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秘录,甚至连一张废纸片都没有,地上有几只被烧毁的鸽子笼,还有被熏死的鸽子,什么也没有,郭百川又开始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郭百川在昏昏噩噩中度过。
“师父——”一声凄厉的巨吼把郭百川完全震醒了,完完全全地给震醒了,他听懂了,这一声巨吼中的感情和愤怒,这些他曾经有过。
一道巨大的身影如大鸟一般飞掠而至,身形依然那样矫健,就算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依然那么洒脱;那样自然。
郭百川没有抬头,只是沉痛地叫了一声:“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是谁干的?”盗四海声音悲凄和沉痛到无法形容的地步,踉踉跄跄地奔爬过来,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道都没有,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也看到了朝胜海那被烧焦了的尸体。但却没有感到他爬过的火堆那炙人的余热,他也由心底开始,完全麻木了,只是伏在朝胜海那发木一般的身躯上痛哭。
郭百周川没有动,没有哭,没有说话,他的心也破碎得无法修补,所以他只是沉默,比这一块烧焦了的土地更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对他们来说已无关紧要,季节对他们也不关痛痒,只有一种悲哀的气氛笼罩着这一片死寂的土地。
“是的!是你害死了师父,是你,肯定是你!”盗四海的眼睛露出血光,就像一头见人便吞噬疯狂的野兽。
郭百川心头一阵绞痛,愤怒地转身,死死地盯着盗四海充血的眼睛,怒火似乎快要把这些死灰再重新点燃一遍,他想不到最信赖也是惟一的亲人还会这样对待他,还会这样理解他。盗四海可以杀死他,但若说他是凶手,他绝对不会原谅对方,虽然对方也是处在最愤怒的时刻。
“居然为了一本科录,竟杀死多年养育你教育你的师父,你禽兽不如,我要杀死你。”
盗四海已完全失去了理性地道。
“你是疯子,你是白痴,想不到师父养了你这么多年,竟养了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清的白痴。”郭百川被盗四海一骂,心头的怒火便疯狂地涌了么来,夹着无比的悲愤使他也失去了理智,竟也毫不留情地反骂道。
“你居然还敢骂我!”盗四海更是愤怒若狂地怒吼道。
“骂你又怎样,不要以为就你伤心,别人便不伤心,不要以为就你为人弟子,而别人就不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人有权力这样说我,你也不例外。”郭百川怒气冲天地道。
“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一本秘录居然连师父都敢害,干脆也杀了我算了。”盗四海根本就不去考虑,便想骂着扑向郭百川。
“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蠢人,留在世上也没用,既然你如此绝情,我也无话可说。”说着便举掌相迎。
两人的武功同出一门,而且相差并不远,虽然盗四海功力高一点,但由于愤怒攻心,失去了理智,而不能完全发挥,而郭百川心底是明白的,只是怒火冲天,所以出招灵活,都只能打成平手。
一时间,四周的死灰全都被两人的劲风激起,飞旋,绕着两人转成一道有形有色的球幕,劲气飞爆,声势惊人之极。
拼斗了近三百招,两人依然是平手之局,可是郭百川的怒火渐渐平息,知道若这样斗下去,定是两败俱伤之局。亲者痛,仇者快,这只是无意中的争斗,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猛地集合九成功力猛击出一掌。
这一掌的掌风根本就不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在空气中,这一只手掌便像是逆水而游的游鱼,不住地闪动,但那围在四周的灰却完全改变了形状,竟由球形完全散开,顺着这一掌,凝成一道乌黑的狂龙,怒不可挡地向盗四海迎去。
盗四海一声狂嘶,击出同样一掌,这是“断掌门”的“抽水断流”,纯以阴柔之掌劲去摧毁对方体内的筋脉和血管,中掌者,全身血液会像是全被抽注到某一根血管内,所以这些血管会一根根暴裂而皮肤无伤。
这一掌很绝,很狠,但郭百川却并不是想击碎盗四海体内的筋脉和血管,而是想借这一掌之力飞离这个地方。
“噗……”这两掌只是发出一种万分沉闷的响声,就像是一根巨木击在一摊烂泥里的声音差不多。
郭百川飞了,他是被震飞的,盗四海用了全力,所以郭百川受了点小伤,这些无关紧要,他利用节留下来的一成功力使自己在空中飞退的方向作了一下改变,向盗四海的马上飞去。
盗四海也被这一掌震飞了数步,当他抬头时,郭百川已经坐在马上飞驰而去。
“你别跑,你这禽兽!”盗四海展开身形狂扑而上。
“我不是凶手,绝不是,我没有拿秘录,你是个不加考虑不分青红皂白的白痴。”郭百川气骂道;一夹马腹,使马速狂增。
盗四海的轻功真是太厉害,竟比奔马更快上一筹,一盏茶时间便追至马后,也不怒吼,只是血红着眼,闷着头猛追。
郭百川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射出一块石子,带着奔雪之势向盗四海呼啸而至。
盗四海不敢小看这颗石头,这是以“回风堂”的“追风逐月”的手法发射而出的,这种手法可以把所有的力量全部收敛于暗器之中,到接触到对手身体之时,便会爆发出比那蕴藏力量更大的力量,他不仅包括了蕴藏的力量,还夹杂了暗器自身冲击的力量,所以盗四海唯有躲避,他也会用这种手法,所以他知道这种手法的躲避方法。
盗四海斜斜左后移了两步,避开了飞石的袭击,可是他却与马拉开了近八丈的距离,没有一盏半茶时间,是追不上的,而一盏半茶之后,自己的体内真气会消耗很多,以至会使速度减慢无法追及马儿,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郭百川一眼,便不再追了,只是怒喝道:“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
“那时我会把凶手找出来的、”郭百川回头大喝道。
盗四海直愣愣地立着,风吹过,很凉,空气似乎很清新,有花香,也有泥土的香味,有鸟叫,渐渐恢复冷静的盗四海才发现,这里很美,红红的杜鹃花开得满山遍野都有一种勃勃春意和生机,可是盗四海的心却有些痛苦,刚才就像是一场恶梦,一场让人不明不白的恶梦,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他有些迷茫,是对还是错?谁是白痴?谁是蠢蛋?谁是凶手?谁拿了秘录?
