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实她心里也在想:如果他是那个人,怎么办?
灵教女子一连使满了“通灵十三式”,还是无济于事,当下改用“流光神结”中的招式,虽然威力不大,但毕竟是一套单独的鞭法,用起来得心应手,如行云流水一般。
那白衣男子一连使了十几种不同的招式,把灵教女子迫得步步后退。
司徒霜笑说:“胜负已分,你再斗下去,不觉得丢人吗?”灵教女子身形一转,使了招“深锁春光一院愁”,抽身退了开来,说道:“不错,功夫比我厉害,我叫屈怀柔,你叫什么?”白衣公子笑说:“在下佟泽,今日见了灵教‘通灵心法’,果然名不虚传。若非在下投机取巧,恐怕早就败了。”
屈怀柔笑说:“赢了就是赢了,还这么虚伪,你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心里就开心了吗?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我不是傻瓜。”司徒霜缓步上前,说:“佟大哥,你的功夫不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真正是井底之蛙,黔驴技穷。”屈怀柔怒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司徒霜说:“我说你是黔驴技穷!”
屈怀柔手上长鞭一绕,向司徒霜劈头打来。司徒霜伸手抓住,说:“你不在天上飞来飞去,我就不怕你!”两个人一人拉住一头,各自运力,谁也占不了上风。佟泽笑说:“两位姑娘,何必伤了和气。本来大家好好的,相安无事,那是最好的,是不是?”
司徒霜说:“哼,我不同她一般见识,她还当我怕她了!”屈怀柔冷笑说:“废话少说!”一面运劲,法宝寺最重内功修为,所以她半点便宜也讨不了,但她毕竟是灵教教主屈怀云的妹子,内功修习的乃是灵教至高无上的“通灵心法”,所以一时之间,也难处下风。
佟泽见二人骑虎难下,也不知如何劝导。刚才说话的南宫公子上前笑说:“依晚生之见,两位姑娘已经比不出胜负,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因为不打不相识,还会成为好朋友呢!”司徒霜说:“你这迂腐不堪的书生,知道什么!这是江湖恩怨,你懂什么!”公子说:“说到江湖,我还真有话说,老子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大家在自己的江湖里自由自在的喝这无穷无尽的水,多好啊!何必在一个江湖里渴死呢!”司徒霜说:“你这乱七八糟的什么话,连江湖是什么都不知道,笑死人了!”屈怀柔冷声说:“你才笑人,连《道德经》都不会读。”司徒霜说:“我不但不读,还要撕了它!我父亲是佛门高僧,那些道家的玩意,就象破烂一样一钱不值!”
南宫公子说:“姑娘,该放手时就放手啊!”司徒霜说:“你求我放了她吗?好。”一撤手,差点把屈怀柔摔了一跤。屈怀柔对那南宫公子说:“关你什么事。”南宫公子说:“我也是好心,这样吧,我请大家喝酒!”
屈怀柔说:“你们这是什么酒,那么难喝,送给我喝,我也不要。”司徒霜说:“你们这些蛮子,连酒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喝过说难喝。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吗?”屈怀柔冷笑说:“好在我身上还带了一瓶‘灵泉圣酿’。”
她缓缓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那是个普通的葫芦。她轻轻拨开塞子,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渗了出来,整层楼都香了,整个人都醉了!她举起来喝了一口,说:“这才叫酒。”南宫公子赞说:“酒香如冽,余味无穷,真是好酒!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口福。”
屈怀柔扔了葫芦过去,说:“接着。”南宫公子接住,屈怀柔说:“你先请我,我也回请你。”南宫公子打开瓶塞,闻了一下,闭上双眼,说:“好,真是妙不可言!”司徒霜说:“奇怪,这儿是卖艺的地方,又不是卖酒的地方,有什么好炫耀的,有本事你到这里的‘天地酒楼’去看一看,那里的酒,香得你发呆!”
屈怀柔冷冷的说:“什么天地酒楼,我没兴趣。你最好给我闭嘴,免得吃苦!”司徒霜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南宫公子上前将酒递给她,说:“姑娘,尝一口吧,很好喝的!”司徒霜冷声说:“借花献佛的本领你你倒是无师自通,要让我吃那蛮子的东西,做梦,你不是请大家喝酒吗?酒呢?”
老鸨急忙说:“快拿酒来,你们这群吃闲饭的家伙,该你们做事的时候了。”一群丫头甜甜点点叫着“来了。”一人抱了一小坛酒,笑说:“这女儿红,可是奴家才生下来时埋下的哟,爷们真有口福。”一齐打开盖子,一股酒香扑来,司徒霜说:“真是好酒!”一面从一个丫头那里拿过一瓶,说声“谢了。”已猛灌了一口。
其实她从未喝过,折一口下去,难受之极,不过怎么也不能丢脸啊。她心里想:我的妈呀!这么难喝,这些人怎么天天离不开酒啊!这武林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当下大赞说:“好酒,好酒。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南宫公子笑说:“多谢姑娘。”老鸨急忙招呼说:“快弹琴,弹琴,小红,给大爷唱几首拿手的哥。”司徒霜坐在佟泽旁边,只见正前方那女子,自己一直没注意,她一身红衣,满坠金钗,打扮得雍容华贵,司徒霜不由想:她这样子,就是王公贵族的女儿,也未必能如此。
只见小红抚着琵琶,琴声传来,她一面拨动琵琶,一面缓缓唱道:“万里云,千里路;孤舟已去不还。高楼深锁女儿梦,何时能解情愁? 问苍天,又一年;何时能再团圆?花残香径天涯舞,恰似无限相思。”司徒霜心想:这女子怎么老是唱些悲悲切切的歌,催人泪下,她果真是这样一个有着刻骨相思的女子?不然为何总是如此?不是歌诗合为事而作吗?
