人浮想联翩。再加上两个人的脸色因酒精的作用而显得有些潮红,旁人看了,更是忍不住往别处想。
我从云梦德手里拉过凤凰的手,一起回到客栈。吩咐张氏兄弟全权处理“来庆”茶庄的成立事宜,最后经过多次的协商和谈判,终于达成协议:“庆”字号出资50%全权控股,“庆”字号招牌撤出,我控股20%,凤凰和碧玉秀各控股3%,其余的资金从其他商号中吸纳。新商号的生意由张孝安全面负责。
之后,我又跟云梦德商谈了丝绸的合并事项,不过这次是我控股,这一人占一份生意,谁也不吃亏。实际上,经过我的运作,无论是茶叶,还是丝绸,云梦德所占领的市场份额比以前是有所增加的,所以云梦德倒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的此次江南行算是圆满结束,而我也在江南秀丽的土地上刮起了一阵旋风,江南几乎所有的中小的商号全部并入“来庆”旗下,没有同意“来庆”收购的,几乎都面临生存的困境,很多家商号因此而撤出江南的市场,转战其他地方。我和云梦德成功垄断了江南的茶叶和丝绸的生意。
我跟云梦德的合作如此顺利,这其实离不开凤凰的功劳,我总觉得,云梦德多少有点看凤凰的面子。而凤凰,每次云梦德邀约,必然欣然前往,凤凰对云梦德如此迁就,我心中实是百味纠结,复杂难言。凤凰是真的对云梦德有好感么?他是真的对男人容易产生好感么?
平地起惊雷
等我和凤凰回到京城,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我们离开江南的时候,正值江南草长,而现在北方也已经是烟花三月。
但等我们回到久违的雍和王府时,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全身僵硬,如遭雷击。
王府几乎是被白色笼罩的,“雍和王府”的牌匾四周缠着白绫,王府内所有人都是身着白色的孝服。
这是怎么了,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回来了。”
一排排穿着孝服的,顷刻跪倒在我面前,我眼前只剩下几团白色。
一个面容僵硬的中年男人排众走到我的面前,从来都很沉肃的面容此刻竟然有些许柔和,他有些哀伤地唤了声:“王妃。”
“容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定了定神问道。
“是…是王爷,王爷他…。王爷他去了。”容爱山低沉的嗓音此刻有说不出的悲恸。
又是一声惊雷。
我一个踉跄,身后有人托住我的腰。我转头,木然地看着他唇红齿白的面容,“容恪死了。”
怎么可能?!
容恪他那么年轻,那么风华正茂,怎么可能?他不是我一直倚仗的参天大树么?大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倒下?他不是权倾朝野的辅政王爷么?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离开王府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笑着嘱咐我要小心。
那一次,我去医院找小白,在小白做手术的手术室门口,撞见一个老太太,神情木讷,嘴里痴痴地说着:“不会的,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呢。”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近死亡。昨日的面容还在眼前,昨日的话语言犹在耳,而今天,就剩下一阵清风,一粒尘埃,这是怎样的悲痛?
缟素纷飞,满目苍白。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屋里的,只觉得头重脚轻,心里沉重得让我喘不开气来。我不知道容恪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是我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除容叔的第一个男人,我和他,尽管没有夫妻之实,但他是我在这个时空的支柱,是与我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人。容恪突然的离开,让我没有办法接受。
我没有过去看容恪,呆坐在自己房间里,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空气。
好半天,我回过神来,前往容恪住的其然居。
容恪的房间,我只进来过一次,是帮容恪装卫生间的那一次,容恪的房间总是带着近乎抓狂的整洁,和他的人一样,洁癖到病态,不容下一丝灰尘。
我进去的时候,凤凰正坐在容恪的床沿上,呆呆地看着容恪,神色木然。空气中漂浮着百合的馨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空气有些不流动,带着一种沉滞腐败的气息,只觉得呼吸困难。
我慌忙走出屋外,看着月桂树新长出的叶子在夕阳的照射下,点点光泽流转,我恍惚地记起,我刚才好像没有去看容恪。
“开始料理后事吧。”我吩咐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王府都是在忙着容恪的丧事,而我则一直跪在那,接受四面八方的人的吊唁。我漠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哭。
来吊唁的人几乎都穿着官服,我不知道此刻,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庆幸,还是遗憾?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有同情,有探究,还有……玩味。
“皇上驾到……”
少年皇帝容珏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哼?
皇帝?
容恪生前到底有没有想过想过那个位子?他是因为那个位子而丧命的么?
是谁杀的容恪?我没有愚蠢到认为容恪是病死的或者是想不开而自杀,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就好像慕容凌夕的离奇死亡。
容恪的指甲微微发黑,明显的中毒症状。我问过容叔,容恪这几天都和谁接触,有没有吃过什么,容叔说他这几天一切正常。
容爱山。
我该相信你么?
精明如容爱山,怎么可能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或者在掩护凶手,或者自己就是凶手。
容爱山到底是什么人,他跟容恪到底有什么恩怨,他是受人指使的么?谁又能指使他?
容恪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受益最多,谁就极有可能是幕后凶手。
皇帝容珏么?
容恪一死,容珏可以亲政。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受人控制。容珏在容恪下面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对容恪起杀心,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是,容珏远未到成年的时候,远没有能力亲政,像康熙大帝那样的少年天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么?容珏要是在容恪死后,不能迅速执掌朝政,他最终还会落入别人的控制中,要么是他的继母,太后苏月容,要么是容恪的死敌萧青莲。
苏月容么?
那个对我没有好感的女子,她应该是喜欢容恪的,因爱生恨?
萧青莲么?
萧青莲此刻正在皇帝的身后,还是他那惯穿的青色朝服,一脸的严肃。意识到我在朝他看,迎上我的目光,带着无畏和探究。
“王妃。”身边的素素轻轻碰了下我,我才意识到皇帝正在看向我。
“皇上请王妃节哀。”素素轻声说道。
节哀?
我有哀伤么?我只是太震惊了。震惊于人生的无常,震惊于王府平静的表面下竟然暗流涌动。
我对皇帝的安慰没有理会,转头看向容恪的棺木。
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在互相倾轧的帝王家度过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孤单寂寞,然后死去,躺在华贵的棺木里,什么也没有了。
皇帝好像也没在意,大概是以为我伤心过度,没了心智。皇帝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一直到容恪下葬,我都是魂不附身地跪着,或者坐着。连睡觉都是不断地梦到容恪,梦到容恪站在桃树下,开到荼糜的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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