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军箭矢如急风聚雨般射向包围圈内的慕容军,一时间惨叫声喊杀声响彻半边邙山,邙山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然,果如君熠寒所料,洛绯虽以军纪散漫假象迷惑慕容军,使装作避风三五个聚在一起聊天的兵士们时不时的无声无息“消失”一两个绕至敌方,再待乌云遮月时发动攻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一个计谋,也无非只让慕容军初始陷入混乱。
马背上的申胥很快做出了应对,一面调动人手突围,一面指挥弓箭手反击。随着战事时间的拉长,慕容军逐渐扳回了劣势,与寒军之间展开绞着厮杀。
此地男人们战事如火如荼,而玉女门地牢中也展开了一场女人间的战事。
“你来干什么?”玉瑶冷冷看着笑的仍是一派单纯无害的青柠,她现在真想撕烂她这层虚假的皮。
“来看看师姐你呀。”青柠对她的冷言冷语并不着恼,只是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蓝子打开,端出里面精致的饭菜摆在桌上,颇为贴心的道:“师姐饿了吧,快吃。”
“谁要你假好心,滚!”玉瑶挥掉桌上的饭菜指着门口冷声怒喝。
“师姐,我如此好心好意的给你送饭菜来,你又何必动怒呢?”青柠继续从蓝子里拿出剩余的菜摆放在桌,仍是带笑的语中却透着股淡淡的嘲弄道:“这可是你在玉女门的最后晚餐,你若不吃,以后可就没得吃了。”
“你什么意思?”玉瑶抬眸怒瞪着她,然眸底却隐隐泛起抹慌乱。
“什么意思?”青柠歪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你难道以为你犯下如此大错师傅真会原谅你?你难道以为你犯下如此大错师傅真的还会留你在玉女门?”她摇了摇头,笑得弯如月牙的眉眼间挑起抹极不相称的讥讽道:“师姐,别太天真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要去见师傅。”玉瑶苍白着脸提去就向门口跑去,却在脚步刚要跨出门口之时,她被破空而来的石子击中,瞬间动弹不得。
“师傅她就在暗处看着,她并不想见你,这是她给你的警告。”青柠至袖中拿出个材质极次的玉镯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看见没有,这个玉镯是你小时候师傅生辰时你送她的,她极为喜爱从不离身。如今,她让我还你。从此,再也没有你这个徒儿。这下,你该信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温暖面色惨败的看着那玉镯低低重复道,这玉镯自打她送了师傅后,师傅便从不离身的带着,如今却让青柠拿来还她。师傅,是真的不要她了吗?
“先别急着哭。”青柠将玉镯塞进她怀里,至袖中拿出个薄薄的刀片来,神色间带上几分惋惜道:“师傅还说了,既然你已不在是玉女门的人,自然不能再有玉女门的武功,因此,将你逐下山之前得挑断你的筋脉废了你的武功。”
“不……”玉瑶惊恐的瞠大眼,话还未出口哑穴已被青柠封住,她只见青柠对她露出一个她见惯了的极其天真烂漫的笑,然后,手脚一阵剧痛,她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光明皆被黑暗抹去,恨意在其间疯狂滋涨。
半个时辰后,青柠来到后山的竹林,在离那抹黑暗中也红的令人心神惧颤的人影丈余远停住脚步。
“办妥了?”那人头也未回的淡淡道。
“嗯。”纵是对方看不见,青柠也本能的点了点头。她虽心底对此人忍不住的害怕,但仍是压下心头的惧意,鼓足勇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人前两日突然出现在她的房中说可以帮她夺得玉女门掌门之位,玉女门掌位之位在她的认知里一直都是师姐玉瑶的。师傅对她的喜爱没人能够改变,纵使她这个师傅极为喜欢的小徒儿也不能。更何况,继位大典上若没有欧阳明月那一出,她现在已经是掌门人。所以,她从未对掌门人之位有任何想法。
可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却扬言可能帮她压得掌门之位?
她不认识他,然他的话却令她向来安分的心疯狂跳动,莫名的就对那个位置起了贪念。其实她是心底渴望却不敢去想吧?因为知道那离自己太远,纵使想也只会让自己求而不得徒增痛苦而已。可有时心底的执念压的越深,被捅破时便澎湃的越汹涌。夜深人静时,她也时常扪心自问她和玉瑶相比,她究竟比玉瑶差什么?得到的答案却是她不过是比玉瑶晚入门了几年,比她少了几分师傅的宠爱,如此,仅此而已。而这,便令她心头那压抑的不平越累越多,直到今日,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点燃。
“怎么,不想要?”他语声慵懒透着漫不经心,似这话不过是他随意一说。
“我为何要相信你?”她皱眉回道,回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她竟然没将这个男人当成疯子,她果然是着了魔了么?
“本座有说过要你相信?”那始终背对着他的红衣男人听语声似唇边泛起抹讥嘲笑意,“本座不过是施舍?”