南宫公子说:“小红,你偏要把我们的眼泪给赚尽不成。”刚开始被司徒霜打的那人醉醺醺的说:“你伤心什么,有大爷陪着你呢!”司徒霜说:“人家这么惨了,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那人吃了苦头,也不敢再说什么。
屈怀柔冷笑说:“你们就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无病呻吟。难道没有更好的吗?”小红欠身说:“让几位客官见笑了,这些风月场上的应时之作,自然谈不上好。不过我实在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唱什么?难道非要把杜工部,岑参之类拿来唱不成?你们要听阳春白雪,又要寻欢作乐,难道这风月楼里,竟成了天下最高雅最正经的地方不成?要让我们象烈女一样自持,只怕你们也不相信。”司徒霜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唱歌的,当然要听大家喜欢的。”
南宫公子说:“我喜欢听,我们都喜欢听,小红姑娘真不愧是锦绣楼的招牌!唱得好!”司徒霜说:“你这样的官家子弟,你这样的风尘女子,怎么知道人间最真实的感情。这样的歌,不听也罢!”
佟泽说:“姑娘,所谓人各由所爱,毕竟是强求不来的,就象别人劝不了你一样,你也很难劝服别人。不要生气,要不我来为姑娘献上一曲。”司徒霜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完美的男子。
他缓缓上前,对弹琴女子说:“借姑娘瑶琴一用。”女子让开,他缓缓坐定。拨弦定音,曲悠悠,口中唱的乃是:“逍遥楚天广阔,多少豪杰出没。中原问鼎万夫勇,留下千古壮歌。 古来英雄无数,而今天涯沦落。问谁倚剑白云天,夷平万里风波。”司徒霜说:“其实不该配以琴音,琴声悠悠,把豪气都淹没了。”佟泽说:“不错,龙必游深水,所以这里是断不可铁板铜琶,作变徵之音的。”司徒霜不悦的说:“原来你们都是一样的耍我。”
南宫公子笑说:“姑娘别生气,来这里就是图个无事一身轻,大家说笑,不是正好吗!”司徒霜笑说:“那也不能拿我来开玩笑啊。”正说着,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数十个白衣女子,每人手上都捏着一把白色长剑,急匆匆的奔上楼来,一齐向那唱歌的小红躬身说:“参见主人,奴婢来迟,望主人恕罪!”
小红吓得向后退了两步,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抬头说:“主人同‘雁山公子’林思夷比剑,坠下山崖,难道主人不记得吗?”小红说:“什么‘雁山公子’,我从没见过,三年以前,我就是这锦绣楼的招牌,连山上都少去,怎么可能坠崖。”
那白衣女子说;“当日奴婢等下山寻找,并未找到主人,因此回到冰珀宫,前些日子,主人忽然发出玄冰绫,要我等在江宁府等候消息。我等赶来,听说主人同‘十三恶少’有一场过节,可是同主人失去联络,若不是‘龙湖一剑’告知主人下落,奴婢要见主人,只怕很难。”小红说:“我想你们认错人了,如果不去找回你们的主人,只怕误了你们时间,不信你可以问妈妈,我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白衣女子急忙说:“奴婢自知死罪,望主人念在奴婢从无二心的分上,饶过奴婢一命。奴婢为主人万死不辞!”小红说:“我真不是你们的主人。我想你们现在一定很急。还是先去找回你们的主人要紧。”
司徒霜问:“你们的主人,就是冰珀宫主冰玉婵吗?”白衣女子说:“老宫主已经在宫里清修,现在是新任宫主在位。”司徒霜说:“真奇怪,传言冰珀宫主性情暴戾,反复无常,她不见了你们该很高兴才是,既然找不到,还找她干什么。想来这新宫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你们不会这么害怕!”
白衣女子说:“服侍宫主是我们的职责和福分,不劳姑娘操心。”司徒霜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冷笑传来,一个声音冰冷的说:“你们宫主早就给我杀了,你们没地方去,不如都到我家里吧,有吃有喝,还有人侍候你们!”只见一个灰影,飘然而来,越过众人头顶,直向小红飞去。白衣女子长剑一展,向那灰影刺去,身形婀娜,身法娴熟,使的正是冰珀宫成名绝技“雪山渡”的身法,那剑上功夫,正是令天下人闻名丧胆的“无情剑法”。
第一卷:风起云涌 第二回:万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