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说了半日话,不一会子,小伙计从外头回来,说是已经告诉了秦牙婆一声,秦牙婆先往郭家去了,请他们也到郭家去。那虎生和顾瑛便出了‘源生记’,直接往郭家去了。
路上,虎生见顾瑛一直不说话,便说道:“瑛娘,你是在想郭姑娘家的事?”顾瑛点了点头,又对虎生说:“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经,说起来,我家的情形跟郭家有些相似,只是我却断然没有像她这般的胆色。”
虎生看着顾瑛,说道:“瞎说,她有胆色,你也有胆色,要不然那徐舅舅跟徐舅妈是怎么被打发的?”顾瑛笑了笑,又摇摇头对虎生说:“那是有你在,若是我一个人,我还不知该怎么办哩。”
虎生听了顾瑛的话,耳根一红,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他想了一下,对顾瑛说道:“我娘说,我们到北边来时,有一次,路上有个饿汉想抢我手里的吃食,我娘跳起来就跟他拼命,后来她说,当娘的都是遇子则强,老话说,长姊如母,大抵郭姑娘也是如此吧。”
顾瑛其实也不过是因听了郭小兰的事有些震惊罢了,她听了虎生的话,对他说道:“咱们快些去吧,别叫人家久等了。”
虎生和顾瑛到时,秦牙婆已经到郭家,她见了虎生和顾瑛,笑眯眯的说道:“赵小哥儿,你们可算是来了。”郭小兰也在,她笑着将两人引了进来,又叫她妹妹郭小玉端了茶水进来。
几人坐下后,秦牙婆对虎生他们说:“这两日不少人来问小兰家的铺面,她都推了,只说要留着给赵小哥儿你们呢。”郭小兰也说:“那日多谢你们解围,走的时候约定好了把这间铺面租给你们,因此别人来问我都推了。”
顾瑛笑着对郭小兰说:“如此就多谢郭姑娘了。”那郭小兰摆摆手,对顾瑛说:“我比你痴长两岁,妹妹要是不嫌弃,直接叫我小兰姐就行。”
顾瑛冲着郭小兰笑了笑,又喊了她一声姐姐,双方都是好说话的人,将各项条款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虎生一次付了一年的租银,郭小兰又少收了他们三两的银子,于是秦牙婆的跑腿钱便由虎生来付的。
契约签好之后,郭小兰将钥匙交给虎生,又领着顾瑛和虎生往后面去转了转,这铺面很大,后头还有几间厢房,可以用来堆放布匹,也能用来住人,往里走,天井有一口井,再过了一道门,便是内宅,郭家三人住在里面,等日后虎生他们搬过来,这道门就要落锁了,郭家的人进出都往侧门走。
顾瑛看着这么大一块铺面,心里很喜悦,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要怎样装潢,她跟虎生两人在屋里看了大半日,眼见日头要落了,他们也该回客栈去歇下了。
郭小兰将他们送到门口,两人向她道别后,在街上简单吃了晚饭,顾瑛对郭小兰说道:“下回咱们再来县上,就带上铺盖,免得还要花银子往客栈里去住哩。”
虎生点了点头,又说;“咱们要趁着年底将铺子里收拾起来,不然正月里犯忌讳,赶不上上元节开张,依我的意思,这趟回去,我就跟大林两人先将一些东西运过来。”
顾瑛算了一下时间,其实还挺紧张的,于是便说道:“那也好,到时店里要打木柜架子一类的东西,不如直接将老六叔请到县上来做,这样也能方便一些,住的地方现成都有呢,咱们不过是出些伙食费。”两人商量了一阵,回了客栈,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日,虎生和顾瑛刚起床没多久,从外头进来一个小伙计,正是‘源生记’的那个跑堂的,他见了虎生和顾瑛,说道:“赵小哥儿,我们家东家一早过来了,说是请你过去用早饭。”
虎生跟顾瑛互看了一眼,向那小伙计道了谢,梳洗一番之后,便往‘源生记’去了,此时因是早上,饭馆里不供应早餐,因此没什么客人,虎生和顾瑛到的时候,张掌柜的将他们引上楼上的雅间,便下去了。
虎生对已经等在屋里的田保方说道:“烦劳田老板久等了。”田保方笑了笑,说道:“何必客气呢,快请坐。”虎生和顾瑛坐下后,田保方又笑着问:“铺面可都已经置办好了不知店里打算几时开张”
虎生回道:“铺面都已经定下来了,只是这开张只怕还要等到明年。”
田保方点了点头,不一时,店里的小伙计上了早餐来,不过是米粥,包子,并几样小菜一类的东西,三人默默吃完后,伙计的将残席收走后,还不待顾瑛两人问田保方路上托运货物的详情,田保方又开口问道:“我也是这回回来,才听张掌柜的说你们打算置一处门面,怎的要做绸缎生意”
虎生憨笑两声,又对田保方说道:“在田老板面前不敢提生意两个字,原本鼓捣回来想带给亲戚们穿的,后来因带的多,便索性开了一间铺面,我见咱们县上专开绸缎的店铺少,还不知道是个啥光景呢。”
田保方看了虎生一眼,他的丈人家中正是做绸缎起家的,因此对绸缎中的利润他也略知一二,这东西若是有稳定的供货商,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需投入大量的银钱进去,田保方竟是不知他们怎么会这么大的胆子就敢做这个生意,他的视线又落在顾瑛身上,这个姑娘年岁不大,不过一些想法让他十分感兴趣,田保方猜测,这回赵虎生做绸缎买卖,她肯定少不了出主意。
一旁的虎生见田保方两眼直直的看着顾瑛不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于是喊了田保方一声,又说道:“我们是才刚做这个买卖的,里面门道都不如田老板清楚,日后少不得要请田老板指教,到时还望田老板不要嫌弃才是哩。”
田保方收回视线,笑着说:“赵兄弟客气了,依我看,正是因为县上的绸缎店铺少,才能赚钱呢。”顿了顿,田保方又问:“只是做生意的,除了要将东西卖出去以外,首要的便是货源问题,况且绸缎是精贵东西,咱们北边的纺织技术到底不如南边,不知你们这货源可找到了”
顾瑛抿唇一笑,对田保方说:“货源倒是找到了,只是南北两地不便,要将货运回北边,确实很不容易,因此这回咱们上县里来找田老板,也是有事要询问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6 章
田保方听了顾瑛的话,已猜出她要问什么,田保方轻笑了两声,没有说话,顾瑛看着他问道:“我们听张掌柜说,田老板这次回来,替人押了一批货回来,不知路上可还顺利?”
