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脸一红,立刻沉到缸里,只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在缸外,急道:“别过来,别过来。”
付洁琼与那少女一愕,望着林峰那羞急的模样和那秃秃的脑袋,立刻明白过来,也不由得小脸一红,‘扑哧!“一声,忍禁不住笑了起来。
付洁琼笑得两眼泪水直流道:“林大哥,我是为你送衣服来的,若我不来,你岂不要在缸中煮一辈子。”
黄衫少女也不由得“扑哧”一笑,竟若百花齐绽,林峰给看得目瞪口呆。
那失去血色的俏脸,微带病容的气质,一袭黄衫罩定那若春柳般纤弱的身子还有那含而不露大家闺秀的神态,竟有五分像杜娟,不由得有些痴呆。
那黄衫少女与林峰那有特异魁力和磁性的目光相遇,不由得使那失去血色的脸儿像抹了一层胭脂般的红润连忙低下头。
“你把衣服放在那儿,和刁小姐先回屋,我们待会儿就回。”付春雷笑道。
“女儿遵命!”付洁琼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道,转身扶着黄衫少女道:“珠姐,我们先回去。”两人同行而去。
林峰怅然若失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见两名正在添火的“岳阳门”弟子露出怪异的笑,不由得脸儿一阵发烧,笑道:“你们还在添什么火,我都己经洗了五六天的澡,还要让我再洗下去呀,再煮,把肠子都煮熟,也大概全都会被你们捡个便宜。”
那三名“岳阳门”的弟子望着林峰那怪模样,又望望手中的柴火,不由“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柴,伸手在脸上一抹却变成了个大花脸。
众人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付春雷把衣服递给林峰,林峰站在缸中不伦不类地望着肩膀下的两只粗长的木棍,苦笑道:“还是由你们把这两条木棍解开吧,我全身都是酸软无比,看来要进补进补才能够复原。”
付春雷望了望那两根长长的棍子,哑然失笑。用力一崩那己煮得很熟的牛筋,扶出林峰显得异常虚弱的身体。
“你的感觉怎么样?”云大夫关心地问道。
“或许是这几天未曾吃饭的原因,全身的力道在刚才恢复知觉时,全都失去了‘林峰苦笑道,迅速穿上由付洁琼送上来的衣服。
“嗯挺合身的看来琼儿还是手艺老到比医术更精、‘付春雷打量了林峰一眼笑道。
林峰看了看身上这件浅蓝色外袍,那贴身的很有紧力的黑劲装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激。这虽没有“锦绣坊‘的做工与料子好,但手工也显得十分细致最难得的却是如此合身,一条淡黄色的腰带,使外袍紧扎,还略有些绅士风度。
林峰不禁摸一摸光秃秃的脑袋,笑道:“和尚穿这样的外袍,似乎有些不伦不类。”
几人不禁大笑,付春雷伸手给林峰把脉,刚一摸到林峰的手,不禁吓了一跳,迅速收回手来,惊道:“好烫”
云大夫与林峰都不禁大奇。
云大夫也伸出两指,刚向林峰脉上一搭,一股炙热之气冲了出来,吓得慌忙缩手,连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付春雷这次有所准备,将功力运至二指,轻轻地搭在林峰的脉上,静静地感应着林峰体内的真气流动状况,眉峰不由得紧皱。
“怎么样?”云大夫比付春雷更为着急地问道。
“脉象并不是很稳定,而五天五夜的沸水相煮。在体内积留了很深的热毒这却很费时间治疗,一个不好,还易被热毒焚心,比中那些蛇毒、蛛毒更厉害。付春雷担心地道。
“哈,生死有命,我本来早就以为自己死了,和那些魔鬼们恶斗一番,现在又见到了阳光,证明老天己经待我不薄了,反正我已具有魔性,功力恢复,反而使魔性恢复,若是有一天做出令天下正义所不耻的事,却又后悔晚矣,不如早死算了。”林峰有些伤感地苦笑道。
“魔性?每个人身上都会存在的,少侠何必如此说呢!只要是灵智尚在,自然可以用理智压制它这又何惧之有”云大夫不解地问道林峰望了望神情真挚的云大夫苦涩地笑了笑,道:“我这与人生俱来的魔性不一样,不必说了,生死由命,无谓之举多作又何益,对了。你‘岳阳门’的掌门令牌在我这里,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刚开始我还妄想去做你‘岳阳门’的掌门现在我的神智是最清醒之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把掌门令牌交给刁小姐,让她回去做掌门吧,还有。我听刁掌门在与黑白无常对敌之时,说怀疑是一个叫权豹的人泄露其行踪,希望你们小心这个人,其他也就没什么了,咱们回屋去吧”
付春雷扶着林峰向那边呆若木鸡的云大夫望了一眼,道:“云兄,咱们回去了!”那三名岳阳门弟子也都眼中射出无比的仇恨,呆呆地望着天空。
付洁琼与刁梦珠此时还在茅屋门口。望着几人蹒跚而回,林峰虽然很洒脱,但却显得有些无奈。
云大夫神情有些古怪,付春雷眉头紧锁,三名“岳阳门‘弟子神情极为沮丧。
“怎么了?”付洁琼似乎感到气氛有些不对,焦虑地问道。
林峰望了望二女那有些焦灼的眼光,不由得安慰她们笑道:“没什么只是几天没吃东西,现在头顶又着凉,想到有一天若有一个和尚看见我硬要拉着我叫小师弟,大家心头都有些不高兴而已,不知道洁琼是否为我准备了一顶漂亮的帽子没有?”
