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1)
与丐帮众人告别后,王语嫣看了一眼萧峰和阿朱,拉长了声音笑道:“大哥,大嫂——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阿朱立时飞红了脸颊,伸手去掐她,两人打打闹闹地乱成一团。萧峰也讪讪地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否认,道:“与爹爹会合后,便去寻找慕容博的下落。”
阿朱听到慕容博的名字,眼神黯了一下,显是还不能忘却慕容家的恩情,王语嫣看在眼里,笑道:“对你有恩的是表哥,又与慕容博有什么相干了?大哥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去为难表哥。对不对?”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萧峰说的。
萧峰大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慕容复的麻烦便是!四妹你也不必用这话挤兑大哥!”旋又肃然道:“但若是他执意要与我父子为难,也不要怪罪愚兄得罪了!”
阿朱已从萧峰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下既已经闲下,便想去大理寻找父母。萧峰自然应允要陪她同去。王语嫣犹豫了一下,想到萧远山对她毕竟还算是相当不错,便将萧远山身有隐疾,而少林寺的扫地神僧可以治愈的事情对萧峰说了。
萧峰大惊失色,当下便要赶赴少林。王语嫣眉头大皱,她心中还存了几份侥幸,说不定在武林大会上会如同剧情那般,萧远山和慕容博可以在扫地僧的感化下化解恩怨。又仔细地向萧峰解释了萧远山的病情,萧峰听说父亲的隐疾并不是太紧急,心下略安,总算是答应了王语嫣暂缓少林寺之行。待到武林大会的时候再去寻找那名扫地僧为父亲治病。当下萧峰携了阿朱与二人告别后,转向南行。
王语嫣想起那个自己所谓的外祖父无崖子长年居于擂鼓山,而那擂鼓山又正处于河南境内,正好顺路。虽然如今擂鼓山棋会算起日子来尚未开始,但若是自己找上门去,想来那无涯子也不会闭门不纳。她才不相信那个老狐狸无崖子在原著中对虚竹说的什么他因为丁春秋的暗算受伤,只能苟活于世云云。那家伙根本只不过是情伤难愈,方才黯然闭世罢了。
当下便与阿飞一说,阿飞只要她开心,自无异议。在信阳城中打听到了去擂鼓山的路途,竟然并不甚远,骑马只有三四日的路程。两人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便也不骑马,只徐徐而行。三四日的路程,二人竟走了十余日,终于到了擂鼓山下。
二人在擂鼓山下的客栈中住了一夜,一早起来上了山道。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又步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令二人惊叹不已。但此时在那亭中,却立着一人。
乍眼望去,那人身形娇小,是一名女子,但皱纹满脸,头发花白,年龄却已不轻。
王语嫣瞧那女子形状,脑中轰然一震,已是呆了。这不是天山童姥么?她怎么会在此地?难道是得知了无崖子未死的消息,来此地找他的么?
阿飞见她蓦然站定,不禁有些奇怪。旋目看见前面的天山童姥,见她身形娇小,却又鹤发童颜,极是奇异,不禁多看了两眼。
天山童姥(2)
天山童姥似有所觉,转头向他看来,眼光有若实质一般。在看到王语嫣容貌的时候,她的脸色微变,身形一翻,已落在他们面前。
阿飞一惊,侧身护在王语嫣身前,王语嫣知道天山童姥已经认出了自己,苦笑道:“前辈,晚辈有礼了。”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双手一分,阿飞与她七八十年的功力还有着相当的差距,顿时被她推了开去。天山童姥欺上前来,一把揪住了王语嫣的衣襟,冷冷道:“你与李秋水那贱人是什么关系?”
王语嫣毫无惧色,微微一笑,道:“李秋水前辈是我从未见过面的外婆,难道我与她的容貌如此相像,竟令前辈一眼便能认出么?”
天山童姥见她侃侃而谈,极有胆色,心中不禁暗赞一声。表面上却依然冷冷道:“你与那贱人年轻时,足有七八分相像,我如何会认不出来?你的母亲是西夏的哪位公主?”
王语嫣一怔,继而不由苦笑,天山童姥这是误会大了,李秋水以前和无崖子成亲,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虽然李秋水现在是西夏皇太妃,但自己母亲可不是什么公主啊!但要是自己敢说出一句,自己的母亲是无崖子的女儿之类的话,说不定会被愤怒的天山童姥大卸八块罢。
阿飞大为焦急。悄悄拔出短剑,正在犹豫要不要用瞬步上前偷袭天山童姥。但王语嫣现在落在了童姥手中,他投鼠忌器,一时竟不敢动手。
天山童姥环目一扫,笑道:“那是你的小情人?似乎他相当在乎你啊。”
王语嫣苦笑道:“在我们家乡那里,‘情人’可并不是个好听的说法,如果您一定要说,请换成‘男朋友’好么?”
