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宪名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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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宪名臣传-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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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恪坐不住,站起来来回的走动,心里将信息一缕一缕的厘清。

半响,赵恪回头:“得喜,如果文家私蓄死士,为什么有人甘冒风险,虎口救人 ?'…3uww'豆子……如此重要?”

得喜脊背一凉,一拍脑袋:“小的被那十六人的身份迷惑,竟未想到此处!陛下,文家……”

赵恪冷笑两声,心里一点都不抱侥幸!

文重光不是古光,他文家两代执掌军政,却手中无兵,别说私蓄几个死士,就算他有意图谋军队,他赵恪也决不会不相信!这次命案,就算有人栽赃,文家一个私蓄死士,就足够以谋逆论处!

想到此处,赵恪挥挥手,深吸一口气,脑筋前所未有的清楚:“得喜,你顺着豆子这条藤摸摸瓜,看看能扯出什么东西来。至于文家……哼哼!朕,只管看朝堂如何风起云涌!”

……

☆、黑里吃黑

文采瀛心急火燎的赶到父亲书房;才一进门;兜头兜脸的一方砚台甩着墨汁向他门面扑来,他下意识躲开,尽管武艺了得,那墨汁还是洒了一面。

“爹爹!”文采瀛一声低叫;反手掩了门;立即的就跪了下来。

文重光一脸铁青站在书案后:“看你做的好事!”;话语里满布怒火。

文采瀛握了握拳头,不敢辩驳;只得闭了嘴。

文重光来回走了两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爹请息怒!此事……孩儿考虑不周,但也实在出乎意料!”文采瀛皱着眉,眼睛里的阴鸷越重:“妹妹受了委屈;央求孩儿给她出出气。江蕴月那名仆从平日就仗着些武艺,对咱们派出去的人很是刁难过,听妹妹的丫头说,对妹妹也多次出言不逊。孩儿也有心顺着妹妹的心意。况且……”

“况且什么?”文重光听了这样的解释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想伸手教训这儿子:“就为这点小事,这回要闹多大的篓子!要怎么收场?英里巷!英国公府邸不过一条巷子!现场破绽累累,掩都掩不住!你竟告诉为父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气!要天下人都知道咱们文家养了死士?你倒说说,为父上了朝,辩驳什么?百口莫辩!”

文采瀛自知此事办的鲁莽,但也是浑身的嘴,也出不清一个道理来:“爹爹!孩儿的确鲁莽!但也不曾料想……爹爹,孩儿也并非单为妹妹。这段日子的盯梢……手下的人都觉得这豆子其实是知道有人跟着的,所以咱们多方打探都没有什么真消息。但袁天良失势之后,孩儿竟然发现他与禁军步军司的人有来往!”

“爹爹,这豆子虽然是在景怡王府混饭吃,但孩儿查过,此人的爹爹实则是鼎方侯李玉华的仆从,其母则是李玉华的家奴,只是后来陪嫁至林泓家。因此孩儿疑心,豆子在禁军的诸多动作,如此隐蔽,未必不是李存戟授意。若再考虑到景怡王与李家的关系,加之古老一向对江蕴月的身份诸多怀疑,孩儿……也有心想从中的些端倪,尤其现在孩儿也常在禁军走动,更不愿有人在旁虎视眈眈。”

文重光听到儿子后面的一截话,诸多责怪已然发不出来,心底又惊又怒:“听你的意思,那仆从早就在步军司有阴私?”

“是,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拿了什么把柄,孩儿竟无从得知。孩儿早两日得了消息,正要想了法子各个击破……今夜孩儿已经将孩儿手下最得意的人悉数派出,本以为十拿九稳,就算不能活捉,也必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不料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文重光心中的惊诧一波接一波:“会是什么人!你着手查了么?”

文采瀛苦笑:“爹爹,孩儿这回真是哑巴吞黄连,有苦都说不出!派出去的人身份本就敏感,也是孩儿多年小心经营下来的,这一下几乎釜底抽薪,原本孩儿就是想着此事过于冒险,为稳妥计,才倾巢而出。不料……爹爹,孩儿给您添了天大的麻烦了!”

文重光挥挥手,话都说不出来,扶着书案坐了下来,沉思半响才说:“我才说你素来不是那等浮躁的人,哎!罢了,你起来吧,究竟都不在谁的意料之中。眼下切勿再轻举妄动了!”

“爹爹此言差矣!”,轻柔女声响起,话语中带了丝冰凉,却是文采之款款的转了进来:“采之以为正因此事,哥哥才要在禁军有些凭据。”

文重光看见采之,皱了眉:“这样晚了,采之你还不歇息着?这些事情本不是你该管的,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只是也少些出门吧!”

文采之闻言轻轻笑开,先把她哥哥扶了起来,递了块帕子,才淡然道:“爹爹还瞒女儿么?女儿不日入宫,若一无所知,入宫何益?”

文重光看着女儿,眼神里多了一抹深思。旁边文采瀛笑笑,一面擦脸一面问:“今日到要听听妹妹的高见。”

文采之嘴角的笑容温柔,眸光清淡,看着她哥哥:“爹爹掌天下兵权呢,觊觎、愤恨者,天下不知凡几!”

