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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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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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安琪姨妈错愕的样子,月玲就想笑。Liz的旁客打扮要误导多少国人。
  安琪姨妈长叹一声,“好女孩子总是早早地就被别人抢跑了。”
  “好男生也是一样的。”月玲客套地虚伪地说,她毕竟是董妈妈的财主,不可以得罪。
  安琪姨妈心下欣赏司马的眼光,这个女孩善良懂事守礼,最重要一点,她对司马这匹黑羊有致命影响力。

  75 Lilian

  一会儿,Liz跑到车库里,悄悄对月玲说,“我没想到会看到司马的姨妈啊,你们中国人有没有什么禁忌?”
  “有啊,不可以当着家长的面造爱。”
  Liz锤了月玲一下,“说正经的。司马的妈妈过世了的,他的姨妈把他带大。”
  难怪他们是有缘的,都是富家子,都是缺乏母爱的。月玲正色地说,“洗掉你的浓妆,穿着不要太暴露,说话用书面语,尽量保持微笑,还有,谨记我刚才讲的第一条。”
  “玲!你还开玩笑!”Liz抗议,然后垂头说,“和家长一起住,很乏味。”
  “她又不常呆在这里,过几天就回去了。”月玲安慰她。
  Liz和月玲拥抱作别。月玲说,“加油。”
  张三开车,和月玲唠家常。他一直找机会到加拿大来,进修了英语,辞掉琼哥那里的活儿,进了一家国际保镖公司,去过一趟美国。正好安琪姨妈需要一个常驻D市的贴身保镖兼司机照顾断腿的司马,他就来了。
  “金老师,嗯,她……”张三的脸一红起来就发黑。
  “她还是单身。”
  张三憨憨笑了笑。
  “这是地址,她每个星期六的早上一定在那里。”月玲把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趁红灯车停了,张三把纸条珍藏在怀里。
  路上,月玲打电话给克明,克明叫她在研究所的餐厅里等。Lilian正好也下班,八卦地要来看克明的准老婆。
  月玲乍一看到她,觉得她非常面熟,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Lilian上下打量她,说着她台湾腔的国语,“你就是月玲,克明函我天天都说起你。你长得好漂亮哦。”
  月玲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在车上,她对克明说,“Lilian明明是说普通话的,她应该是来自于我们省的,为什么要刻意模仿台湾腔呢?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是研究语音学的。”露出欺骗行家是大逆不道的样子。
  “她?她是大陆某名校毕业生,和我们一样土生土长的大陆人,我们实验室的人事我还不清楚。她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劲,要装成是台湾来的,我没看她的档案的时候,也信以为真。你是第一个揭穿她的人。”
  月玲想,是什么原因要隐瞒自己的出身呢?我从来就不会因为别人误以为我是香港台湾日本南韩人而骄傲,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故乡情结是一种鱼,游荡在游子的心里,不时冒出水面吐一个小小的泡。她想了一想,没有明白。移民生活,社交圈子变化,接触更多人,再不是原来家乡固定的小圈子,人上一百,当真形形□。
  克明看她,不知道心绪又飞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就在堵车的空当,把手在她眼前摇一摇,说,“不去想她了,她业务上是没得说的,非常实在能干。除了说话嗲声嗲气,没有什么缺点。她如果高兴天天24/7演台湾戏,随她去。”
  月玲笑一笑。
  “我们今天去湘鄂情,好久没吃湘菜,去吃剁椒鱼头。”克明说。
  “好。”吃了两天西餐,还是想念中国菜,何况家乡菜。
  克明看看月玲的脸,她既不是心事重重也不是心神不宁,只是,有点奇怪。
  “你没有不'炫'舒'书'服'网'吧?”
  “呃,那个什么,来了。”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没有科学根据地瞎担心。那么,我们还是吃广东菜,清淡一点。”他倒是心细如尘的,不知道哪个前女友把他教得如此懂得人情世故,月玲费了点力气把那个要泛滥的刁蛮酸瓶子在心里摆正。
  “人和人不一样,我就在这个时候偏要吃辣椒。”她说。
  克明很快侧一下头,看她目露“凶”光,小姑娘和什么耗上了,又在这里使性子?他说,“随便你。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同时,送上一个讨好的笑。
  月玲笑,“我们还是去吃广东菜吧。”
  克明摇摇头,“你是考验我会不会言听计从?现在满意了?”
  “想得美,谁考验你!”月玲说着,想,这一辈子这样无聊地没有觉悟地没心没肺地过,是很窝心的。
  吃饭的时候,月玲说,“我周末到你那里去。”
  克明以为自己听错,“你是说周六周日在我那里住?”他喜出望外。
  “嗯。只是周末。周一到周五我还住我的‘灵柩’里。”月玲轻描淡写地说。

