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我觉得它在你那住得挺好的,跟希音也是老夫老妻了,我不想打扰人家夫妻俩。”
“我不记得我有把希音放角落里。”
“那……可能是他们吵架了,希音自个出去清静了吧。”
子言盯着我,不做声。我缩缩身子,希望尽可能减少视线的攻击面积。
他沉着声音,隐隐有风雨欲来的阴霾:“当初我为什么坚持要做月明你还记得吗?”
“二琴和鸣,共偕百年。”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错了……”
他咬咬牙,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迟疑一下,还是壮起胆上前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开亲吻他的鼻子——根据我长期观察实验,这招能有效减小他的怒火。果然,啄了一下之后,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我亲完埋在他怀里,拿脸蹭他的衣领,听他的声音从上面落下:“从小你就不喜欢弹琴,但好歹还时不时碰一下。没想到这次回来你就直接甩掉了。”
因为月明和希音的关系,我没敢接茬,也不敢动了。他叹口气,拍了拍我的头:“算了,不想弹就不弹吧。”
我没有立刻惊喜抬头,根据这些日子的经验,他一定还有下句。
“你搬到我房间里来吧。”
我默默松开手,抱起琴去找了子缄。不就是弹琴嘛,我就不信姐学不会!
第四十三章 过年的一点点小事
更新时间2011…2…15 13:17:19 字数:803
家里没有小孩,所以没人一大早吵着要钱,所以等我守完岁再睁开眼,已经是贞观四年正月初一的中午了。起床后见到的每一个人都高高兴兴地相互说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过年好”,听着让人心情很愉快,情绪不知不觉就高涨雀跃起来。换上新衣服的仙女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气,唠唠叨叨地揣着一大包糖果要去给方婶拜年。临出门前她告诉我:“三郎说今天约了友人,不在家吃饭。”
“下次你见他帮我捎句话,大冷天XXOO的时候注意点。”
“放心吧,我已经说过了。”
“……”
就这么走到外公的门口,敲门进去,他正翻着书发呆。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上次李药和忘川帮我整(。。)理出来的地理文字资料。
我乖巧地走到他背后,一边帮他捶着背,一边好奇地问:“外公,你看这个做什么?”
他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书,似乎是随意地说道:“这本册子,卖废纸不过五分钱吧。”
“说的是。”
“可是如果别人要买,我一定收他五百两白银。”
“太少了,怎么也得五百金。”
玩笑完,我开始问他正事。
“外公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肯进宫?”
“皇宫有什么好,我觉得家里待着就挺好。”
“你也知道了,以前的事是因为齐王,跟圣人没有关系。你到底还在不高兴什么呢?”
外公没有说话,沉默地把书翻过来倒过去。我又陪了他一阵,管家过来找我,我便离开了房间。脚刚迈到门槛上,外公在身后突然来了一句:“我想看看那幅地图。”
年初二,宫里来了人,外公进宫去,一夜未归。
年初三,子言从前方来信,战事顺利,一切安好。
年初八,活宝爹娘捎来口信,又是身体不适的破借口,让我和子言不必等他俩,爱干啥干啥,结婚如果没有高堂,上级也可。
喵了个咪,我森森地怀疑大唐山河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踩平。
年十五,花灯会。本来和仙女约好那天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狠狠地与花灯比一下美。没想到从年十二开始就不断有人送帖上门邀我赏灯。我正头疼该如何体面地回绝,当天管家就带领一众家丁守在门口,我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于是府内府外一片欢乐祥和。
第四十四章 帅哥和云衣,永远有市场
更新时间2011…2…16 11:30:08 字数:2591
年刚过完,好不容易休息了几天的门槛又开始迎来送往,因为外公的关系,新一年的人流比以往更甚。每天光是迎客、回礼、接帖、回帖就快把我烦到吐血,更别说陪同出去应酬了。有时外公不得空,或者同时有几个应酬,我甚至得披挂上阵帮外公应付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那么多诗会宴会酒会。更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前方形势一片大好所以心情异常亮丽的蜀黍也来凑热闹,隔三岔五地把外公叫进宫去,一聊一个晚上。靠!
但最让我郁闷的事,得算外公和魏征爷爷完全不对路,听杨阿姨讲,两人就是在蜀黍面前打个招呼也要夹枪带棒。其战况之激烈,用外公自己的话说:“我估计上辈子扭头看他时,我嘴里肯定嚼着大蒜,熏死他个老小子!”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外公收拾好包袱,留书一封离家出走了:“某将乘风而去,抟云驾月,扶摇直上九万里也。婚礼自便。”
对于这件事,方婶发表了精辟的见解:“程老先生昨天还叫我给他熬稀饭,是不是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肠胃受不了?”
