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之--"财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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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之--"财主"姑娘-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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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王压了压唇角。
  
  这当口,忽地有小侍进来禀道:“陛下,大臣们都到了,容夫人问,何时开宴?”
  
  随王轻叹了叹,又看向管仪:“这就去罢。”
  
  管仪微微颔首,拉起跪坐在旁边的阿植,跟在随王后头往蕴秀殿走。
  
  阿植心中有些许忐忑,觉得头上盖着口大锅一样,闷死了。
  
  ——*——*——*——*——
  
  阿植一到蕴秀殿,便觉着有人在盯着她,这样的感觉很是强烈,十分可怖。她以前在津州的时候,难得会看到这么多的人,这样拘束的场合令她十分不适。
  
  管仪轻揉了揉她脑袋,低头同她浅声说道:“只顾着吃便好,晚宴结束后曹大人会带你回去的。”
  
  阿植用力点点头,便闷着脑袋啃面前的点心。虽是无心,在容夫人看来,阿植这个举动却让她觉得辛酸。她动了动唇角,眉头也皱着,以后想见一面就更难了……
  
  随王似是捕捉到了她这小小情绪,却仍是不在意般地吃着东西,良久才轻唤了容夫人的乳名:“阿黎,你想收她做女儿么?”
  
  容夫人握着茶盏,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慢慢喝了口茶,不慌不忙说道:“臣妾收她做女儿,陛下再给个名分,之后呢?”她顿了顿,搁下茶盏,看着随王轻叹道:“阿植还有家人,她还是会回津州。那里,才是她的家罢……”
  
  随王不应声,慢慢喝着酒,头也不抬。
  
  “陛下,不论旁人怎样说,也不论臣妾怎样做,容家和曹家却都是在事外的。快二十年过去了,臣妾做的一些事,虽未必对,却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周全了。”她望着不远处挨着管仪坐着的阿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随王握了握她的手,有一丝安抚的意味。然他眉头却紧蹙着,一刻也松不开。
  
  阿植闷头吃着东西,周围的人她都不认得,也不想认得。似是觉得有些口渴,便伸手去拿搁在小矮桌最外头的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待管仪发觉,她已经趴在矮桌上睡着了。管仪看了一眼桌子上空空的酒壶,又看看醉倒的阿植,不自禁地伸手去轻揉了揉她头发。他就任由阿植这么睡到晚宴结束,直到曹允走过来说要带她回去,这才轻轻推醒了她。
  
  阿植朦朦胧胧睁开眼,朝他傻傻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着。有小宫人前去扶她,她便乖乖地让人扶着。管仪陪他们一直走到宫门口,看着宫门打开,忽地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宫殿就如深渊一样,望不到头。
  
  反正不论怎样,都是要死在这里的。
  
  宫门渐渐关上了,管仪立在原地咳得厉害。他沿着青砖地慢慢往回走,四处亮着的灯笼在秋风之中飘摇,似是只要风力稍大些,便落得焚毁坠落的下场。
  
  夜深了。
  
  ——*——*——*——*——
  
  阿植刚回到曹府往自己屋里走,玲珑便凑了上来。醉醺醺的阿植看到一只小肥猫扑过来,嘿嘿笑道:“包子!”
  
  玲珑蹭了蹭她的裤管,阿植眯眼笑道:“死包子!”说罢蹲下来,使劲揉它。玲珑惨叫了一声,倏地就窜了。哎,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只晓得欺负小动物。
  
  立在廊檐下的梅聿之看到她十分怅惘地蹲在地上,神色微变了变。只见她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个人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偏头看着院落中的红花楹发呆。似是回过神来,她耷拉着脑袋继续往前走,梅聿之也不避让,只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阿植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却又不动了。似是觉得冷久了,忽然寻到个温暖的地方,本能地继续蹭了蹭。梅聿之一动也不动,任由她这样靠着,忽地将手搭在她后脑勺上,拇指轻抚了抚。阿植揪着他的两边夹领,模模糊糊说了一声“先生呀,还是你好……”便又蹭了蹭。
  
  她整个脑袋都埋在梅聿之怀里,紧闭着眼睛忽地伸手环住了他。梅聿之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自嘲般轻笑道:“瞧见你被旁人欺负我很不开心呢。”阿植似是觉得有些难受,推开他蹲下来,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梅聿之亦在她对面蹲下来,轻轻地捧了她的脸。因为酒力与秋日的晚风,阿植脸颊上有些发烫,小小的身子这么缩着,委实太像小刺猬了。梅聿之的大拇指轻轻地划过她唇角,想起她喊着雁来,便靠近她低声问道:“不认得我,恩?”
  