天山童姥哑然失笑,只觉得这小姑娘着实有趣,低声道:“‘男朋友’?倒也甚是贴切……”想起当年与无崖子在一起的旖旎风光,不禁面上一红。
王语嫣翻了个白眼,怎么他的亲人一个个都是如此?父亲、外祖父,不招惹女人,难道他们就活不下去吗?眼前的这位婆婆,同自己的母亲一样,也是一位可怜人啊!但自己的母亲至少还可以有所期待,还有自己承欢膝前。天山童姥却仅凭着对无崖子的思念便孤苦终老。不知道应该说她痴,还是说她傻?王语嫣心中想着,眸中不自禁地现出了怜惜之色。
童姥见王语嫣明明和自己的情敌是一样的容貌,但这样的她,却不知为什么令童姥无法厌恶。她似乎总是能够触动自己心中的某一处柔软。童姥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王语嫣的衣襟。
本来她的确想将对李秋水的怨恨发泄在王语嫣身上,她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手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更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感觉到对王语嫣下不了手。
天山童姥今日到擂鼓山来,其实也并非是因为得到了无崖子的消息。她三十年一度的散功期将至,李秋水对她恨之入骨,必然会趁此机会寻上灵鹫宫去找她麻烦,灵鹫宫已非安全之地。她此次下山,是准备藏身至灵鹫宫在河南的一处隐秘产业处闭关,静待九十日的散功期过去。
近三十年来,无崖子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在童姥心中,其实也隐隐担心自己的师弟已经不在人世。虽然知道师侄苏星河住在在擂鼓山,却一直踌躇着不愿去问他。惟恐得到的是自己不愿听见的讯息。今日顺路来到擂鼓山下,便在山腰徘徊,犹豫着是否应该去见苏星河,不料却碰上了王语嫣和阿飞。
怨侣相见
想起面前这位女子的一生凄苦,王语嫣顿时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这种忘情负义的男人,怎么能让他贻享天年?眼珠一转,甜甜一笑,自然而然地挽上了童姥的胳膊,道:“姥姥,您想不想见无崖子?”
天山童姥一怔,道:“你知道……他在哪里?”虽然强作镇定,但声音已微微颤抖。她急于得知心上人的下落,连王语嫣对她的亲昵称呼也顾不得纠正了。
王语嫣淡淡笑道:“我不知。”见童姥一竖眉便要发作,忙赔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但却有别人知道。”转身指向山顶,“苏星河那家伙将他的师傅藏在这擂鼓山中,我们上去一问他便知。”
天山童姥一听此言,甩开王语嫣便向山顶奔去。王语嫣拉着阿飞随在她身后,诡秘的笑靥看得阿飞毛骨悚然。
想避世?没门?那种男人,就算是自己的外公,也绝不能让他好过!
转瞬间,三人已进入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又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一名枯瘦老者盘膝而坐,正对着面前石桌上的棋盘苦苦思索。天山童姥识的那人正是自己数十年未见的师侄苏星河。大喝一声,扑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襟。厉声道:“无崖子在哪里?”
苏星河吓了一跳,立时认出了来人,虽然想出言招呼,但苦于誓约在身,却又不能开口。虽然他神色谦恭,但对于童姥的问话却只是不住摇头。
王语嫣勾起嘴角,笑得如同狐狸一样狡黠,抢步上来,扯了扯天山童姥的袖子,示意她注意旁边那三间木屋。
童姥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无门无窗,直如个大坟墓一般,浑无半点人气。顿时心下生疑,一掌隔空劈去,木屋“嘎啦”一声裂了一条大缝。
王语嫣听得屋后传来衣袂飘动之声,暗道:“不好,无崖子想跑!”向阿飞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从屋前包抄了过去,将退路拦了个结结实实。
无崖子无奈驻步,王语嫣定睛望去,只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看他这副模样,倒是比自己那位便宜爹更多了几分风流公子的资本,怨不得可以同时俘获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芳心了。
无崖子看清王语嫣容貌,面色微变,道:“你是阿萝?”旋又摇头道:“不对,年纪不对,你是阿萝的女儿?”
王语嫣点了点头,笑道:“我叫王语嫣,不过认亲的事,倒是可以先搁下,外公你先处理好你师姐的事罢!”说罢闪到阿飞身后,抓着他的衣服笑得直打跌。阿飞无奈一笑,在她额上轻轻叩了一下。
无崖子转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自己身后,怒火冲天的天山童姥,尴尬一笑,道:“行云……”(天山童姥的闺名懒得想,就按电影版里那样设定成巫行云了)
天山童姥阴沉着脸,冷冷道:“无崖子,这么多年躲得不知去向不说,见到我来了,你还敢逃!”
无崖子本来就对自己这师姐有着几分敬畏,见她大发雌威,一时间竟然讷讷难语。
王语嫣识相地拉着阿飞走开,让这对几十年的冤家单独相处。至于天山童姥是准备把无崖子拆皮炖骨还是红烧,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范畴。
互释心怀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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