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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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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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孩儿坐着,就有两个男生凑过来,喝多了,竟敢借酒装疯,被拒绝落座后也大咧咧坐下来,一个把手往胸前摸过来。月玲劈手就是一耳光,自从打过司马以后,打耳光变得异常纯熟了。
  不想,邻桌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女是他们一同来的,一个泼辣女孩跳起来就扑向月玲,“你敢打我宝贝弟弟。”脱口而出的脏话就拜访了月玲的母亲。月玲让过她的巴掌,把她往那堆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人一搡。泼辣女破口大骂。
  Liz看月玲和泼辣女对决正一筹莫展,两个穿着大衣抽烟的人回来,还没有理论,那边沉不住气的男生瞅准司马就动了手,克明马上加入混战。月玲打红了眼,揪住一个倒倒地过来的人,就要送上一拳,那人流着鼻血,口齿不清地说,“月玲姐姐……”
  忽然有人尖叫,“警察来了!快跑!”
  大家鸟兽散,纷纷从后门跑了出去。月玲拖着拽着司马,他真是不经打,已经手脚瘫软,晕头转向。
  一出来,月玲就打了一个喷嚏,零下二十度,没有大衣。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司马一冻,也清醒过来,解开外套,就把月玲裹在胸前,“我们一起跑到车上去!”
  月玲奇怪自己也没有犹豫,在警车由远而近的呜呜呜里,由司马搂着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他的黄坦克冲过去。
  他发动车子,一顿乱走,很快就迷了路。月玲看他还在不停流鼻血,就叫他停车到路肩,打上应急信号灯,拿了车上的纸巾和矿泉水帮他处理。
  “我原来的武术老师教我的,练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我看你真没用,我介绍我师傅给你,你学一点武术防身,小时候,我妈最怕我被绑架。”
  司马挨了打,人蔫蔫地,“我小时候控制不住地想方设法淘气,吸引父亲注意,通常的结果是被他毒打一顿,有时候他用皮带抽我,抽得我妈妈和奶奶在隔壁房间哭。”
  “在加拿大,这样毒打孩子,可以报警,是犯罪。”月玲想象不出有什么人可以这样对体力上根本无法抵抗暴力的小儿童……………还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下毒手。
  司马说,“大家都说,不打不成才,何况我确实顽劣。”没有社会舆论和制度保护,小儿童只好认命,无可奈何。
  难怪他怕打。他父亲由着他这样胡来乱花钱,说不定是对儿子小时候暴力伤害的补偿?
  月玲碰到一小处伤口,司马倒吸一口凉气,躲了一下。
  月玲说,“你不要动,一下子就好了。”她关切地,没有觉察自己挨得太近,超过了安全的距离。
  忽然司马就扣住月玲两只手,用蛮力把她钉在座位上,一点也没有试探地,粗暴地就吻了她,充满了侵犯和掠夺。零距离。一百七十磅的体重。月玲拳脚施展不开,她越挣扎,他就越紧紧地压住她,越吻得厉害。而月玲竟然回吻了他,竟然。脑海里竟然浮现夜空中璀璨的埃菲尔铁塔,竟然。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的心乱得像刚才打架时候开了锅乱哄哄的酒吧。
  司马说,“Damn。对不起。你对我实在诱惑太大。”
  “司马,你听不听姐姐的话?”月玲平复心绪,冷静地说。
  司马点头。
  “刚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可做得到?”
  “你做得到,我做不到。”司马倔强地说。
  “你要我怎么样?我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们是鱼和飞鸟,我是鱼,你是飞鸟,我们之间即便近在咫尺,也有着最远的距离,永远不会聚头。但是,你没有办法控制我对你的感情,可能,你也没有办法控制你自己的真实感情。”虽然鱼和飞鸟的理论刚一在大学生中面世就得到月玲的嘲笑,但是现在,司马好歹显示了一点人文气质出来。
  或许他是对的,她的生活是:做学生的时候,是一个好学生,成绩必须名列前茅;做女儿,是一个好女儿,不添麻烦不让父母操心;做未婚妻,努力做一个品行端庄温柔贤淑的好未婚妻。一切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可以控制的,安全的,千万不可以放纵,棋盘上皇后的自由,也是棋盘方寸规矩中的自由。
  “我不该和Liz拼酒。”
  “嗬,怪到酒精头上来了,你还有什么借口?Liz是你最好的朋友?克明是你的未婚夫?”
