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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出事（上）
宋家，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不能接近的。
游钊事后想起来，反而觉得自己是赚了，有钱也得有命花，有福要享就别那么唧唧歪歪意见多多，人家脾气好不要把人家当成没脾气！
他本来就跟贺峰不熟，要是跟宋世基那倒霉催的熟了，他跟他儿子就完了——为了避嫌跟躲地雷，游钊在亲眼目睹了一些事情之后，直到虞苇庭癌症发作，死了，确定贺峰真的对宝仑毫无兴趣之后，这才蹦出来跟石泰川斗个昏天黑地你死我活。
不过那时候的事，现在游钊没本事预见也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么熊的时候——其实，偶尔会想下几年前的事情，你会发现，人生真的是很奇妙的，因为你永远想不到自己居然在将来会有这样那样的决定跟遭遇。
同样有这种类似感受的人，姓贺，名哲男。但是他感伤的不是这个，而且他没游钊的好运，他吃了亏之后，也没有因祸得福。不过，用大家的话来说，那叫自作孽，没眼看。
用曾经最疼宠溺爱贺哲男这个儿子的贺峰的原话来说，就俩字，活该！
贺哲男此时此刻自然是什么都没想到的，他只是在为难着，要怎么在雅的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时候告诉她，自己要延迟几天才能回香港了。
“……为什么？”
“其实我之前……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子凌现在是我的秘书助理，这次出差她也跟着来了，可是因为不小心，昨晚突然高烧……医生说是急性肺炎，让她在这边先住院……”贺哲男犹犹豫豫地解释。
雅瞳没说话，她的性格，不到最后是不会爆发的，只是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说是知道了。只是贺哲男虽然没看到雅瞳的样子，却依旧可以想象得出她有多不开心……
贺哲男等雅瞳主动挂电话，却久久没等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怎么了？”雅瞳问。
“……没有，我只是看你这么久了还没挂电话……”贺哲男说。
“我想等你先挂。”雅瞳淡淡地说。
贺哲男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宋子凌一病好，他直接赶回了香港，只是又突然被喊去开一个很急的会议，等他晚上回去找雅瞳的时候，却看到……
“对不起，之前哲男为了我突然病了才会延迟航班回来，我见到他这几天一直很不高兴，愧疚自己不能陪你过生日的事。”宋子凌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他买给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他离开上海的时候走得太急，收拾行李的时候忘了拿走，我就给你送过来了……哲男还没回来？”
宋子凌的表情有点微妙。
雅瞳倚在门口，看着那个盒子，淡淡地说：“没有，谢谢你把礼物送过来。”
在雅瞳关门的时候，本来已经走了的宋子凌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回头喊：“哦，对了，哲男是去开会了，所以没回来……我真迷糊，现在才想起来。”
雅瞳关门的动作顿了顿：“谢谢提醒。”
贺哲男在车里看着雅瞳定定地站在门口看着宋子凌走的场景……
雅瞳也看到了贺哲男下车，她牵起很淡的笑容，不似以前那么甜美明丽，只是一样的温柔。“回来了？”
“嗯。刚刚……”
雅瞳敛起笑容，只是动作很细微，似乎不想哲男看到，又马上恢复了原本的笑容，只是，她一贯是没有掩饰心绪的本事的。
贺哲男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宋子凌收到通知，贺哲男要放自己一个月的假，跟康雅瞳补度蜜月去了。臻万美域高的日常公务则由贺峰派去协助他的Ringo暂时负责。
Ringo看着眼前笑语盈盈的年轻OL，要是以前没见识过宋子凌的脾气，还真没办法把现在这个看起来那么乖巧的女孩子跟以前那位让人受不了的大小姐联系起来。
“虽然之前知道你来了这里工作，不过现在才补一句，以后，请多多指教。”Ringo笑得极其礼貌。
宋子凌放下文件，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心不在焉地走了。
“喂，Ringo，我是Norman。”电话接通，是贺峰的另一名助手。
“嗯，怎么了？这么有空找我？还是贺生有什么吩咐？”
“贺生让你注意一下最近臻万美域高的资金流动……”Norman报告。
Ringo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只是没等Ringo查到什么，臻万美域高就出了事，以至于贺哲男的第二次蜜月刚刚结束，就要赶回来，跟上次蜜月比起来，这次蜜月也就是能好好过完这点比之前强而已。
贺哲男一回到公司，没来得及多问情况，ICAC就收到消息，来了。
贺峰坐在书房里看着现在香港的电视台都在播着关于贺哲男被ICAC带走的消息，面无表情。
Ringo在贺峰的对面坐下，有点拘谨地听着贺峰的话，努力想屏蔽掉电视播出的新闻——
“最新消息传出，臻万美域高总裁贺哲男于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分被ICAC请去协助调查，有消息指出可能与臻万美域高近来一些资金流动有关联……”