  76 月玲与克明

  星期五。吃过饭,去看Ima立体电影,月玲看着克明戴着3D眼镜,回想起她做的第一个关于克明的梦:他戴着墨镜站在她家对面的屋顶上。忽然,他摘了墨镜,像《不可完成的任务I 》里的阿汤哥那样,很酷地把墨镜反手一丢,目光炯炯地,向她大踏步凌空而来。
  谁可以预测未来呢?现在他们坐在加国D市的电影院里,和千千万万个恋爱中的男男女女一样平庸平凡平淡。
  他戴着3D眼镜的模样是很迷人的,月玲不知道是不是用来分析立体影像的3D偏光镜的功劳。
  克明发现她在偷看他,眼镜下的嘴角微微地翘起来,下巴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月玲也笑,两片没有涂唇彩的自然红唇在电影光怪陆离的斑驳疏影里像红红的ulip郁金香一样。
  他伸过手,温暖地包容了月玲凉凉的指尖。月玲想,外面零下几十度的严寒算什么,我有克明。
  车停在雷姨房前的车道上。雷姨一听到克明的小吉普开过来压住新雪呲啦啦的声音,噌地一声从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跳起来,抄起望远镜躲在安全地带就窥过去。
  月玲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是道别的意思。
  克明迷惑了,“今天星期五。北美周末的概念是从星期五晚上到星期天晚上。”他意识到语气里有讨价还价的味道,想到她不是实验室要待完成的工作,严格按照时间表来执行,深呼吸一下,说,“我当你只是回来拿东西的。”他看到她并没有提着所谓大大的装着衣裳化妆品什么的weekend bag (周末包),还以为是因为之前她还要去上班,嫌麻烦。
  “我还没有,我是说……”她很难为情。
  克明马上明白了,他捧住月玲的双肩,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是我们在一起过夜就一定要做 爱的。像现在这种情况,像有时候你不想,我们可以只睡在一起而已。”她在学业上面是顶尖的高手,其余方面不时显出小孩子一样的天真稚嫩来。
  月玲白皙的耳朵,红得粉粉的,蓝色的细血管也似乎紫红了。克明就怜香惜玉地含住她的耳朵,亲了一下。
  月玲的心脏就停跳了一拍。
  雷姨在窗帘后面窥到这一幕,心脏也停跳了半拍。
  月玲叫克明坐在车里等着,把各种东西往包里塞。搁在小圆桌上的手机震动,在寂静的地下室“灵柩”里,有辐射波一样,命令着月玲来接。
  “Hello。”
  “是我。还没睡?”
  “没呢。”
  “我打电话是想问你知不知道Liz在哪里?”
  女朋友不见,找到我这里来了。月玲说,“不知道。今天我一天也没看到她。我们今天选修的课不一样,下午我上班,没有去他们常聚的咖啡店。”
  司马嗯了一声,他说,“你好不好?”
  “还好,每天都很忙。”
  “我想叫Liz不要再去跳肚皮舞。”
  呵,不要别的男人见识女友的美色,月玲笑,“你要去问她,这种事情,你要征得她的同意,不能说你叫她不要去,她就必须听话。”
  “你们女人都是这么麻烦的?”
  “要不怎么叫女人。司马,我不和你说了,克明在外面等着我。”
  “好。周末愉快。”
  “谢谢,你也是。”
  放下电话,月玲想,终于正常地说话,或许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放下电话,司马想,Liz去了哪里我才不关心,我见不到你,听听你的声音也是好的。
  回到小吉普,月玲说,“司马刚刚打电话来找Liz。”
  克明微皱一下眉头,“那两个人在一起,我看是瞎胡闹。”
  “Liz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乎,心里面是很谨慎的。你们不了解她。”
  “每次谈到你的Liz;你就刺猬一样刺一根根竖起了。”克明娴熟地把车倒出去,说。
  “我就这一个朋友,B;不保护她保护谁。”
  克明看着路况,说了一句,“友谊万岁。”
  到了克明的lo;才知道匆忙中没有带ampon卫生棉。月玲很是过意不去,“要麻烦你又开车带我去买。”
  克明干脆地说,“你把牌子写下来,我一个人开车去买。”
  月玲反对,“你一个大男人去买妇女卫生用品?不可以的。”
  他把食指放到她的唇上说,“Shh;晚上外面挺冷的;我看你从电影院出来走到停车场那一点点路都冻得发抖。Shoppers Drug Mar(连锁药店超市)开门到午夜十二点,还来得及,我去去就来。”
  他前脚出门一会儿,后脚电话就响了。月玲也没有细想,就接了电话,想象克明作贼一样探头探脑在妇女卫生用品前逡巡,就好笑,“是不是纸条丢了?”瞟一眼来电显示,才知道是Sarah。
  “对不起,克明刚出门,请你过二十分钟再打过来。”
  Sarah和气地说,“我找他也没什么事。”
  “我在报上看到你的照片,恭喜恭喜,什么时候的预产期呢?”月玲这两天为产妇做翻译,学了些知识正好就用。
  Sarah有点意外月玲愿意和她说话,“今年六月。医生说是一个女孩。”
  “真好。你一定要生一个女儿继承你的好气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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