外公的不辞而别令李蜀黍相当之桑心。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让外公失望,很是抑郁。无奈之下,我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安慰蜀黍:“外公要给我找个新外婆,所以才急着走了。”
半年后,远在湖南的外公寄来贺贴一封,恭喜我们有了新外婆。
所以说,长安这个地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再开春不久,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来到韦府,给我们带来出门仨月有余的杜谦的口信:
(本月)十五归。
给赏钱的时候,我特地问了杜谦这些月来的情况。据小厮讲,他们杜家阿郎(这家居然也姓杜)是做山货生意的,年前时因为大雪封山货物差点没能及时运出。但杜家已将所有本钱都压在这批货上,本希望能趁过年卖个好价钱。如果这笔生意出现意外,他们很可能就要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就在这时,倒霉的老杜遇上了也在赶路的小杜;而仗义的小杜根据以前在军队里用过的山路运输车对老杜的车辆做了改造,终于帮老杜把山货及时运了出去。出山后两人意外地发现原来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遂相约结伴而行。路途中,能干的小杜又协助车队的伙计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让老杜十分欣赏。
“等到了目的地,嘿,你猜怎么着,阿郎的客人原来就是杜谦的朋友!”
小厮说到这,摇头晃脑神色得意,仿佛他就是杜谦,凭着自身的本事让所有事情皆大欢喜。我看了一眼仙女,她的脸红彤彤的,兴奋之色绝不少于不比眼前的小男生。我偷偷一笑,又给小厮一点赏钱,留他在厨房吃了个饭——于是这边也皆大欢喜了。
送走小厮,我回房换套衣服招呼仙女上街。她见状刚要唠叨,我赶紧窜出了房门。
我们一路向“云衣”走去,路上繁华更胜两年以前。贞观二年时,因为连续的自然灾害,长安以外,“绢一匹换米一斗”,关中百姓流离失所,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但“至四年,米斗四五钱,外户不闭者数月,马牛被野,人行数千里不赍粮,民物蕃息”。反正,就是在李蜀黍的英明领导下,大唐人民正奔驰在通往小康的康庄大道上。
说说笑笑到了铺子跟前,看见陆胥正忙得脚不沾地地招呼各路贵人。店面比我上次看到的时又更加富丽堂皇。见了我,陆胥笑着迎上来。
“贵人,你来啦?”
“陆胥,怎么又装修了?”
“没办法,云衣价格越卖越高,不装修得舒服点客人能乐意嘛。”他上前一步,低声又说:“成本你放心,所有费用都是我亲自查过对过的,绝对一分一毫都物有所值,而且保证至少能还你二十倍利润。”
仙女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陆胥,你真当二娘心疼钱么?二娘是心疼你,怕你累坏了没人给她干活。”陆胥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嘿嘿直乐。
这时店里有几位官家小姐认出了我,简单打过招呼后,我和仙女绕到街后面,从后门进了里屋。陆胥把前面的事情交待过伙计,一挑门帘也进了来。他先拿出账本让我过目。我仔细审了去年九月到现在的账,发现云衣的营业额在我离开的半年内又翻了一倍。我很满意,当场宣布把所有的人工资上调两成,福利加五成。
查完帐,我让陆胥帮我去请制衣总管——一个从隋宫廷里出来的老裁缝,姓王,大家唤他王总管。要说他,也算是个有性格的人物。隋帝逊位后他流落民间,手艺高超却只能到处打零工,尝遍人世冷暖。我的“云衣”四处招兵时他正在老高一个朋友家的裁缝店做工,老高知他手艺了得,便特地向我推荐。不想小高代我拿帖去请时他却推辞不就。我知道后第二天便拎着礼物和帖子亲自上门,客气地请他出任“云衣”的制衣总管,他接过帖子连看都没看,只是表示会考虑一下。我不死心,等过得大半个月,工作室组建将果,我再次拿着“云衣”制作室所有成员的名单以及他们的作品、并“云衣”最新的设计稿登门,请他务必赏脸上任“云衣”。我还告诉他,我已经在铺子附近为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兼有起居与制衣功能的房子,屋契上写的就是他的名字。听了我这句,再仔细看过工作室的情况,半天后他终于点头答应。但随即又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他在,就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制作事务。我表示必须要看过他的实际工作成效我才能答应。于是我俩约定以三月为期,届时他若不能做到让我放心放手,便自动请辞。
甫一上任,王总管就给制作室制定了严格而清晰的工作细则,制作衣服时更是精益求精。很多次我都已经对出来的相当满意了,他却因为一缕花蕊没有表现好而打回去返工。其他人也是因为见识过真正的好衣服,所以即使王总管较真到近乎苛刻也老老实实地按他要求不断修改。“云衣”一推出便取得成功,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