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老公无非是看相貌、家世、学历、性格这些方面,除了性格我要稍微想想之外,其他三方面,任何一方面,在靖朝不仅是万里挑一,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优等。至于说性格么,我只知道这孩子有点孤僻,但这应该是环境使然,亲情缺乏,友情淡薄。放浪如苏捷,也许他的风流不过是一种掩饰。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萧初过可以达到九十九分,扣掉一分,是因为人总归不会太完美,可我又想不到他哪里不好。
“想好了?”
他的一句话惊醒了我,人家说不定只是句玩笑话,我却当成真的,在这掂量来掂量去。
“啊…没有。”我干笑,说完,有点郁闷,我这是哪跟哪啊,我平常是很有格调的一个人啊,怎么在他面前就乱了分寸了呢?
“不急,凌夕可以慢慢想,想明白了告诉我,我可以等,只是希望不要等太久。”他前半句是揶揄,后半句变得很认真,很诚恳。
他专注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有一丝的(炫)恍(书)然(网),好像我跟我命定的那个他很近,触手可及。
这还真的成真的了。
“凌夕刚才想说什么?”
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我想问问公子有什么打算?”
“我的未来?”
我看着萧初过脸上的戏笑,愣了下,笑道:“算是公子的未来吧,公子的未来是跟这个国家的未来紧密相连的。”
“凌夕对我的未来有什么想法?”
呃,今天我们还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我小时候读史书,秦用商君,富国强兵。‘富国强兵’这四个字很吸引我。”
“怎样富国强兵?”
“治世不一道,变国不法古。”
萧初过的目光有点灼热。
“凌夕是希望哪边‘富国强兵’?”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当然是我所在的靖朝了。”我说得理所当然,大有“敲碎了,我片片都是忠诚”的决绝。
“那凌夕故国的同胞该怎么办?”他悠悠的声音里,我听不出情绪,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一点担忧的成分在里面,他是在为我担忧么?
“啊?”我心中有些怆然,我把他们当成是同胞,他们可没把我当亲人。
许久,我凄然地开口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已经是靖朝人了,怎么能考虑那么多?”
“这算是彻底决裂么?”他的声音很轻,但目光一直绞在我脸上,生怕漏掉一丝波澜。
我心神一动,听出来了,这么紧盯着这个问题不放,原来是怕我跟西岳藕断丝连,做了他们的奸细。
这么没有诚意,还希望我嫁给他。我要是真的是奸细,肯定会选择嫁给萧初过,近水楼台,这情报获取不知要有多方便。
我心里有些气恼,下面就只跟他聊了些家长里短,字里行间,我总觉得,他这次来找我,更多是试探。
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容易以貌取人。我初次见到萧初过,就认定他属于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人,不管环境怎样恶劣,他都是那么干净而透明,如清风拂面,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其实真实的萧初过是,如我这等鲁钝的人,永远都看不透他。
我最终婉拒了萧初过的求婚,就算嫁不了自己喜欢的,萧初过也不是一个适合的对象。嫁给他就真的意味着我和西岳的彻底决裂,我也会介入到萧家的逐鹿天下中去,我以后的敌人就是慕容家和凤凰,这是我最不想面对和最不能承受的的事情。
我到萧府的时候,萧家的人说萧初过在练兵场,我站在萧初过身后观看了一阵。萧初过看到我,跟带兵的黑卢三说了几句话,拉着我到屋子里去。我的手被他拉着,很不习惯,我想挣开,却挣脱不开。包括黑卢三在内的所有将士的目光都看向这边,我的脸有点发烧,以前苏捷也在大庭广众暗示我跟他关系亲密,但毕竟没有付诸行动。
到屋内,萧初过放开我的手,径直在踏上坐下。刚才就好像是一出戏,帷幕落下的时候,本来寂寞还是寂寞。人情世事,莫不如此。
我有点搞不懂萧初过,他是不是嫌他的名声太过干净了,所以想跟我中和一下。
“凌夕以为如何?”他微笑着开口,笑容中有一种傲然之气。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我面露崇拜。
“原来凌夕还有如此豪放的一面,我可以理解为赞赏么?”
“我只是做事实的阐述。”
萧初过笑,“凌夕来找我是来答复我的?”
“恩,公子这样的人,我慕容凌夕只能远远地看着,怎么能作其他非分之想?”
“这也是事实的阐述?”
