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近在咫尺,却总是觉得远在天涯。曾经,那一段情,铸就了今日的果。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曾经,他想着,就这么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告诉念雪,自己是谁。可是,如今形势所迫,却不得不这么做。
这王妈醒过来,第一件事情,一定是逼着他去认女的。可是。。。如果,能直接解决掉王妈的话,他就没有这么多的苦恼了。并且,这件事情,就永远的成为秘密了。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的良心,在谴责着他,在敲打着他。
“王御医,药煎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给嬷嬷喂呢?”
“喂吧!小心烫。”
“是。”
这边,正在一勺一勺的给王妈喂着药。若说是药,也是药。不过,却是更猛烈的毒。喝下去,也不过只是以毒攻毒。暂时的缓解王妈体内的毒素。让她能够得到片刻的安逸。可是,这毒,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至少,它会加快王妈的死亡速度。可是,这些,王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她不在乎这个。只要,能清醒着,能在帮叶幽然做点事情。能在这最后的重要关头上帮她把把关,一定就能成功的。
现在,一切都还需要她。等到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也该是她命归九泉的时候了。只是,她最害怕的,便是自己撑不到那会。
正殿之上,念雪立在叶幽然的身旁。刚刚,她们才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大殿里的闲言闲语。关于皇后,关于嬷嬷。
这天的请安,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不过是很快,一些简单的形式之后。叶幽然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回了后殿。
谁都知道,这当今的皇后,如今是断了左膀右臂。那老嬷嬷病了,定然是少了不少的刁钻点子。趁着这会,谁都想要上来,咬一口瑾熏宫这块肥肉。
叶幽然现在是连自己都顾及不过来,哪里还管得了其它的妃嫔如何如何呢!
王妈那边,药刚刚下去一会,就只见王妈有了动静。
“嬷嬷,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
王妈微微的睁开眼睛,只发现外面的强光已经照进了屋子里来了。
“嬷嬷,快要晌午了。”
“嗯,是王御医过来了吗?”
能这么就醒了过来,王妈知道,这一定是王御医配出了药来了。
“回嬷嬷的话,王御医就坐在那边呢!”
说着,小宫女让开身来。王妈的视线恰好可以落在王御医的脸上,然而,王御医的脸,却不是那么的好看。王妈依然知道,这是王御医对于那场父女相认的犹豫。
“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有事情问御医呢!”
坐起身来,王妈把这些人都给赶了出去。她余下的生命不多,所以,就更是不能浪费。浪费一点,就少一点。
“你可都想好了?”
看着宫女们都走了出去,王妈这才走下床来,镇静的坐在了王御医的对面。
“想好了,这么多年,的确也是该认回她的时候了。不过,我们互相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你必须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皇后娘娘在内。”
“我不会告诉她的,她已经有够多的事情需要烦的了。而我,本就不想这样的事情把她给牵涉了进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认回你的女儿吧!能趁早享受天伦,这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的。”
她能知道,享受天伦,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可是,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唐突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况且,这里,人多口杂。这万一要是被传了出去,不管是我,还是念雪,都是难逃一死的。这么多年,我认不认她,这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我就觉得欣慰。可是,如果,她因为我这个毫不尽职尽责的父亲,而受到什么牵连的话。我就是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王妈眼前的,是一个慈父。一个深爱着自己女儿的慈父。可是,尽管她心有不忍,但还是得要以叶幽然的事情为先的。
不能冒险,王御医心里,这是最大的坎。这么多年,他都没能跨过去这道坎。这次,他依然带着很多的不相信。
刚刚和王妈说着话,这边,叶幽然就带着念雪过来了。远远的,她就听见了念雪的声音说着:“主子,嬷嬷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了。”
她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什么事情,都能为别人考虑的好好的。若不是如此,就算他花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念雪的现在和未来。
这样好的一个女儿,若是生在他的身边。亦是不会吃什么苦的,说不定,将来还会嫁户好人家。可是,现在呢!在这些人心勾斗里沉沉浮浮,一直的,看不见出路。
第一八八章相认(二)
自己的女儿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以前,他还可以无意之中。看看这个女儿的神色,看看这个女儿,最近是清瘦了,还是丰满了。可是今天,他却连看的勇气都没有。
王妈和叶幽然在说着话,念雪就在一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然而,她们说了什么,王御医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王御医。。。王御医。。。”
念雪叫了两遍,王御医才回过神来。原来,念雪是过来给他换水的。看着念雪拿着壶,将那还冒着热气的水注入了他的茶杯之类。他显得有些枉然,如果,王妈真的能信守承诺,那么,他认回这个女儿,也算得上是一份荣幸。这辈子,他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遗憾了。
在心里打定注意,王御医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只不过,他却仔细的听着叶幽然和王妈所说的话。
“御医果然高明,刚刚才给你服下药去,这么快,就能见着这样的效果。嬷嬷,你的病好了,本宫这也就放心了。唉,你这么一直的病着,我的心都乱了。你要是在不好起来,本宫怕是这后宫里的那群妃子们,都快乱了套了。”
叶幽然坐在床边,拉着王妈的手说道。王妈的手,明显的有些冰凉。只不过,王御医却说,这是服药之后的正常反应。也没有太多的担心,叶幽然的心里,还装着后宫里的那群正要作乱的妖精们呢!
