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冲破压制漫延至四肢百骇。她头挣扎着往后仰了仰,深吸口气尽力将声音放得平稳道:“你究竟是谁?本掌门并不认识你。”
“不认识?哈哈,你竟然不认识!”玉瑶似哭似笑,癫狂了般疯狂大笑,破锣般的笑声在洞内层层回荡,听来只觉让人毛骨怵然。
“你、你是玉、玉瑶师姐?”青柠看着她以肘支地的四肢,在听着她说的话,突然双眸大睁颤声说道。
“玉瑶?”陈掌门眉头紧皱,本能否定,“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玉瑶幽幽的将脸再向陈掌门凑近几分,笑得阴恻恻道:“是啊,怎么可能?可是,师傅,哦,不,是陈掌门,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你真是玉瑶?”陈掌门神色大变,面上血色尽失,颤抖着手想去抚她的脸,指尖却在刚要触及到她的脸时,被她垂至地面的黑发倏然缠紧错开,她的指尖瞬间被齐根绞断,喷出的血洒在玉瑶的发间,那血似落进海绵眨眼消失不见,只余那被血染过的发又黑亮几分,泛起妖异的暗红光泽。
“不,你不可能是玉瑶,玉瑶不会这样对我。”陈掌门疼的额上冷汗直冒,吃息微重道。
“呵,不是?不会这样对你?”玉瑶抬起手肘动作极其轻柔的抚上陈掌门的脸,偏头看着她,血红的眸中似有浓浓的疑惑不解,“陈掌门没想到我会这样对你,可我又怎会想到当初你会那样对我?从小到大,你将我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我也敬你如母,可我不过就是闯了藏宝阁犯了个错,纵然这错不可原谅,你将我逐出师门也就罢了,若是仍不足以解你的怒气,大不了将我杀了便是。可为何,为何要这般对我?要断我四肢筋脉让我如蝼蚁般活着?”她越说越激动,血红的眸涌出浓浓的嗜血之意,黑发无风暴涨,三千烦恼丝悉数刺入陈掌门周身各个穴位,语声中弥漫着滔天恨意,“天下间可有你这样殘忍的母亲?可有你这样狠心的师傅?”伴随着她暴涨的怒意,三千发丝急速吸食着陈掌门周声的血液,发丝由穿入陈掌门身体的发尖处开始被血晕染般变红。
陈掌门痛的扭曲的脸听着她的陈述满是不可置住,她咬牙强撑着开口道:“怎么、怎么可能?明明是你自己杀了看守地牢的同门师妹逃走,为师这才宣布将你逐出师门,为师、为师何时曾断了你的筋脉?”她说到此,双眸陡然大睁,费力的扭头看像一旁早已被吓的浑身颤抖的青柠,恨声道:“青柠,这一切都是你在从中作梗?为师可是有半分对不起你?你师姐可是有半分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般做?”
“我,我没有,没有,我没有。”青柠脸色煞白摇头否认。
“是你?”玉瑶阴狠的看着她,脑中急速转动着之前的一切,半晌,怒吼出声,“竟然是你设计害我!”,吸满血的发妖红的在空中飞舞,在青柠惊骇的瞪大的眼中急速穿透她的肌肤愤然卷起。
“啊……”青柠痛苦大叫,她周身的皮被生生被玉瑶的发撕碎拨了下来。
“玉瑶。”陈掌门双眸被青柠身上喷出的血染红,她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不禁悲怆弥漫,她究竟上辈子犯了什么十恶不赫的罪孽,这一世里,她膝下最疼爱的两个徒儿竟变得这般狠毒殘忍自相殘杀。
玉瑶对她的轻唤却愰如未闻,她高涨的怒火现在急需发泄,半空里狂肆乱舞的红发如妖魔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等着主人的命令将人吞噬。
“师姐,我求求你杀了我吧,师姐,我错了,我求你……”青柠知道今日难逃一死,身上的剧痛让她连昏过去都不可能,她哭泣着哀求道。
“死?”玉瑶冷哼,“你以为我受了那么多苦,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我是受人威胁指使的,我并不是真的想害你。师姐,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受威胁指使?谁?是不是欧阳明月?”
“不是,是一名红衣男子,他自称本座,说这样对你不过是要替一个人出几分气罢了。之所以将你的命留着,也不过是为了万一她若是命大能活着回来,自己能够亲自动手取你性命而已。而我,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还说你被最感情最好的姐妹背叛废去武功,想必她的心里,这滋味颇为受用才是。师姐,我求求你,看在我也是被利用被胁迫的份上,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青柠蠕动着血糊糊的身体祈求着。
替一个人出几分气,万一她若是命大能活着回来?
红衣男子她猜不出是谁,但是,与她有关,且那人命大能活着回来…。指的是跌入虚洞的欧阳明月!
纵然当时君熠寒也一同跌了下去,但是一个男人选择这样的方法折磨她且还注重这种折磨方法会否另与她有仇的那个人开心,这个与她有仇的人必然是个女人,是以,只会是欧阳明月。
是她,是她,还是她!
