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熊闻言,耸然动容,立刻提气发声,正要叫喊,宅第前方忽然狂风大作,一道血色光柱冲向天空,千百只怨魂环绕,是术者正在使用黑暗系的大招数。
“是阿雪!她怕碰上麻烦了,老白,你待在这里意义不大,去帮她们吧。”
“呃,可是我一走,你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催促着白澜熊动身,可是另一边,当那道血红光柱笔直冲天射出,无头骑士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惊醒,侧身对着血光的方向,仿佛在凝视那边,跟着,无头骑士周围迅速翻涌出黑气,冰寒的感觉而再次出现,连烽火干坤圈燃起的大片火焰,都不能取出这份冰寒。
(它想干什么?瞬间移动?还是使用什么大排场招数?)
无论答案是什么,应该都是针对阿雪而做的事,这点令我不安,尽管这并非上策,我还是决定在这场战斗中出手,试着做一点东西。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
我唱颂咒文,预备召唤出金银蚕虫,冷不防地来一记偷袭,哪想到我咒文还没唱颂完,包围着无头骑士的黑雾突然消失无踪,烽火干坤圈所燃起的圣焰扫过,无头骑士早已消失,不晓得瞬间移动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见了?是到阿雪那边去?它是为了阿雪而来?不对!冰冷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弱,它一定还在这里!)
我做了这样的判断,正想提醒白澜熊,却听到他发出一声大吼。
“小心!”
吼喝声音太大,震耳欲聋的结果,就是让我头昏脑胀,几乎失去听力,就感觉到白澜熊将我一推,而右边又有一个力量将我一撞,好像是未来动的手,想要把我给撞开。
同时,一道骑影自我正后方飙来,速度奇快,白澜熊挥舞着大刀要拦阻,却瞬间被打得大刀脱手,人也给轰飞上天,而未来的下场也一样,还飞得更高更远,血也喷洒得更多,那样子不晓得断了多少根骨头。
同一时间,马鸣风啸,一柄黑色的漆黑长剑,染着鲜血,直刺而来,我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心里明知道应该闪躲,但那柄漆黑长剑却像是有魔力,把我的心神牢牢吸住,没法闪躲,就这么任由长剑刺来,直向我眉心。
“不准伤他!”
又一声大吼惊天响起,我以为是白澜熊,但这声大吼无疑比白澜熊更具威势,伴随着一个黑黝黝的金属轮子飙飞而至,侧撞在黑剑上头。
如果不是烽火干坤圈的全力出击,恐怕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这样把无头骑士的剑给撞开,但能够掷出这神妙一击的,也唯有万兽尊者这样的强人了。正常情况下,烽火干坤圈全力掷出,威力不会逊于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还没碰到无头骑士的剑我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所以万兽尊者运劲神妙,将这一掷的劲道全数内敛,连火焰都没发出来,直到干坤圈与黑剑相碰后,才由那碰触的一点向黑剑全面爆发。看似简单的一击,内中却蕴含着绝世武功的造诣,若非是这神妙一击,谁也没发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从无头骑士手下救人,但虽然这一击把剑尖从我眉心移开,偏移的剑尖却往下一斜,我觉得肩头一凉已被剑尖插穿而过。
刹那间,一股没法形容的冰寒刺痛,直刺向我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剧痛与奇寒同时到来,我眼前一黑,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无头骑士的这一场战斗,委实是惊天动地,造成的伤亡也很严重,光是那场流星雨的狂砸,就造成这座城里死伤惨重,无数平民遭受牵连,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当长夜过去,天空回复光亮,城里说看到的尽是一片残破景象,像是被军队大屠杀过似的。
天亮之后,这边的情况传了出去,震动了巴格达,那边似乎想不到无头骑士可以这么发挥机动优势,一下子夜袭巴格达,一下子有在其他地方大肆破坏,如此一来,整个伊斯塔都笼罩在危险之中。
伊斯塔各地的告急文书都涌向巴格达,但此时的巴格达也是兵荒马乱,没有余力顾及地方。这件事初时没有得到解释,可是时间一长,巴格达的窘状也瞒不住,传了出去,在与无头骑士的连场激斗中,巴格达也遭到流星雨,漫天蝗虫、遍地蛇蝎毒物的攻击,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诅咒之地,城内还生存的巫师们不是负伤,就是忙到焦头烂额,哪有余力顾及地方?很难想像,一个当世大国居然被逼到这种绝境,如果说明天伊斯塔土崩瓦解,分裂成几十个中小势力,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就是在这种濒临亡国的险状,伊斯塔终于做出了万般艰难的决定,以娜西莎丝为首的巫神学会一派,与南蛮兽人达成协议,换取万兽尊者的帮助。
协议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毁灭无头骑士之后,伊斯塔将解放境内所有的兽人奴隶,归还他们自由,让他们回到南蛮去。