付洁琼与刁梦珠都禁不住掩口笑了起来,云大夫与付春雷见他说得很有趣,也不由得莞尔。
“帽子嘛,明天定会给你做好;一定不会让和尚认出你是他的师弟,还会叫你师祖也说不定呢?不过倒为你们准备祭祭五脏庙的贡品‘付洁琼俏皮地笑道。
林峰哑然失笑道:“和尚师祖还不是要念经我最怕这个了,做叫化子也比做个和尚强!
刁梦珠也不由得瞥了林峰几眼,只见那脸上红润得有些失常,与她脸上苍白得格调恰恰相反,再看看云大夫与付春雷的神情,心底也似有所思。
“先去吃点东西吧,都五天五夜十曾见过一粒米了。”忖春霍提醒道。
“对了,洁琼,有没有把酒热好,我还想多饮几口‘不归夜’呢”林峰温和地道。
付洁琼望了望几人的神情也似有所感,那顽皮的笑容一下子便被水化了,冻结的脸上不能变化,有些伤心地问道:“你们在骗我,林大哥根本就还未好是吗?”
付春雷的眼色有些无奈加上几分凄婉,但却做声不得。
林峰却毫不在意地温柔道:“洁琼妹妹,付前辈的确已经治好了我体内的蛇毒与叶毒,否则我早就已经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走,先进去让我吃个痛快,喝个痛快再说吧”说完挣了付春雷一下,两人挤入屋子,只见满桌的酒菜,丰盛已极,竟满满地摆一大桌,显然花费了付洁琼良多精力,且是特地为林峰所做。
林峰望下一眼嗅了一嗅,赞道:“色香已经达到高手之境,就不知道味道如何看来洁琼妹妹应该是此道中的高手了”
“这当中还有珠姐姐的功劳,菜是我做的她却是技术指导,要赞先要赞她。”付洁琼有些慨然地道“哦想不到刁大小姐居然还会是高级厨师真看不出来,不知哪家公子的福气好,会有你这样能干的妻子,哈!”林峰眼神中毫无杂波地打量了刁梦珠一眼。真诚地笑道。
刁梦珠不由得羞得俏脸泛红,低头不敢看林峰,付洁琼却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笑看刁梦珠的窘态。
“公子见笑了!”刁梦珠声若蚊蚋般地道。
林峰淡然一笑,又有些凄然,眼中充满无限的柔情,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向往地喃喃道:“要是她也能做一次这样的菜给我吃,就是叫我此刻死去也无憾了,唉!”又不由得摇摇头,凄然地露出一脸苦涩的笑这却把刁梦珠、付洁琼给听痴了,声音虽然小,但那种深深炙烈的感情却无比清晰地在她们心中烙成了形付春雷也不由得一阵暗暗叹息。
林峰不理众人的表现,老实不客气地找了个位子坐心头不由得一阵怅然,勉强笑道:“大家都来坐呀,我一个人可吃不下去哦”
林峰望着众人——坐下,三名“岳阳门”弟子都拘泥于身份,不敢就坐,道:“属下端了菜到外面去吃吧,属下绝不敢与小姐同席!”
刁梦珠望了一眼,便道:“好吧,你们便搬到隔壁去吃。”于是捡了三盘菜。递给他们。
三人忙不迭地接了过来,连声道:“谢谢小姐!”
林峰有些不忍,但又不好出言相阻,毕竟是人家门派中的礼节,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于是客气地道:“三位兄弟,就把这壶‘不归夜’带过去吧!”然后望了付春雷一眼,又看了刁梦珠一眼。
付春雷立刻应道:“是呀,天寒地冻,你们也辛苦了几天,就拿去吧”还不快谢谢林少侠和付先生!“刁梦珠与云大夫同声道。
三人立刻感激地望了林峰一眼,肯切地道:“谢谢林少侠和付先生的体谅。”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林峰松了口气般地道:“饿肚子都饿扁了,若是我吃相很难看,两位小姐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下次我肚子饱的时候,吃相肯定会很好,再睁开双眼也没关系,知道吗?”
“扑哧厂‘付洁琼不由得又笑了出来,刁梦珠也不禁莞尔。
林峰首先便是端起酒杯,刚准备饮下去,却被付春雷挡住了有些焦灼地道:“林少侠你现在不能饮酒,体内的火毒受不住酒精的刺激只会使火毒很快地攻入心脏,到时候使真的是世上无药可救了。”
这一说便像是一颗炸弹,把付洁琼给炸得花容失色刁梦珠也大吃一惊。
“我自知道,休内的境况我早就探查清楚了,就算我不喝酒也不过只是能多活上一阵子而已,这还全因我在受蛇毒之时将心口几处大穴制住,否则只怕此时心脉早给火毒焚毁,既然不能活,又何不潇洒痛快地去死呢,若无酒这人生又何意味可言!”林峰神情有些倦怠地道,但脸上却毫无一点悲切,反而更显得爽朗。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付洁琼有些失魂落魄地道。
林峰的心一阵揪痛,他此时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