“哲男怎么会突然间跟并不熟悉的外国厂商合作起来，而且交易程序也有问题？”贺峰放下遥控器。
“我去查了一下，好像是跟之前，敲定几笔跟佑基的订单的时候，哲男就跟那些外国厂商联络了，是宋世基介绍给哲男的，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是听了宋子凌的话才没查清楚对方的底细……里面有一个明面上是提供材料，但实际上却借着物流走私一些……”Ringo咬咬牙：“臻万美域高也参与了越南的基建工程，现在又是全球经济化，很多贸易都是国际上的，那间公司借着臻万美域高的名头，以输送建材的名义偷运了一些军火过去，不过因为没有过硬的关系，而且也不是什么走私大头，所以才很快露馅了。”
“看来越南那一块也怎么不太平。”贺峰冷笑。“走私军火……亏宋子凌想得出来。也亏得她有个好爷爷。”
宋世万虽然不干走私军火的事，但是却认识不少底子不干净的人……除了宋世万，谁能让宋子凌联系到那些人？就是宋世万树倒猢狲散，又中了风，宋子凌找不到谁来帮她报仇而已……
不然，这次就不会是一个没什么走私经验的小头目了……
不得不说，宋子凌简直是疯子，居然玩得这么大，贺峰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这种事也敢碰。
“走私不是小事，何况还是走私军火，虽然臻万美域高没参与那些事情，可是在资金流程上并没有全部按照程序来，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而且那些证据也不清不楚，虽然那边没办法做实哲男的罪名，可是也没办法证明他跟这件事无关。”Ringo说。
“Donald呢？”贺峰突然问。
Ringo愣了愣。
“他很得哲男信任，那部分公务都是哲男交给他处理的——他的账户查清楚了吗？”贺峰问。
“Norman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Ringo回神。
“贺生，Donald的账户最近有好几笔来历不明的资金进账。”Norman的报告来得很及时。
“你知道怎么做的。”贺峰淡淡地说。
“是。”Ringo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
……
雅思看着贺峰低着头，半蹲着给她按摩着小腿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怎么了，是不是力气不对？怎么皱着眉？”贺峰给雅思按摩完，帮她擦干净温水，拉下裤管，抬头问。
雅思摇摇头，拉他坐到床上。“哲男的事怎么了？”
“只是小事而已。”贺峰没多说。
“小事？”雅思不信。
“很快就没事了。”贺峰擦拭干净手上的水迹，才摸了摸雅思的头发。
雅思追问：“是谁做的？”
“不止一个，不过……”贺峰嘴角牵起很浅的弧度，在灯下，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雅思知道，那些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贺峰没告诉雅思是谁干的。而之前，贺哲男虽然在过去曾经被怀疑洗黑钱，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疑似跟走私案子有关的麻烦，雅思也不敢肯定是什么回事，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
贺哲男很快回来了。
因为Donald自己自首了。贺哲男虽然可以回来了，但是他接到宋子凌电话之后，简直想杀了Donald……
宋子凌双眼红红的，咬着下唇，捂住自己脖子，好像要崩溃了一样。“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贺哲男愣愣地看着宋子凌。
“我只是想赎罪……如果不是我太过相信我叔爷爷，如果你不是那么相信我，你就不会想也没想地同意跟人家合作……就不会被带走……”宋子凌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贺哲男别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他没想到，宋子凌居然会傻到拿迷幻药去Donald家里，想要骗他嗑药，然后录音问他事情——在对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即使拿到录音也没有足够的可信度，宋子凌偏偏下的药量又重了……
等贺哲男赶到的时候，宋子凌已经被神志不清的Donald给……
即使，宋子凌拿到了他保险柜的钥匙，开了密码箱拿到那些账目可以证明贺哲男是被Donald利用的，他没事了，也没办法高兴。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出事，他知道只要贺峰还在，他就不可能出事，可是，他爸爸早就解决的事，宋子凌不知道，然后，然后……
他看着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被自己当成妹妹的宋子凌，脑子一片混乱，全是宋家、贺家、他们长大后的关系、之前宋子凌在雅瞳面前的一些小动作……
贺哲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陪着这个在他心目中依然是没长大的小妹妹一样的宋子凌，在没多久之后贺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