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的俊脸,狠狠地盯着,他看我这样,笑得越发得意:“好了,为夫错了,这些咱不买了,夫人气质天成,要这些俗物干什么。”
我懒得理他,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看到有卖糖葫芦的,要了一根糖葫芦,我就是不给他买。付钱的时候,发现身上竟然忘记带钱了,我转头去看萧初过,他已经被一群妙龄小姐给团团围住了,这些姑娘不会是看到偶像,正在问他要签名吧。
“大叔,这根糖葫芦的钱给你。”
这声音好熟,我转头,对上谢幕那张酷脸,正眼中含笑地看着我。
我惊喜道:“谢幕。”说完就后悔了,以我和他现在的立场,好像不应该这么亲密吧。
我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他眼里的笑意更浓,戏谑着开口:“我以为凌夕已经不记得我了呢。”
我干笑道:“哪能呢。”
我伸手去摸鼻子,尽管曾经被萧初过嘲笑过,但这个坏习惯到现在都没有改掉,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的鼻子是不是真如他所说,是被我摸塌掉的。
我的手刚伸到鼻子上,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握住,耳边传来初过清朗的声音:“右相大人,这么巧啊。”
我扭头,他嘴角的笑容,观之可亲,但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甚至冷若冰霜,我心中一凛,想起他之前的警告,不由得有些懊恼。
呆了一瞬,沈方之冷淡的声音响起:“是啊,好巧。”
这两个人,还真是奇了,一个笑容可掬,但眼神冰冷,一个面色冷峻,但目里含火,如同天生的死敌,就这样杵在大街上,边上卖糖葫芦的大叔被吓到了,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两位修罗神煞。
这算什么事啊,我嘴角有点抽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慌忙笑道:“既然这么巧,刚才沈相请我吃糖葫芦,要不,这次我来请沈相吃糖葫芦。大叔,再给我来一根。”
大叔的糖葫芦递来,初过伸手接住,然后递给沈方之,沈方之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和初过十指相扣的手,伸手接着,笑道:“那就谢谢凌夕了,以后凌夕还是唤我名字吧,我们用不着这么生分是不是?”
我有些无措,干干地笑着。沈方之转身离开,初过也转身欲走,被我一把拉住:“这还没付钱呢。”
他有些哭笑不得,慢腾腾地把钱拿出来,最后竟然给了买糖葫芦的大叔一张银票,大叔还处在刚才的惊惧当中,不敢要他的钱,我温柔地笑道:“大叔,你就拿着吧。”大叔才千恩万谢地走了,这也算是给人家的精神赔偿,刚才吓得魂都没了。
我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晃着。这萧初过和沈方之怎么也算是亲戚,这说翻脸就翻脸,这人情世故,要想练得豁达通透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哎……”我光顾着胡思乱想,手中的糖葫芦被萧初过这厮一手夺了过去,正对着我刚才咬了半拉的那个山楂咬。
我的讶异在他的眼中一览无遗,他的牙齿停在山楂果上,眼睛狡黠地盯着我,嘴角的笑意渐浓。
这孩子啥时候变得和初瑜一样贪吃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那半个山楂果。他肯定极少吃这种东西,甚至是可能从来没碰过。这样想的时候,我的目光柔和很多,母性的东西涌上心头。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他把糖葫芦重新塞到我的嘴里,我顺口咬住一个果子,我刚张口,他的眸子浮现在我眼前,张口咬住我正在咬的那个果子,就这样,我俩一人咬住一半,中间夹着一根木枝,我的嘴唇已经碰到了他温润的唇。
我心里一惊,“嘎嘣”一声咬了一口后慌忙抬头,无数的目光射来,我这才意识到,我和萧初过小朋友还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我的心扑通扑通挑个不停,双颊滚烫,现在肯定已经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而这个始作俑者,此刻正眼神戏谑地看着我。我咬着嘴唇,连刚咬在嘴里的半个山楂果都忘记咀嚼,他忽然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人群,人群慌忙四散而去。
终于在我的愤怒的目光中,他朗笑出声。
这事怎么那么别扭呢,本来嘛,我这种女色魔去调戏一下这个翩翩美少男,倒也无可厚非,我竟然被他调戏了,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回轮到我哭笑不得,我怔在那看他的笑容渐渐淡去,但眼角的笑意不减。
后来,他又拉着我的手到茶馆去喝茶,他还是坐在以前那个被我炒卖过的位子上面,我看着他身后的那句诗,心里有一丝的恍惚。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的宿命和他的紧紧连在一起,扯都扯不开。
“这句话帮你挣了不少钱吧?”他浅笑吟吟道。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爽呢,真把我看成钱奴了。这还不是因为你的粉丝太多了,刚才还有那么多女粉丝问你要签名呢。
不对呀,“我那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呢?”
“送人啦。”
“送人?”
