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菲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碗,张开了掌心的血满,慢慢将它放置死去的萧信的口中,“的确,光靠你的精血和这吸食了上万人的血满,是救不了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脸上在看向我的时候亮的惊人。
“我还有聚魄的血魂珠!”
瞬间,我在看向萧菲的时候,充满了戒备。
“灵姬圣女给了我一张你的画像,命我下界寻了你,然后悄悄将你毁掉。可惜,我先找到了那只与你摸样相同的精魄。”
萧菲站起身子,拿起地上那把泛着森冷光芒的匕首,慢慢走近我,“我哥哥死的时候,我尝试着用偷来的血满去救他,可是,那千万的魂魄始终与他的身体融合不了,原先,我也放弃了,准备着将那只魂魄杀死,向圣女邀功。直到,那日我在深山中看见了你,看见了你体内的血魂珠,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于是,你设计晕倒,好诱我上钩?”
“我哥哥早就死了,那魔族的妖物一心只想着增强功力,想着从我手中将血满夺回来,于是便与我约定想了这个计谋,事成之后,我将血满交给他,而你就归我。”
萧菲举着刀,慢慢靠近我,将不能动弹的我的一只小臂扯出,慢慢用刀划开一道口子。
刀锋刺入皮肤的时候,我看着血珠挤了出来,随后一种火燎的疼痛从伤口处慢慢延伸到整个手臂。
“灵姬圣女给我下命的时候,我还颇有些不解,不过是一个莲花精,怎么会让圣女和上神如此挂念在心,非要处之而后快。原来,一切只是因为血魂珠。他们大抵还不知千方百计找寻的圣物就在你的体内!”
萧菲看着碗中越来越多的血,神色也越来越激动。
“你如何得知血魂珠就在我的体内?”我低下头尽量不去看手中的伤口,静静的问她。
“作为子巫族白灵一氏,我出生灵力低微,可偏巧一双眼睛能窥探万物。族人不知,依旧将我当做一个废物。”话到此处,萧菲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厉。“不过,不知也好,如今,他们也万万想不到这子巫一族的血魂珠会落到我的手中,哈哈哈!!!!”
案台上的香炉忽然滚动开来,萧菲眼神一凛,将手中的刀扔过去,怒斥了一声:“安分点!”
香炉滚落在地上,动了两圈便乖乖的停了下来。
很快,碗中的血满了,我看着背对着我的萧菲如珍宝般捧着那碗鲜血走向萧信,不费丝毫力挣开了那小小的绳索,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筋骨,看着萧菲的背影,缓缓的开口:“如今,知道血魂珠在我身上的除了你,还有谁?”
萧菲笑了,笑的森然:“还有谁?谁也没有,血魂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谁也不会告知……”
“啪”一声,萧菲惊恐的看着手中盛满鲜血的瓷碗碎裂了,血红色的液体顺着那破碎的白瓷流淌在地上,厚厚的尘埃沾染上血迹,鲜艳的红色慢慢发暗,发黑。
我胡乱抹了一下手臂的血迹,手中的鞭子被圈在手臂上,抬起眼看着猛然回过头的萧菲,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不可能,你不可能站起来,你体内的蛊虫是不会让你有力气再站起来的,不可能!!”她尖锐的呢喃着,看着我慢条斯理的动作,满脸的不解。
“哦?你说这个?”我抬起小臂,将伤口处垂直向下,很快血红的伤口处慢慢发黑,紧接着黑色的液体顺着小臂缓缓的留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的尘埃中,很快,地面上就如一个黑色的小坑般,灰尘被黑色的液体凝固起来。
我想嚣原兽第一次咬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了,它死了之后将它全身的精血的全都给了我,二叔将它作为蛊虫精元毒素的来源,吸食了不少的精髓,如今嚣原的毒素全部隐匿在我的精魄中,这本由它身体之元而炼成的蛊虫,又能伤我几分?
