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休息好,她确实已经耗尽了自己的体力,端起夜冥递来的药碗,干涩的喉咙本就口渴,那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看着这空碗中余留的一点残渍,如果在宫中彩蝶总会拿一颗梅子给自己,去除口中的苦涩,“彩蝶知道我在这吗?”
“通知她了,你休息吧。”白柔惊异的看着夜冥离开的背景,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不过夜冥似乎懂医术很精通,白柔只喝了两幅汤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她看了紧闭的门,想拉开试试,因为她一直以为这扇门会上锁,原来门只是轻轻的带着。
白柔住的地方似乎只是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偏的一处,本以为外面的也会同自己住的地方一样简陋,或许更差,只是一个大山洞而已。
可是白柔对自己眼前的一切叹为观止,这里的豪华居然不亚于皇宫,“雕栏玉砌”四个字本以为只有宫中才会出现,可是此处也是如此,简直是人间另一个天地。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经过,看见白柔,就像未见似的,在白柔面前走过,清秀的脸上却神情冰冷。这女子的装扮白柔不会忘记,水红色的衣裙,在领口处绣着不协调的飞鹰的图案,白柔在细看看周围栏杆上刻着的都是雄鹰展翅的图文,难道这就是上次她被劫的地方。
“看样子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响起,白柔吓了一跳,但也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人是谁,松了口气转身看着他:“为何每次你走路都不出声音。”
“哦,我倒没有注意。”夜冥走过白柔身边,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亦然有着王者之风和与生俱来的威严,可惜周围的白玉雕栏却衬托了殿上之人的孤寂。
“这里好生熟悉。”白柔一步一步的试探。
“你是不是想问:这里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有就是我们第一次肌肤相亲的地方。”褪去了冷色,那蜜色的肌肤有了柔和的光线,在烛光的映衬中魅惑无比。
那一瞬间她看不清楚那眼眸中的颜色,只是觉得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但却总能捕获她的心,总是要尽力的去抵抗者这种渴望。
她本想反驳,外面传来了喧闹声,一个侍女进来禀报,说:“主人,奴婢发现一个可疑的人进了洞。”
然后随后就传来一个男子的求救声,从殿外传来,“我只是采药路过,不知道什么教不教的,放了我吧。”
夜冥皱起了眉,烦躁的职责了跪着的婢女,一巴掌扇了过去,婢女原本白皙的皮肤立刻肿胀了起来:“教中的规矩还要我教你们吗?去除口足,扔到山下去。”
白柔身子懵然一颤,夜冥发现他的异样,面露不屑:“怎么,害怕了吗?我还以为白云山的女儿有多胆大呢?”
白柔还以一笑,心却暗暗下沉:“原来在王爷眼中,一个没有利用价值,是丝毫不值得留在世上的,人命竟是如此的低贱。”
“难道不是吗?你在你父亲的眼中人命不也是一样的低贱,在你大娘眼中不也早对你和你母亲除之而后快吗,只不过现在你得到了恩宠,有了利用价值,可能会改变,但是到头来,不过还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刚才那人,杀了他不过是给他解脱,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毫无用处,一个没用的人活在世上那只是多余。”白柔诧异的听着夜冥这番话,这样冰冷的眼光,她已经熟悉,时而如深潭,无底的深渊,看不透道不明,时而又像明灯,直探人心,看透心底的最深处,让人无处可逃。
“荒谬。”白柔竟一时无法反驳他,心底的深处似乎有着认可,但自己也被这种残忍的认同吓了一跳。
“我已经好了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魔鬼,不仅残忍,还有种吸附的力量,白柔甚至害怕再与他相处,逃避也许是最好的方法。
“哦,这么急着见皇上,也对,你拼了命也要找到那个荷包,看样子对皇上真是情深意重啊,不过你也不要忘了,有了皇上的宠爱,也就有了无数的敌人,防备是没有用的,只有主动出击才是上策。你唯一的武器就是皇上对你的宠爱,自己好好利用。”
“可是敌人都在暗处,我如何主动出击?”白柔想到哪吃人的后宫,只有虚无的奢华,却生存如此困难,可是自己除了那里却无处可去,而眼前这个人目前是友是敌自己也分不清楚。
“远交近攻,各个击破。”夜冥仍低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白柔重复了一遍,像是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会意的笑了,“是不是王爷也是用这个办法打击敌人的呢,而我就是你的远交,不知什么时候击破,白柔很是期待。”
二十一、回宫
白柔终于走出这个偌大的山洞,知道那是天鹰教的总坛,难怪他会对这山上的一景一致十分熟悉,而太后宠爱的闵王爷另一个身份就是天鹰教的教主。
回到了山腰,彩蝶哭诉着自己的担忧,自从母亲去世好,白柔感觉已经没有在乎自己的死活了,看见彩蝶如此担忧的眼神,寒风凌烈中传来丝丝暖意,“傻丫头,王爷没和你说,我平安无事吗?”