  阿植轻轻打了个嗝,胃里一阵酒气翻滚,脑袋往后缩了缩。她试图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不得了。耳侧有温热的气息萦绕着,淡淡的,和些微凛冽的酒气混杂在一起,令人迷醉。
  
  “大坏蛋!”她努力辨别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支支吾吾道,“道貌岸然……伪君子……”
  
  梅聿之忽地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伸手环住她,将她从微凉的木地板上抱起来。阿植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好想吐。
  




17

17、旧时天气旧时衣 。。。 
 
 
  然阿植到底有着好酒品,她迷迷糊糊支吾了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梅聿之将她的房门推开,送她进去。大约觉得天气渐凉,将她放在薄褥上,又从旁边的壁柜中拖了一床被子出来,替她盖好。阿植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聿之将一旁的软垫拖过来,坐了一会儿。屋子里没有点灯,外头也没有月光,只有一片黑。似是待久了,便适应了这黑黢黢的环境,细看外头,廊檐下的灯笼轻轻晃着,十分昏昧,影子随风而动,却有些逡巡不前的意味。
  
  他低着眉,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阿植,起身走了出去。
  
  阿植做了许多梦,却都七零八落,一点头绪都没有。她醒来时天色还未大亮,有些头疼,就起身推门去洗漱。一阵秋雨落下来,这湿热之地倒有些凉意了。凤凰花的羽状叶子落了一地,小雨淅淅沥沥下着,周遭十分安静,远望还有些迷茫。小雨打进廊内,阿植觉得有些胃疼,便皱了皱眉。
  
  正巧看到青珠从走廊那端走过来,阿植耷拉着脑袋不晓得说什么好,便十分茫然地望了她一眼。青珠后头跟着个小侍女,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走近了,青珠莞尔笑道:“小姐这么早便起了?”又颇为暧昧地看了看邻屋的门:“梅少爷都还没起呢。”
  
  什么意思?!阿植一横眉,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懒一样,谁规定她得比旁人起得晚了?
  
  青珠没有搭理她神色中的愤懑,偏了偏身,对阿植道:“刚做好的红叶饼,想着小姐兴许喜http://。345wx。欢吃甜食,便送了一盒过来。”又对那小侍道:“替小姐送进去罢。”
  
  阿植方要开口,却又听得她道:“噢,对了,大人说曹小姐快回津州了,这两天小姐有什么想要带走的,同我说便是了。”
  
  回津州?阿植眼前蓦地一亮,仿佛先生就站在走廊那头朝她挥手。她一扭头就往屋里走,青珠一头雾水,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收拾东西回家!”阿植头也不回,闷进屋子里收拾行李了。她回想了一遍这些天吃过的新奇食物,想着可以带一些回去给先生吃。然转念一想,路上又得耗很久,怕是到了津州,吃食早就坏掉了。正愁闷着,小侍来唤她吃早食,她便皱着眉头出了门。
  
  一路上她问那小侍:“随国可有什么吃食是搁久了也不会坏的?”
  
  那小侍想想,回道:“鱼干虾干,这天气里搁上好http://。。久也不大容易坏的。”
  
  阿植一拍脑袋,自己真是笨得要去喂猪了,怎么没想到呢。就带这个给先生,也让先生长长见识,饱饱口福。
  
  她瞬时心情大好,看着外头,似是也快放晴了,等吃了早食,便出去买鱼干。
  
  可等到要出门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难不成从花孔雀家扒拉一幅字画出去卖掉?不可不可,先生常说为人要厚道,小偷小摸这种行为姑息不得。
  
  阿植一脸气馁,好不容易逮到青珠,吞吞吐吐了好一阵子,才说自己想出去买些鱼干手里却没有银子。青珠淡淡瞥了她一眼:“想必曹小姐在家的时候,要银子是个难事。”
  
  “…………”
  
  最后的结果便是——第二天一早,青珠亲自领她去港口的渔市去买她要的干货,当然,由于梅聿之半路突然出现,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据闻这个渔市有着悠长的历史,阿植本以为是一个个小摊铺,却不料是一条长街,店铺林立,十分繁华。除却做干鲜货生意的,其余的也有许多。由于临近港口,还能看到些许番邦人,阿植觉得虽是好玩,却又有些畏http://。345wx。惧,便像个狗腿子一样跟在青珠后头傻笑。
  
  青珠领她去一家店里买干货,店铺老板十分慷慨地递了一大块海鱼干给阿植,阿植便笑眯眯地接过来,青珠很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阿植瘪瘪嘴,将海鱼干挪进嘴巴里,狠狠咬了一口。咦?咬不断?再用力,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海鱼干上头,头顶传来浅浅一声:“乖,松口。”
  
  阿植一懵,抬眼看了看。见到梅聿之寡着脸正看着她,她爪子一松,再一张口,那块海鱼干便落到了贼人手里。
  
  然梅聿之却是从一旁的柜台上随手拿了张油纸,将那块海鱼干包起来,塞进了阿植随身带的包袱里。
  
  阿植看得目瞪口呆,梅聿之却很是鄙夷地瞧了她一眼,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此人有神经病!
  
  阿植瞪了他一眼,趴在柜台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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