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黑夜,虽然夜幕可以作出任何掩护,但却依然瞒不过刁漠然与仇恨的眼睛。
是一排排密密的箭雨,从四个黑衣人的头顶掠过,这是早有默契的。
是陷井,两人的心头来不及升起这个念头,身形便就地一滚,对这里的每一块土地,他们都了若指掌,他们有把握避过这一排排箭雨,所以毫不犹豫地滚身倒地像四名黑衣人一般滚动,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错误,可能是致命的错误。
这是陷井,的确是用来对付他们的陷井,而且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作了最精密的计算和安排,岂会不知道他们对这地形熟,正因为对方绝不是傻子,而且是绝顶聪明,所以刁漠然与仇恨,中了他们的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大概便是这样。
刁漠然与仇恨的的确确是能够将这一排排箭雨避过,可是他们却发现,他们一向十分熟悉的士地如今却长出了一些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尖锐异常,是刀子绝对是,刁漠然与沈阳一向是刀口舔血的人岂会对刀子陌生,不仅是刀子,而且是毒刀子,他们已经感到了一阵麻痒和麻痹。
刀子上都涂了黑漆,全都只有五寸左右露在土外,两面都有刃口刀尖很锋利,似乎正等着刁漠然与仇恨滚上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飞快地弹身而起,迎上了第二轮劲箭还有四道黑影似飓风的狂袭。
云大夫的脸一片阴沉,显然刁梦珠的伤势的确太严重,不住地在房中踱着方步。
“云大夫,珠儿的伤势怎么样?”费青天焦虑地问道。
云大夫的胡子掀了一掀,叹了口气道:“有是有救但恐怕我的医术还有限,同时珠儿的脸上会留下几个永不能磨灭的疤痕,珠儿的内腑,八脉有五脉被震伤几大主要筋络也给震伤,再加上大量失血,心中又有悲伤的戾气未化,欲结未结,我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使她伤势不再恶化而已。”
“什么?”费青天失神地问道。
云大夫吸了一口气,又深沉地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治得好她。”
“谁?”费青天与吴岸然不由得同声急切地问道。
“他便是医隐者付春雷只是他很少见外客,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云大夫有些担心地道。
“付春雷!他在哪里?我就不信他会不出手救珠儿”费青天一惊,旋又急切地问道。
“付春雷对各派的成见很深,而且他隐居的地方很秘密,若不是偶然的机会,我们采药碰到一起来了,也不会知道他的住处,若没有熟人带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他;因此,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同时也要将珠儿一起送往,付春雷从来都不会出谷为别人治病,所以这些安排全靠二位长老,越快越好。”云大夫严肃地道、“那好,我立刻安排连夜起程,否则,恐怕会影响门主吊丧之事,不知付春雷隐居的地点有多远?”费青天急不可待地问道。
“他的隐居地点便在新滩口附近,走陆路大概需要一天的车程,走水路最快也需要二天,不过我们若走陆路,定是颠簸得很厉害,对于珠儿的伤势很不好,因此,我们只能走水路,在龙口上岸。”云大夫平静地道。
“好,我们就走水路,立刻起程,相信在后天早晨定可赶到吴长老,门中之事就由你与仇老二、刁老四主持一下。”费青天拍了拍吴岸然的肩膀,沉重地道。
“好,老大放心地去为珠儿治伤,门中的事我自会打理,等阁儿回来,相信一切都会好一点的。”吴岸然郑重地道。
“嗯,全看你们啦。”费青天叹了口气道。
“想不到,竟是‘天妖教的贵客光临本船,失礼之处还请包涵。”潘古阁一边向四人退去,一边豪爽地笑道。
那四人一声不哼,他们根本就没有哼声的机会,因为这一排排箭雨与袖箭不是好惹的,何况他们正身在空中,又无处借力移身,可以说是情况不妙到了极点。
四人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身体周围舞起一团刀光希望能将这些劲箭与袖箭阻上一阻。
“当当当——”连珠炮般的一阵暴响,夹着“呀”四声惨叫,传了过来。
潘古阁一阵冷笑,这样的距离内,劲箭的力道是最大的,而袖箭也能发挥出最好的作用,这四人绝不可能人在虚空中能够挡下这么多的箭,潘古阁自信与这些人单打独斗,绝对可以胜上一筹,可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将这些劲箭全部避开。
四人每人身上都插有一两支劲箭,这是他们根本就未曾预料到的结果,他们估不到这阮江分舵的大船上今天夜晚作有这么多的安排,而且在这样惨烈的情况下,依然如此有条不紊地作战,且还有隐藏的好手第二排袖箭在几道狂扑而来的劲风之前攻至潘古阁的红缨枪在空中似一片熊熊的火焰在燃烧推进,速度不会比那袖箭慢多少在火光的映照下,四人的脸色大变,他们终于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这些箭尖似涂有剧毒。使他们的肢体渐渐麻木,而且刚才挡去那密密的箭雨,使手臂也都变得非常麻木,如何还能接得下这一轮攻击,所以他们决定退。