欧阳明月、慕寒,她上辈子究竟与她结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为何她此生的所有悲剧都由她造成。不杀欧阳明月,她做鬼也不堕入沦回!
“啊……”玉瑶红发狂舞,狠狠的刺入青柠的眼眶,刺穿她的面皮拨起,刺入她的四肢筋脉斩断,她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恶鬼,“纵然是有人指使,但你仍难饶恕。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亲身感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收回发,如一头走兽四肢着地向外走去,对地上将她切切望着眼角泪珠莹亮气息奄奄唇瓣蠕动却再也无力出声陈掌门视而不见,身后,青柠浑身血肉模糊的抽搐,再也辨不出半分原来的模样。
“果然最毒妇人心,你可比我狠多了。”置身在隐影中的灰衣人冷嘲。
“既然天下人负我,我便杀尽天下人。”玉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阁主,你看。”弦月见温暖到来,抬手让人将死者身上的白布掀开,蹲下身指着近前的几名死者道:“她们有的是被类似利爪的东西一爪掏心而死,有的则像是被无数钢针穿心而死,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骇人的死法。”
温暖蹲下身稍作检查,片刻后,面色凝重的起身,看着当日玉女门隆重继任仪式的大殿如今那些鲜活的生命都躺在了地上被盖上了白布,心头一片沉甸,只觉世间真是世事无常。
“总共多少人?”
“全门除开陈掌门及青柠总共一百三十四人,无一人幸免。”
“派人去通知姬道子,他是武林泰斗,玉女门出了这样的事,还是请他来主持大局吧。青柠和陈掌门可有找到?”
“阁主,后山有发现。”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一名属下脚步踉跄跑上前,捂着欲吐的口面色发白道。
“走,去看看。”温暖瞧着她的模样眉峰紧皱。
温暖刚来到洞口,守在洞外同样面色发白的属下立即退至两旁跟在她身后进去。
纵是平日里研毒,养的毒物不少,恶心的也见过不少,但那被扒了皮的血糊糊仍在蠕动的人体东西仍是让温暖胃部忍不住一阵收缩,她终于明白了那些属下为何失态。
地上的两人,一个是已断气,但仍大睁着双眼泪水未干的陈掌门,那么另一个,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她见那团血肉的东西又动了动,知她仍未断气,遂上前道:“你可是青柠?”虽已确认,但这般血肉模糊,再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是。”青柠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逸出。
“灭玉女门满门及杀你们的可是玉瑶及灰衣人?”温暖再次确认。
“玉瑶,玉瑶……”青柠一听“玉瑶”的名字,血糊糊的身体立即不停蠕动,不知是怕还是怒。
“将她们带出去。”温暖瞧着她那血糊糊的身子及两个血淋淋的眼洞只觉胃抽搐的紧。
“求求你,替我报、报仇,杀了玉瑶,给、给我一个、痛快,杀、杀了我。”青柠祈求道。
“若想报仇便撑着,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温暖虽同情她太过可怜,但她又何尝不是狠心不是自作自受。
三个时辰后,姬道子携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赶来,看着眼前的惨景,只觉满目晕眩,他怒火中烧道:“是谁,竟如此狠心。”
“玉女门被逐出师门的大弟子玉瑶。”温暖回道,她特地在此等着姬道子来,将事情说明后再离开。
“玉瑶?她一人能杀如此多人?”随同来的掌门之一质疑。
“自是不止她一人,她还有一个帮手。”温暖指着死者伤口给几人看。
几人看后面色沉重,各自沉默不语。
“还有。”温暖让不远处的几人将陈掌门的尸体与青柠抬过来,对青柠道:“青柠,现在姬道子前倍与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在此,你有何冤屈尽可向他们陈述,他们一定会为你为玉女门玉持公道。”
“玉瑶屠我玉女门满、满门,杀我与师傅,还请几位前辈为我玉、玉女门主、主持公道。”青柠剧烈喘息着开口,牵动着身上血糊糊的肉不停颤动。
几位掌门中有两位已转至一旁呕吐,姬道子面色肃然沉声道:“青柠姑娘放心,我等一定为玉女门主持公道。”
“谢、谢前倍,青柠还、还有一次相、相求。”
“青柠姑娘请讲,只要老夫能办到的,老夫一定竭尽全力。”
“请前辈杀、杀了我,给我一、一个痛快。”
姬道子神色复杂的看向温暖,温暖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救了,纵便她将她的命保留下来,于她而言也不过是生不如死,或许这就是玉瑶没杀了她的目的。
“好。”姬道子闭了闭眸,手中长剑破空划过。
“谢谢前、前辈。”青柠唇角微勾,是对痛苦的解脱。
“阁主,你说的玉瑶的帮手是谁?”姬道子收剑背对着青柠的尸身开口,他实在不忍再去瞧那姑娘悲参的模样。
“他的身份我不清楚,但我见过他几次,他一身灰衣身形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