然后,她鬼始神差的接受了这个男人的施舍。虽在一开始,她便毫无理由的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可将玉瑶除去的如此轻松,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她看着前面那抹红艳的身影,猜测着他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的容貌,然终是不敢再前近半步,只规规矩矩的在原地站着,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第三十八章 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深秋的夜风让她止不住了打了个寒颤,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却听他噬笑道:“帮你?本座不过是念在那个人帮了本座一个不小的忙,现下替她出几分气罢了。她那条命之所以留着,也不过是为了万一她若是命大能活着回来,自己能够亲自动手取她性命而已。你,不过是本座的一颗棋子,被感情最好的姐妹背叛废去武功,想必她的心里,这滋味颇为受用才是。”他说语声散漫却处处透着冷血无情。
然青柠听着,心头却踏实多了。她强忍住由心底漫起的渗入四肢百骇的寒意,匆匆离开。若是可以,她希望这辈子再也不用见到这个令她只瞧着背影便心生恐惧的男人。
孟孤染瞧着散发着微微火光的邙山方向,斜挑的眉眼泛起抹幽深笑意。邙山这道“天然屏障”被破,早已虎视眈眈的金国又怎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慕容婧与君熠寒势必都想将这边界控在手中,然这一战,无论他们谁胜谁负……他眸底笑意愈发浓愈,最终得利的,都必将是他!
而这一战,此时仍在继续。
纵观整个战场,慕容军已开始反攻,寒军初露败势。待到寒军被逼得节节后退之时,天空“砰”然炸开第二道烟花,被逼至靠近邙山边缘的寒军立即蹿进身旁的竹林。在申胥以为寒军要逃跑正欲下令追击时,却见绿竹剧烈晃动,寒军竟然在挥刀砍竹子?
寒军们手起刀落,飞脚一蹿,几丈长的竹子立即吱呀倒下。他双眸猛一缩,大喝道:“撤!”
“撤”字音未落,他麾下的将领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倒进燃烧火圈里的绿竹发出的噼里啪啦类似爆竹响的声音已在夜空中层出不穷的炸开。
申胥手下有五千骑兵,这声响刚起,五千骑兵跨下的战马受惊瞬间开始撒腿狂奔,在响声中来回冲撞扬蹄厮鸣。马背上的骑兵纷纷摔下马背,更有不少步兵避之不及被马蹄踏死。慕容军恐慌大乱。
洛绯看着前方的混乱,抚着跨下早已被塞住双耳系了根红头巾的白马,唇边笑得风骚四溢。他见申胥已极快的塞住马耳稳住坐骑,高声下令撤退,桃花眼眯了眯,想走,没那么容易。
“砰”,第三道烟花在空中炸开,寒军发动全面反攻,散于四面八方的兵士如潮水般一涌而上,再次将慕容军包围在其中。
慕容军惊恐未定,又被寒军反攻,内有战马铁蹄践踏,外有寒军包围,面对内外夹击,慕容军士气陡散,一溃千里。
这一战,胜负已定!
洛绯看着面容冷肃的申胥,把玩着白马的耳朵,笑得懒懒散散问的漫不经心,“要降,还是要死?”
“要你的命!”申胥手握银枪足踏马背飞身而起攻向洛绯。
“爷的命,岂是你这等肾虚之辈想要便能要得了的?”洛绯冷哼执剑相迎。
剑枪相接,火花四溢。主将之战,石破惊天。
长空一道虹光闪过,申胥直直从半空坠了下来捂着胸口连退数步以枪支地这才勉强稳定身形。
“如何,是爷要你的命还是你要爷的命?”洛绯似笑非笑的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将纵是死,也绝不投降。”申胥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渍,周身傲气凛然。
“这个申胥倒是有几分傲骨,洛绯终是将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了。”温暖语中带着几分赞赏道。
“凑合。”君熠寒神情淡淡道。
“洛绯会不会杀了申胥?”
“较之直接杀了申胥,他就该更喜欢折磨申胥。”
“……”温暖果见洛绯拿着剑闲然信步的走向申胥,笑得极其让人毛骨怵然,“你既这般不愿降,不若爷便在你额上刻下个‘降’字,召告天下人如何?”
“你敢!”申胥虎目怒瞪。
“这世界上还没有爷不敢的事。”洛绯唇角冷然一勾,腕间一抖,剑尖直刺他的额头。
而几乎就在洛绯的剑尖及申胥的额头不过寸许,申胥手中的银枪飞转对准自己的咽喉已贴尽肌肤时,一阵狂猛的风袭倦而来,待狂风过后,洛绯移开挡在眼前的手定睛一看,哪里还有申胥的半分人影?
“这是哪里冒出的妖风!”洛绯将手中的剑狠狠砸在地上,怒喝道:“来人呐,给我仔仔细细的收。哪怕这妖风将申胥刮出十万八千里,你们也要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爷非得在他脸上刻百八十个‘降’字以泄心头之气不可。”
“这风刮得极不寻常,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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