“嗯。”
原来,他刚才被那些小姐团团围住,是因为他正在派发礼物啊。
“早知道你要送人,就应该拿来拍卖了。”
他正在喝茶,听到我这么说,差点呛着,盯着我,神色莫辩。
他肯定在想,我这还真掉进钱眼里了。
我的嘴角逐渐上扬,最后在他的惊诧无言中哈哈大笑。
他的嘴角逐渐涌上笑意,温柔地盯着我的脸。我止住笑,回视他,我惊奇地发现,他好像真的成了漫天飞舞的细雪,飘飘洒洒地落在我的发梢,我的眉间,我的唇上。
我的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抚在他的面颊上,然后轻轻地描绘他优美的唇线,痴痴迷迷间,他张口含住我的手指,轻轻地用力,我只觉得阵阵酥麻弥漫全身,我好像跌进了另一个世界。他伸手扶住我的头,不让我跌进去,用嘴唇挑逗我所有的感官。
就在我意乱情迷间,下面大街上开始人声鼎沸,我心头一惊,慌忙推开他,转头看向大街。
正有一辆囚车从楼下经过,囚车上的人,蓬头垢面,面无表情。我心神一动,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呢,就算他现在形容邋遢,被禁锢在囚车里,但还是觉得他俊逸风流,正踏着古曲,踏着月色,漂浮行来。
“这人你认识,但也不认识。”耳边传来初过飘渺的声音,我转头,他的目光还定格在囚车上的那个人身上。
“他是容哲,他还有一个名字,叫蓝剑箫。”
我本来已经认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现在确定了,他的琴声和暗香的琵琶曾经是艺馆的双绝。
我的心揪了起来,想我在东都的时候,认识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谢幕是沈方之,蓝剑萧是容哲。我身边就那么容易潜伏么?
我有些没站稳,初过伸手扶在我的腰间,被我躲开了。我心情有些灰暗,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下楼离去。
初过过来拉我的手,被我甩开了,“晓莺是你的人?”
初过轻笑出声,我有些恼火,他忙道:“你这个性子,能忍到今天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你……。。”
我气结,从头到尾,我在他眼中竟然只是个笑话。
他忍住笑,正色道:“以前是。”
“以前?”
“你在东都王府的时候,我派她去的。”
他下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派晓莺去,就因为晓莺单纯,单纯的人,往往是最优秀的间谍!
不过,他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真的让我非常恼火,就在我要发飙的当口,他忽然弯下腰长揖道:“小生要怎么做,娘子才肯原谅小生?”
他这个举动,毫无道歉的诚意,就仿佛闲闲道:“我错了,我求你原谅。”
我有一瞬陷入深深的恍惚,时光仿佛倒回到我和他初相识的那会儿,他说我鼻子塌,然后也是这般霸道,说他错了。
他的笑意凝固在嘴边,静静地凝望着我,我们就这样杵在茶馆的门口,忽然同时大笑。
笑完,我撇撇嘴,往回走,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我们没有沿原路返回,走的是一条我没有走过的小径,两边是绿油油的田野,烈日微风吹来,心底的浮躁和挣扎逐渐被吹散。我极目远望,天空中白云悠悠,周际万籁寂静,不远处的江面上,一片帆影乘风而过,屏峰渐远。
这就是我和他的生活,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对镜描眉,有的只是大悲大喜后的平和淡定。
这样平静的日子,我会一直这么走下去吗?和他?
为谁泪盈睫
道元三载,南方从梅雨季节开始,雨水一直很多,我和初过坐在屋子里发呆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很担心地看着窗外。终于他的担心没有多余,八月初的几场大雨,让靖朝上下开始陷入恐慌之中。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的人影。杜钊还在院子里,我问杜钊,杜钊说不知道,只知道他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原来,昨天他对我那么好,是因为他要出远门了。我(炫)恍(书)然(网),他做任何事都不是单纯简单的。
因为这次洪涝,从那一天开始,初过彻底结束了他的闲散人生涯,在整个朝堂一片倒的千呼万唤中,开始理事。
我待在屋子里度过了几天的无聊时光,然后开始在脑海里搜索治水的策略,大禹、李冰、范仲淹,这些人都是治水的名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做的。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洪涝灾害之后一般都会有瘟疫爆发。这次洪涝,受灾范围之大,灾民之多,历史罕见。如果爆发瘟疫,到时候,药材肯定紧张,物以稀为贵,这样,肯定会有人哄抬药价,从中牟取巨额利润。瘟疫要是得不到控制,这对现在的靖王朝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除此之外,等到灾情结束,秋粮收不到,粮食的价格肯定又要疯长。
我琢磨了好几天,最后找来郗侃和许南。欷侃一直在外面飘,对江湖的凶险比较了解,也比较有经验,我让他到北部中原地区去收购粮食。许南以前做过茶叶的生意,药材这一块就由他负责。而我,则负责调度。
许久没有见到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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