“后来我便埋名探访江湖,我再也没有见过师兄,也不知道他还恨不恨我,更不知道他在哪里!”郭百川惆怅而无奈地叹息着对林峰道。
“那你查出谁是凶手没有?”林峰急切地问道。
“我在江湖中寻访了近十年,竟在无意间发现,当年我师父身边的那名童子犹未死,当初死去的只不过是一具无从辨明的尸体,因为脸全被烧焦,而误认为他已经死去,虽然相隔十年,但我记忆犹新,对于我们这一行,最大的优点,但是绝不会认错人,他化名吴仁,是天妖教的圣使,于是我花了三年时间跟踪和打探,发现那本秘录居然被天长教花无愧所得,而这吴仁正是花无愧的弟子,当初他便知道我师父的存在,只是我师父这么多年不出江湖,就在怀疑是否有秘密存在,故意将吴仁安排在我师父的身边,可怜我师父找了三十年才找到那本秘录;却惹来这一横祸,于是我杀了吴仁,我将他的头以特别的方法缩小,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到塞外去学到的一种奇术,把头骨打碎取出,在空头皮中装上热沙子,整个头就缩成猫头大小,但眉目依稀,虽然这种手段有些残忍,但我的确好恨,也要将这颗头颅交给我师兄盗四海,以证明我的清白。”郭百周神色间无限恨意地道。
“那你叫我带的东西便是这颗缩小的人头,而所要寻找的人便是你师兄盗四海?”林峰诧异地问道。
“不错;我在杀了吴仁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花无愧,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其实天下间能成为他对手的恐怕不多,连杜刺恐怕亦非其故,因为杜冲当年接到飘飘与照天明的死讯后,深感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茫茫江湖再无英雄人物,也相继郁郁而死,而其在与飘飘决战后所悟出的武功也成了谜,花无愧乃当世的不世奇才,天妖教的武学本身就深不可测,六十年前便可以与飘飘等人的武学平分秋色,而现在得到了私录更是如虎添翼;所以我先去找师兄,想把秘录偷出来,可是找了五年,却依然毫无头绪,也只好冒险自己一个人去偷,花无愧的确太厉害,我不仅未曾偷回秘录,反而被他击成重伤,若非我轻功好,又巧施诡计,定不会活着见到你,后来我重伤疗好,命是捡回了,可也因此失去了八成功力。而且永远也无法修复,为了躲开”天妖教“的追杀,我便化名王大海躲在这五魁门中一直做了十几年的看门人。”
“原来如此,那五魁门中之人不知道你便是郭百川吗?”林峰奇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我是个小偷,但已经去世的老门主却知道。”郭百川深沉地道。
‘那你怎么能这样放心地对我讲?“林峰感动地道。
郭百川恨恨地瞪了林峰一眼,道:“还不全是因为你这混账王八蛋,一路紧逼,我又舍不得夹死你,只好老实招供啦,不过你不能将这事传出去,谁也不行,否则说不定真的会害死你。”
“那肯定不会,我林峰向来够义气,对吗?”林峰肯定地笑道。
“去你的大头鬼,若你真的够义气的话,也不会落井下石,把我逼进死胡同。”郭百川不满地骂道。
“那就是你老贼头的不对了,咱们哥们一场,你反而把这件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也许将来我会把花无愧的脑袋变成猫头也说不定呢!”林峰出面申辩道。
郭百川无奈地看了林峰一眼,正要说话,突然间得一声清脆而甜美的声音响道:“小。
姐;你看那里挂有一张白兔皮,似是刚宰的,是不是你的玉兔!“
林峰望了郭百川一眼,急道:“老贼头,你干的好事,现在要由你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