“是。”
萧初过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审视,良久,低声笑了。
我的心绪有些复杂,不过总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萧初过伸出手拉我坐在他边上,然后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脸侧过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萧初过的鼻子碰到了我的,湿润的唇覆在我的唇上,轻轻地摩挲。我的脑袋还处于馄饨状态,大脑有点缺氧。
“痒。”我轻声开口。萧初过的舌头顺着我张开的缝隙伸了进来,我的脸有些发烫,这才明白他的意图,伸手推他,手却被他抓住。我的眼睛是睁着的,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外有人进来,然后转身离开。
终于,萧初过放开我,我往后移开一点空隙,怒视他:“你太过分了。”
萧初过似乎是毫不为意,面色淡然,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样子。我被他激怒了,蹭地站起来,“枉我一直敬重公子,没想到名动天下的飞雪公子竟是这样的为人。”
“这样是不是跟凌夕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凌夕也用不着远远地看着我。”
啊?这还理直气壮了,你这算什么意思?我慕容凌夕的名声是很不堪,但也轮不到你萧初过来羞辱我。
我咬了咬嘴唇,愤然离去。走到屋外,头发被秋风吹起,脑袋也恢复了点清明。我将刚才的事大概理了一遍,刚才那个悄无声息进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的人,我没有看清面容,只觉得跟素素一般高,身体纤瘦,穿的是男装,头发被束起。
我笑了,原来萧初过不仅讨女人喜欢,还受男人青睐。他刚才虽然是利用了我,不过也只是想在那个男人面前证明,自己喜欢的是女人。想到这,我刚才的怒气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萧初过肯定是极少碰美色的,吻技那么差劲。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忙于基金的募集,把这件事也逐渐淡忘了。快入冬的时候,萧初过来找我。
“飞雪公子是来向我道歉的?”这是个下马威,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凌夕还在记挂上次的事么?”
“是啊,公子不知道我慕容凌夕向来是心胸狭隘么?”明明是你不对,还不让我记恨了。
“好,就算是初过的不是,初过在这里向凌夕赔个不是。”
“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我嚷道。
萧初过本来一直是嘴角上扬的,听到我这么说,嘴上的笑意更浓。我脸红了红,我这是冲谁撒娇呢?
萧初过柔声道:“不生气了?”我抬头,对上他的注视的目光,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萧初过,那么专注浓烈,眼睛里都能漾出水来。
“你来找我,有事?”我轻声开口,想转开话题。
萧初过笑。咳,这还不会说话了,人家没事就不能过来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话没说完,萧初过接口道:“我只是很想来看看你。”
“噢,我很好啊。”我顺着往下说。
“永远是这么没心没肝的,不过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冲萧初过扯了个招牌式的笑容,“你是在为表妹担心吗?”萧初过楞了一下,随即明白我的意思,笑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表妹。”
“做我表哥很丢人吗?放心,我出去不会说我是你表妹的。”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一个拂尘扔过去,原来和苏捷一样欠揍。
“阿姐。”门外响起江乘的声音。
“进来。”
江乘进来看了一眼萧初过,不过我咋觉着目光不太友善呢。
“周冲去当兵了,我也要去。”江乘今年十五岁了,但说话还跟个孩子似的,完全是被我惯出来的。
“你走了,王府就没有男人了。”“想当兵的话就跟我走。”
我转头,这怎么还跟我唱反调呢。
“不了,我还是留下来保护王妃,我说过要照顾王妃的。”
“王妃的安全你放心,我会派人来的。”
江乘和萧初过都看向我,我点点头:“你还是和周冲一起走吧,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你为什么非要让他去参军,他并不适合当兵。”江乘走后,我埋怨萧初过。
“你不是也同意了么?”
“我……。”
“他已经是个男人了,是男人就有男人该做的事。”
其实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总觉得他们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特别是江乘。我让周冲去参军,是因为我觉得周冲是个将才,现在正是国家存亡之际,应当为自己的国家出份利,所以我虽然担心,但也忍心放手。而江乘,我总觉得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勇士,只有疯子和死人,我怕他去是送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别人不能替代。不管是钟歆,还是江乘,他们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有自己的声音。我应该感到高兴,江乘终于有除了保护我之外的想去做的事情,虽然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我,但是他毕竟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你是不是什么地方的罪过他?”想起刚才江乘对萧初过的不待见,我有点失笑。
“得罪他的不是我,是所有与你貌似亲近的人。”萧初过浅笑吟吟,我愣怔。
纯粹是炒作
江乘和周冲去军营后,王府里常住的就剩下我和素素,晓莺晓黛,几个老妈子,还有就是看门的和做饭的。我逐渐把京城的流民安置下来,外省的我都交给欷侃负责。萧初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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