不过是将计就计,我这才知道原来这灵力微弱的白灵氏竟发现了血魂珠的秘密。
我将鞭梢沾染的血迹仔细的擦拭干净,耳边萧菲颤抖的声音缓缓传来,“上……上神……”
我跨过地上凌乱的一切,走近萧菲,看着她原本扭曲的面孔充满了恐惧,目光牢牢的逼视着她。
忽然她尖叫起来:“邪忠上神勾结了天君,再过……再过一些时候,就要成为”
声音戛然而止,萧菲的瞳孔瞪大着看着我,再也合不上了。
而我,将手从她被一穿而过的胸前缓缓拿出。
杀人,不过一瞬间。
掌心中,她的血迹还有没有干涸,我径自走向了躺在棺材中的人,取出他口中的血满,香炉中慢慢飘出了一个半透明的魂魄。
她望向我,脸上的明媚照亮了这满地的鲜血,她有些语调欢快的喊了声:“雪姬姐姐。”
我摊开了掌心,凝视着这点点耀眼的火星,然后,轻轻的将掌心中的火折子扔在那朱红色的楠木棺材中,忽然腾的一下,熊熊的烈火在我的背后燃烧起来,灼热的气流包围了我的全身,大火蹭的窜上了灵堂上的梁木,白色的帷幔嘶嘶的兀自燃烧着。
我跨出灵堂的大门,耳边是柱子和梁木径向倒塌的声音。我伸出了手,对着身后的人说:
“阿以,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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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无题
艳红的火焰最终将灵堂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完毕,四周的景色如深秋的湖水般变得深邃而平静,烟灰色的光芒慢慢自上而下倾落下来,空旷的郊外,再也看不见高墙瓦屋,黑土红花,只留下了一摊烧焦的废墟铺陈在地上,浓黑的烟雾袅袅,渴望自由般兀自飞向了辽阔的天地。
“我始终觉得,我不过做了一场梦。本来邪忠上神篡位本与我无关,子巫帝君之死乃是大荒的恩仇,巫雪姬的下场也不过是九重天仙人们茶饭过后闲聊的一段虐情史。可是梦醒了,才发现,这一切我却怎么也逃不过。”
萧菲和萧信的尸体已经化为灰烬了,这地上烧焦的杂物间再也闻不到他们的气息,手上的鲜血早已干涸,我抬了抬手,最终无力的放下,声音染上了浓重的哀愁,随着风向远处散去。
阿以身上的铃铛又在叮当作响,她飞向我,脸上恬淡的笑容宛如最冬日的阳光般和煦,她对着我视线,慢慢摊开了自己的掌心,那里橘黄色的如随时会熄灭火焰般的精魄轻轻的跃动。
“从我进昊天塔的那时候,你就认出了我,是不是?”我看着她掌心中,那从我灵魂深处抽离出来的一部分,慢慢抬起了眼,“所以,你将昆仑仙境给了我。”
阿以点了点头,“如今,雪姬姐姐,你比我更需要这魂魄和身体。”
一魄归位后,阿以的身子更加的透明,不经意间就要融入这空灵的天地间。风中,那悦耳的铃声又开始在周围回荡,阿以的魂魄如一阵烟雾般慢慢飞入浮在空中隐约作响的合欢铃中。
耀眼的亮光渐渐暗淡下去后,我拾起地上一动不动的合欢铃,朝着远方静静的走过去。
青山城向南处的青鸾山似乎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那天萧菲说青山城再过不久就要被毁了,我掏出了手中的红色的石头又仔细看了看,神魔之井的结界破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些被压制在井中魔化的妖物都逃匿了出来?
我匆匆赶往青山城的时候,一路上,心神不宁。
等我走到城门口处,天已经黑了,安谧的青山城里没有任何响声。苍穹那轮新月已经隐匿在层云中。
我轻轻跨步而进,脚踩踏枯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还好,那偌大的街道还算整齐,丝毫不见被掠夺或者厮杀的凌乱场景。
唯一让人有些担心的,就是这街上安静的过分。
酒楼前打烊的红灯笼高高挂在深褐色的圆木间,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情大好的看着酒楼二楼客房昏暗的灯光,明日定要好好的饱食一顿,再接着去找第二魄,然后还要找到离未,将血满交给他。
伸出手摸了摸腰间的合欢铃,阿以的气息静静的环绕在其间。
正准备跨上台阶,推来酒楼的大门,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响。
“殿下,青山城的魔气甚重,轩辕剑的下落不明,不如我们在这青山城先住上一阵子,除魔的事情不如明日再召集这山头的仙人商议?”
我欲要推开门的手还在半空中僵硬着,艰难的扭过脖子待我看清这声音的主人,下意识将身子往墙角缩了过去。
真是阴魂不散啊,好不容易从九重天跑下来,如今快跑到大荒的边境之地,居然还能再遇见瑶芝和景肃双宿双飞的身影,委实让我有些胸闷。
“碧央……可找到她的下落?”静夜中,景肃忽然开了口,低沉的声线中隐约带着一分期盼,
我轻轻一愣,慢慢将脑袋从角落里移出,就着黑夜中那灯笼昏暗的光芒,缓缓朝着声缘望去。
“这个……瑶芝实在不知。”
似乎有些了然这个答案,景肃的身形从黑暗中一下走出来,走至这家酒楼的灯笼下,若有所思的对着大门。
月牙白的长袍上,灯笼的光晕衬得景肃的身形有些朦胧,我躲在一角静静的看着,一眨不眨。
他凝视了良久,就在我以为他可能要保持这个动作直到天明,我是不是应该趁机溜走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