退,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船舷上的护板都是以很坚很厚的木板围成,才可以挡住劲箭的强攻,而不能射穿,何况这一排袖箭也似毒蛇般如影随形。
甩出袖箭的是仲武与阮江分舵的副舵主符金邦等人,他们只以火焰将自己刚才在湖中所沾的寒气全部驱散,符金邦与另一名兄弟休息的时间最长,已进入了最佳的状态,见四人居然由护墙上跃下,便立刻飞扑而至,竟同时出动六人,可见对四人之重视,另十几人便于右船舷以大弓长枪对付秦天宝放下的快艇,使大船的防守能力大增,他们又誓要一举阻杀敌方高手,以壮士气,所以攻势之猛,实难以想象。
四人一阵叹息,知道全体撤退已无望,四人的形势立变,分别以两人一组,一前一后,前面两人的刀势激展,而后面两人却闷哼一声,竟弓腰去硬撞护板,撞开护板才有生路。
“叮叮!”夹着几声惨叫,四人又再次被袖箭射中。
“轰-轰——”护板也被后两人全力一撞给撞出了两个大洞,两人喷出大口鲜血直坠而出,但前两人却绝没有如此幸运。
两人似是负责断后,知道自己绝对走不了,竟以死相拼,不过却因为身上中了数支毒箭,又因挡住这么多袖箭,手臂有酸麻的感觉运转很不灵活,七人只用一招便让两人根本没有发出惨叫的机会。
潘古阁不由得一阵大笑,心情确是得意异常,想想若在平时,这四个人中任何两人都会叫他头痛,可此时却只用一招联击便将之除去,岂不大为快哉,他当然不会介意以什么方式将对方截杀,在这种情况下,只求杀敌的结果,根本就不需要问过程。
仲武与符金邦等人相视而笑,这是一种在生与死中超然的乐趣,这是大劫中的快意,全都是真诚的流露。
他们几人此时几乎已经到了船尾,因为大船即刻要冲出这个包围圈。
刁漠然与仇恨,一声怒吼,身形倒射,他们知道已坠入敌人苦心安排的陷阶里,生死只在这一刻之间。
劲箭很快,在两人的肚子上都带起一块皮肉,两人一声闷哼,险险地避过这一轮劲箭。
但立刻被四名黑衣人的杀气所笼罩。
四杆短枪,两柄长剑,在黑漆漆的夜晚却引起了一场比北风更冷厉的气流,四双狠厉而明亮的眼睛似是巨蛇的青瞳,让人毛骨悚然。
刁漠然与仇恨感到心头一阵虚弱,不仅那地上所埋的半截刀尖涂有剧毒,那些劲箭也有剧毒而且毒性各不相同,但他们的剑依然划了出去。
聚集了全身功力的一击绝对让人心惊,绝对有足够的杀伤力岳阳门的武功并不弱,虽然以水功为主,可终也是武林一大门派,其武功自有独到之处,刁漠然与仇恨的几十年功力更不能小看“叮叮!”六人的身形各自暴退,刁漠然与仇恨拄剑而立,那四人的功力也真的非同小可,招式又狠辣无比两人身上又多添了数道伤口。
四个人的攻势也完全给瓦解,而且每个人也都受了些轻伤,与刁漠然和仇恨对峙。
刁漠然只感到一阵疲软,吸了口气凄然道:“想不到你居然出卖我岳阳门,我刁漠然这一生虽然对别人很冷漠无情,可是却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而大哥对你也是恩重如山,可你却背叛岳阳门,还忍心这样残酷地对付珠儿,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瘦巧的握剑黑衣人的剑颤了一颤,眼中的狠厉也淡了一淡,但却并没有说话。
“哼,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并非什么事的发生都需要理由如果你实在想要找到理由,或许阎老子会给你一个正确的答复。你们就先下地狱吧!”那魁梧的握到黑衣人的目光无比狠厉地冷哼道。
费超然,你以为我认不出你这王八蛋吗?还亏老大把你当弟弟,你简直是猪狗不如,我岳阳门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叛门去做‘天妖教’的走狗?“仇恨怒火冲天地吼道。
“哼岳阳门对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你们岳阳门的每一个人都是假仁假义,表面对我费超然礼敬有加,却总是拖我费超然的后腿,否则哪有吴青峰当长老的份儿,我也不至于总是当个小小的副总管,这个有名无实的狗屁东西。老子不稀罕,而天妖教却能给我名和利,给我女人,你们死后,岳阳门的掌门便就可以是我掌中之物,这有何不好?”那握剑的魁梧黑衣人冷厉地道。
“难道你连你亲生的哥哥也要杀吗?”刁漠然冷冷地道。
“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自然会有小的牺牲,古之成帝王者,杀子弑父都能做,我有何不能做,大不了将他软禁一生,送到很远的地方让他去享享清福不是更好。”费超然不含一点人味地道。
“费兄讲得好,我会回去向赫连护法为你说些好话,相信费兄定会前程无量,我们‘天妖教’需要的便是费兄这样的人才,将来费兄能成为我教圣使也说不定呢‘立于费超然身边的那名高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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