文采瀛与文重光对望一眼,又同时看着文采之,等着文采之继续。

“英里巷就在文府外,现场人多带文府箭簇。爹爹,文家就行些恶事,又何至于如此明目张胆?此处,难道就不是最大的破绽么?何况……”文采之略一停,又笑的意味深长:“此刻咱们还掌着兵权呢,陛下英明、又岂会轻易猜嫌重臣?怎么说,咱们受了这样的委屈,也该是陛下安抚咱们,督促刑部衙门尽快找出陷害文家的元凶巨恶才是。”

文重光看着女儿,忽然发现女儿有种脱胎换骨之感,不由喟叹:“采之啊!爹爹实在想随着你的心愿……哎,爹爹惊诧,生气,反而不是为担心明日朝堂如何自处,而是担心你在此情形入宫,要受委屈了……”

文采之笑笑,又有些撒娇:“如此,爹爹便多备些嫁妆给女儿吧。女儿听闻,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是一个女子最荣耀的时候,到时候女儿也要做这世间最荣耀的女子。”

文重光、文采瀛闻言同时笑开来,文采瀛又打趣道:“咱们文家的心肝宝贝出阁,漫说十里红妆,就是二十里红妆,爹爹也备的出来!”

父女三人转开话题,又玩笑了两句,文采瀛便送着文采之回了房。文重光看着这一双得意的儿女,原先的惊怒沉淀到了心底,满满的成了不安。文采之说的,他未必没有想到,眼下洛阳世家势大,此次风波要想度过也并不困难,但……此事,只怕引了皇帝侧目……

……

第二日朝会,文重光一言不发,直接告病。执宰古光既没有为文重光辩驳,也没有含沙射影的指责江蕴月、李存戟等人,更没有敦促刑部的进一步动作,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请皇帝乾刚独断!

文武百官,一派寂然,除了孙犟驴子一如既往,嫉恶如仇!

赵恪朝堂之上看着百官与他打哑谜,心里轻笑连连,最后从善如流:京城如此轰动命案,百年难见,着刑部牵头,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这也是祝酋英第一次在朝会之后没轻易敢和小江相公说话。话说,江蕴月那张脸,从未如此紧绷过,江蕴月那张嘴,从未如此难以撬开过!

蕴月不着一字,手掌紧握,那里面,是一枚箭簇纹饰。他深知豆子,豆子莽直,但多年行走江湖而没有出错,真可谓粗中有细。这一回他断掌失踪,手心里握着这枚纹饰,足够说明一切。蕴月一思及此处,愤怒就一阵阵的掀了起来!文采之!何至于如此歹毒!就是豆子多有得罪,何至于十六名死士围攻,不取性命不罢休!而今,豆子又在哪里?断了掌,还能活么?

回到园里,看见阿繁和阿姆在门边左顾右盼的等着,一看见他就黏乎上来。蕴月心底叹气,却也说不出更多话来。阿繁抿抿嘴抱着蕴月的臂膀:“小贼,皇上怎么说?哥哥有消息了?”

蕴月没说话,一路走到了赵怡的书房。

萧子轩来回的踱步,赵怡在上手也似在沉思。

半响,赵怡似笑非笑抬头看着蕴月:“无话可说了?别人断了你的臂膀,蕴月,你不但得忍,哼!还得仔细着别人要了你的命!”

蕴月嘴角一牵,手掌握得更紧。

阿繁心中一痛,眼里闪过悲伤,咬咬牙:“王爷,哥哥也断了手臂呢!何况哥哥去送人,难道哥哥昏了头发了疯,平白无故的要害人 ?'…3uww'难道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呢?”

萧子轩听闻了停下来摇摇头:“小丫头,你想得太简单。如今谁能指证那十六具尸体就是文家的人 ?'…3uww'凭着那些纹饰?焉知不是别人栽赃嫁祸?我们信豆子遇袭,但豆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偏偏留了一条手臂在现场……哎!百口莫辩!百口莫辩啊!”

阿繁眼睛里闪了泪光,看了看蕴月,轻轻依了过去,再不说话。

“今日古老什么做派?”,萧子轩又问。

蕴月垂了垂眼睛,轻声道:“看陛下的意思。”

“哼哼!”,赵怡如讥似讽:“乖觉得很!”,说罢眼中兀得闪过一抹厉色,沉着声:“前日爹爹说,你要做个明白人,蕴月,你别让爹爹失望才好!”

蕴月闻言抬头直视赵怡,一双杏眼里翻滚着的情绪,似要夺眶而出。旁边阿繁忽的明白,一个忍字,为何是心头的一把刀。霎时心疼不已,只拉着蕴月:“小贼!只要一日不见哥哥的尸首,阿繁便陪着你找一日。”

蕴月看了阿繁一眼,才上前半步,恭敬的对赵怡、萧子轩行了礼,才拉着阿繁出来。

萧子轩看着蕴月走远轻轻叹息:“王爷,他这脾气,真说起来,倒是像他爹爹……”

赵怡沉默,忽的语调似青锋倚天:“古光想和稀泥,文重光最好也识相!谁真敢动蕴月,我要谁的命!”

萧子轩一震,知道赵怡也是动了真火,只轻声道:“王爷,小的看,此事凶险,但未必没有回环的余地。陛下原先警惕洛阳世家,这回只怕是必除之而后快了!古光目光独到深远,他岂会没有分寸?只怕他也该愁洛阳世家何去何从。”

阿繁陪着蕴月走出来,旋即面对蕴月站着,那双眼睛须臾不改。

蕴月心里不好受,一言不发,嘴角抿得紧紧的,手掌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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