田保方这次找顾瑛,本意也是想跟她询问托运货物的细则,于是笑着说道:“路上还算顺利。”顾瑛微微一笑,说道:“顺利就好,我们也满心的希望老板这生意能做起来,说不得我们日后还要托田老板家的商队托运货物呢。”
田保方看着顾瑛说道:“这次替人托运货物算是我们试水,不过中间还是有很多问题,那次跟你说起此事的时候,我见你很有想法,莫非是自己原本有意做这行?”
顾瑛故意沉吟片刻,随后摇摇头对田保方说道:“实话与田老板说,这主意确实想了许久,不过做这行,一则,需要强大的资金做后盾,二则,需要深厚的声誉口碑,三则需要广阔的人脉,这几条我们都不合适,短期内是做不了这行生意的。”
顾瑛一认真起来,前世的一些常用词汇都跑了出来,不过那田保方竟然都听懂了,他一边点头,一边听顾瑛讲,顾瑛又问道:“不知田老板是在怎样的机缘下,做成这一笔的托运生意的?”
田保方笑着回道:“说来也巧,这回托运的蒋家在州府专做茶叶生意,我与蒋家的当家人算是旧识,蒋家前两个月,走水路运了一批秋茶回来,谁知走到半路翻船了,一船茶叶全部受潮,那蒋家因茶叶的损失先不说,眼看将要到年关,这一来一往时间完全赶不上,到时无茶可卖,对蒋家信誉影响极坏,我听说后,主动给蒋家的当家人修书一封,提出可以帮他托运一批茶叶回青州,蒋家求之不得,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顾瑛笑道:“冒昧询问一句,不知田老板是如何收这笔运费的?”田保方毫不在意,直接跟顾瑛说了:“当初购茶的银钱是我垫付的,购茶银钱是按原价收的,路费共计是七百五十六银子,刨去成本,赚了四百两银子左右。”
虎生便问了一句;“田老板,不知这个相较你家卖粮如何?”田保方笑了笑,说道:“一斗精米也不过二百个大钱而已,这自然算得上是暴利了。”
顾瑛问道:“那不知蒋家如果南北往返一趟,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钱子?”田保方想了想,说道:“往返一趟最快需要两个月左右,路上至少需要花费两千两银子。”
顾瑛问了田保方大半日,此时便该田保方问顾瑛了,他郑重说道:“这一行利润虽高,但是这趟托运货物回青州时,我也发现里面有很多问题,顾姑娘心思慎密,又很有见识,且心中必定对物流托运这事思量过许多日,心中必定自有章程,在下有许多事还需请顾姑娘指教。”
顾瑛没说话,等着田保方问话,田保方说道:“若是要做货运物流的生意,靠单线肯定不成,只是若在两地设点,在选址方面不知可有什么讲究,而且本朝幅员辽阔,若是要多线开发,又将如何?”
顾瑛凭着穿越人氏的优势,自了解田保方大概有意要开物流托运之后,心中便有了一个大概的成算,尤其是前世经常接快递,自然可以借鉴前人的一些想法,现在她跟虎生正是创业初期,资金方面非常紧张,因此早在听说田保方这回替人托运货物回北边时,便打算用自己的优势跟田保方谈一笔生意。
此时听了田保方的话之后,便轻笑一声,说道:“田老板,我可以专门为你写一份规划书,只是你需要我参一份股,到年底让我们分红。”
“参股?”田保方略微一思索,便听明白了顾瑛的意思,他说道:“不知顾姑娘大概需要参多少股呢,又愿意出多少银子呢?”
顾瑛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似乎她这种行为,大概就算是不劳而获的那种人,就连虎生听了她的主意,也满心的认为田保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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