“我没事了,你看,我这多精神呢!你要是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就去吧!我这里挺好的,明天,就能搬回小房子去住了。哪里还需要这么多的宫女儿伺候着。”
“嬷嬷,你就先安心住下来,把病养好了。主子自然会放你回去住的,你一天不好起来,主子也就一天都不好过。”
念雪递上去一个刚刚削好的苹果,笑着说道。
“念雪姑娘就是聪明伶俐,也就只有你啊,深得主子的欢心。不过,这都是应该的,谁叫你一心的对你主子好呢!”
王妈听是念雪说话,立马转过去回说到。王御医还是坐在那里,念雪一说话,他的心里就发。那份紧张,是当年接生念雪的时候都没有的。
“去吧,去吧!我这都好了,皇后娘娘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就把念雪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王妈催促着叶幽然回去,她答应过王御医的。这件事情,不告诉叶幽然。给叶幽然一个满意的结果,这其中的过程,到也不是那么重要的。知道的越多,烦心的事情也就越多。
“那也好。那本宫就把念雪留给你。本宫这就先去了。”
说着,叶幽然便起身来,正要朝外面走了去。
见叶幽然走远之后,王御医也站了起来。准备告辞,如果,这会不说,怕是再也难找这样的机会了。每每的,念雪就跟在叶幽然的身边,寸步不离的。想要叶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就是绝好的机会。
“嬷嬷,你好好休息。你的病,已无大碍了。老朽这就告辞了。”
王妈叹了一口气,她并不知道,王御医是准备在这个时候借机认回念雪的。然而,王妈见王御医这就要走,也不愿意,做什么无谓的强求。
“那好,既然御医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的话,那就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老婆子这里,也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听了王妈的话,王御医稍稍有些放心了。这王妈虽说是女流之辈,却也是的确很是明理的。答应的事情,也的确尽力而为。这样,王御医的心里,就更是好受的多了。就更加没有更多的顾虑了。
“我送送大人吧!”
站在王妈身边的念雪,很突然的说道。很莫名的,念雪就和王御医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多想念雪姑娘。”
王御医转过身来,道了一声谢之后。便转身欲要朝门外走去。念雪跟在背后,他能感觉的到。他两眼微微一张一合,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般。然后,便把手伸进了袖兜里面。轻轻的摸出了那支手镯来,假装很是不经意的扔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是那有些老旧的银手镯掉在地上的声音。然而,王御医却并没理会,依旧是大步的朝前走着。
“大人,你掉东西了。”
念雪弯腰下去,将那手镯捡了起来,她哪里知道,这是王御医故意扔出来让她捡的。其实,这一切,也都是王御医没有办法的事情。事隔这么多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女儿说起的。
王御医转过身来,看见念雪已经将那手镯拿在了手上。然而,念雪也正如他所愿的,正在仔细的端详着那手镯。
“念雪姑娘。。。”
王御医伸过手去,似要要回手镯一般。王妈见状,也从床上下了来。慢步的朝着这边移动着。
“大人,这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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