彩蝶瞄了一眼夜冥,忙又转过头,低声道:“娘娘,我知道,可是彩蝶见不到你,就是不安心。”白柔明白彩蝶的意思,有什么比与夜冥在一起更危险呢?
“对了,娘娘,皇上这两天都差人过来,问娘娘的情况,彩蝶回了他们,说娘娘的病情已经好转,这不,人刚刚才走。”
夜冥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彩蝶刚才的话,发出命令的口吻:“你帮娘娘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再有人来问,就说娘娘已经康复,随时可以启程。”
彩蝶看了一下白柔,想征求她的意见,“还不按说的去做。”夜冥有些微怒的声音又想起时,彩蝶浑身颤了一下,屈膝应承后,赶紧退下。
白柔看了彩蝶对夜冥的惧怕,心中不平,自知彩蝶是她安排的人,以夜冥的个性,如果彩蝶不听他的命令,有可能再更换其他的奴婢来,心中竟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叹息。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看看这半山的景致,如果没有身旁这个魔鬼出现的话,应该在这生活还是很愉快的。
“不愿意走吗?”夜冥明亮的眼睛看穿了白柔的想法,微眯的眼中有着危险的气息,果然他捏起了白柔的下巴,眼底似乎还有白柔看不出的情绪,“你不想见皇上吗?”
白柔像是猎物似的被他看着,而心中似有一团在隐隐上升,那倔强的脾气爆发了,用尽了全身力气,甩开了夜冥的手,怒声说道:“够了,我只是你的棋子,不是你的玩偶,我并没有卖身与你,我的想法没有必要一五一十的向你汇报。如果真要如此,那就让我成为你的弃子吧。”一阵的怨气发泄出,白柔看看夜冥,那不羁的眼神中,玩味的笑意尽显。
这是在轻视自己吗?白柔讨厌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要这样看我,你以为我不敢吗,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最多我还是回我的冷宫,可是你是天鹰教的教主,这个消息应该会更让人震惊吧?”这次是白柔轻蔑的笑了,容颜凄美苦涩。
一下子喉咙一紧,白柔甚至没有看到他出手,但那手已经紧紧的扣住了纤细的脖子,白柔挣扎着要摆脱,可是徒劳无功。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王,你想一拍两散吗?好,我现在就成全你。”打坚实的大手微微用力,白柔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那倔强中竟有解脱的嘲讽,嘴角绽放,如夏日的初荷,浓密的睫毛再微微的颤动,即使在生命的最后都不要屈服。
眼前那原本的凶残和火红色的火焰已经慢慢消失,他松开了手,白柔瘫软在地,大力的咳嗽着,贪婪的吸着凉凉的空气。
恶魔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白柔眼睛死死的瞪着他:“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母亲是如何惨死的,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有何颜面去见你母亲,你就甘心逼死你母亲的人每日逍遥快活,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本就是卑贱的人,就应该和你母亲卑贱的生活,任人践踏,没有尊严的寄人篱下,而你身上也愿意留着杀母仇人的血,让本王就成全你,让你和你母亲在地下相会。”
“不是,不是,我不是卑贱的人。”白柔捂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像摇掉一身的不幸似得发狂,她本应该也是大户出生,可是却是妾室所出,就因为是庶出,就要低人一等吗?从小她苦练琴棋书画,因为他知道父亲喜欢这些,可是还是没有被父亲正眼看过,自己真的是卑贱的人吗?
夜冥一把她拎起,提高了嗓门,“如果不是,就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所有你恨的人看,听见了没有。”这样的喊叫起了作用,白柔缓慢的放下了双手,一个坚定的信念从心底燃起,眼睛看着夜冥,浓密的睫毛中聚拢着一股力量,一字一字的坚定的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证明给所有的人,白柔身上就没有卑贱两字,而且棋子也会有翻身的一天。”
看到她精神的振奋,夜冥嘴角上钩,满意的笑了,“好,我拭目以待。”
直到白柔离开静安寺的一天,夜冥没有在出现过,但白柔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会逃出他的魔障,可是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期待。
皇宫的应天门,马车停了下来,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给他请安,那炙热的眼神却紧紧盯着轿帘。芊芊玉手,掀起红色锦帘,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红晕,银色狐毛领棉袍,一切都衬托着那双望眼欲穿的明眸,娇艳迷人。
曹治禁不住的欣喜,大步上前,车辇上的人儿璀然一笑,如雨后梨花,佳人容貌似更甚以往。彩蝶来不及搀扶,白柔已经跳下了车辇,急切的动作显示着小别多日的思念。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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