“解放兽人奴隶”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就这么达成了,不过真要把这件事付诸实现,还得要先打倒无头骑士,这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我苏醒之后得知这一切,立刻就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无头骑士的那一剑非常要命,虽然剑伤对肉体伤害有限,但上头所蕴含的邪力与尸毒却很恐怖,如果不是淫术魔法起了不能解释的异样变化,与我共生的四头淫神兽莫名其妙开始活动,抵御了剧毒入侵,我应该在中剑瞬间就完蛋了。
不过,真正让我能够存活,并且迅速苏醒的关键,则是“贵人相助”,有人拼着大损元气,以无比精纯的真气为我疗伤,这才险险保住一命,再度从生死边缘中挺过。
昏迷的时间,我脑中出现很多错综复杂的画面,有些是我自己的回忆,但也有一些……好像在看特殊影片一样,出现的人们都身穿古装,几百年前的古董款式,说起话来也怪腔怪调,画面既模糊,彼此之间也没有明显分际,非常难懂,我昏迷的三天里头,这些难懂的画面搞得我意识错乱,连发烧都烫了几度。
但我清醒过来,眼中所见是相当熟悉的画面,羽霓、羽虹、白澜熊都在床边,当然更少不了我最疼的阿雪,而在所有人之中,阿雪眼中的深情与担忧,是其他人所比不上的。
“未来呢?”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句话。无论好人或坏人,想要在江湖上存活得久,就要有一点基本道义,我昏迷前,是白澜熊与未来在替我掩护,现在我幸存下来,就得关心一下他们的状况既然白澜熊好端端站在我眼前,那我就关心一下不在场的的那位。
果然,听我这么一问,在场众人都露出钦佩的表情,阿雪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点点头道:“未来伤得不轻,又闹别扭,不愿意接受白大夫的治疗,这几天都在自我疗伤,躲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忍者的脾气果真古怪,这点我算是领教了,但在我再次开口前,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快飞冲入,随手推开旁人,挤到了我的病床边。
“约翰!你小子醒了吗?”
声若洪钟,我几乎以为是敌人寻仇来了,但是看到那双眼睛,不由得一怔,这双眼神中闪烁的关怀之情,几乎就与阿雪的眼睛毫无二异。在这世上除了阿雪,、月樱,很少有什么人会用这种眼神在看我的,更别说这种目光会来自一个我想不到的人……万兽尊者。
眼神笔言语老实,从这种眼神里,我已经看出了许多东西,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当一切资料在我脑中重新整合,我顿时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
“……抱歉,大家可以先离开吗?我有些事情想单独与尊者谈一谈。”
除了白澜熊,所有人离去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我,纳闷我与万兽尊者有什么东西好聊的,会不会几句话一言不合,立刻被万兽尊者给毙了。
一定会死的事情我才不做,冒险自然是因为有着胜利把握,当所有人都离开这病房,万兽尊者的表情也很古怪,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畏惧些什么,这种表情实在是很有趣。
“尊者,晚辈冒昧请教您一个问题,若有什么得罪,请勿见怪啊。”
“你有话说就说,在这里畏畏缩缩的,成什么体统?”
“唔,事情是关系到您与羽族的密约,我母亲凤凰天女……应该是您的女儿吧?”
事情说来很复杂,但也很简单,万兽尊者雄霸南蛮多年,羽族想要在南蛮成就霸业,势必要跨越过这座高山。越过阻碍的方法有两种,羽族的实力不足硬攻,又不愿造成太大的死伤,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怀柔,与万兽尊者达成协议。
然而,万兽尊者视天下的女人如无物,送些女人给他干干容易,要他对一群鸟女人的霸权视而不见,这等颠倒阴阳的大事,他哪可能忍气吞声?纵使要收买万兽尊者,金银财宝、武功、美人、珍兽,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羽族若想要收买万兽尊者,就只能设法投其所好,这才能够命中要害。
万兽尊者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之前我不敢肯定,但现在已经能够充分明白。
他想要女人!不是随随便便的美女,而是有着优秀体质,能够为他生育后代的美女!
简单来说,身为当世绝顶高手的万兽尊者,有着和普通人类一样的通病,在拥有了成就之后,他极度渴望一个能够传承自己一切的后代。
南蛮各兽族的那些蠢货,只懂得往兽神峰上送美女,却不能明白这个老人家的真正渴求,直到那一代的凤凰天女亲上兽神峰,把自己当成礼物,与万兽尊者缔结了合约。
照时间来算,我母亲应该就是那次合约下的产物,万兽尊者与前代凤凰天女的女儿,这点与万兽尊者的利益不合,他想要的继承人不可能是女人,我想多半时前代凤凰天女在约定时使了诈术,答应的是“一个孩子”,不是“一个儿子”吧。
(那也是当然的,如果生了一个儿子,那这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