  月玲心里马上怪克明,如果我们昨晚上肉搏,今天我也不会原始本能反应过度,让司马以为我也对他有黑暗的想法。但是,毕竟,她鬼晕了头,她回吻了他的。无边无际做错事的内疚感像窗外的夜幕沉沉。
  司马看月玲望着黑洞洞窗外,他说,“就照你说的办。努力忘掉刚才一幕。我们现在找路回去。”虽然他不想。但他分明没有看错,她眼里有两个字,在慢慢聚集墨色,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重:痛苦。

  69 蓝山 (3)

  回到旅馆,克明和Liz已经在大堂。他们在谈论什么,Liz大笑。看到月玲,克明马上站起来,“你的大衣,我帮你拿回来了,当时真是很混乱,只有Liz跟着我出来。也没有办法给你打电话,我们的手机离开村子都没有信号了。”他的视线滑过司马,落在月玲的眼里。
  月玲笑一笑。司马说,“我被警车吓得要死,开反了方向。”
  Liz说,“好久没有这么疯狂,真过瘾。以后到哪里都要带着月玲做保镖。”
  月玲挤挤眼,“那还用说。”
  克明说,“我还有一点事,我们回房间去。”他牵着月玲的手,握得有一点疼,或许是刚才打人,又伤到指节了?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克明责备地说,“我离开五分钟,你就和别人打架,月玲,我真服了你了,和你在一起,生活永远紧张刺激,充满惊奇。”
  月玲跟在后面,做着鬼脸,“Blah; blah; blah。”平时一定反唇相讥,极尽讽刺幽默之能事,她今天没有心情。她拿了泳衣,说,“我到楼下去游泳。”泡在水里,会不会清醒一些?
  “我有部分工作没完成,你自己去吧。”他还想说什么。
  月玲接口,学着克明拧着眉头,装男声,“月玲你今晚不要再惹事生非,要不,我可是受不了了,我连夜都要开着我的小吉普把你带回D市,离开是非之地。”
  克明一笑。的确是他要吩咐的话。比董妈妈嘱咐还要多,当然董妈妈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不了解月玲报喜不报忧的生活,否则越洋电话的嘱咐可以唠叨三个小时。
  克明看她离开,门“呵啦”轻轻地关上,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论文调出来,看了五分钟,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里是月玲刚换了泳衣,从洗手间出来,在泳衣上面婀娜套上梯恤牛仔裤的慢镜头。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更衣的,这样已让他很动心。
  非常维多利亚似的泳衣,像极端保守的中产阶级。敏感如他,他不是没有觉察月玲和司马之间的细微不自然,但还不至于暗流涌动,何况他信任月玲,与其说信任她的忠贞,不如说,信任她的极端保守和非凡的智力。她答应嫁给他,这是最重要的。
  除了一个救生员,游泳池里空无一人。谢天谢地。
  月玲在游泳池游了五个来回,多余的精力徐徐释放到水里。
  “玲!”Liz的红条子比基尼,洋姑娘的曲线,到底要火爆一些。
  月玲看到Liz,她在deep end小跳台上向月玲招招手,优雅地,笔直地,箭一样射进水里,海豚一样游过来。
  “和平时一样,我们看谁先游到对面。”月玲有意让着她,让她赢了一次又一次。
  “玲,你今天不在状态。“
  “嗯。”
  “司马和我说了。”
  “说了什么?”月玲有一点心不在焉。Liz游过来,在游泳池的碧水里,她的碧眼定定,“车上你们接吻了。”
  “噢。”月玲心里骂一句司马疯男,死小孩。不过就是一个大家都要忘记的吻,不算什么。
  “我不在意,玲。司马说,是他情难自禁强吻你的,你对他说,你们不可能的。我和司马说好的,我对他的基本要求就是:一定要互相绝对诚实。”
  月玲什么也没有说,想,幸好在游泳池里,四面环水,否则她对自己的行为这样地羞惭,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潜在水底,向深水区游去。
  之后,泡在小小的jacuzzi水池里,liz说,“你知道为什么司马走路的时候比别人都轻盈?因为他穿一种限量版的运动鞋,全球只有一千双,里面有内部循环呼吸系统。”
  月玲想起她第一次看到司马,给他取的外号“轻浮人”,原来是这样,因为高科技的运动鞋。
  “你记得我们听说司马散布的谣言,说我们是同性恋?司马和我说,那都是Lucy以他的名义乱说的。”Liz又说。
  “Lucy现在逃到英国去了,无法对证,你不要帮司马说话。你应该最不想我对司马增加好感才对。”Liz中了司马的毒了。歌里不是说,“你是我嗑的药。”
  “为什么两个女孩在一起就不能造爱呢?如果我真是lesbian,我早就亲了你了。月玲,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里总有一份疏离落寞失神,让人想做一点什么来宣称自己的存在?”
  “Liz;你不要来亲我,我会要崩溃的,ha’s oo much or a nigh。”月玲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Liz大笑,“我曾经想过闹同性恋来刺激父亲,后来实在是装不来,只得作罢。”
  “青春期我们都叛逆,我们女孩子不大讨论政治,有的找一个家人不赞成的男朋友来和父母做对。有的就一味追捧搞笑文化,但凡严肃的东西就代表上一代价值观,要坚决抵制,”
  “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好叛逆的,只是为叛逆而叛逆。二十年后,我们老了,轮到我们的孩子来叛逆我们。”
  “我们中国人说,欠父母的债,自己的子女还。这是报应。”
  沉默了一会儿,Liz说,“司马在湖边有一所大房子,他也有一个jacuzzi,比这个还要好,在里面可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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